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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咒术本源(四) ...

  •   木沚不清楚来人人品如何,不敢轻易去赌,心里默念隐身咒,食指中指并起在三人周身一划,三人周身就升起一片水色的屏障,外面的景致立刻变得隐约了。

      “隐身咒?”迟暮一语道破了玄机。

      “嗯,不要出声。”木沚轻声提醒,“莫露了生机。”

      《本源》一书内容博大精深,自然有不少能完全隐藏气机的咒术。只是木沚用了隐身术后就察觉法力不济,若放纵施为,他怕是又要被锁回书里去了。

      木乞虽心里好奇,但也知道情势非常,不敢轻举妄动。

      朦胧的水幕里出现了几条人影,如神人般从天而降。

      一个神情倨傲的男人道:“这都第五次了,咱何必老和这山洞死磕。”

      旁边一美丽妇人睨了他一眼,“你若不想来,不来便好。”

      那男人立刻收敛了傲慢,一脸殷勤道:“仙子在此,怎敢不来?”

      美妇冷哼了一声,没理会他的恭维,继续往山洞探查。行至半路,她察觉到不寻常之处,略微蹙了眉头,“你们可曾察觉生人气息?”

      走在后面的大汉笑道:“此处隐蔽,少有人知晓。便是有旁人又何妨?灭了便是。”大汉虎背熊腰,和其他咒术师瘦弱的模样全然不同。

      走在最末的一名仙风道骨的男子挥了挥拂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是不要妄言的好。”

      大汉不屑道:“你这老道,就爱故弄玄虚。”

      眼见得几人越走越近,木沚三人屏气凝神,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时,走在最末的那名男子视线在山洞外的某处停住了,他手一虚招,地上一片破碎的布料便飞入了他的手心。他以食指和中指固定,将碎布置于眼下细细打量。

      美貌女子问道:“肖大哥,可是察觉出不妥?”

      肖姓男子沉吟了半晌,才抬头道:“这布料,像是沧澜门的弟子服。”

      木沚眼力极佳,一眼便看出这布料正是上午木乞和迟暮二人缠斗时,从迟暮身上掉落的。

      美貌女子看向那块脏污得辨不清本来颜色的布料,尴尬笑道:“肖大哥真是明察秋毫。”

      大汉挥舞手里的棍子,“竟然有沧澜余孽在此,我余不同定要将他一并铲除!”

      迟暮听了几人的谈话,瞳孔不禁一缩,身体也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被木沚压在肩头的手给阻了。

      木沚垂头,眼神示意他不要紧张。木乞则在一边朝他挤眉弄眼。

      迟暮敛了眉目,靠在木沚怀中安静而戒备地留意几人的动静。

      美貌女子接着道:“沧澜门不是一门尽诛了么。是否可能是哪个乞儿捡了衣服穿了?”

      倨傲男子冷哼一声,“一门尽诛?姝娘你怕是忘了一人了。”

      姝娘眉目流转,一个小小人影便浮上了心头,“你是指点绛尊者的关门弟子,迟昱?”

      倨傲男子点头,“迟昱乃是沧澜门余孽,最后关头是点绛尊者使的咒术,谁知道他将咒术威力调控到多大?”

      余不同第一个不服,“点绛尊者大公无私,不徇私情,为了大义公然处决了他最得意的弟子,你们还如此妄议,实在愧对良心。”

      姝娘扇了扇手中的羽扇,虚掩在樱唇上轻笑,“其他我不敢苟同,最得意倒是真的。”

      “嗤,”倨傲男子笑道,“天资再卓绝又如何?早发挥不出来了。点绛尊者那招使下去,哪怕他人没死,这辈子也甭想再施咒术了。曾经惊才绝艳被寄予厚望又如何?还不是早早就夭折了。”

      姝娘娇笑,“那倒是,能活着成长起来的才是强者。还没成长就陨落了的和庸才有何区别。”

      迟暮羽睫低垂,仿佛他们所谈论的不是他一般。过往的纷乱在盘旋在心底,他眼里却不曾透露出半分。

      木沚目光沉沉,默默将迟暮揽得更紧些。怀中的孩子尚如此年幼,若真是他们所说的被尊师重伤的弟子,那也太过残酷了。哪怕他的师父留了手,对一个不满十岁的幼童也过于残忍。

      就算和迟暮素不相识,仅出于一个成年人对幼小生命的关爱,木沚也不由生出同情。

      肖姓男子将碎布抛至半空,双手变换结印,一抹银白色的微光从手心溢出,逐渐盈满了双掌。他双掌合十,银白微光瞬间凝成一束,直通向半空中的碎布。

      迟暮原本还略有紧张,一看此术,却完全淡定了。果不其然,那抹微光指示的方向正是三人今早离开的方向。

      余不同握着棍子向其他人抱拳,告辞道:“我余不同在这反正也派不上用场,这就追着踪迹去找这漏网之鱼了。管他是不是迟昱,总把他揪出来给大家伙瞧瞧!”

