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有奇迹》好好想一想

22、第二十二章 回家

　　刚把肖筱鱼放到床上，她就睁开了眼睛，挣扎着要下地，被李想一把按住。

　　“你要干什么？你刚才晕倒了不知道吗？”他的口气有些冲，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生气。

　　“我要去做饭，要不等下爸和李叔回来没饭吃了。”肖筱鱼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刚才哭的时候被他看见了没有。

　　“不用了。”他看着她闪躲的目光，眼眶的红肿，语气柔和了几分：“我妈已经快做好了。”

　　“恩。那我去帮忙吧。”肖筱鱼点点头，心里有些愧疚，张姨身体不太好，怎么能让她做这些事情呢。

　　“你如果想让他们发现你哭过，你就去吧。”李想也动了怒，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反正你也不在乎他们为你担心。”为怕药量不够重，他还特意加了一句。

　　肖筱鱼下意识的摸了把自己的脸，冰冰凉，仰着头看着李想问了句：“很明显吗？”

　　“恩，眼睛很肿，眼眶很红。”

　　“好吧。”她垂下头，双手绕着圈圈好一会儿道：“那你过去帮我撒个谎圆过去吧。就说……”

　　“行了，我知道了。你躺着吧。”李想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那思索借口的样子，真是不忍直视，把她按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你也睡会吧。”

　　肖筱鱼真的是累了，最近这段时间缺觉缺的厉害，一个人带宝宝确实太累了。她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李想，谢谢你。”

　　李想的身影僵了一下，这还是私底下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前面两人不对盘，她每次都黄毛黄毛的喊，原来李想这两个字从此刻虚弱的她嘴里说出来，轻轻柔柔的，就像一根羽毛轻轻的撩过他的心脏，引起不小的震动。

　　肖筱鱼说完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了。李想呆呆的看了她一会儿，如梦初醒的站起来，疾步往外走去，这间房一定是哪里不对劲儿，连带着他也变得不对劲儿。

　　在过道里站了好一会儿，乱了的心跳节奏才终于恢复平稳，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刚把那些莫名的情绪赶走，就听到了拐角处传来父亲的声音，楼道里比较空，有回音，所以他听不清说了什么，喊了句：“爸？”

　　楼道里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父亲的回应声：“想啊。”

　　他走到拐角处，就看到两位长辈一前一后走上来，父亲的头发被母亲特意染了黑色，年轻的颜色对比脸上的沧桑，呈现出一种扭曲的怪异感，此刻他没心思关注这些，只看到平常乐呵呵的父亲板着脸，后面肖威的脸色比他的还难看了几分，看到他两人都笑了一下。

　　“爸，怎么不回家说话？”

　　“没啥，我和你叔抽根烟。”他的父亲笑了笑：“你知道的，你妈不喜欢闻烟味。”

　　李想点点头，凑近些闻了下，烟味已经淡了很多，他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狭窄的套间里，饭菜已经上桌，母亲坐在桌前，听到声音向这边望过来，看到他们的时候露出了笑容，每一条纹路都舒展开。

　　他的父亲大步走过去，一只手在衣服上蹭了好几下，才摸着母亲的头道：“辛苦了。”

　　母亲仰起头看着他，无声的摇摇头，眼里闪耀着幸福的光芒。

　　李想看着这温馨美好的一幕，觉得心里感动又温暖，虽然这样的场景他经常见到，但每次都会升起满满的幸福感，哪怕他们家贫困、条件不好，但一家人相濡以沫、互相理解，还能有比这更美好的感情吗？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了眼走在最后的肖叔，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想，筱鱼呢？初一还没睡着吗？”母亲把父亲赶去洗手，一边盛饭一边念叨着。

　　“恩，睡了一会儿又醒了。”李想坐下来，拿起一个碗把桌上的几盘菜都拨了点：“给她先留着吧。”

　　母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意味深长。

　　李想低下头看了眼自己，不明白母亲笑容的含义，正准备刨根问底，就被洗完手出来的肖叔打断。

　　“辛苦弟妹了，我去叫筱鱼那个不懂事的丫头。”肖威搓着双手，抬脚往外走。

　　“哎，肖叔。”李想连忙出声阻止：“初一快要睡着了，筱鱼让我们先吃，不用等他了。”

　　肖威楞了一下，想起这几天，初一确实很磨人，便点点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两家人处的久了，也少了那些拘束和礼貌，反正肖筱鱼的饭菜已经留到了一旁，大家就开始吃了起来。

　　那一边，肖筱鱼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大概是人累到极致，反而怎么也睡不着了，在加上心里还记挂着初一等会醒来吃奶的事情，她睁开眼，侧卧向初一那一边，蜷缩成一团。

