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九段》沧澜捂月

12、第三段 段素琴（2）

　　我给太子嘱咐一句：“打不过就跑，不用觉得会给我丢脸。”太子淡淡一笑：“还有我打不过的人？”
　　好戏开场了，六王爷抢先发起进攻，直逼太子脑门。太子不知用了怎样的巧劲，反逼六王爷。只看他俩一躲一闪，像是要打到天昏地暗。段曦光柔柔说一句：“雨磊，加油！”我用最平常的语气说：“你不会连六王爷都打不过吧。”受了鼓励的二人更加拼命，我想起来德妃娘娘给了我一点桂花酒，他们打完肯定解渴。就让碧霞搬一坛子来。
　　段曦光品着茶，淡淡看着二人打斗。六王爷虽然剑术精湛，但终究不敌太子，被太子找到了弱点，一剑刺去，停在脖间。我打了个哈欠，鼓了鼓掌，说：“不错不错，二位渴了吧，碧霞，端酒来！”
　　那晚一直聊到深夜，是我少有的和段曦光一起的记忆。
　　中秋节到了，延都挂起五颜六色的灯笼。这次花灯我们不在延都看，要去水海城看。水海城是花灯之乡，每年中秋都有花灯节。
　　看花灯，没必要把自己打扮的跟花灯一样吧。可段潋艳和段曦光却这么做了，我还是穿普通的黑裙，只是因为要出去，勉为其难的插了一朵白玉兰。其他人可不一样了，段曦光的确是白裙，可妆可浓了，段潋艳一身红裙，段兰溪一声蓝裙，六王爷也是白衣，三王爷是紫衣。都扮的跟朵花一样。
　　倒是太子只穿了一件青衣。

