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白戬】双生》寄心

6、五，华山迷事，开封巧案

　　五，华山迷事，开封巧案
　　先下正是新雪隆冬之时，银白几乎是整个冬季的颜色，可华山之底却是感受不到这些的。
　　阴冷黑暗的洞底因为散落在各处自行散发着浅淡蓝光还是天然形成的剔透水晶石下，显得幽静而美好，洞内有小小的地下瀑布，四周溪水环绕，绿色的苔藓和生长在阴暗湿润之地的植物将这洞窟装点的生机盎然，空气也是流通清新。
　　木为灵，水为聚，这华山底下的洞窟是一个很好的清净疗养之地。
　　这洞中还有一块极大的的莲台，是由一整块的暖玉灵石打造，而这精心准备的的台中还端坐了一位女子，二十许的年纪，着了一身素简的深蓝广袖衣裙，乌云般的发髻，温柔美丽的倾城之容有七分像是他和她的母亲，尤其是她的那双美眸，除了里面的优柔寡断和天真，真是像极了母亲的。
　　女子便是华山三圣母杨婵，此时的她已经被自己的亲哥哥司法天神——杨戬，幽禁在这里“思过”十五年了。
　　今日是年节，杨戬他又来“规劝”他的妹妹了。
　　杨戬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装满了三妹最爱吃的食物，去了往日那一身冷冰冰、沉甸甸的铠甲，穿了一身黑色的便服，看着他现在唯一的家人三妹杨婵，极是吸引人注意的眼睛的浅色的瞳孔里，无奈和痛苦掩藏的极好，不只是亲人被骗了，甚至是连他自己都被自己骗过了，脸上是真挚的笑，心口至少是暖的。
　　“三妹，今天是除夕，二哥记得你最喜欢吃……”
　　“二哥，你放我回去吧，我求求你，求求你成全我和彦昌，让我和孩子还有我夫君团聚吧！”
　　杨婵打断他的话，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十五年的分别她真的好想夫君和孩子，今日是除夕，这种家人团圆的时候，她却是饱尝思苦的折磨和亲人对自己的伤害，她想要的不过是跟刘彦昌的一世缘分，想要保护好他们的孩子，想要二哥再多几个亲人，可连这也真的不行吗？
　　“……”杨戬脸上温暖的笑容变得十分僵硬，最后将上扬的弧度渐渐落下，眼中好不容易升起的期待和欢喜也被这冷水扑灭。
　　啊，婵儿每次见了他永远都是开口求他让自己放了她，让自己成全他们，把自己看成一个恶人，可是，他们才是最亲的亲人不是吗？为什么她从来不关心一下自己呢，为什么连爹娘大哥和昭的祭日的时候也是用我们相依为命的家人这种借口来让自己难做呢，为什么自己只是想要个简单的团圆可终究是得不到呢？为什么？
　　他笑了，笑得很温柔也很冷血，冷漠的眼神，俊美的面容，司法天神，这个冰冷的壳子下，连那颗炽热的心都要被冻僵了。
　　“三妹，还记得吗，只要你答应与那刘彦昌断了夫妻情分，我不会再关押你，此事也不会传到娘娘和玉帝耳中，你终究是我的妹妹，二哥是不会害你的。”
　　我不会害你的婵儿，二哥不会让你成为这个局的牺牲品，这一次就听二哥的话吧。
　　“你确实不会害我，可是你却是伤我最狠的人。”杨婵苦笑着，撑着石台慢慢站起，杨戬的笑容冷漠虚伪，扎得她的心像是被刀割成了两半，她原来的二哥去哪里了？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权势地位真的比他们之间的兄妹感情还重吗！
　　“二哥你走吧，我是绝对不会和彦昌断绝关系的。”她坚持，她相信，她对彦昌的一片真心满腔真情，终有一天会感化二哥，那个温柔、善恶分明、对她视若珍宝，视天家恩赐如土灰的二哥会回来的。
　　杨婵如此坚持如此天真的样子，看的杨戬又心痛又纠结，他心底连连苦笑，三妹虽是至亲却是真的不懂他，于是面上是故作恼怒，手腕收紧，力道加重的紧紧握着那食盒，眼神突然间一冷，将那食盒扔在地上，力道之大竟是将食盒摔成木片，里面的食物就像杨戬捧给她的心一样，尽数滚在地上。
　　“好，你现在既然连哥哥的话都不听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对刘彦昌和你儿子沉香手下留情！
　　“二哥不要！沉香身上流着我的血，他还是你的外甥啊！”
　　知道杨戬要出手对付她的儿子，杨戬霎时慌了神，就要冲过去的她被设置在莲台周围的结界给拦住，她使劲的拍打着结界，焦虑的样子看的杨戬心软。
