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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

  •   第二十六章
      路的两边尽是人,白衣侍卫们如同一道屏障将人群隔绝开来。行至某家酒馆下时,整齐的队伍出现一点小小的混乱,一个蓬头乱发的男子从人推中冒出来,撞到了一个白衣侍卫。
      “对不住!对不住!人太多,挤得我没站稳。”那男子搔了搔后脑勺,一脸堆笑地说道。
      被撞的白衣侍卫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不做任何停留地跟着队伍继续前行。
      正在吃云片糕的盖聂忽然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和语调,转过头去看了眼,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
      “怎么了?师姐?”卫庄见盖聂放下手中的糕点出神地看着某个方向,忍不住地问道。
      盖聂摇了摇头,或许是错觉吧,这里怎么会听见荆大哥的声音。
      待城主巡完街,已是华灯初上之时。
      初主街外,最热闹的就是河畔石桥之处了,大都是些情侣。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站立在石桥上,赏着河中的风景;岸边也有很多人,女子弯下身,放下一个莲花状的河灯,许一个女儿家的心愿;河中游荡着几只豪华的画舫,挂着粉红粉红的灯,映得河水五彩缤纷。
      盖聂拿着那洁白如月的月白山茶,卫庄拿着一个憨态可鞠的兔子花灯,两人牵着手,在街上随着人流漫无目的地游荡,然后在一棵十几米高的合欢树下停下脚步。盖聂偶尔偏过头看卫庄时,那人十有八九也在看他,眼里流光溢彩,绚丽非常,看着师弟眉眼,嘴角不自知地上挑,殊不知自己这副含笑的模样在对方眼里同样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或许是今晚夜色太美,风儿太喧嚣;或是那河中漂游的莲花灯晃的人眼波荡漾;或是天边炸开的烟火太绚烂,照的身边那人眉眼温柔。还尚未及弱冠之年,便在这昼开夜合的合欢树下,私定终身,许下了一世的承诺。当拥身边的人在怀里时,两人方知,既不是夜色,也无关烟火,只是因为那人是他而已。
      同时,贺云非正捂着张乐天的嘴,阻止了他张嘴叫人。看着不远处树下穿着大红衣服的两个人,祝福的同时也有几多艳羡,他明明这么帅,怎么还单身呢?哎……
      两人抱了一下,就分开了,脸上微红。转头,就看到两个很是面熟的人。
      卫庄理都不想理,拉着盖聂就想视而不见地走掉,今晚氛围这么好,实在不想有人介入,连盖聂都抱着这种想法。但架不住傻子是个傻子,不懂人情世故;以及少城主如海般的寂寞和城墙般的脸皮。
      “哥哥!姐……姐姐。”傻子从贺云非手下挣扎出来,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跟两人打招呼。
      “两位,又见面了。”翩翩骚公子捧着折扇打了一个躬,道:“相见即是缘分,一起逛逛?”
      盖聂/卫庄:……
      盖聂/卫庄:……
      在表面热情,内里怨妇的东道主盛情相邀之下,两人被迫逛了一遍东南西北四大街,识遍了此城的风土人情。盖聂不方便说话,全程点头摇头,卫庄不想说话,偶尔也就施舍个眼神,并且卫庄表示,过了今晚,以后一定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于是,真正在交流的只有贺云非和张乐天。
      对话大致如下:
      贺云非:“这家面馆的阳春面别具风味。”
      张乐天:“两位哥哥好像不开心。(._.)”
      贺云非:“这酒馆里酿的烧刀子是真正的西北风味。”
      张乐天:“云非哥哥,今晚可以去你家吗?”
      贺云非:“这里临近郊外,平时人烟稀少,不过今天过节可以看见上流飘下来的河灯。”
      张乐天一声惊叫:“啊!”
      贺云非无奈地偏过头看他,张乐天却整个人都跳到了贺云非身上,脸色苍白,身体颤抖,他道:“有人,我怕。”
      几乎一瞬间,贺云非变了脸色,一柄通体银白的含光宝剑凭空出现在手里,周身气势大涨,宽大的袖子鼓起,墨发无风自动,将张乐天牢牢护在身后,同时叫道:“张福何在?!”
