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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命中注定躲不过 ...

  •   医者不自医,毒者亲试毒

      我还记得,那时候,他的眼神,就像一匹小野马一样,不甘,怨恨,寂寞......尹珩,隐藏痕迹,呵,他的痕迹从来就没有隐藏,至少在我这里,没有。

      尹珩是天下第一剑庄庄主的独子,剑庄的名号很大,因为有着独一无二的剑术和独一无二的剑----玉珩,剑庄是每个爱武爱剑之人的向往,但是,随着爱的加深,便成为了嗜,嗜武嗜剑,让剑庄惨遭灭门,剑庄内无一生还。

      我,叫幻蝶,我爹爹是隐医,他的医术很高却从不救死扶伤,我曾经问过他,明明可以救为什么不救,他说:

      “救了能得到什么”

      “为了得到而救吗?”我问

      “为了不得而救吗”他说

      他带我去了那里,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他。

      天下第一剑庄的辉煌不复存在,一片灰烬,火能烧毁很多东西,却也能让凤凰重生。爹爹带着我穿过狼藉,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的尸体,我忍住想吐的冲动,跟着爹爹,越往里走尸体就越多,这里,尸体好多,我捂住了我的嘴,尸体的中间站着他,他一动不动,抱着剑,身上全是血,我们静静地站着,他抬头看向我们,他的眼神,就像一匹小野马一样,不甘,怨恨,寂寞......但是那时候我不知道那么多,我只是很心疼,看着他的样子,我好心疼,呵,还是六岁孩提的我竟然会心疼,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是命中注定的。

      爹爹想牵我过去,我还愣着,他便自己走了过去。

      “我会医好你”

      他注视着爹爹,现在的我知道,他的眼神说了“条件”

      “我要你陪她到二十岁”爹爹啊爹爹,为什么你这句话说的这么小声,如果我听得到,我定不会如此。

      爹爹牵起他的手走了回来,爹爹的另一只手牵着我,那时候起,我的全部不再是我,而是我们。

      他随我们到了我们隐居的地方,是个很朴素的地方,和农家无异,不过是多了一分药香,他和我一屋,那时我们还没有男女之别,他很是戒备,第一日时他抱着剑在床上坐了一夜无寐,我试着和他说话但是他没有一句回应。

      爹爹为他医治,伤好的很快但还是用了一段时间,因为爹爹想把他的伤痕都隐去,每日的药爹爹都带着我配,爹爹说以后他的伤都要由我来配,上药也是由我来,我还记得第一次帮他上药时他的坚忍的样子,不说一声疼,我在背后偷偷笑他,心里却隐隐作痛。

      我打小随着爹爹识药但爹爹从不教我医术,所以在遇到他之前我还是个只知道草药的孩子,爹爹开始教我医术,识草药的种类也多了起来,尹珩的伤花了半月医好,伤痕却花了个把月才隐去,在这段时间里爹爹很是严厉地教我识草药,起初不认真的我还被一株毒药草给毒伤了,爹爹气得先用戒尺打了我一顿才为我医治,我不怪爹爹,我知道爹爹是心疼我才恼的。

      我虚弱地躺在床上,尹珩看了我一眼后躺下睡觉,外面下雨了,带有雷声,身边的尹珩在颤抖,我艰难地翻了个身,用包着纱布的手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胸膛,他的呼吸平缓了,我闭上了眼睛但手没有停下,手拍的速度越来越慢,外面的雨也小了许多,我不知道,那时候,他睁开了眼凝视着我。

      第二天我就好了许多,爹爹继续教我,第一个月,我已可以把所有见过的草药都识得了,爹爹微微笑了,摸了摸我的头,这是在夸奖我,我可是神医的孩子呢。第二个月爹爹开始教我基础的医术,我很快就会了,我以为爹爹会继续教我但是他没有反而开始教我毒术。

      “爹爹,为什么你要教我毒术啊?”

