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铁短篇甜文集》八风不动

23、我的军中情人 3

　　他们被罩上头套押进车里，在摇摇晃晃行驶的过程中试探性地向叛军要了一次饮水，竟然很顺利就达成所愿。

　　看来我还没错的离谱，至少我们暂时是安全的，托尼稍稍松了口气，却仍旧对洛基心怀歉疚——如果不是为了他，洛基也不会扔掉枪束手就擒；如果他多相信那个人一些，乖乖等对方回来，说不定他们明天就能肩并肩到达基地。

　　可现在想这些显然为时已晚，好在幸运女神向来垂青自己，这一回，托尼斯塔克一定也能化险为夷，也必须化险为夷——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都要把洛基完完整整地带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吉普车骤然停下，两人又被粗暴地拖下车去，而等托尼目能视物时，洛基已然不知所踪，他面前站着一队叛军，为首的是光头，颈间还围着一条丑兮兮的布巾。

　　“欢迎你，斯塔克先生，”那家伙用英语对托尼说，措辞体现出他还有些教养，应该是这群叛军的首领，“我为能够见到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杀人狂而倍感荣幸。”

　　“能见到你我也很荣幸，虽然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托尼死性不改地咕哝着。

　　光头首领威严地瞥了托尼一眼，并没有答话，而是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绑架斯塔克总裁的目的：“过去，弓和箭曾是一度是武器史上的巅峰之作，成吉思汗曾经用它们征服了四倍于罗马帝国的疆域。而现如今，谁能拥有斯塔克工业的武器，谁就能称霸一方。你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要你为我的帝国效力。”

　　他拍了拍托尼的肩膀：“就让我们从Jericho导弹开始吧。”

　　“我还能说什么呢？”亿万富翁摊开手，笑得既无辜又无奈，“我只能说——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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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军显然不流行优待战俘这一套，他们的首领也显然不讲究以理服人，在说了“不”之后，托尼就迅速被拉进了刑房，他们扒掉了他那碍事的外衣，一遍又一遍地将他的脑袋按进冷水中折磨，他挣扎着，咳嗽着，窒息所带来的恐惧比痛苦更甚，他好几回都想要放弃，索性一头扎进水里淹死算了，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禁不住像只兔子般不停地在对方手底下扑腾。

　　“你大可以用我换取上亿元的赎金，为什么非要逼我给你做导弹？”当那个光头首领再次出现时，托尼忍不住提议，“你的帝国也需要钱，不是吗？”

　　首领盯着托尼，像一只盯着受伤猎物的鬣狗：“那么你的答案呢？”

　　托尼深吸一口气，缓慢而清晰地吐出一个字：“不。”

　　首领咧了一下嘴，似乎是在嘲笑囚徒的固执，他转身挥了一下手，一个人很快被带上前来。

　　是洛基。

　　原本英姿飒爽的上校如今非常狼狈，高高的颧骨上是青紫色的淤伤，嘴角破了，脑门上有一道结了痂的血痕，苍白的脖颈上还有手指按压留下的指印和淤青，看来也和托尼一样被强行按进冷水里折磨过，在被身后两个叛军踢了一脚后，摇晃着半跪在地上。

　　“他之前伤了我们的两个兄弟，我本来就打算在问出美军的秘密基地后杀掉他，”首领眯缝着眼睛打量洛基，“可我改主意了，在你面前了结他或许能为我们的合作有所助益。”

　　他这样说着，不紧不慢地从腰间拔出了手枪，顶在了洛基的太阳穴上。

　　“住手！”托尼猛地一把抓住首领握枪的手，引得四周的叛军齐齐举枪对准他的脑袋，保险栓被拉开的声音此起彼伏。

　　“如果你杀了他，我绝不会为你们制造导弹。”托尼死抓着对方的手，全无退缩的意思。

　　“很好，”首领微笑地收回枪，对部下摆手示意他们把枪都收起来，“不过提了条件，就要表达诚意。我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后我如果拿不到我要的东西，你们两个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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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中昏暗的实验室里，托尼正在纸上勾勾画画，而洛基则按照他的指示用扳手拆卸一枚导弹上的零件，把可用的部分一块一块地扔进铁盒子里，“当啷当啷”的金属撞击声几乎成了室内唯一的声响。

　　“抱歉。”托尼结束图纸绘制后，终于决定开口，“当时我看到那些家伙经过，就自动跳出来自投罗网，没想到会连累你。”

　　洛基停下手头的活计，用一种介于“这不是真的”和“你这个白痴”之间的表情盯着托尼。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斯塔克公子叹了口气解释，他不那么相信人，一向如此，比起洛基，他宁愿依靠自己，可这回他真是大错特错了。

　　“我说了，‘等我回来’。”少校一脸被背叛的愤怒，“我顺利找到了水，有了水，我们本可以平平安安地到达基地，你不用被逼着造什么见鬼的导弹，我也不用被揍得鼻青脸肿，还随时随地会吃枪子。”

　　“嘿，放松点儿，伙计，有个易燃易爆品正在你手底下呢，”托尼安抚性地轻拍了下洛基的手臂，发现对方没有躲开才松了口气，“别担心，我已经有了办法，十天，甚至用不了十天，我就能把你安全带出去。”

