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之纵横仙魔录》离焚

20、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雷鹰
　　昨晚睡的好，卫庄难得起得早，醒的时候天刚微微亮，身边是空的，盖聂已经先起了，走到门口听到一阵嚯嚯的声音。
　　天色灰蓝，晨曦微微，一股雾气笼罩了清晨的云梦山，门外，少年的身影有些看不真切，但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身姿却格外清晰，少年正在舞剑，衣角翻飞，脚尖轻旋，及肩的墨发随着少年的动作渐渐脱离发带的束缚，一丝一丝地散落下来，看着有几分落扩。卫庄看了小会儿，就被勾起兴致，回房拿了铁剑便与少年缠斗起来。
　　盖聂正在练昨天译出的剑招，忽感身侧一阵寒光，后撤一步，一把铁剑擦着鼻尖而过，四目相对，银灰色的眼眸带着些战意。盖聂及不可见地笑了下，手腕翻转，挽了一个剑花，施展自己刚刚所练的招式，纵剑术。
　　过了几招，卫庄敏锐地感知到师哥所用的剑法与之前的两种不同，这一次的剑法大开大合，有气吞山河的气势。铁剑从腰侧袭来，卫庄不敢大意，弓腰躲开，反手回击，盖聂脚尖轻旋，绕到了卫庄的另一侧，铁剑直冲面门而去。卫庄一个下腰，躲过这一剑，以剑撑地，向后翻去，途中差点踢到盖聂的下巴。盖聂心中暗道好险，同时靠近卫庄，趁着他落地的空档，欲直取首级，卫庄反应极快，一个不算文雅的凤点头堪堪避过，同时一剑横劈对方的腹部。
　　两人都用了杀招，即是为了赢，也是对彼此实力信任。盖聂脚尖一点，旋身而起，避过这一剑，随之旋身而落，剑夹着雷霆之力自上而下劈向卫庄。看着这直直砍向自己头顶的剑，卫庄出剑隔挡，铛地一声，两剑相触，擦出阵阵火花，卫庄只觉腕上一麻，这一下接的有些吃力了，随后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手上的铁剑断了，而本来应该落于自己头顶的剑，微微偏了一下，落到肩膀上，这一剑，卫庄没能接下，这一剑，却连衣服都没有划破一丝，这说明什么，说明盖聂还有余力。
　　笑容在脸上消失，卫庄抿紧了嘴，看着地上断了的剑，这一次他输了，与修为无关，与剑法无关，就是输了。
　　盖聂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胜败，也不仅是胜败。汗水从额头上滴下，他看了会儿坐在地上神情严肃的卫庄，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他听到背后那人问：“这就是纵横剑术吗？”顿了顿，微微点了点头，这就是纵横剑术，如果不是用了纵横剑术，盖聂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赢卫庄。这话说出来可以算是安慰了，可是盖聂不会说，卫庄不需要这样的安慰，尤其是来自盖聂的。
　　盖聂回了房，简单收拾一下，就去准备早饭了。
　　小月早上一起来，惯常地开始嗷嗷叫，叫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两个主人都不在，无趣地跳到窗台上，渴望地眺望远方。
　　盖聂做好饭的时候，卫庄已经回来了，看见盖聂端着饭菜进来，一如既往的过去帮忙，正盖聂偷偷松了口气。今天的早饭格外的丰盛，小月眼睛冒出狼性的绿光，扑到食盘上大快朵颐。
　　卫庄在乎输赢，但不至于因为这个就冷落了盖聂。心情不好，在外面坐了大半个时辰，也早消停了。看见盖聂明显花了心思做的精美菜肴，心里更是舒坦了不少，嘴角勾起，将盘中的饭菜一扫而光。没太吃饱的盖聂，默默地放下筷子，小庄这么饿啊……
　　两人饭毕，踏着暖暖春阳上山，寻到昨天做的标记，在旁细细搜查起来。盖聂怕卫庄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消失，就拿一条红色丝线一端绑在自己手腕上，另一端绑在卫庄手腕上，中间丝线进两米长，并不影响两人行动。
　　卫庄抬起系着红线的手，用手指绕了绕，另一端的盖聂手腕被扯了扯，抬起头看向卫庄，卫庄弹了弹红线，邪气地勾起嘴角，转过身，继续感受金灵气的波动，火克金，白天火气重，压下了金灵气，感觉起来比昨晚困难些，往前走了几步，卫庄华丽丽滴消失了，而那条红线还诡异的悬在空中。
　　……
　　盖聂拽着红线，试图把人给拽出来，却感到一股力在与自己作对，将他反拉过去，红线还抖了两下，盖聂了然，跟着红线走了进去。
　　眼前是一片蓝天白云，天空似乎很近，近的一伸手就可以触摸的到。因为两人此刻正站在一悬崖峭壁之上，周身是缭绕的云雾，空气冷冽，手不得不拉着藤条，以防一阵风吹来，站立不稳掉下去。
　　“师哥，这里有很强的金系灵气波动。”卫庄抓着藤条边说边往上爬。
　　“这股灵气来的有些古怪，小庄要小心。”这里没有大量的树木干扰盖聂的感知，他一下就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强势、锋锐的灵气波动，几乎盖住了断崖断断续续地传来金灵气波动。
　　断崖上面似乎有什么……
