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铁短篇甜文集》八风不动

75、钢铁侠：平行宇宙（6）

　　白罐没有像个自尊心受挫的小姑娘那样躲起来让洛基费劲找，相反，他正双手抱胸倚着墙壁，似笑非笑地盯着邪神朝自己走来。

　　“你也想赶紧回到自己的世界，对吗？”洛基在对方身旁的窗户前站定后，说。晨光穿过玻璃照在他的侧脸上，让他看上去半个人都在发光。

　　白罐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你在关心我？这是爱上我的意思吗？”

　　邪神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确实爱上了一个斯塔克，但很抱歉那不是你。”

　　“是吗？”白罐撇嘴，他昨晚花了半个晚上浏览关于这个世界钢铁侠的报道，“你是指那个短命、脆弱、充满虚假同情心的人类？”

　　这句话令洛基不由得嗤笑起来。

　　“那么你呢？”他反问，毫不掩饰当中的讽刺之意。

　　“我？”白罐高傲地仰起头并张开手臂，“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扮演人类的神明。绝境病毒能让我活到至少三百岁，而在这段时间里，我完全能够找到让自己永生的法子——我们才是绝配。”

　　他说着，踏前一步，将嘴凑近洛基耳旁，含笑低语：“而且相信我，亲爱的，我们在床上会更合拍，我知道很多花样，即使你是神也一定从没见识过。”

　　洛基眯起眼睛稍稍后退一步，让两人的距离保持在适度范围。

　　“听上去足够诱人，但是不行。”他抬手拍了拍白罐的侧脸，“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退一步讲，就算我们彼此相爱，你也绝对绝对不会为了我留下，而我，也绝对绝对不会抛下一切跟你去你那边。”

　　白罐偏头轻啄了下洛基的手指。

　　“或许我愿意为你留在这儿也未可知，毕竟万事无绝对，而一个斯塔克能做的事更不会在可预料的范围之内。”他说着，蓝眼睛轻轻眨动，挑逗意味十足。

　　“你不会留下，”邪神微笑着回答，语气笃定，完全不受对方刻意释放的魅力干扰，“因为你是斯塔克，而斯塔克总是对自己的世界有种焦灼的保护欲。你甘愿牺牲自己的生活去保护你的民众，即使他们并不感激，甚至会对你心生憎恨。”

　　说这些话时，他就那么望着白罐，目光宠溺，这令白罐的心不舒服地抽动了一下——他知道这宠溺并非属于自己，而是另一个斯塔克的专属。

　　“据我所知，那家伙已经有女朋友了。”他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带着酸溜溜的味道。

　　“我得说你的消息有点儿过时，”洛基低头，漫不经心地检查自己的指甲，“他们不久前刚刚分手了。”

　　“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还以为你是个足够骄傲的神明。”

　　“不，亲爱的，”洛基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的指尖，“好机会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而且就算天上真能掉下馅饼来，也不一定会附和你的口味——无论想要什么，我都更愿意自己来。”

　　白罐眯起眼睛：“他们分手是你一手造成的？”

　　“可以这么说吧。”邪神抬头咧嘴一笑，露出八颗雪白牙齿，“我的确花了一点时间和一点手段——要追求什么人总得表达出自己的诚意不是？”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这并不困难，我只是把钢铁侠的宿敌们聚集起来，安排他们一整个月都在世界各地捣乱，好叫托尼脱不开身；接着想办法让佩珀小姐的秘书和他们集团的一位副总裁陷入爱河，成天在她面前秀恩爱；最后又找黑客在她电脑浏览器里安装了一个弹出式恋爱测试游戏，当她玩完后就崩溃地发现自己和托尼的匹配度只有可怜的5%。”

　　“恋爱测试游戏？小辣椒会相信这种东西？”白罐嗤笑。

　　“不会完全相信，但也不会完全不信。”洛基耸肩，“当然这些小手段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她和托尼并不合适——不得不说，在他成为钢铁侠之前他们的匹配度还挺高的，但给一个超级英雄当女友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而佩珀小姐对于此事全无经验，也冒不起险。”

　　“那你呢？”

　　“我？神族拥有漫长的生命，不冒点儿险那可就太无聊了。”

　　“你其实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他，完全不需要费这么多功夫。”白罐不屑地撇撇嘴，心里的嫉妒在“咕咚咕咚”地冒着泡，“我敢打包票，只要你半夜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一准会扑过去，把女朋友抛到脑后。”

　　洛基没理会这茬儿，而是双手在窗台上一撑，轻巧地坐了上去。

　　“你之前不是因为其他世界的斯塔克太软弱才气得走掉，”他晃着腿，看上去就像个纯真的高中生，说出来的话却一针见血，“你生气，是因为这儿所有的斯塔克都有人爱，有人关心，唯独你没有。”

