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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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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回到家洗了澡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还是给梁轶发了条短信。
“刚刚好像在路上看到你了,天太黑了没看清,所以没打招呼。”
十分钟后,梁轶回了短信。
“我也看到你了。”
“那你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有别人在。”
“那是谁啊?”
“不熟的人。”
不熟讲话还贴那么近,你小子可以的。
赵清没回了,扔了手机,闭上眼睛。
没一阵,手机又嗡嗡嗡地震动,梁轶又发过来了。
“现在能接电话吗?”
“不、能。”
梁轶一个电话打过来,赵清秒掐。
又打来了,赵清光脚跑到门边听了听动静,悄悄把门锁上,又飞快溜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还是接了。
“......”
“......”
两边都是沉默。
赵清耐着性子等了会儿,还是先出了声:“您好,请问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你听。”梁轶说话的声音很安静。
“听什么?”
梁轶没说话了。
赵清屏住呼吸,滴滴答答的雨声,分不清是窗外的还是听筒里传来的。
“雨好大......”
“我讨厌下雨天。”梁轶的声音混着雨声不太清晰。
“你现在在哪?”
“天台。”
赵清一下子坐起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你说。”
“从天台跳下去会死得特别难看,就是那种脑浆流一地,说不定脸还先着地,那就更丑了。”
梁轶低笑,语调放松下来:“这算什么秘密?”
“这说明了一个道理,千万不要跳楼,所以你答应我,不要跳楼。”
“我知道了,”梁轶又笑,“照你说的,死也要找个体面点的死法。”
“什么事不能活着好好商量非得要寻死?”
梁轶停顿了几秒,缓缓说:“这种事可太多了。”
赵清直觉他停顿的几秒是吸了口烟。
“你说说看。”
“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所以说啊,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比起死还是活着难多了,那些轻而易举选择了死亡的人,也没机会和别人说自己是不是后悔了。”
梁轶又停住没说话。
赵清顿时来了灵感:“你知道银河系有多大吗?”
梁轶懒懒地哼了声:“嗯?”
“银河系直径十万光年左右,有1000到4000颗恒星,而这样的银河系,宇宙里多得数不清。梁轶,不管什么事,比起宇宙来说都是尘埃。”
赵清很久没有这样叫过梁轶的名字了。
梁轶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受教了,赵同学你的意思是所有事情都不值一提?”
“不是,我是想说,比起我对你的喜欢,其他事情都是尘埃。”
夜晚作祟,赵清自己都快要被这恰到好处的表白感动。
梁轶轻笑,没有回应赵清的话,转而说:“那你倒是说说你旁边那个人是谁?”
“你是说罗锦程?”
梁轶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不认识。”
赵清突然想到上午遇到郑佩这事,她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当然,她把郑佩对梁轶的主观评价略过了。
梁轶沉默着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来那天是他阿姨生日。
“你信了?”
“你说了我就信。”赵清钻出被窝仰面躺着。
梁轶语气似笑非笑,像是在逗小孩:“赵同学,我也和你说一个道理。”
“什么?”
“世界上像我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不要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赵清都能想象出梁轶现在的表情,眼睛看似认真注视着别人,嘴角却含了一抹打趣的笑意。
“我又不是谁都相信。”赵清嘀咕。
“我不会骗你,”梁轶玩笑中带了丝认真,“所以相信我没关系。”
傻子才信这话呢。
赵清枕着手臂。
那她就当个傻子好了。
雨声淅沥,夜漫长得像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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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绵绵,一连下了好多天。
梁轶周一又缺勤了。
吴蓉蓉喜气洋洋地宣布他们班运动会团体总分得了第二。
何哲隆拍大腿:“要是阿轶3000m跑了,总分就超隔壁班那个兔崽子了。”
赵清最近都在好好学习准备下个月的月考,做题做到天昏地暗,心里有底了,她终于能摸着良心说,这次虽然不一定能赶上她原来的成绩,也不会差太远了。
贺铃娜下课抱着书噔噔噔跑过来问赵清题目,梁轶座位空着,她顺势坐到了梁轶的位子上。
赵清给她理了一遍思路:“懂了吗?”
贺铃娜眼神迷茫,摇摇头:“不懂。”
赵清叹了口气,拿出一张草稿纸开始画图。
贺铃娜原本趴在书堆上看赵清画图,看着看着就去找何哲隆聊天。
何哲隆戴着耳机在玩游戏机,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贺铃娜扯掉他一只耳机,好声好气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哥和陶楚姐前几天分手了。”
“哦。”
何哲隆反应冷淡,把耳机塞回去,又开始玩游戏。
“你不想追陶楚姐了?”贺铃娜直接问。
赵清笔一顿,竖起耳朵偷听。
何哲隆拇指停在游戏机按钮上半天没按下去,抬头望了眼贺铃娜,嗤笑说:“谁说的啊!我这叫缓兵之计。她不是说我只是想和她玩玩么?好,过个三五年看她怎么说。”说完又开始玩游戏。
贺铃娜似乎呆住了。
赵清也很惊讶,何哲隆这人遇事三分钟热度,脑子一根筋,这次是来真的了?