      “呵,有时候毒比医更治人。”爹爹边磨药边说这话,那时的我不懂。

      “蝶儿,听着,你会毒术的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一定要记住!”爹爹的眼神很认真很严肃,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个眼神。

      “连尹珩也不能说吗?”我不知道我那时候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下意识就问了出口。

      “是!”

      我开始学毒,后来,尹珩的伤完全好了,爹爹也教他医术,我们一起学医,一起识草,到了晚上,他练剑,我学毒,我习完后他还在练剑,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他练剑的时候很好看,就像被驯养的野马终于可以在草原上放肆奔驰。我不愿眨眼,直到他停下,我还是痴迷地站着,他注意到我了,他笑了!我第一次看到他笑,我的心脏好像要停止了,因为我摒住了呼吸,脸憋得通红,他走过来拍我的头。

      “再不呼吸你爹都救不了你”他说话了,他对我说话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就这么簌簌地落下来,他手足无措,慌忙扯起袖子为我擦眼泪。

      “你终于说话了!”我带着哭腔说话

      “我本来就会说话啊”他无奈

      “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好了!”我的眼泪越来越多,他听到这话愣了,静静地看着我,我哭了好久好久,最后看着他破涕而笑,他也随着我笑。

      之后的日子,每天我们都这么过着,白天一起学医,晚上他练剑,我学毒,我学完后去看他练剑,他歇息时为他递上一杯水,为他擦去一脸汗。

      我十岁,他十四岁,我们的医术差不多,他的剑术和我的毒术都有了提高,这一日,我随往常一样去看他练剑,这日的他练得有些狠,眼底红了一片,我有些担心,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多迈了几步,他的剑很快,一个转身我便被剑划到了,血在手臂上蔓延,他立马扔了剑看我的伤。

      “不知道刀剑无眼吗!为什么要靠这么近!疼不疼?”他对我大吼,我委屈地说疼,他叹息

      “我去拿药”他跑进屋里,我捂着伤走了几步把他因为担心我而扔下的剑捡起来。

      “过来,我帮你上药。”他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准备药品,我带着剑走过去。

      “你的剑”我把剑递给他,他看到剑突然一愣。

      “心疼了吧,让你着急”我以为他的愣是在心疼剑,他收着剑,脸色不大好,上药的时候一句话没说,我倒是自顾自地以为他愧疚,然后一个劲地说自己没事,疼得咬牙说自己没事,他看着我这模样才笑了。

      爹爹不知道我受伤了,我也不敢告诉他,第二天学医的时候我们互相配合爹爹也就不知道,到了晚上,我学毒的时候,爹爹还是看出来了。

      “怎么伤的?”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因为爹爹看到伤还是会知道是剑伤,所以不敢说谎。

      “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有多重要!手伤了你以后怎么施针!”我低下头,在我手伤好之前爹爹都没有再教我毒术,我小声地说我可以继续学,爹爹却说,毒物会影响伤口的恢复,我便作罢。

      十二岁的夏末秋初,爹爹带着我们到处游历。

      “游历?”

      “世间的草药无数,生长习性地域各不相同,多走走可以让你们多学习”

      第一次出发前我激动地睡不着,拉着尹珩整理行李,直到后半夜才睡去,以至于第二日我起不来,尹珩抱着我上的马,好笑的是我在马的颠簸下竟未醒,正午时分我才恍惚地醒来。

      “可真有你的,如此颠簸都能睡”尹珩笑我,爹爹也在一旁打趣,我脸红地嘟嘴抗议,更是惹起了他们的逗趣。

      我们的第一站是江南,在山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水域,江南的风景好,人也好,女孩都很温润,小家碧玉,未见过市面且被两个男人宠爱的我性子有些娇纵,尹珩没有看那些姑娘,但我总觉得他在看,我便闹起了别扭,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嫉妒。