　　在三秒的寂静之后，白罐发出了一阵电影反派独有的令人汗毛直竖的大笑。

　　“开什么宇宙级玩笑？我会没有人爱？”他瞪大眼睛盯着洛基，一脸货真价实的不敢置信。

　　“如果你不得不永远留下，那么在你的世界，有谁会为你的消失痛彻心扉？别跟我说那些和你上过床的男人或女人会，他们顶多只是对你有好感，觉得彼此还算合拍，而真正的爱却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

　　“这么说，你很希望我留下喽。”白罐说，抬手摩挲着洛基修长的小腿，脸上依旧带着挑逗的笑，但邪神却很清楚他已经开始发火了

　　“每当斯塔克顾左右而言他时，我就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邪神轻巧地换了个姿势，将腿横搭在窗台上从而避开了对方的碰触，“其实没人爱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既然你聪明、英俊、多金又富有魅力，为什么会没有人爱你呢？”

　　白罐高傲地昂起头：“你的逻辑显然有问题，既然我聪明、英俊、多金又富有魅力，又怎么可能没有人爱我呢？”

　　“觉得很奇怪？”洛基露出一个鲨鱼般的笑容，“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其实很简单，因为你也不爱她们。”

　　“的确如此，我不爱她们，因为我没有心思干那种傻事。”白罐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回答，“但我会给她们其他的东西，比如钻石、珠宝，独一无二的人物专访的机会，有时我甚至会花时间陪她们出席一些傻不愣登的舞会，这难道还不够好吗？”

　　邪神咂咂嘴。

　　“你很在乎钱？”他问。

　　“怎么可能？”白罐回答，听上去像是被冒犯到了。

　　“如果你有实验要做，或者忙着更新你的马克系列，还会陪她们去这去那？”

　　“当然不。”

　　“看看吧，你愿意给她们的都是些连你自己都看不上眼的东西，比如钱，比如垃圾时间，相应地收获到些廉价的身体上的陪伴，或者虚情假意真是再公平不过了。”

　　“身体上的陪伴和虚假的情谊也没什么不好，”白罐冷冷回答，全然不肯认输，“这意味着我什么时候想甩掉她们，就能什么时候甩掉她们，没有黏黏糊糊、拖泥带水的控诉和哭泣，我就能花更多的时间在我喜欢的事情上。”

　　“没错，你大可以这样一直潇洒下去，不去爱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爱。但如果你真的像你刚刚所说的那样能活上两三百年甚至更久，那么你早晚都会为自己现在的决定而感到后悔。” 洛基收回腿，利落地从窗台上跳下，拍了拍白罐的肩膀，“无论是人还是神都需要情感才能存活，你还太年轻，不能明白这样的道理，我完全能够理解。”

　　白罐简直要给洛基气乐了。

　　“行吧，你说得全对行了吗？”他决定用虚假的妥协来结束这段毫无意义、令人着恼的谈话，“我刚刚叫了汉堡外卖，快递员估计已经到楼下了，所以失陪一会儿。”

　　白罐说着，迈着大步匆匆向电梯走去，却在走到电梯前时猛地停住脚步，回头。

　　“为什么是那个斯塔克？”他莫名其妙地对着洛基来着这么一句，“我没看出那家伙有什么特别的。”

　　邪神抱着胳膊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

　　“或许是因为他短命、脆弱，又充满虚假的同情心，”他回答，“这谁又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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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洛基的房间里，铁坨幽幽醒来。他睁开眼睛，试图动一动身体，却发现自己依旧处于昨晚的尴尬境地。

　　“咕叽咕叽——”他抻着脖子大声叫着，如果他真的有脖子的话。

　　四周一片寂静，就连昨晚那讨厌的呻吟和喘息声都没有。

　　“咕叽咕叽——”铁坨不死心地继续叫，依旧没有人肯过来搭救他。

　　铁坨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都怪那个斯塔克。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昨晚他和洛基出去溜达了一圈回到卧室，正准备同床共枕好好睡上一觉，谁知那家伙一把推开门就闯了进来，说了一大顿“你爱我我不爱你你算计我我恨你但又决定爱你试试”的毫无逻辑可言的屁话，接着两个人就开始在床上滚来滚去。可怜他只能左躲右闪，最后在被压到好几回后（疼死了），被挤得掉进了床和柜子的夹缝里。

　　他大声求救了，真的真的很大声，可那两个人好像聋了一样自顾自地干他们的，他只得可怜巴巴地被卡在原处，一边听着床上乱七八糟的声音，一边努力想要睡过去，虽然过程中数度被斯塔克的尖叫声惊醒——干得好洛基，狠狠地教训那个混蛋，就这样——好在最后还是如愿以偿。

　　可为什么醒来后还是没人把他救出来，洛基呢？那个斯塔克呢？如果他不在，别的斯塔克也好啊。拜托，谁来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