      “属下在!” 一个黑衣人不知从何处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十二个身穿仆役服的青壮年,正是平时跟在张乐天身边的一干仆役,那个名叫’张福’的正是为首的那个小厮。十二人将张乐天围住,张福则和贺云非站在一起。
      两人神色皆是肃然,贺云非的修为大概猜得到,至少辟谷期以上;可这十三个人的修为一个也看不出来,这也就说明这些人的修为至少高过两人三级,至少在结丹期。
      正道修士所统领的这八十二城中,鹤壁城直排到第七十,意味着修者数量与实力皆是倒数,却一下子出现了十三位结丹期的修士。结丹期的修士放到哪里都会有极高的待遇,却伪装成地位低下的小厮,贴身保护一个傻子。
      这个傻子到底是何方人物?
      “两位快走。”贺云非看得出两人的修为,一个炼气,一个筑基,年龄小,修为也不高。人未现,就以将张乐天吓成这样,恐怕来者不善,留在这里会很危险。
      “已经晚了。”卫庄抽出一把朴实无华的铁剑,凝神四周的风吹草动。盖聂也斩断了衣袖,做好迎敌的准备。
      一股阴冷的气息逼近,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了冰。一声空灵的轻笑响起,在这环境中透出几分妖邪。
      前方略有灯火的巷口不知何时变得一片漆黑,周边的草木染上白霜,遂又凝结成冰,比冬夜更深沉寒冷的黑气自巷口开始扩散,一个隐约的身影出现在黑气之中。
      随着身影的靠近,寒气愈发摄人,盖聂卫庄握剑的手不可控地抖了起来,肌肉在寒气袭上的一瞬间就被冻僵了,连骨头都透着冰一样的冷意。盖聂运起体内原气,堪堪护住心脉,清秀的脸上附上一层白霜。卫庄的情况似乎更糟糕一些,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尽管身姿依旧挺拔,但任谁都看得出其中的外强中干。
      那十二个小厮手中的剑是清一色的红柄银剑,他们脚下轻移,带起一阵罡风,快速地形成一个半圆式的剑阵,将张乐天以及盖聂卫庄两人围在其中。寒气顿时被隔绝在外,两人也得以喘息一阵。
      这便是修为差异的绝对碾压,光是上位者自带的灵压就能让低修为的人丢了性命。卫庄终是支持不住,手撑在剑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温暖的空气。盖聂也不好受,但依旧走前一步,将卫庄护在身后,让原气驱逐体内寒气的同时,释放出木灵气,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流经卫庄的身体,修复被冻伤的经脉。
      卫庄拿出一瓶药丸,囫囵地吞了好几颗,体内升起一股热气,伴随着盖聂传输来的木灵气,不一会儿的功夫寒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捏了捏盖聂的手指,示意自己已经好了。
      盖聂收回手,才发现手心尽是冷汗。
      来人终于露出了全貌,一头白发以藤纹黑冠束着,肤白似雪,唇间透出血般嫣红,一身红衣以白色腰封束着,露出里面的黑色铠甲,一双猩红的眼扫过在场众人,目光最终停留在张乐天身上。对方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皑皑血衣侯,你是血衣侯白亦非!”张福看清来人,喉头一紧,接着说话的功夫,放出一支信号弹,信号弹在空中炸出一朵青翠绚丽的烟花。此人非城主出面,不能善了。
      “没想到在这地界,还有人知道我。”渗血般的唇轻挑,抬起手,一块寒冰漂浮在手掌心上。
      “不知大人来这小地方有何贵干?”
      “大人?呵。”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白亦非优雅地轻笑一声,道:“你居然管一个魔修叫大人,你知不知我杀了多少正道修士?”