　　洛基摇着头，显然并不怎么相信托尼的承诺。

　　“我希望你已经发现了这里有监视器。”他最后说，“不过我想，即使你真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事，以他们的智商也发现不了什么——但愿你解决麻烦的本事和制造麻烦的本事一样厉害。”

　　“轻车熟路，”托尼有点儿小得意的回答，两人相视一笑，重新埋头各忙各的去了。

　　洛基拆完手中的导弹，又搬了另一个继续拆解。事实上，此前他根本就没有找到水，记忆中的那口水井早已被风沙淹没，不知所踪，而当时仅存的水量远不能支撑他活着找到基地，唯一的希望就是被找到，无论是友军还是敌人。

　　因此，他需要托尼斯塔克，一切问题的源头和关键。

　　洛基并不认为之前袭击他们的叛军想要托尼的命，否则首当其冲的一定是他们乘坐的悍马，而不是两辆护卫车，且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绑架一位亿万富翁要比杀掉他划算得多，更别提那位还掌握着斯塔克工业军工武器制造的秘密。

　　相应的，美国军方也绝不想这样一位与美军长期保持合作的优秀的武器发明家死于非命，所以无论哪一方都会倾尽全力搜索这片沙漠，搜索斯塔克的踪迹，而他一个美军上校在那些人眼中基本是可有可无。

　　如果他能找到水源，无论回去带托尼一起走，还是单独回到基地都不是问题；可现在，在没有充足的水支撑洛基穿越沙漠的情况下，他就必须把斯塔克这个重要人物栓在身边，才有可能活命。

　　与捉住托尼的叛军交火时，洛基也故意没有瞄准敌人的要害，只是打伤了他们的四肢，而在对方以斯塔克的性命为要挟时，更是稍稍表示一下犹豫，就顺水推舟地弃枪投降，目的就是降低自己的威胁性，并卖托尼一个人情。虽然只相处了一天，他却基本摸清了这位斯塔克公子的性情——虽然自大、懒散、有公子哥脾气，但却是一个真正的好人，只要他对他心怀愧疚和感激，他手中就又多了一个活下去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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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在托尼向叛军首领抱怨人手不够，想要宽限些时间后，一个人被扔进了他的实验室——那个和他在伯尔尼的技术峰会上见过面的名叫伯森的科学家。这样一来，很多托尼无法让洛基代劳的专业工作，终于也有人能干了。

　　“哇哦，看来这些人真是你的忠实客户，我至今为止拆过的所有武器又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斯塔克工业出品。”洛基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调侃，“斯塔克工业与叛军私底下真的没有什么买卖协议吗？”

　　“说实在的，现在我也开始有点儿怀疑了。”托尼摇着头附和，同时小心翼翼地将最后的部件装在了他的杰作上，接着，幽蓝的光瞬间充满了室内。

　　“这是……”伯森停下手中的工作凑上前喃喃自语，似乎是被这光给迷住了。

　　“这是个小型方舟反应堆，”托尼得意地咂咂嘴，“斯塔克大厦楼底有一个大的，我做它是为了给Jericho导弹提供能量。”说着，别有深意地朝洛基眨眨眼，后者立即心领神会。

　　“它根本就跟Jericho导弹毫无关系，”伯森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开口，“其实你们不需要顾忌我，我知道你们准备逃跑，也知道你们的关系，所以没必要在我面前遮掩。”

　　托尼摸摸鼻子：“前面那个猜测是没错，但我们的关系？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伯森叹了口气：“或许我的年纪有点儿大，但这不意味着我思想保守，除了在专业领域，科学家大多都很有包容精神，所以我对同性之爱并没有任何偏见。”

　　洛基挑起一边眉：“抱歉，但你认为我和斯塔克是情人？”

　　这回轮到伯森惊讶了：“这是我从叛军那儿听来的，难道你们不是？”

　　“当然不是，”托尼反射性地回答，接着连忙又补充了一句，“至少现在不是。”

　　“你结婚了吗？”洛基突兀地问伯森，显然是为了摆脱尴尬强行找了个别的话题。

　　“是的，”瘦削的科学家回答，苦笑，“我曾经拥有一个温柔的妻子和两个可爱的孩子。”

　　一阵沉默，“曾经”表明洛基找的这个话题比刚刚的那个还要糟糕。

　　“其实我也一无所有，”片刻，托尼开口，“父母双亡，没有成家，如果我死在这里，会真心为我哭泣的人恐怕都不会超过三个。”

　　又是一阵沉默。

　　“该你了，”托尼捅了捅洛基，“我们俩都说完了。”

　　上校无奈扶额：“拜托，斯塔克，这不是什么该死的谈心会或是互助小组，去干你的活，争取时间把我们弄出去。”

　　托尼眨眨眼。

　　“出去之后我可以追求你吗？”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把洛基当场就给哽住了。

　　“我说，去干你的活！”绿眼睛上校阴沉着脸重复，托尼耸耸肩，从善如流地背过身拿起喷枪，嘴角却控制不住上扬——没拒绝就是同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