　　杨戬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装作气的手指有些发抖，但是真的是纠结痛苦的开口：“好，我就再给你一段时间，在那之后你还没有想好，那么别怪二哥替你决定！”接着，一甩袖子，满面森冷的出了这华山之底。
　　看着杨戬离去的背影，杨婵身上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一样的瘫倒在莲台上，嘴里反复叫着一个名字，神情悲戚哀伤。
　　华山地外的世界是一片萧条荒败，杨戬游走在河岸，身后是一只毛色乌黑纯正没有一根杂色毛发的大黑狗，亦步亦趋的跟在杨戬身后，黑亮亮的小豆豆眼闪着精亮的亮光，看上去颇通人性的样子，当然了，他本来就不是普通的狗，他是哮天犬，是杨戬的手下。
　　“啸天，我是不是特别冷血，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给过。”静静地走了很长时间，杨戬眼神黯淡，缓缓开口，可是听起来疲惫的很。
　　同一时，哮天犬身上突然光芒一闪化成一个穿着黑衣，头发有些邋遢，面目长相也很有趣但是那对闪着光的豆豆眼最有意思了。
　　看着杨戬的后背，又窜到杨戬右后侧，看着他的侧脸，还是秉承着主人做啥都是对的原则，道：“不，主人做什么都有主人的道理，主人这么做也是为了三圣母好，是她太任性了。”哮天犬是他的死忠，就算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是自己，他啸天也会紧紧的跟随着他。
　　“你啊……”杨戬拿着扇子轻轻一敲他的头，复又停步，看着松枝上的一压白色，笑容看的人忽然有些心酸，他望着洁白的雪，想伸手轻轻触碰，可是心里一点突兀的声音，让他收了手，让雪压落枝头滚在雪堆上。
　　他现在已经是身在泥潭里的人了，这般洁白的雪，就像他的妹妹，他不能毁了她，就算是要一个思凡之仙和一个仙凡之子完成大业，却也绝对不可以是婵儿，也绝对不可以是沉香。
　　手指握拳，指尖压进掌心，杨戬刚要抬步离去，却眼神一变，额上的天眼闪出一道金光，一下打在右侧的一块石头上。
　　“出来！”冷眼怒斥，杨戬眼中杀意顿起。
　　半晌，从石头后面磨磨蹭蹭的出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身着白色锦袍，衣袖上绣着云纹，头戴银冠，白发白眉可是面目年轻帅气，阳光乐天的很，现在挠挠头皮还笑的很赫然，这个，看着有点不着调的青年男人正是太上老君的弟弟，无论是在哪里，人脉和朋友都非常广泛，深受玉帝重视的被誉为天庭第一外交官的太白金星。
　　看见来人是太白金星，杨戬皱眉。
　　若是被这个人听到了这件事情，他既不能杀也不能收买，虽说他们同为玉帝和王母所“器重”的人，杨戬并不了解这个人，若是贸然威逼利诱，恐怕情况不好，反被将一军。
　　而那厢的太白金星则是尴尬得很也害怕得很，他刚刚虽然听到了杨戬在说什么，但是他并没有往心里去，可是他现在要是说错了一句话，这位冷冰冰可是看上去比任何人都好看都冷静的司法天神大人难保不一个雷劈了他，到时候他回去被老哥撞见肯定拽着他耳朵说教他。
　　虽然他太白金星对这个杨戬很好奇也很有想接近他跟他做朋友的想法，但是这人孤独的连个朋友都少有，天上关于他的传言说多也多，可就只有说他性子傲冷，能力强悍手腕铁血，其他的花边传闻……emmmmm,绯闻什么的啥都没有。
　　但是……就这么什么也不说，恐怕也不太好哈……
　　于是尴尬又崩溃的太白金星开口了：“呵呵……司法天神早哈……新年好哈……哈哈哈……”
　　得，刚说完就想拍自己一巴掌的太白金星真的想拍自己一巴掌了。
　　“星君来此有何贵干？”杨戬语气暂时软了下来，但已经在打算灭口有多大的几率。
　　“贵贵干？”听见这清冷的声调，太白金星紧张的差点把舌头咬了，“没没啥，就是随便出来逛逛……哈哈哈，你看，这这雪花真白哈……”
　　“星君不如说实话，杨戬可以当做偶遇。”杨戬眼神凌厉的看着太白金星，真的快把他逼得想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你要是真的那么好说话天上那么多怕你的人都是傻子啊？太白金星腹诽不停，但是还是挤出个笑脸：“天神说笑，额……若是无事，老君还找在下有事，有缘再会。”
　　赶紧跑吧赶紧跑吧，趁着人家啥都没说赶紧跑……