　　睡着的小婴儿安静的躺在被子里，小小手的捏成拳头状，粉色的唇小小的，淡淡的眉毛，连呼吸都是轻的，她怎么看都不够，心里柔软成一团，消失的气力和力量一点点慢慢流回到身体里，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小家伙滑腻的脸，爱不释手。

　　这个上天赐给她的小礼物，总在她觉得走不下去的时候，让她重拾信心和力量，面对未知的明天。

　　肖筱鱼拥着被子，坐起来，眼光一刻也舍不得移开初一，命运真是很奇妙的事情，那时候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原因，必须要生下来，否则现在哪有这么可爱的小生命。

　　一顿饭吃完，李想主动收拾碗筷去洗，父亲和肖叔又出去继续干活了，母亲也回房休息，他看了眼还放在锅里保温的饭菜，端出来轻手轻脚的推开对面的门。

　　帘子掀开，肖筱鱼抱着双膝坐着，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澄澈恬淡，午后的阳光透过糊了报纸的窗户射进来，在她的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宁静美好。

　　他掀开的帘子的手就那样僵在了那里，那一瞬间，他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嘭、嘭，一声比一声剧烈，似乎要撞破胸膛。

　　那眼光如此炙热，肖筱鱼像感觉到似的，抬起头来正对上他呆愣的傻样，脸上的笑容慢慢绽放开。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快的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股热意从心底直达皮肤，他猛地低下头，把饭菜放到外间的小桌子上，落荒而逃。

　　肖筱鱼跟着走了出来，就看到外间的门大开着，桌上放着饭菜，她摸了下还是温的，端起碗快速吃了起来。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落地，听着熟悉的乡音，看着熟悉的肤色，徐祎山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他拉着箱子大步走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原来觉得吵闹的嘈杂声也无比亲切，挺拔清隽的气质惹得来往的人不断侧目，他低着头，站在路边等着老房子的司机过来。

　　严格说来，湾城才是徐祎山的故乡，他在这里过了十年，直到发生那件事情，才举家搬往B城，虽然走了，老房子也一直由以前的老管家打理着，等待着，这一家的老少主人偶尔过来。

　　“快，快，都收拾干净了没？等会儿少爷回来了看到可是会不高兴的。”老管家带着园丁和司机亲力亲为，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大伯，这房子不是每天都有人打扫吗？”司机是老管家王伯的侄子，不明白的问道。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开车去接少爷吧。”老管家说完，拿了个牌子出来：“到机场去举着这个，免得接不到少爷。”

　　徐祎山出了通道，远远就看见一个小个子男人垫着脚高高举着写着他名字的牌子，满脸焦急的在人群里四处张望。

　　“找我吗？”清冷的声音传来，司机看了眼面前高挑瘦削的男人，清隽俊美的脸和房子里日夜看着的黑白照片那么相似，就好像活着的女主人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当机了三秒钟，才点头应道。

　　“你带路吧。”徐祎山已经很久没有来过C城了，这里飞速发展，十岁时离开的飞机场也扩大了好几倍，让人晕头转向。

　　司机接过行李箱，走在前面带路，刚出了大厅，噼里啪啦的雨滴就砸了下来，两人等了一会儿，雨势没有减小的趋势。

　　“筱鱼啊，我和你李叔等会可能要去外地一趟，今晚就不回来了。”肖威窝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的敲着，看着忙东忙西的女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口，他实在不放心。

　　“啊，没事。”肖筱鱼直起腰来，搓了下手，今早她就已经看到了堆在墙角的编织袋，就已经猜到了。

　　“那你照顾好初一，也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去找小想哈，我已经给他说好了。”肖威看了眼时间，听到对面的门关上，站起身来拖着编织袋往外走，不放心的再三叮嘱：“不行就给我打电话啊。”

　　这是自初一生下来后，父亲第一次出远门，她送父亲直到楼下，直到那苍老的身影上了出租车驶出去很远，她还呆呆的站立着，明亮的路灯洒在路旁的绿植上，勾勒出奇形怪状的剪影，她忽然忍不住鼻子泛酸，父亲这样忙碌奔波，还是为了她和初一。

　　空气闷闷的，连丝风都没有。

　　李想看了她一眼，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走吧，别看了。初一该醒了。”

　　肖筱鱼拿下他的手，一步三回头的往家走去，进了里间，小家伙还保持着刚睡着的姿势，偶尔还笑一下，说不出的可爱。可能是中午哭的久了，有点累，她这样想着，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中午是张姨做的饭，她也有不好意思。

　　出了门，李想靠墙站着，双手抱臂，一副四十五度佯装忧伤的样，她现在心情不太好，也没空搭理他，直接无视走过，后面的李想追了上来，追进了小厨房，顿时，本就狭窄的厨房连转身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