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正确解读方式》云度央

81、第八十一个故事

　　藤原真衣一直很清楚，世界上发生的事情不可能事事都顺心如意，会和预想反着到来的意外比比皆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事情也正是如此，AFO先生自称为游戏的制作者，以整个世界为背景设下游戏的棋盘，并且操纵着与他有过接触的所有人与组织都参与进来。

　　而藤原真衣所持有的「玩家」身份，也不过是高级一些的棋子罢了……在今天的这次「质问」发生之前，她是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和AFO先生成为朋友的。

　　事实证明，还未脱出棋盘之外的棋手和棋子不可能拥有超出操纵与被操纵的关系。藤原真衣有些明悟，又有些怅然，她理解AFO先生的想法，但又无法接受他对自己心意的践踏。

　　这份感觉与之前在新宿不同，莫里亚蒂虽然设下迷局机关算尽，但他直到最后，在藤原真衣眼中都是他自己过去嗤之以鼻的「正义的伙伴」，而AFO先生……他分明微笑着接过了示好的鲜花，却在转过街角的下一刻放开手，任由它凋零在无人问津的缝隙。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AFO却话锋一转：

　　“虽说如此，我也不可能凭空捏造出莫须有的事情，因为那对我而言是非常愚蠢的谬误，我也不可能亲自下场去引诱对方踏进陷阱，因为接触便意味着暴露。”

　　他把问题抛回给藤原真衣。

　　“真衣，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呢？”

　　“所以您是想告诉我，这张计划表上就是治崎先生想做的事情吗？”藤原真衣对于他的诱导完全不为所动，明明话语中对他的称谓没有发生变化，但语气硬生生多出了几分生疏。

　　AFO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他把心中不该有的情绪压了下去，神色自若地继续诱导着救世主“你误会了，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现在的你居然会向我求证这件事，看来是心中已经有什么不错的想法了？”

　　藤原真衣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扯了扯嘴角，眼眸中的情绪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自嘲多一些“你说的没有错，我有了一点想法，不过那并非与治崎先生有关，而是关于您的。”

　　“哦？”心中的负面情绪愈加强烈，AFO自然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但他还是做出了洗耳恭听的动作。

　　“今天就是最后的见面了吧。”藤原真衣一点点理清了自己的思路“您的确把一切都算计地很好，根据从您刚刚的言语中获得的信息，您对界结先生出现的时机也估计得很准确……而您很清楚，在见过界结先生之后，我一定会来找您要一个答案，而我来找您的这一刻，就是交易结束的那一刻。”

　　AFO既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用肢体动作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藤原真衣深深吸了一口气“但您唯一算漏的事情大概就是我居然提前拿到了这一张计划书——这原本应该是在这场谈话的交易结束之后才能被我拿到手里的线索，没错吧？”

　　她越说越顺，堵塞的思维也慢慢连贯起来。

　　“原本您计划中的顺序应该是这样：治崎先生拜托我帮忙保护坏理酱，界结先生为了抢坏理酱找到我，我来询问您并且结束交易，您诱导我去寻找治崎先生身上的疑点，我顺藤摸瓜找到计划书，顺理成章怀疑治崎先生不是好人。因为那时候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我失去了向您得到真相的机会，大几率只能朝错误的方向去猜想，然后顺着您进塔尔塔洛斯之前留下的暗示将治崎先生送进塔尔塔洛斯。”

　　AFO惊讶地鼓起掌来“不愧是在另一个世界被寄托了厚望的救世主，这个猜想与我曾经的计划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

　　曾经的……计划？

　　那您现在的计划是什么？

　　见面的时间有限，藤原真衣暂时把疑惑隐藏了起来，继续说出自己剩下的一个判断“界结先生他想要复仇的人是治崎先生吧？之前我看过塚内先生那里的卷宗，他去保须市处理的那个死秽八斋会的叛徒曾经收养过一个孩子。”

　　“——界结无。”AFO开口，把藤原真衣挑起的这个话题接了下去“这就是那个孩子的名字。”既然这件事已经被藤原真衣识破，他干脆就来了一个情报大放送“之前治崎廻在保须市的小巷里遇到你，那是他预料之外的事情，原本他准备在那里用火焰烧死界结无斩草除根。”

　　但是这个斩草除根的计划失败了。

　　藤原真衣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虽然只是略略瞥过了一眼，但整体情景还是能大概回想起来——治崎先生站在最前面，面对着小巷深处，他的下属则集体站在距离他一部分距离的后边，都只是站着，没有别的动作。

　　从他们的举动来看，都没有挟持界结先生，而界结先生也不在油桶附近。

　　……所以，界结先生到底会在哪里？

　　注意到藤原真衣已经开始顺着他给出的情报凝心思索着那时候界结无在哪，AFO摸清了藤原真衣还是残存着一点对他的信任，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才慢悠悠地为她解开谜题。