      “他们实力不够而已,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为尊。”张福当小厮这么多年,溜须拍马的话说起来一点也不害臊。
      “你倒是有趣。有没有兴趣来魔域做客?”白亦非说着,手中的寒冰化作一根根冰藤,蛇一般朝着张乐天游去。
      “小人荣幸之至。”张福挥剑直冲白亦非而去。
      那些冰藤在触到因剑舞而引起的罡风后,碎成一地的冰晶。在张福与白亦非对阵五招后,那十二人以欺身而上。刚刚的剑阵是主防御,现在的就是主攻击。十三个结丹期修者的实力加在一起,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更何况还有剑阵的加成,实力要翻倍来计算。
      尽管血衣侯白亦非的实力难测,但这样的组合就算不能重创他,拖上个一时半刻也并非难事。
      十二人步伐灵活,剑虽不大力,但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十二人如同细密的锁链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人牢牢网罗其中。手持重剑的张福大开大合,每一招都直来直往,杀伤力极大。虽然容易躲避,但白亦非在十二人的剑网中,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周身时不时地出现寒冰,挡住不及防下攻击。
      这边战斗正酣,另一边,贺云非,盖聂,卫庄三人带着张乐天一点点地,怒引人注目地离开原地。
      正在打斗的白亦非一直没有取消对张乐天的关注,见此场景,红眸银光一闪,与众人的缠斗中,更加卖力。
      噗!
      不知谁的一剑刺到了白亦非的肩胛骨,让白亦非有了一瞬的停顿,不过,高手过招,足以致命。张福立刻挥起重剑直冲面门而去,其余十二人也纷纷将速度提到极致,砍向敌人身上的重点部位。
      白亦非躲已不及,在周身布上了如同蛋壳样的寒冰防御。但过于匆忙,挡住了大多数细剑,却没挡住张福的重剑。
      哗啦一声,寒冰碎裂,白亦非头顶被重剑劈中,胸口,肚子,大腿也都中了剑。嘴角溢出鲜血,一字一句道:“你们竟能伤我。”
      张福手上用力,剑又往下送了送。白亦非’嗯哼’一声,神情痛苦。
      赢了?
      不!不可能!他可是血衣侯白亦非!张福直接将人劈成两半,放出神识,搜罗四周。刚刚还挂着痛苦神情的白亦非化成一座冰雕,在张福的重剑下粉碎。
      不好!张福猛地转身,朝四人掠去。然而已经迟了,白亦非已经站在了张天乐的眼前。
      贺云非的修为在白亦非面前如同稚儿,其余两位更不用说。所以当白亦非站在身旁时,几人才察觉到。
      纵使实力悬殊,贺云非依旧举剑迎敌,他上挑的桃花眼此时充满怒气,剑上寒光大起,脚尖点地,飞身冲向敌人。夹着全部力量的一击被人用手指轻而易举地夹住,白亦非冷笑道:“凭你?”说着,手指微用力,将人震的倒飞出去。期间,贺云非挥袖,片片竹叶飞出,看似柔弱无力,实则暗藏杀机,这竹叶比刀刃更为锋利,割在身上即可见骨肉。
      然,对白亦非并无效果。
      贺云非撞到墙上,又落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撑在地上的手突然变得枯瘦好似鸟爪,他将手藏于袖中,憋着一口气,恨恨地看向白亦非。
      白亦非只撇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一双猩红的眼盯住张乐天,准确地说是张乐天的胸口,缓缓伸出手。
      情势危急,盖聂,卫庄两人明知不可为,依旧为之,更顾不得藏拙,挟着原气,起手就是纵横剑法第一式,草长莺飞。纵剑与横剑第一式都叫草长莺飞,但施展起来却大相庭径。
      白亦非起初没有将两人放在眼里,毕竟一个炼气,一个筑基,就是他站在这一动不动,两人也奈何不了他。但当两人的剑起式时,白亦非却感到了一丝危机,于是他依照本能的躲开了,再次看向两人,目光有些异样了。
      “纵横剑法……”白亦非眉头皱了起来,鬼谷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心下疑惑,面上不显,他道:“这鹤壁城真是卧虎藏龙啊。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鬼谷传人,不过以你们现在的修为,鬼谷子竟然就这样把你们放出来了,就不怕被外面这些豺狼虎豹吃了吗。”白亦非将手背到身后,如果鬼谷参与了,事情恐怕要琢磨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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