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怨》宠辱偕忘

20、第一个巴掌（20）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山里的景色今天最是怡人，舒适的温度，醉人的阵阵清风，风里夹着昨日雨中的泥土芬芳。虽说没有遍山的牛羊，可人家养了几只鸡啊，瞧！正啄米呢！
　　“你那天见了草莓不是还叽叽喳喳情难自已吗？这会儿带钱请你去吃，你反倒客气起来了。”
　　“谁跟你客气了？”
　　“那你还磨蹭什么？赶紧走啊？”
　　说方芊妮磨蹭，其实也算不上。
　　她这人，最爱吃草莓，以前家里空运过来是常有的事儿，那时候一家人整整齐齐，打开一箱子新鲜的草莓，方大陆都是让着她们母女俩先吃，那滋味，别提多甜蜜了，现下想起来，物是人非今夕何夕了。
　　石程鼓鼓的钱包在口袋里让人忽略不得，方芊妮早就对上次的草莓十分惦记，可是这几天他绝口未提，老夫妻俩也没有指派要去山间采集的任务，她自己心下害怕又不敢去，常常在心里埋怨石程不是东西。石程也是够冤的，她重生了，他又不记得上一世的事儿，哪儿还会像以前一样惦记着她的喜好。今儿她一听说又要去吃，亲自演绎了什么叫口嫌体正直，嘴里推脱着，脚下早就跟着石程迈了大步子。
　　“好吃吗？”两人蹲在地里，一个嘴忙，一个脑子忙。
　　“好吃—”她拿上衣下摆当兜子，轻轻摘了挂着露珠的草莓果子，往上面囤积。
　　石程只吃了几颗尝味儿，捏着草莓根茎细细观察。
　　“我说——你入定呢？”
　　“你没发现这里的草莓与众不同吗？”
　　“是跟平时吃的不太一样，国外来的比这个大多了。”
　　“这是高山草莓的品种，果子是小，但是香味十足，非常适合制作果酱存储食用。这里的土壤有机质十分丰富，背风坡导致雨水足，土壤的透气性又极佳，我还真是误打误撞，碰上了块儿栽培的宝地。”
　　“误打误撞？”方芊妮对土壤栽培什么的一无所知，刚听见他头头是道，便也全神贯注了。
　　“你不是过来考察的吗？不就是冲这个来的？现在才发现这里土好？什么叫误打误撞？”
　　方芊妮总是习惯了把他往坏处想的思维模式，忽然发现这几天真是对他放松了警惕，这个人害死过她的命，眼下又在打方家的主意，她怎么能真的相信了他的信口雌黄。
　　“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过来干什么的？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心里一阵寒凉，连怀里的草莓也不要了，手一松，哗啦啦都掉到了地上。
　　“我发现你的脑子真的有问题？为什么总是觉得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在你眼里所有的人都是坏人还是说只有我这么十恶不赦？我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只不过是我爸挺担心你这个病人，你的爸妈找不到你，也十分焦急，我只是，不想让你做傻事而已。”
　　他解释了一番，便不再看方芊妮的眼睛，她站着他蹲着，她高傲地俯视着石程，看见了他头顶的两个璇儿。
　　石程脱.了.上.衣，一个一个地又把草莓轻轻捡起来，用衣服裹住，空气都静默了。
　　他捡完就起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回头，“顺便告诉你我的车也没问题，我也决定尽快回去了，毕竟，总不能为了一个连你的好意都怀疑的人耽误了自己的生意。”
　　山间小路她害怕，怯怯跟在后头还有点愧疚的小心思，半路上又下起了雨，她的草莓平安到家，石程不知道有没有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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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家都是男朋友送女朋友，但是提子跟严子修倒是反过来了。
　　严子修的车再次因为提子的粗心大意而遭到重创，给4S店增收。严子修扬言要让温提的驾驶证吊销，并且叫她回驾校接受回炉再造，并生成教练都给她找好了，是那个骂得一个中年妇女和三个小姑娘哭着喊着要上吊的那个。
　　提子一听当场吓成雕塑，且不说她这驾照当时就是有水分，这……这能骂人骂到自杀的教练她也受不起啊。
　　“大哥，我知道你神通广大，就是动动手指的事，但小妹还是请您高抬贵手吧……！”
　　提子眼含热泪悔恨不已地捧起了严子修的手……接过了盛菠菜的袋子。