　　“等等！”啸天犬举着一根白色的大骨头，看着像是散散漫漫的绕着太白金星转，但要是这位星君敢对杨戬有那么一丝丝恶意，他哮天犬一棍子敲下去也不是来不及，“星君，你这下凡哪里都不去偏偏来华山……”
　　“哮天犬。”杨戬打断啸天犬的问话，冲着太白金星微微一笑，道，“今日就请星君当做从未见过杨戬，算是我杨戬欠星君一个人情。”
　　杨戬这一笑让太白金星这个对一切美的事物颇有追逐之心的神仙瞬间沦陷，什么他曾见过的最美的云海，最华丽耀眼的宝石，最漂亮的山川也不及于此。
　　谁说杨戬不好相处的，就凭这笑容和性格，明明最好相处了嘛！
　　太白金星这个被迷惑了的家伙连连答应，就连走了也是在计较该如何交上杨戬这个朋友。
　　“主人……您为什么对那家伙示好啊？”看着杨戬风轻云淡的样子，哮天犬不明白他家从不对仙寮示好的主人，怎么就对那个家伙笑了。他都好久没见主人笑的样子了，竟然教他轻易看去了。
　　杨戬背着手，看了眼身侧的哮天犬：“你知道太白金星算是什么身份么？”
　　哮天犬歪头，想也没想就说：“不就是玉帝跟前的红人儿嘛。”
　　是啊，太白金星为人跳脱可是机灵变通，给玉帝处理了不少麻烦出了不少主意，是玉帝最器重的仙家，可以说是心腹，可是他主人也是王母娘娘的心腹，玉帝算是半个妻奴，从这上面看也该是太白金星来巴结他主人才对。
　　“呵，哮天犬，你只知其一，”杨戬看着哮天犬奇怪的样子，道，“太白金星还是太上老君的弟弟，老君对他溺爱如子，若是能和他搞好关系，不只是少了耳目也更是对我的一大助力。”
　　是否对人和颜悦色杨戬自有计较，太白金星是怎样的人他不需要去了解，只要对他推翻天条的计划有利，他不介意向人示好一次。
　　“主人英明。”
　　“走吧。”
　　“是。”
　　今日是年节，开封府该回去的都回去了，展昭和白玉堂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年节自然是被调到宫里去保护赵祯的安全，只是……围着桌子打边炉，吃着肉喝着酒的三个人真的是展昭白玉堂赵祯么！
　　“白大哥那肉是我的！”赵祯眼睁睁的让白玉堂第六次夹走了自己涮好的肉片，白玉堂又第六次把肉片放进了展大哥的碗里，又期间完全无视了自己。
　　正忙着给展昭夹菜的白玉堂抬头看了赵祯一眼，啥都没说呢，展昭把烫好的贻贝夹到赵祯和白玉堂的碗里，用筷子柄轻敲了白玉堂的头一下，看着他故作疼痛的样子，对着他俩笑了笑，说道：“玉堂，让着点，不许抢赵祯的吃的。”
　　“是猫儿好的猫儿。”白玉堂立马低头，乖乖的吃着东西，还赏了赵祯一个吐舌搞怪的表情，看的赵祯莫名有种回到以前他还是世子的时候，在八贤王府和父王母妃一起吃饭的情景，也是这样其乐融融的一家子，有说有笑，吃着同一个锅里的饭，哪里有什么拘束。
　　赵祯嚼着东西，笑眯眯的说：“展大哥白大哥，等你们回世外成亲记得发请帖给我，讨杯喜酒喝你们可是要给哦！”
　　“放心，忘不了你的，哎，猫儿，你说你的家人真的可能在三界么？”白玉堂抿了口白玉杯里的陈酿美酒，看着吃菜蔬的展昭，注意力其实还在展昭沾着汤汁的嘴唇上。
　　展昭摇了摇头，已经饱腹的他放下筷子，眉眼间浅浅的黯然变成随缘：“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很有可能，而且……”
　　“我相信我会找到血亲的。”展昭眼底有浅浅的光亮。
　　“嗯！我也相信展大哥会找到他们的，是吧白大哥？”赵祯笑。
　　“自然。”看着自家猫儿，白玉堂自然是十万个相信。
　　在皇宫玩了一夜，展白两人就被赵祯放了回去休息，而且他们大宋官员的假期时间还不错，足够他们两人去趟陷空岛和青丘的。
　　只是假日虽然愉快，可一有了案子，那就不是清闲二字了。
　　“华山派多名弟子失踪，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因为这件案子过于悬殊又因多人看到怪力乱神之相，特移交开封府？”
　　白玉堂和展昭看着公孙先生精简后的书信，相看一眼后，又看向包拯和公孙策。
　　“展护卫白护卫，此事就劳烦你们了，你们二人带着王朝马汉赶往华山派驻地，几十名百姓失踪不可小视。”
　　包拯皱眉，此事既然沾上怪力乱神，哪怕是假的也要重视。
　　“是。”
　　于是，鼠猫二人正式踏上了剧情与案子以及一系列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