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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失忆计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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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Big things have small beginnings.
半截香蕉皮，一切的开端。
复仇者大厦医疗室，托尼·斯塔克的病床前。
“他什么时候才能醒？”小辣椒咬着昨天刚做的指甲忧心忡忡地问班纳博士，后者扶了扶眼镜，叹气。
“很快。”他回答，听起来介于肯定句和疑问句之间。
“很快是多快？”一旁的黑寡妇锲而不舍地追问。
“一两个小时？我猜？”
“你猜？”神箭手鹰眼怪叫，“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值得尊敬的科学家——要知道科学家从来都不用‘我猜’这种模棱两可的破词儿。”
班纳博士耸耸肩，不知道是无言以对还是懒得搭理。
“我从不知晓人类如此脆弱，摔跤竟也会令你们濒临死亡。”来自神域的雷神双手抱胸，一边摇头一边评价说，他加入复仇者已经有好几年了，可对中庭的某些状况依旧难以适应。
是的，摔跤，我们的超人气英雄并非是在与反派的顽强斗争中光荣负伤，而是走路时不小心踩到了一块香蕉皮。没穿机甲的钢铁侠可没有绝佳的平衡能力，于是理所应当地摔倒在地，结果磕着了脑袋，就此一摔不醒。
“班纳，你留下再想想办法，其他人先出去。”神盾局长，独眼大魔王尼克弗瑞最终拍板，包括美国队长在内的所有人都点头表示同意，毕竟他们围在这儿像来动物园参观的游客一样盯着沉睡中的队友看对他的病情毫无助益。
唉，被香蕉皮打败的钢铁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清醒着让他们嘲笑个够呢？
或许是天上的某位神明接受了这一祝祷，就在超级英雄们排着队打算离开病房时，在床上躺尸的那个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托尼大脑在瞬间的空白中飞快地考虑着古老的哲学问题，接着他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转动僵硬的脖颈，一眼看到在撤退过程中习惯性断后的史蒂夫。
“Holy crap！Captain America——”托尼夸张地大叫着，调子拖得老长，活像个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的歌剧名伶，除了他的嗓子因干涩而沙沙作响。
所有人“刷拉”一下转回头，见鬼般瞪视那个已经从床上坐起身、看似精神奕奕的病人。
“托尼！”小辣椒一把拉住好友的手，“你还好吗？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头晕？恶心？精神恍惚？”
“亲爱的，别激动，别激动，好吗？”斯塔克公子微笑，以一种谈论天气的轻松语气安抚对方，“我只是钯中毒，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多喝热水就能好。”
周围一片沉默。
“钯中毒？”佩珀疑惑摇头，“你明明是踩着香蕉皮滑倒摔了头，跟钯有什么关系？”
托尼瞬间炸毛了。
“嘿！我可是托尼斯塔克，天才，发明家，钢铁侠，怎么可能被一块香蕉皮轻轻松松放倒？”他大声嚷嚷着，随即转头向一直呆愣在旁边的史蒂夫伸出手，目光热切：“您好，队长，非常高兴见到你。我是托尼·斯塔克，霍华德·斯塔克的儿子，我父亲一直很崇拜您，并坚信您没有死去，如果他能亲眼见证这一刻一定会非常高兴——顺便说一句，我真的没有败在某块香蕉皮手下。”
面对钢铁侠这副十足的粉丝状态，美国队长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得勉强伸手和对方握了握：“霍华德是我的好友，也是一位可靠的战友，我很遗憾无法和他再次相见。”
“托尼，”弗瑞越过众人大步走到病床前，“我想我们应该——”
“你叫我‘托尼’？”亿万富翁用一种看市面上廉价电子用品的挑剔目光看着局长大人，“我们很熟吗？我可不认为我会对独眼光头感兴趣。”
弗瑞的黑脸更黑了几分。
“现在是哪一年？”他突然问，在场所有人也都基本猜到了些什么，接下来托尼的回答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2010年——”托尼回答。
而现在是2014年。
稍后，所有复仇者挤在病房一角围成个圈，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时不时瞥一眼正在朝小辣椒撒娇的钢铁侠。
“所以，托尼失忆了。”娜塔莎极其笃定地下了结论。
“我想这大概是由于他脑中还有血块。”在复仇者目光的无声催促下，班纳博士只得主动给出原因。
“你之前可没提这个。”克林特干巴巴地说。
“我之前没提是因为那个血块真的非常小，几乎不可能对托尼造成影响。”
“嗯哼，又是‘几乎’‘大概’‘说不准’。”
弗瑞深吸一口气。
“他什么时候能记起来？”他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一天，两天，”班纳博士回答，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后又补充，“或许一年、两年——”
“——又或许一辈子。”索尔突兀地接口说道，在众人诡异的凝视下无辜摊手：“在简喜欢的小说里，男主人公或者女主人公因为各种状况失去记忆时，医生都是这么跟家属解释的。”
