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之纵横仙魔录》离焚

22、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鬼谷吐纳术
　　五六天过去了，两人丝毫不因修炼之事着急，在洞府里练练字，看看书，顺手还调戏调戏小月，过的好不悠闲。鬼谷子都失去了偷窥的欲望，对这两个不上进的徒弟异常失望，这都是什么心性！收起水缸里的通世镜，那通世镜在水中澄净平滑，可以清晰地映出世间任何一处，哪怕是千尺黄泉之下；离开水便变得斑驳模糊，凸凹不平，好似一个无用的圆铜。鬼谷子手指轻轻摩挲镜子的背面，禁制又加深了，可视物可闻声还是在五百年前，现在声不可闻连物也逐渐模糊不清了。转眼就快一千年了，自己似乎也该去见见那个人了。
　　盖聂手里拿着一本百科全书，问了几个一直疑惑的问题，都得到了答案，当他问到原气时，书页哗啦哗啦地乱翻，就是没给出答案。盖聂又问了几遍，那书直接露出一页白纸，上面几个黑字，写着：别问了，烦死了，我不知道！最后直接合上了。
　　被书嫌弃的盖聂：……
　　那边卫庄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书，翻开封面，扉页上写着：中级雷法——惊雷咒。书只有十几页，很快就看完了。看完之后的卫庄按书中所述，手痒地试了试，捏了一个决，想要召唤一道惊雷。却不想脚下是聚雷阵，不知藏了多少雷电之力。卫庄一个手决捏完，勾动了地下的雷电，召唤出来的可不是一道惊雷，整个洞府都霹雳吧啦的炸开了锅。
　　安静看书的盖聂突遭雷击，衣服烧焦了一个边。这还没完，一道极粗带点金色的雷电当头就要劈下。
　　那是卫庄一开始召唤的雷电，在这种情况下完全不受控制的胡乱劈了下来。卫庄眼睁睁地看着那成人胳膊粗细的雷电劈向盖聂，将盖聂劈的焦黑，瞳孔骤然一缩。
　　焦黑的盖聂缓缓倒下。
　　卫庄连忙跑过去，正要扶起师哥，就见那焦黑的身体逐渐变小，最后变得像手掌一样大。卫庄拿起来，一摸一手黑，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一块木头，还保持着师哥的样子，动作神态一模一样，连发丝都没有区别。
　　盖聂站在洞府外，扬了扬手里的书，轻声道：“李代桃僵。”
　　卫庄将师哥模样的木头擦干净收起来，心想这可要好好收藏起来。站起来时，头有些晕，身体发软，是脱力的症状，看来刚刚那些雷电耗空了他的灵气。
　　盖聂扶起卫庄，自己也不太好，李代桃僵是高级法术，很耗灵气，为了躲雷，他现学现卖。此刻也是脚步虚浮，丹田空空如也。
　　两人相靠坐在石床上休息，角落里的小月早就被电晕了，浑身银灰的毛发变得焦黑卷曲，四肢一抽一抽的，被电的不轻。
　　整个洞府一片狼籍，时不时地呲啦一声冒出电光，两人也无心收拾，闭上眼安静地休息。风轻轻柔柔地从外面吹进来，卷着林间微弱的水汽，抚过人的肌肤；长明灯七盏，中的火焰燃烧不止，永不停歇；洞府厚重的石壁极具导性，能让天雷过而不止，泥土混着石矿，始终散发着一股清肃之气；常青藤蜿蜒地爬满了整个石壁，翠绿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小小洞府，自成一方天地。
　　两人终于感受到了原气的存在。它生于虚无，幻化万象，无处可寻亦无处不在。它是金，是木，是水，是火，是土，是五行之源；它是风，是雷，是两象之起。是这个世界最为本源，难以描述的东西。
　　感受到了，便自然地开始吸收，充满自己空虚的丹田。这股气霸道却不失温和地在经脉中流淌，明明只是一股气，却让人生出茫茫无涯之感。两人背靠着打坐修炼，周身白气缭绕，身影若隐若现，犹如世外之人，超脱天地。
　　两人身上的纵横标记发出微光，一闪一闪，远处慵懒地躺在摇椅上，伤春感秋、闭目养神想事情的鬼谷子睁开眼睛，一脸懵逼，他就一会儿没看着，两人怎么就顿悟了？还是同时的？起身，理了理宽大的袖子，该去给徒儿们上第二节课了。
　　缓缓睁开眼，卫庄银灰色的眼眸中一丝暗芒一闪而过，眼睛更亮了几分，无声无息中，他连跨两级，达到了炼气后期，差一步便赶上筑基期的盖聂。有了更强的力量无疑是一件让人值得高兴的事。
　　这就是原气……
　　两人同时在脑海中接到了鬼谷子传音，纷纷起身，到所谓的老地方集合。
　　无论春夏秋冬，那里始终黄沙漫漫，连荒草也无，只一高大石碑十年如一日地立在那里，守护着土地下的鬼谷传承。
　　鬼谷子似乎偏爱高处，又一次站在石碑之上，负手而立，宽大的衣服随风而动，猎猎飞舞，可此处并没有这么大的风。
　　鬼谷子自觉气场已经够强，氛围已经到位，才对着下面的两只缓缓开口：“恭喜你们完成第一次任务。”
　　“这是你们的奖励。”两个小小的白色瓷瓶从鬼谷子袖中飞出，落于两人面前。
　　两人伸手接住，瓷瓶握在手中，光滑温润，如玉一般，一摸便知不是凡品。一股冷香从中飘出，瓶子尚且珍贵，不知其中装着的又是何等珍宝。鬼谷出品，必非凡品。
　　“这是叶生膏，可治外伤。”鬼谷子对这膏药未做过多说明，直接切入主题：“既然你们已经感知到了原气，今天就上第二节课。”
　　“原气与其他灵气不同，想最大程度的为己所用，需先学这吸收之法——鬼谷吐纳术。”
　　鬼谷的这些真传其实不多，不过一套心法，一套剑法罢了。而心法也就鬼谷吐纳术和原气运行法，练好练坏全靠领悟。
