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怨》宠辱偕忘

40、第二个巴掌（19）

　　石程绝对是一个在男女之情方面极不近人情的人，这一点，严子修和一众球友们达成共识。如果正打球的这几位能有幸见识一下在试衣间被“欺负”却没有变成黑面阎王的石程，肯定会眼珠子都掉下来！
　　“拉链拉好了吧？”
　　“嗯……好了……吧”
　　“那你还不起来？”
　　“我不想。”
　　“你这个姿势不难受么？你可是刚从医院检查出来的人。”
　　“难受，可就是觉得你身上暖和。”
　　外面的天是冷，可商场里处处都是暖气，大开着，石程低头看方芊妮的脸，她闭眼依偎在他的怀里，眼睫毛像是小扇子扑闪扑闪地在动，两侧脸颊都被热气曛成了粉红色。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放松的样子。
　　“出去吧，一会儿店员该敲门了。”
　　“怎么？以为咱们也在试衣间干那事儿？”
　　“呵——你总这样呆着，人家难免多想……”
　　方芊妮拉着石程把商场的男装店基本都逛完了，才精挑细选给石程挑了三件衣服出来，每一件都是方芊妮的心血，也是他试了再试的。
　　她在试衣间，靠在石程怀里静静呆着的时候，石程忽然在她的小脸上看出了几分疲惫，像是精疲力竭的小鸟，依偎在他这棵大树上做一时停靠。她的样子，全心全意的依赖着他，信任着他，这种感觉让石程觉得压力山大，狭小的空间里他觉得喘不过起来，不忍心伤害方芊妮，可也没办法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赌注。这小妮子会招数，竟然无形当中用这种方式来给他施压，让他不得不尽快做出选择。
　　出商场，竟被她做人工导航，带到了一个极有名气的火锅店里，这家店坐落在CBD，店铺位置好，食物好吃，宣传也十分到位，每天一到饭点，一位难求。
　　“走吧！”
　　方芊妮是这里的会员，石程跟着她，被服务员带到了一个格调很好，古色古香的包间内。石程本还想这人真浪费，两个人为什么用十几人的大包间，一进门就傻了眼，今儿去打球的兄弟们全都在！
　　吃饭过程中，才听二哥说，他这位准女朋友托严子修和提子请大家吃饭，算是跟你的兄弟们见一面！二哥第一次见方芊妮，出手这么阔绰大方，言语间皆是夸赞，方芊妮闻言抿了口酒，微微笑着客气应答。医生本嘱咐她禁食辛辣，忌寒凉，可她拿着白酒，来者不拒，还和大家一起吃麻辣火锅，一齐呼哧呼哧吐着舌头，和所有人其乐融融，完全无视石程的眼神警告。
　　温提看样子一脸轻松，应该是不知道方芊妮进医院这事儿，石程跟桌子对面的严子修对了一个眼神，这人果然没告诉温提，他让严子修全着点儿二哥他们，别再跟方芊妮喝酒了，但严子修没理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医生特地嘱咐她这段时间多注意身体，饮食要清淡……她竟然倒了半杯多白酒，端着一个个地敬酒。
　　她这是不要命了！
　　石程想替她喝，被她一巴掌打开了，大家又开始起哄，非让方芊妮自己喝完不行。她这病情，石程实在没办法开口跟被人解释个只言片语，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和别人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方芊妮晚上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石程的手机响个没完，全是大家的问候和夸赞……
　　什么“这姑娘大方不做作，值得你好好待她！”
　　“行啊你，以前铁面阎王似的，现在都化成绕指柔了吧？”
　　还有直接催婚的“这么好的姑娘既然都搬到你家了，你就给人家个名分吧！”
　　大家在群里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好不热烈！最后不知道谁一起哄，大家竟发起结婚红包来了……
　　“大家说什么？”
　　“说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麻烦你吐完把我家的马桶刷干净！”
　　方芊妮站都站不稳，还关心这事儿，靠在门边上，不让石程出去。
　　“我好……难受……”
　　“你活该！知不知道谨遵医嘱这几个字怎么写？”
　　“你好不容易有时间打个球，又被我拉去看病，我当然要做出赔偿了。请你的兄弟们吃顿饭，就当是为你失约道歉了……呗。我真的好难受！”
　　话音没落，人就丧失直觉，直直倒在石程怀里。
　　石程报她回了客房，已经被她的东西摆的满满当当的客房。轻轻把她放在床上，触碰了下她的脸颊，难受得她紧紧皱眉，做了干呕状，吓得他赶紧拿了盆来接。
　　时间刚好。
　　吐了一盆。
　　——————————————————————————————————————————
　　满屋子的酒气消散的时候，天很晴，太阳罕见地十分温暖。
　　彼时，方芊妮不知道今夕何夕。
　　石程又见了严子修，说他终究没办法辜负她的付出。
　　阿福因为两个繁忙的主人，开始了自动觅食程序……
　　她醒来的时候，是被手机电话铃声吵醒。
　　方大陆训了她几句，听那意思，知道了她这段时间的行踪。
　　“我和小石约了下午两点的高层会议，你妈的新男朋友……，证据充足，她拿不走方氏的财产。另外，小石找到了证据，证明那人是蓄意而为勾引你母亲的，背后是应安然指使的，他愿意提供证据，把应家扫地出门。”
　　她的脑袋“嗡——”一下炸开了。也不管方大陆在电话那头怎么叫她，只管光着脚在家里每个房间地找石程，可除了吃的发福的阿福这可爱的废柴，什么也没找到……
　　“爸，他人呢？”
　　“我也不太清楚，只说下午会按时过来的。你啊，好好收拾收拾自己，我叫保姆给你送吃的过去了，填饱肚子搞好状态，赶紧来开会！”
　　她实在不能控制自己神游天外的思绪，慌慌张张不知道自己把眉毛画歪，打了电话叫提子下午来公司做报道，没想到那边早就收到消息准备好了。
　　方氏终于就要回到方家人自己手中了，保住了方氏，说明这一世的事态真的与上一世不同了，现在事实一点点地得到了证实，不但方氏不会垮，石程竟然还成了她的大恩人！
　　也不枉她跟他的兄弟们喝到吐了！
　　期待又紧张地给他拨了电话，那边的口气极为平稳，像极了他晚上在书房看文件看报表的状态，“你……下午过来公司啊？”
　　“对！答应了你半天总算能做到了！”
　　“嗯。我下午也过去……”
　　“还难受么？”
　　“没事了只顾着激动了。”
　　两人忽然像是蜜恋的情侣了，明明找不到话来说，却听闻着对方的呼吸，不肯先挂电话。
　　“下午见！”
　　方芊妮不知道他下午是不是会穿着那天她在商场挑的那件黑色夹克出现，虽然没有七彩祥云，但是她知道，石程在她心里的样子已经是至尊宝了。
　　她期待着他出现……然后，这件事过后，再好好地面对自己对他的感情，不逃避，不再受上一世的影响，或许那真的就只是个梦而已，她得好好地审视自己对石程的感情，她知道，现在那已经不单单是利用，不单单是感激了。她已经开始喜欢上他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她钟意的男人，不管在哪一世，都依旧有着让她钟意的本事。
　　期待着的时光，过得飞快。
　　应家两父女，方大陆和方芊妮，以及满满一屋子的方氏高层，都在眼巴巴等着石程出现，而他，踩着点儿准时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