      我们在路上救了一位重病的爷爷,爹爹是不爱救人的,但是为了教我们医术便救了,随后,这个江南小镇里流传起了爹爹是悬壶济世的神医,是天神下凡,带着两个仙童,听到这个名号我们哭笑不得,找到客栈里寻爹爹救人的人也越来越多,爹爹为了我们也就应下了一些,慢慢地就让我们自己来医,本来病患不愿,爹爹的脸一拉下来,没好气的说不愿意就不医的态度下,只好同意,好在我们的医术不错,不然真是让爹爹没面子。

      我们治好的人越来越多,名声也越来越大,有一位衣着上等的大叔找上了门,一看就是富气人家的管家,他来找爹爹救人,爹爹说什么都不肯去,救了这么多人已经是爹爹的让步,要救富贵人家的小姐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们最终还是去了,因为那位管家好说歹说爹爹都不去,他便说他家小姐的事,说到病情时,爹爹看了我一眼,他家小姐是中毒,毒,爹爹想让我接触治毒。

      他们家宅子,果然是富贵人家。

      “神医!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女儿啊!我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家主和他妻子不断的念叨,我们听的耳烦,爹爹直接说要去看人。

      爹爹先把脉,然后把位置让给我,我在家主的迟疑下,开始把脉,尹珩给我当辅医,我说什么,他就取什么,开始施针,我头上出了薄薄细汗,尹珩拿手巾擦去,施针完后,那位小姐的脸色恢复了红润,我起身,爹爹重新把脉,我看见爹爹点了点头,我开心地要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治毒,在没有爹爹的指导下。

      那位家主很是高兴,硬要我们在他家住个几日,爹爹实在被他烦的不行,臭着脸住了下来,勉强过几日就打算走。

      一日,黄昏时分,尹珩在院子里舞剑,我在一旁看,这家小姐已经可以下床,正好她过来了,她看尹珩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她过去娇羞地和尹珩说话,我冷着脸回房,之后的几日我都冷着脸,给那位小姐的药量偷偷加大,爹爹看在眼里却什么也不说,尹珩是在那位小姐说起自己最近的情况后才知道,他找上了我,他练完剑后问我

      “为什么要加大药量”我冷着脸没有回答

      “说话!”他不高兴了,但我还是没有说话

      “你心疼了?”我冷冷地开口,这下他不说话了

      “你心疼了?”我一直在重复这句话直到他回答

      “是,我心疼了”他话一落下,我的泪水也随着落下

      “哭什么!”他在凶我,我后退了一步,想走,他拉住我,我的手划到他的剑,血珠滴在白衣上。

      “我心疼你!这种事脏了你手,你的手是用来医人的,看不爽她我一剑解决了便是”我一听,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

      “听着,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了,我要你的手干干净净的,这种事由我来做。”他轻轻抱住我,我傻傻地没有反应,只感觉心里暖暖的。

      “听到没有?”我点头,他和以前一样扯起袖子就帮我擦眼泪。

      “真是,你的眼泪总是伴着血啊”他注意到我白衣上的血迹,哭笑不得,这话,我细想还真是,十岁那年是,现在也是,还好这次伤的轻,不然又要被爹爹骂了。

      之后几日,尹珩每日都带着我出游,去游遍江南,尹珩捏着我的鼻子说江南很适合我,以后可以在这定居,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江南最适合你这爱美娇嫩的小姑娘啊,我恼羞成怒地追着他打闹,我没说,我是因为他的后半句话害羞的,我会在这定居吗?和你

      到了一处湖边,江南的湖边,很美很美,湖边是一片草地,夹杂着小花,我穿着白衣在这处跑来跑去,没有束起的青丝随着我的身影晃动,像个小精灵,我笑颜如花,问尹珩: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穿白衣吗?”他摇头

      “因为血在白衣上很明显啊,如果我受伤了你就会马上知道,这样你就会陪在我身边不会走了”他抱着我,耳旁有温热。

      “护你左右,伴你相守”

      我把头埋在尹珩的肩窝,头轻点,两人无言。

  • 作者有话要说:  心血来潮写了一篇短篇,用三章结束,写的其实不大好,但是很想和大家分享,请大家多多包涵,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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