“我倒希望托尼真的身处某本言情小说里面，”娜塔莎幽幽地说，“毕竟无论是作者的目的是虐心还是虐身，失忆的主人公最后都必须恢复记忆。”
众人“刷拉”一下又把投在索尔身上的目光转移到黑寡妇身上，谁能看出她是那种会看言情读物的小女人呢？毕竟她用高跟鞋踢那些反派脑袋时看上去可够凶狠的啊。
“有什么办法能把血块除去吗？”史蒂夫问，他显然是除了弗瑞以外最镇定的那个，而寇森探员立即用比托尼刚刚还要热切的目光盯着他（说实话，这可不那么容易做到），意在强调自己美国队长头号粉丝的地位不容撼动。
班纳博士耸肩：“没有办法，至少我没有办法。”而如果他这个世界级的生物科学权威都一筹莫展，那么这个地球上大概就没人有办法了吧，除非——
“我们需要你弟弟。”弗瑞毅然转向索尔，语出惊人。如果科学没有办法，那么他们就只能求助于怪力乱神了。
“弟弟？别告诉我你在说洛基？”克林特差点儿蹦起来，虽然近期这位传说中的邪神和复仇者们的关系逐渐走向和谐，但每回看到洛基甚至只是提到洛基，老资格的神盾局七级特工仍旧会表现得像个爱记仇的小屁孩。
“如果某对夫妇用了上千年时间只造出来一个儿子，那么你就不能指望他们突然在生孩子这件事上有所突破。”寇森以一种“你说话要讲逻辑”的语气插嘴，立时遭到雷神的怒视。
“我会带洛基前来，”作为一位王储，索尔还是蛮有大局观的，所以他思虑再三终究点头表示了同意，“但你们知道，他和斯塔克的关系一直不太好，我不确定他会愿意帮忙。”
“别担心，索尔，洛基本性不坏，他和托尼只是都喜欢用言语压人一头，”史蒂夫好脾气地说，对此持诡异的乐观态度，“其实他们在很多地方都满相像的，完全可以成为朋友。”
“啊——哈——哈——”克林特大笑三声，并拍了拍队长的肩膀，“这真是我本年度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没有之一了。”
不管怎么样，洛基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出路，而且从概率学上讲，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的希望也比没有希望要强。而三分钟后，雷神推开病房的门走进来时后面正跟着洛基，那家伙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墨绿色毛衣，一只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抬起朝复仇者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啊，中庭的英雄——”他笑眯眯地说，这副调调儿竟然和托尼刚刚的那声“Captain America”奇妙地神似。
这种诚意满满的讽刺真是令人生气不起来啊，众人憋闷地想。
“洛基，我需要你为斯塔克看看脑子。”弗瑞木着一张脸说，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对付洛基和对付托尼一样，那就是必须喜怒不形于色，因为要是他们发觉自己能够牵动你的情绪，挑逗你的神经，就会立马变本加厉，直到把你搞疯为止。
“索尔已经跟我说了，”洛基微笑，而这个笑容配合转动的绿眼珠怎么看怎么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一块香蕉皮战胜了无数反派，成功放倒了钢铁侠，我简直忍不住要为它写一首赞美诗了。”
“嘿！你们到底在那儿嘀咕什么？我只是失忆，又不是瞎了，我看得见你们的小动作。”几乎满血复活的亿万富翁坐在床上朝密谋中的复仇者小团体嚷嚷，看来在过去的几分钟里，小辣椒已经告知了他自己目前的病情。
复仇者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洛基却清了清嗓子，当先走到病床前。
“幸会，斯塔克先生，”他彬彬有礼地超托尼伸出手，颇有商业精英的款儿，“我想你大概不记得我了，我是洛基奥丁森，被请来为你治病的。”
托尼歪头打量着洛基，克林特几乎可以确定那是一种猫咪见到同类后时刻准备开战的眼神。可就在弗瑞开始懊悔自己把邪神叫来的决定时，托尼突然一把抓住洛基的手，用一种与其说是示好，不如说是揩油的方式握了握，然后——
“晚上有空吗，帅哥？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他殷勤地发出邀请，同时露出了标准的花花公子式的笑容，“你喜欢什么？法国菜还是意大利菜？”
如果现在有人蹲下身在地上摸索，一定能摸到一地的下巴。
“我绝不允许。”沉默中，索尔缓缓开口，那语气那表情活像是准备冲上去揍什么人一顿。
托尼搔搔头。
“抱歉，无意冒犯，我不知道你是洛基的男友，”他无辜地说，“又或者是丈夫——我失忆这几年美国同性恋婚姻合法化了没？他们已经为这事儿吵吵好久了。”
索尔被噎住了，而其余人则是以忍笑忍到肚子疼的便秘表情期待着他的回应。
“不，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也不可能是那种关系，”雷神咽了口吐沫，“我是他哥哥。”
“亲哥哥？”托尼挑剔地上下打量对方，歪头问。
“不是。”
“那就没问题了。”失忆中的亿万富翁轻轻击掌，然后彻底无视了雷神压抑着的暴怒，转头继续朝邪神微笑，“所以，晚饭，怎么样？”
洛基挑起一边眉，愉快地用绿眼睛溜了一圈神情各异的复仇者们，爽快点头：“可以，但必须在我给你看病之后。”
接着他单手叉腰，转身朝呆若木鸡的众人挥了一下手：“都出去，诊断期间，闲杂人等不得在此逗留。”
在尼克弗瑞当先走出病房后，其余闲杂人等也只得苦苦压下心中对后续发展的好奇，依依不舍地踏出房门。
“虽然很突然，但我为什么完全不觉得奇怪呢？”娜塔莎边走边自言自语。单纯从审美角度来看，洛基确实是个美人，还是个大美人，而斯塔克喜欢美人，所以示意的花花公子约洛基实在是再顺理成章不过了。
可问题是，他为什么不早点儿出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