　　他缓步走过来问我：“你戴花倒是少见。”我摇摇扇子：“怎么样，好看吗？”他好像笑了一下，然后说：“姑姑的风姿无人能比。”我有些生气：“说的我好老一样。”他马上认错：“我错了姑姑。”
　　这样一个人，我倒是也喜欢，可还谈不上爱。
　　所有人都很兴奋，我买下画着竹子的花灯，段潋艳递了个桃花的给我，说：“这个搭你的院子。”我收下了，却没有挂起来，将它保存完好。面对别人送的东西，我总是会留下。
　　夜色渐浓，花灯亮了，中秋月挂在天空，一丝薄雾挡着。我们去了亲王府吃饭，本来准备回去了，三王爷偏要领着我们去画扇面。我又要画竹子，太子扔来一句话：“你是有多喜欢竹子呀。”我蘸点墨说：“不喜欢，但也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突然想：“哎，我画个人吧，你坐在那尽量保持一个姿势。”我又抽了一把扇，慢悠悠画起来。过了一会儿，向他展示自己的成果：“不错吧。”他把他手里的拿出来，说：“像不像。”我仔细看着，发现是我，笑说：“倒还真有几分神似。”他眼里闪过一道光，当然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中秋节过了，自然就要去疆国了。可能要去好久，我打包了大包衣服，带上两大盒首饰，鞋子也带了二十几双。这一去就是半年，可能这些东西还是不够。丫鬟我就只带了碧霞，大家在这个点上倒是有共同意识，六王爷带了丽薇，段曦光带了诗墨，段兰溪带了淑瑶，三王爷带了芳霞，太子带了璧月，段潋艳带了沫霞。
　　我们上了六辆马车，为什么是六辆呢？因为六王爷和段曦光是夫妻，一辆就够了。最后只用了五辆，三王爷和段潋艳无论如何也要坐在一起。碧霞扶我上了车，自己也上了车。按照计划，一个月的路，二十天后到齐国休息一阵子。为了不受战火的波及，哥哥特地给齐王送了信，希望看在元国与齐国世代交好的份上，让一条道出来。齐王也深知我们怠慢不得，给黎王谈好，停一日战。
　　齐国山清水秀，和元国截然不同。我们坐船到了寝宫，拜见齐王。
　　齐王很年轻，跟太子一般年纪。眉目清澈，一看就知道不像黎王那老狐狸有心机。我作为元王的妹妹，齐王丝毫不把我当普通女子看，马上叫丫鬟端茶倒水，第一个送到我面前。然后才和太子谈起来，我和太子坐的是头等座，六王爷段曦光他们倒落了次等了。我想到这里，心情愉悦。
　　齐王说：“公主如今多少年岁了？我有个小弟，才能不错，长的也很好，有意可以交往一下。”我知齐王是想与元国联姻，将黎国拿下，陪笑说：“齐王之弟固然好，可素琴已有心上人，相信那位小弟也看不上素琴。”齐王干笑两声：“想是小弟配不上公主了。”那之后也没再跟我说过话。
　　在齐国的那段时间，齐王没什么有趣的地方，倒是齐公主风姬很有意思。说起来她倒是我少有的朋友。
　　我们怎么认识的呢？那是到齐国第二天，我受凉了，一路吸着鼻子去找林御医。林御医开了药方，我见碧霞不再便自己去抓药。路上一不留神撞上一个人。
　　那人一副男子装束，我歪着脑袋打量半天，也没辨出来是男是女，但长得真的很好看，倾国倾城，真是个美男子。他看见我不说话，用力抿了一下嘴唇，抿出一片白色，下巴微微颤抖。垂头丧气说：“你是哥哥派来找我的？”我莫名其妙：“你是谁？是男是女。”他好像有些生气：“本公主姿色惊天动地，就算这样穿有些难看，但也不能掩盖地住我的美姿！”我终于想起来：“你不会是齐公主风姬吧。”她撕掉一撇小胡子，把斗笠摘下来，脱掉那层发臭的衣服，果然是衣着光鲜的公主。
　　“你是哪位啊？”她边撕小胡子边问我，我忍住不发笑：“我是一名有男扮女装爱好的人。”风姬太好骗了，立马吓得跳起来，没撕完的小胡子荡来荡去：“你你你，你是男的？”我正想摆手说我不是，就是开个玩笑，碧霞已追来，见着我急匆匆说：“公主生着病，怎么跑到荒郊野岭来了。要抓药和奴婢说一声啊。”风姬扬眉：“你是元国的公主呀，我送你回去吧。抓药去曾大夫那拿就行了，我们林御医就是喜欢捉弄人。”
　　我扶着额头：“这玩笑开大了。”
　　回了房，无聊。风姬留下来陪我说话，我正好奇着，问她：“你为什么要出去？”她叹了口气：“哥哥要把我送去蒙古联姻，你也知道齐国与黎国一战，齐国占了下风。蒙古强大，若能获得他们的帮助，必能将黎国人赶出齐国的土地。可我，不想去蒙古。”我安慰她：“万一人蒙古皇子长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你岂不是放弃了这个好机会，我劝你一句话，凡事要以大局为重。”
　　她茫然点点头，又问我：“你为什么爱穿黑衣，虽你这种性格穿红衣不太可能，但黑衣未免也太难看了。”我答她：“好看的颜色我侄子们都穿了，紫衣三王爷穿了，白衣六王爷和段曦光穿了，蓝衣段兰溪穿了，青衣太子殿下穿了，没给我剩了，我就只有黑的了。”她提议：“你穿粉色好看，我叫碧霞给你拿一件。”
　　碧霞很快拿来，我脱了黑裙，穿上这件镶着翡翠和金丝的粉色拖地裙，风姬拿来一把小梳子，把我盘的紧紧的头发散下来，梳顺了，松松绑了一小簇头发，插上发簪。她把我推到铜镜前，我坐下来，不敢相信那就是我。
　　风姬说：“素琴，我带你出去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人认不出你来。”我来不及回答，她就已经牵着我的手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