　　修真界中人讲究的是’猥琐发育，别浪’，碰到两人遇见的这种情况，修为不高的必然会细细研究，小心行进，窥上一眼，看看是天灵地宝还是珍惜灵兽，攻下来是难是易，摸着些痕迹，再立刻下来，制定个稳健的计划，要么带上一堆法宝，要么呼朋唤友组个什么什么小队，人多力量大，不论是什么定能拿下。若是人多，自己没抢上，作为发现人也能得个一点半点的好处……小心驶得万年船，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命放在刀尖尖上，只要活得久，修为总会有。活了百年千年的人格外惜命。
　　偏偏这两个来自人间界的半大小子，还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只有百年寿命，一点也不惜命。一个炼气期的修为、一个筑基期的修为，就这么毫无准备的进了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险境。或许这是那个时代的人的通病，人间界烽烟四起，战火纷飞，顷刻之间，便两相分离，即千方百计的活着，又时不时地深入险境。很多很多年以后，名动四方的剑圣盖聂身着一袭一撕即裂地粗布麻衣，手拿一把普通檀香木削至而成的木剑，顶着一身伤，带着一个天下人得之即杀的小孩，满世界的乱逛。
　　两人完全不知上方有何物，贸贸然地爬了上去。上面是一片寸草不生的平台，一棵好像老年人秃顶的大树孤零零地立着，在最高处的树枝上隐约可见一个黑团。
　　一股及其强烈的灵气波动从那黑团中散发出来，浓烈地几乎成了实体，卫庄仔细看了看那黑团，发现是一个鸟巢。
　　“小庄，那个鸟巢里有东西。”不仅是卫庄，盖聂也看出来了，难得的说了一句两人都知道的废话。
　　“嗯。”卫庄点头，眯着眼睛看了会儿那大的不正常的鸟巢，道：“师哥，我上去，你留在下面。”尽管不愿意承认，但盖聂的实力现在要强他不少，他留在下面，自己要放心不少。
　　盖聂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没有任何迟疑道：“好。”
　　从卫庄爬树的姿势可见，此人从前必定是个爬树摸鸟的老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爬了十几米高度，娴熟地翻上挂着鸟巢的树枝，小心谨慎地一点点探过去。
　　盖聂承担着守护者的角色，站在下面心惊肉跳。
　　就在卫庄离鸟巢只有半米的距离，探个身就看见那里面几颗圆润的鸟蛋，鸟蛋下似乎还有什么，黑黝黝地闪了一下，还未待他看清，就听头顶一阵惊空遏云的唳啸声，同时盖聂在下面出声提醒道：“小心头顶。”
　　卫庄连头也不抬，快速地伸手拨开鸟蛋，拿出一个黑乎乎地好像石头一样的东西，一握进手里就能感觉到那’石头’散发出犹如实质的金系灵气，沉冷肃然，锋利内敛。卫庄这才抬头看了眼，一只两翼张开足足有四米长的巨鹰盘旋在头顶，发出愤怒的唳叫声，微微收了翅膀，俯冲而下，速度快如闪电，卫庄拔剑的功夫就已经近在咫尺，他只好出剑挡住那一看就凶煞无比的鹰钩，手腕被震的发麻，脚下的树枝承受不住这股力道，咔嚓应声而断，身体不受控制的下坠，一股电流从巨鹰的身上冒出，呲啦呲啦地发着蓝光，卫庄难得感受到雷系的灵气，下意识地吸收了。
　　盖聂在下方早有准备，一道木系灵气灌进树干上，一根根藤条汹涌而出，稳稳地接住下落的人，然后飞快地一收，人就到了自己身边。那鹰有些忌惮张牙舞爪的藤条，高高飞上空中盘旋，正找机会下手，这会功夫，卫庄把解了的红线系回自己的手上，盖聂眉头一皱，脸上写着’胡闹’二字，解了红线收回灵虚袋，卫庄无趣地撇了撇嘴。
　　巨鹰的速度极快，展开的翅膀似乎有万钧之力，俯冲而下时，带起阵阵云雾，全身包裹着细小的如游蛇一般的电流，它发出尖锐的唳声，两人有一瞬间被震的脑海空白，回过神时，巨鹰的利爪已经直冲面门而来。
　　卫庄立刻反应过来，折身躲开，还是被抓破了一道口子，血丝隐约可见。盖聂拔剑横劈，巨鹰盘旋半圈，只掉了几根灰棕色的羽毛。扑扇着翅膀，飞到半空中，盖聂操控着藤条试图追捕它，每次都擦身而过。
　　卫庄对灵气有着异于常人的感应，对雷灵根的感应更是如此，云梦山第一次春雷落下，他还未掌握灵气的使用，就本能地将天雷引入妖塔。而那到处翻飞，似乎在与两人捉迷藏的巨鹰身上正散发着细微但明显雷灵气，卫庄下意识运起灵气时，与那雷灵气产生了某种共鸣。
　　随后卫庄感到那股雷灵气一丝丝地向自己飘过来，被自己吸收进体内，力量明显的增强了。巨鹰的眼中透出惊恐的神色，随后发出一阵痛苦的叫声，身体直直地从空中掉落，一个发着蓝光的圆球破体而出，发出呲啦呲啦地电击声，缓缓地飘向卫庄，而后被卫庄一把握在手中，细小的电流缠绕着他的指尖，不一会儿电流消失，那颗珠子变的灰白，渐渐在风中沙化，而卫庄眼中闪过一阵电光，他的灵气增强了，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缓缓勾起嘴角，露出标志性的邪笑……然后一只手带着草木香，摸了摸他头，卫庄看向那手的主人，浅棕的眼眸中映出自己的倒影，自己的头发根根立起，炸开了锅，这是被电的。卫庄飞快地整理好自己的发型，动作看起来有几分慌乱，头发也还是有点炸。
　　天知道，盖聂用了多大的定力保持这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看着师弟这一副炸毛猫的样子，眉眼间不可遏制地流露出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