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铁短篇甜文集》八风不动

6、赌约 1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你谁都不怕？”斯塔克大宅花园的躺椅上，漂亮的金发女孩依偎在托尼怀里问。她甜甜地笑着，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沉溺在爱河中的小女生，心里却不停盘算着明天到学校后要怎么把自己和这位风云人物的交往讯息低调地宣扬出去。

　　“当然，Captain Stark无所畏惧！”托尼学着加勒比海盗中杰克船长的调调洋洋得意地宣称。

　　“包括你老爹霍华德·斯塔克先生？”那位全美首屈一指的大军火商、科技巨头？

　　“相信我，我几乎每天都会和他大吵一回，或者两回。”托尼撇嘴，那模样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所以我拥有了一位勇敢的骑士。”女孩眨巴着蓝眼睛，天真地说，白皙的小手却大胆地滑进了托尼的领口，而花花公子实在太明白自己在这样的暗示下应该做点儿什么了。

　　于是，作为回报，他也伸出了手……

　　“抱歉，打扰一下——”第三个声音突然插入，吓得托尼差点儿跳起来，而那女孩表现得更离谱——她直接尖叫了，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也不会比她叫得更惊悚。而当他们齐齐回过神后，发现一位身着舒适丝绸睡袍的女士站在那儿，淡金色的头发在脑后松松地挽起，周身散发着时光赋予的优雅和从容。

　　“看来我要再次致歉，”她不紧不慢地踱步到他们面前，并向女孩伸出手，“玛利雅·斯塔克，托尼的母亲，很高兴见到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在和这么好看的姑娘交往。”

　　女孩羞涩地伸出手和玛利雅握了握，右嘴角的酒窝让她看起来更加可爱，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托尼就抢先说话了。

　　“我们没有在交往，妈妈，”他急吼吼地辩解说，“她根本不是我女朋友，今晚我们只打算上个床，明天一觉醒来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而您更没必要过来打招呼了。”

　　金发美女的笑容瞬间僵硬。

　　“你是这么想的？跟我在一起就只是玩玩？为了你我放弃了小奥丁森，你只是想睡我？”她冷冰冰地质问托尼说，而她不笑的模样也让托尼没那么着迷了。

　　“事实上，也没在一起多久，”他搔搔头，“我们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接着，他就挨了那女孩一个巴掌，并被匆匆离去的高跟鞋恶狠狠地踩在脚面上。

　　“拜托妈妈，你必须停止做这个！”托尼揉着脚面抱怨。

　　“做哪个？”

　　“突然出现并把我的约会对象气走。”

　　“相信我，宝贝，把她气走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斯塔克夫人弯下身坐在躺椅的另一边，和托尼一样的棕眼睛温柔地望向儿子，“而且你也必须停止做这个。”

　　“做哪个？”

　　“抢洛基的女朋友。”

　　“我没有。”托尼的声调陡然拔高，怎么听怎么心虚，这让玛利雅叹了口气。

　　“上周末我和弗丽嘉在奥丁森大宅喝下午茶时，曾经见过那姑娘跟洛基一起。”她用一种“我是你妈妈我知道一切”的语气说。

　　“那又怎样？”小斯塔克少爷傲慢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她笨得要命，只有长得不赖，上上床还行，洛基才不会要她做女朋友。”

　　“托尼，”斯塔克夫人的语气骤然严肃，并带上了警告的意味，“我不许你这么说话，没有一位女士应该被这样评价和对待。”

　　托尼咽了咽口水，刚刚他说了谎，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他极其敬畏的人——他的母亲，玛利雅·斯塔克女士。

　　“知道了，妈妈，我很抱歉。”他小小声说，并垂下头，“要知道我和洛基从小一起长大，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而且明明是他先抢我女朋友的，就在上个月，而我只是和所有的男子汉一样选择报复回来而已。”

　　玛利雅无奈摇头：“据我所知，洛基会那么做是因为你在上上个月把他感兴趣的女孩子拐上了床。”

　　“嘿，分明是他去年学校圣诞舞会时抢我的舞伴在先！”

　　“是吗？那姑娘对你很重要？”

　　“当然，她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女孩，我们是灵魂伴侣，要不是洛基那家伙横叉一脚，没准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