　　不到十分钟鬼谷子教完徒弟，施施然离去。两人站了一会儿，学了新东西，脸色却都有些差。
　　所以说，两人刚刚领悟原气，鬼谷子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小庄。”盖聂叫了声，什么都没说。
　　卫庄轻轻’嗯’了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鬼谷吐纳术并不难，两人听完就会了。修炼的时候却发现这套心法简单归简单，效果却十分强悍。可平心静气、可舒畅经脉，最重要的是它似乎是专门为原气量身定做的，一呼一吸间，天地之气自然流入丹田，逐渐形成一个气场，如同一泉眼，生生不息。
　　修仙靠的是日积月累，任你天赋超群，不努力修炼，也只能耗干寿命，无缘飞升之路。两人掌握了心法，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吃便是打坐修炼，偶尔切磋切磋剑法。两人间再无过近行为，只偶尔眼神交汇时，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修真界最近太平的很，鬼谷子彻底做了一个隐世高人，待在鬼谷四处逛悠，特意避开徒弟，免得打扰他们修炼。今天，他一如既往地闲着无事，喂了喂仅剩的仙鹤，感受这孟夏的暖阳，林间的蝉鸣，心中几分得意，历代鬼谷子中，唯他最有情调，这些花草树木都是他从别处移过来的，近万年的时间，才有了今日的生机景象。当年的云梦山一片荒土，就那么几棵树孤零零地立着，后来还被恼羞成怒的师弟给砍了，诺大的一座山，啥也没有，除了那些危险重重、用来试炼的秘境，也就些法阵、灵虚界，里面尽是些恶心的东西。现在的这些秘境都是他重新做的，既能充当试炼之地，又不失美观，历代鬼谷子中这么为徒弟着想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鬼谷子的胡子根据他的需要，可以时不时地冒出来，他捻了捻花白胡子，满心得意。
　　直到他走到某处，笑容在脸上消失，有了当时高手该有的威严样子。整座云梦山的灵虚界、法阵大小有上千个，都是他万年间亲自做出来的，唯有一处不同，便是这忘川谷，一个不该存在的地方。
　　鬼谷子顿了顿，走进了那道虚空之门。
　　当初盖聂与卫庄以为这里是灵虚界，其实并不是。这里，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不属于六界的地方。
　　这里有花有树，却没有生机，飘落在半空的树叶一动不动，树枝保持着轻轻摇曳时的弯折状态，好似一阵风拂过，被突然按了暂停键一样。可这里是一个风吹不进来的地方。
　　“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温和的男声响起，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鬼谷子骤然停下脚步，在往前走，就要进河了。时间永不停歇的前行，可那号称时间之河的河水却从未流动过。如同镜子的河面映出一个人最本真的样子，河中的他并非这幅鹤发童颜的模样。
　　一头墨发飞扬，无风自动；眉头紧蹙，墨色的眼睛深沉，透着隐隐的杀机，似有滔天之恨；眼睑处投下些阴影，显得心事重重，周身黑气缭绕，犹如魔窟。至高的道体，却俨然生了魔心。鬼谷子只一眼便收回了眼光，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对岸的那个人。那人万年不变的一身黑袍，手里烤着一个永远也不熟的肘子。
　　“你的声音又变了。”第一次是一个孩童之音，第二次是个少女之音，这一次又成了青年男子的声音，鬼谷子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是来还东西的吗？千年之期还未满。”
　　想起那面镜子，鬼谷子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声音冷冷的：“通世镜真的知晓天下事吗？”
　　“当然。”
　　“那为什么我没得到答案？”鬼谷子将通世镜随手丢入河中，镜子即刻消失融入河中，那河有一瞬间发出粼光，好像流动了一样。
　　黑袍人轻笑了一下，有些讽刺的反问道：“是没得到答案，还是没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鬼谷子一时无言，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眼中尽是摄人的杀气，可对面那人毫无所觉，继续道：“你都自顾不暇了，何苦逆天而行，猪都知道不可能的事，你一个大乘修者还在坚持什么？”
　　“六界之中，还有冥界。”不知是在说服别人还在说服自己，鬼谷子将紧握的手背到身后，脸上已无怒气，依旧是惯常的伪装。
　　黑袍人摇了摇头，感叹此人执迷不悟，不在此事上再做争论，便道：“当年的许给你的三个愿望，我已经完成两件，你是否要提出最后一件？”
　　鬼谷子静默片刻，才道：“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