　　“界结无的个性非常特殊，他拥有的名为「结界」的个性可以在周围一定距离内制造出一个内部笼罩着黑雾、外部依旧维持原本景象的结界，身处这个结界中的人会无法被结界外部的人看见，并且可以在附近数百米内任意移动移动，结界所有者还可以听到看到外面的景色，但如果直接攻击他使用个性时所站的那片区域，界结还是会受到伤害。”

　　藤原真衣想到了那个自己亲身体验过的个性，选择相信他的解释“……我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个人要背叛死秽八斋会？”

　　“为什么？”AFO似乎一直在等这个问题“非常简单的原因，你知道界结无的个性如果用来获取情报，会派上多大的用场，能为死秽八斋会带来多大的利益吗？那位叛徒先生对此自然非常清楚，所以在知道治崎廻得到了有关自己爱着的孩子个性的情报后，他毅然叛出了死秽八斋会。”

　　“这种魄力纵使是我也不得不称赞，可惜了。”

　　这段话中固然存在许多的疑问，比如治崎先生如何会得到界结无个性情报，比如叛徒为什么会选择逃往英雄杀手所在的保须市，比如AFO先生为什么会对这件事的内情那么清楚……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保证的，至少在这段话里，AFO先生并没有说谎。

　　“是你的出现让他得到了存活的可能性，让他有机会向我求助，而我为了达成自己的计划，答应帮助他逃离死秽八斋会接下来的追捕。”AFO充满兴趣地询问她“亲手留下了隐患的感觉怎么样？感觉后悔吗？”

　　“为什么要后悔？”藤原真衣问“界结先生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我知道当时的情况，一定也会选择救他。”

　　所以，我为什么要后悔？

　　“他肯定会对死秽八斋会展开不计后果的报复，我以为你不会喜欢看到这一点。”

　　AFO意识到有什么超出了他的预期。

　　藤原真衣有着自己的计划，这一点他知道，她一直在温和而平缓地推进自己的计划，这一点他也很清楚，但是原因不明地，藤原真衣现在加快了脚步。

　　或许对别人来说，计划的迅速推进会带来手忙脚乱，带来无意识的疏漏与错误，但对于藤原真衣来说，迅速的推进只会让她的信念更加坚定——既然已经到了必须要这么做，不这么做就不行的地步了，那么还有什么好踌躇不安的呢？

　　“我不知道自己在AFO先生您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但是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要成为一个笑着拯救他人的英雄。”

　　她的脸凑近了玻璃，这一瞬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彻底离他而去，他看着那抹金橙色的温暖火焰慢慢照亮了眼前的那片黑暗，逐渐占据了整个视野。

　　“无关善恶、不论正邪，只要有人求救，我就会向他伸出手，而救人的后果究竟是好是坏……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不会逃避。”

　　藤原真衣向AFO伸出手了吗？

　　她伸出过。

　　年幼的藤原真衣赠与他日月星辰春夏秋冬，现在的藤原真衣赠与他真心的关切与温柔。

　　但是她们伸出的手，在他的刻意安排下，与他一触即离。

　　“但是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我再亲近、再喜欢的人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去触碰生而为人良知的底线，为了一己之私去伤害他人的人，哪怕是需要我亲自动手也不会有片刻犹豫，我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

　　“——亲手葬送他们理想、被他们憎恶的准备。”

　　火焰燃尽了黑暗，于是像完成了她存在的目的与意义一般，又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细微疼痛自心脏开始蔓延，预示着这场不伦不类的相遇，终于走到了结局。

　　“啊，抱歉，时间看来到了。”

　　藤原真衣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露出了一个温柔的浅笑，脱口而出的，是达芬奇亲用心教过她的语言。

　　“Addio【注】，AFO.”

　　她不清楚AFO先生是否涉猎过意大利语，对方听到后只是在嘴角挂着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就像在宣告着：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藤原真衣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谈到AFO先生时，欧尔麦特先生对他的评价：

　　「曾经以绝对的罪恶君临这个社会，将自己隐藏于历史的阴影之下，无名、却又无处不在的敌人。」

　　她似乎可以看到那时候的场景，全世界都缄默不语，等待着一个能够发声的英雄，然而那座不可攀登的高山始终压在所有人的背上，黑暗与罪恶的神明站在山巅居高临下俯瞰众生。

　　但是……

　　您没有预料错。

　　这的确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AFO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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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Addio，意大利语，再见，也有永别的含义。
这一章好难写
玩脱的AFO正式下线，接下来是单人剧情酌情修罗场然后进塔尔塔洛斯，我的目标是塔尔塔洛斯三巨头一个都不能少
我立个flag，看大纲这个我英副本大概会在十章内结束，然后是现世篇，然后再接另一个风格不一样的英雄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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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放假，第一天扫墓第二天爬山踏青，累到腿现在还在直抽抽，老师还布置作业，可能在他们印象里清明是没有事情干的
然而我真的没时间写作业，今天又要熬夜补出来
hin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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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Q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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