      余不同本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其他人也见怪不怪,回了一礼便目送他离去了。

      待得余不同远去了,姝娘才道:“碍事的家伙终于走了。”

      倨傲男子收敛了形容,神情姿态肃穆了不少,“开工了。”

      肖姓男子将碎布收起后,站在最末但笑不语。

      姝娘疏通了筋骨,还未忘了碎布一事,问肖姓男子道:“你刚才捡到的那片碎布真是迟昱的?”

      肖姓男子一顿,“谁又知道呢?”

      姝娘咯咯笑道:“有人可要倒霉了。那余不同可是个一根筋的。”姝娘理了理云鬓,“不过,我倒宁可那迟昱全须全尾地活着。到时候可有好戏看了。点绛坐在那位子上太久了,也是该被人揪下来了。”

      不复倨傲的男子摇头叹息,“你啊,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姝娘别过头哼了一声,只和肖姓男子攀谈。

      三人的气氛同先时大不相同,有说有笑地往山洞走去。

      走过木沚三人时,木乞不禁屏住了呼吸,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待他们毫无反应地走过,他心里才长舒了口气。

      耳听得脚步声愈见远去,直到最后已听不出踪迹,木沚立刻再次抱起两个孩童,“趁着现在,赶快离开。”

      木乞犹自感慨,“他们就是咒术师吗?看起来好牛。”

      迟暮似是还沉湎于过去,并未搭话。

      木乞毫不在意,自顾自问道:“他们说的迟昱是你吗?看不出你小子过去还挺厉害啊。”

      迟暮依旧没有搭话,木乞却兴致未减,转而问木沚,“木大哥,迟暮刚才说你那个是隐身咒?那你也是咒术师吗?”

      木沚在赶路的间隙回答:“算是吧。”

      木乞的眼睛瞬间亮了,“好厉害!我也好想学咒术。你能教教我吗?”

      不等木沚回答,迟暮就泼了冷水,“咒术都是师门传承的,哪有你这样随随便便就向人求教咒术的。”

      木乞见他搭话了,趁势道:“那你能认出咒术,肯定也是有师门的咯?哪个师门?就他们所说的点绛?”

      迟暮却转而问木沚,“隐身咒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了。你从何处习来的隐身咒?”

      木沚垂头看着怀里的小童,年纪不大,询问的语气煞有介事,模样也一本正经,倒是怪能唬人的,就是脸上脏了点,“一本古籍上看来的。”

      迟暮若有所思,“你莫告诉了旁人。若被人发现你手里有这样的古籍,怕是要惹来杀身之祸。”

      木沚乖巧地点头,笑道:“嗯,我知道了。”

      迟暮更加郑重其事,“我认真的!”

      木沚依旧微笑,“嗯,我会认真执行的。”

      迟暮道:“你不知这些所谓的正统咒术宗门内里的龌龊。表面冠冕堂皇,私底下为了宗门利益和一己私利,什么事情都做的出。”

      木沚诱导,“比如说?”

      他脑里还在思索谁是主角一事。天赋异禀却命途坎坷,潜龙在渊终有一日将一飞冲天,也挺像是主角的待遇。木乞和迟暮究竟谁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木沚越发捉摸不定了。

      迟暮顺着回答:“当年他们……”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反正正派中不少人并不如表面看得这样高风亮节。”

      木沚点头,“好,我知道了。”既然迟暮不想透露,他也不便多问。

      倒是木乞听得一脸神往,“木大哥你这么厉害啊。既然咒术讲究师门传承,不如我拜你为师如何?”

      迟暮再次泼了冷水,“咒术师天赋心性缺一不可。便是你真的接触了咒术,也不一定学的会。”

      木乞终于怒了,别过头去狠狠瞪了迟暮一眼,“我不过是看你可怜才让着你。你可别蹬鼻子上脸!”

      迟暮冷哼一声,刚要怼回去,神色却突然一变。

      银色的月光清冷地铺陈在万物之上,像是一片广袤无边的银霜。翠绿的树叶染了银辉成了晶莹的银绿色,褐色的树皮沾了银辉成了剔透的银棕色。

      绛色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化作了银色世界里唯一的鲜亮。

      迟暮忙道:“快走!点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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