“要是彭杨也能这么对我就好了......”贺铃娜低头,柔肠百结地感叹。
赵清诧异地瞪大眼睛:“你刚刚说谁?”
贺铃娜有些害羞:“就是彭杨啦,田径队队长。”
“你们怎么认识的?”
贺铃娜两颊绯红:“他先来找我的,其实我本来也不喜欢他啦,结果他天天都来,慢慢地我对他也有点意思了。”
赵清脑仁又疼了,妹妹啊,这彭杨可是个渣呀。
彭杨是她大学同学,一个院,他是以体育生身份考进来的,由于同为高中校友,彭杨一开学就来找过赵清,后来又陆陆续续约了赵清几次,不过赵清都拒绝了。后来院里面传他有女朋友还劈腿同班同学,把人家妹子肚子搞大了,又想分手。总之是一出大戏,学校论坛上有个楼扒了他上百页,从那以后彭杨差不多上了全院女生的黑名单。
要是别人赵清也不会多说什么,贺铃娜这种傻姑娘趁她还没泥足深陷,能捞出来还是帮忙捞出来吧。
这家伙还打算一招吃遍天下,换汤不换药的套路居然高中就开始用了?
对不起,她要粉碎他的计划了。
张成斌就是田径队的,赵清找他要了训练时间表,在训练的时候有意无意去训练场地外晃了几圈,哟,没跑几圈还让人家姑娘等着送水,还摸人家头,还每次都是不同的姑娘,小伙子不错嘛。
赵清跑过去找张成斌,张成斌正在压腿。
赵清抬下巴指了指正在那边卿卿我我的彭杨:“你们队长怎么每次都是不同姑娘送水?”
张成斌满脸艳羡,眼巴巴看着:“这就是明星运动员和一般运动员的区别,哪像我只能抱紧自己的水壶了。”
赵清冷漠脸:“我也没觉得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得高了点。”
“比起阿轶,队长当然就不怎么样了。”张成斌一语道破天机。
赵清噎住。
张成斌又羡慕地感叹:“队长这周六下午的训练都请假了,好像是要和女孩子约会,真会玩啊。”
赵清接着对贺铃娜旁敲侧击,确定彭杨周六下午约的不是她,又找张成斌打探出彭杨周六是要去电影院看电影。
赵清冷笑,小伙子,坏事做多了是要遭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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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两点半,赵清站在放映时刻栏前面给贺铃娜打电话,催她赶快过来。
彭杨就坐在电影院入口处的长椅上等人,没一会儿,人到了,就是给他送水频率最高的那个女生,他搂着女生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
贺铃娜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彭杨也看见了贺铃娜,手还放在女生的肩膀上没有收回来。
赵清走过去拉着贺铃娜:“娜娜你怎么才来啊!电影都要开始了!”
然后转头像是才看见彭杨,开心地打招呼:“彭队长!好巧啊!”
彭杨还不认识她,尴尬地笑笑:“我们认识吗?”
赵清一拍脑袋:“对,你不认识我来着,那个,我是周蔚的好朋友,就是那个经常给你送水的周蔚啊!她和我说她下午要和你约会,你现在怎么在这?她人呢?”
那个女生脸色一下子变了,拍掉了彭杨的手,提包要走。
彭杨追上去解释。
赵清懒得看他俩纠缠,挽着贺铃娜的手:“娜娜,我们走吧。”
贺铃娜像失了魂魄一样跟着赵清。
赵清心情不错,一箭双雕,也算积了功德一件。
贺铃娜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灵魂一直处于出窍的状态。
赵清明白这种感觉,过段时间就想明白了,而现在最需要找点其他的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赵清浏览到新上映影片的宣传语:“诚意之作!悲情巨献!让两亿观众感动流泪!”
就看这个好了,赵清笑着正要问贺铃娜,一抬头笑容僵住了。
一场电影结束散场,出口涌出一大批人,赵清一眼就看见了一周没出现过的梁轶,身边还是上次那个女生,赵清始终记得她耳骨上亮闪闪的耳钉。
梁轶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视线搜寻一圈看到了赵清。
赵清恶狠狠地看着他。
梁轶看到赵清的表情竟然慢慢笑了起来。
笑,还笑,还笑得得这么好看,是她这个样子很不凶吗?
不熟的人?不会骗她?
我可去您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不断更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