　　“那么请告诉我，亲爱的，你的那位灵魂伴侣叫什么名字？”

　　托尼被噎住了一秒。

　　“莉莉。”他假装笃定回答。

　　“是玛丽莎。”斯塔克夫人纠正，要不是因为翻白眼太有失体统，她一准会那么干。

　　“好吧，玛丽莎，”托尼挠了挠下巴，有些尴尬，可是——“我才是你儿子，而你听上去完全在帮洛基说话。”

　　“你和洛基都是我的儿子，”玛利雅温柔地说，抬起手轻轻摸了摸爱子焦糖色的头发，“我和弗丽嘉中学时代就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出嫁、有孕、生产，看着你和洛基从小豆丁长成英俊的帅小伙，所以，如果你们想要在一起，我和弗丽嘉是不会反对的。”

　　托尼眨眨眼。

　　“什么？”他傻呆呆地问，电子工程系的教授们要是能看到他这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一定会更加坚定自己的信仰——鬼知道他们曾为这个令人抓狂的天才学生求过各路神明多少回。

　　玛利雅深吸一口气。

　　“做母亲的得有包容心，”她喃喃着，为自家儿子智商的突然下线而表示遗憾，然后清了清喉咙，耐着性子开始从头讲起：“我和弗丽嘉中学时代就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几乎在同一时间——”

　　“不不不，没这么靠前，”托尼连忙制止了接下来关于“出嫁、有孕、生产”的长篇大论，“我是想问，什么叫‘如果你们想要在一起’？”

　　“就是‘如果你们想要结婚’的意思。”斯塔克夫人解释，“虽然你们刚满16岁，离法定年龄还差那么点儿，不过我们两家可以先订婚。”

　　“我们没想结婚，”托尼嚷嚷着，“谁会想和那种家伙结婚？一头乌羽般的黑发，两条长到比例失调的腿，眨着一双宝石绿的大眼睛看向你，用虚伪却好看得不得了的笑容迷惑你，可一转眼又牵起别的姑娘的手。”

　　“哦，poor baby，”斯塔克夫人怜爱地亲了亲爱子的额角，“我一直以为你们两情相悦，没料到你一直独自忍受着单恋之苦。”

　　“单恋？妈妈，你在开玩笑吗？”托尼“腾”地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我可是托尼·斯塔克，教授的宠儿，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男生的嫉妒对象，我会单恋洛基？应该是他单恋我才对。”

　　“哦，原来是洛基在单恋你，我的错，”玛利雅忍着笑，“那么，如果你的这位暗恋者现在向你示爱，你会愿意他的交往吗？”

　　小斯塔克公子骄矜地扬起下巴。

　　“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他背着手，像个高高在上施舍臣民恩惠的国王，“毕竟他还算好看，也挺聪明的，但前提是他必须先开口追求我。”

　　另一边。

　　“妈妈，托尼又抢了我女朋友。”洛基头枕着弗丽嘉的腿，一边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打哈欠一边抱怨。

　　“那个叫‘艾米莉亚’的姑娘？”弗丽嘉轻轻梳理着爱子的黑发，再过一个月它们就能长到扎起来的长度了。

　　“是的，妈妈。”

　　“那不算什么，我相信我儿子完全值得更好的。”那姑娘的皮肤还没有洛基细腻呢。

　　“那是当然，”洛基得意地哼哼着，“我其实也不怎么在乎她，可是被甩会让我很没面子啦，托尼为什么总爱干这种混蛋事。”

　　好像你没抢过人家女朋友似的，弗丽嘉在心里默默摇头：“他或许只是吃醋。”

　　“吃醋？”洛基一下坐起身来，“你是说托尼也喜欢我？”

　　“也？”

　　“额，我是指，他像那些女孩一样，也喜欢我，不是说我喜欢他的那种‘也喜欢我’。”洛基语无伦次地解释，而弗丽嘉完全知道那种解释才是心里话。

　　“那么，如果你的这位暗恋者现在向你示爱，你会愿意跟他交往吗？”她问。

　　“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洛基扬起下巴，像个高高在上施舍臣民恩惠的国王，“毕竟他还算好看，也挺聪明的，但前提是他必须先开口追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