　　马德！又被他的手指美到了，不，是美哭了，提子的热泪可不是假的。
　　“小的来拿小的来拿，您还买什么？”
　　一番挑挑拣拣，在提子和一个买菜大妈吵了一架后，终于结束了。
　　她还沉浸在大妈的奇特思维中不能自拔，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打折的肉丸没有让给她就会被她诅咒嫁不出去？这是什么神逻辑？
　　“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我就网开一面这次不送你回驾校回炉再造了。”
　　“嗯，啊？我答应你什么了？”
　　“给我当牛做马一个月啊。”
　　“你想得美！”
　　“你自己亲口答应的，这么快就反悔？”
　　“我刚刚没有在听你说什么。”
　　“那好……我给交警队的七舅姥爷打个电话……”
　　“诶……别别，大哥，我做就是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今晚把蔬菜搭着虾米炒了，肉丸做了清汤，注意都少油盐少鸡精，我轻口，那些东西吃多了不好。”
　　“是……少爷——”
　　提子做了二十几年的吃货，又不是水冰月，怎么会突然变身成大厨？切青菜竟然切到手指，汤里不知道放什么调料，炒菜时机不对，油飞到天上。一阵兵荒马乱，严子修无奈出马。提子狗腿在一边学。
　　“你别着急我脑子好使，手又灵巧，再给我几天时间，我肯定做到让你满意！”
　　“你要说楼下青姨家的皮皮手巧我信，你？我不信！”
　　“皮皮是谁？手指比你还美吗？”
　　“是楼下养的柴柴。”
　　“去死——！”
　　“三番两次忘记手刹，我实在找不到言语来夸奖你。”
　　“人家也不是故意撞你的啊？为了给你修车，人家这一个月基本就白干了诶……”
　　“好好说话。”
　　一双美的可以做手模的双手，拿铲拿锅也这么帅，实在让人难以不激动。
　　“你让石程快带我姐妹儿回来吧！这都走多久了。”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不知道啊。但是石程应该找到她了。”
　　“你很相信他？”
　　“嗯？”
　　这是什么破问题，她又没有和石程有过交集，那人不是他的好朋友吗？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信他怎么办？现在就指望他把芊芊带回来了。话说，你们医院每天都接待那些很变.态的人吗？”
　　提子落座，拿了勺子准备喝汤。清清淡淡的，飘着菜叶，似乎不错。
　　“我不是请你吃饭的，既然做不成，你就别吃了。请吧——”
　　严子修拿下巴指指大门口，正打算侃侃而谈的提子又一次当场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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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听了石程的话，方芊妮回去就心心念念叫婆婆把一部分草莓做了果酱，剩下的大部分都落入了她的腹中。
　　那日，石程淋了一身的雨，却护的怀里的草莓完璧，婆婆边做果酱，边对着方芊妮笑得含蓄，方芊妮受不了这莫名的眼光，直问婆婆为什么笑。
　　“你这姑娘，心里倒不觉得美么？且不说你那丈夫自从来了就百般讨好你，低眉顺眼看你脸色行事，就连这草莓……山里的雨最是凉，他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就一心护着你的草莓，我瞧这人也犯不了什么出格的大错，夫妻俩哪有不吵架的？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他不是我丈夫。”
　　“？”
　　“是他跟您说的？”
　　“是啊，他若不这么说我那天也不会从山下把他带来找你啊？”
　　石程算哪门子丈夫，上一世也没有给她个正当的名分，这辈子，他俩才认识几天？
　　她脸色郁郁，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草莓，不想再说话的样子。婆婆自以为她之所以不承认，只不过还在生气罢了。
　　“别的我不说，为了你一口的喜好能把自己个儿的健康舍出去的人，我瞧着差不了。哎——这草莓闻着味儿都觉得甜啊！”
　　可惜的是，果酱还没做成，方芊妮就被婆婆通知，石程说他要启程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