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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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鬼、没人装神弄鬼、没自杀、也没他杀，可是好像有人疯了。孙远航回头看到的是披头散发的齐雅梅。几秒之后，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个活人，齐雅梅没死。
浴缸里的尸体是谁？是齐凯！
齐雅梅那天领了尸体，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根本没把尸体送到该送的地方，而是藏在了金桂花园。
孙远航那时还在跟踪敖跃鳞，随他来到金桂花园，看见他跟齐雅梅见面。而齐雅梅之前去过哪里，车里有什么，根本没人知道。后来他按照皮虎的命令转盯齐雅梅，再次回到金桂花园，看见她还在一只一只大箱子的往别墅里拖。他以为那些都是敖跃鳞刚才给她的，谁知道里面不只有齐凯的用品，还有齐凯本身，这他妈精神还是正常的？
消息不知怎么走漏出去的，大批记者竟然比皮虎来得还快。孙远航和张博超两条大汉都拦不住，只能死堵着浴室门，总算没让人进去拍到近景。等援军终于赶到，把记者们撵到警戒线外去，一些现场照片已经都上网了。警方暂时以‘侮辱尸体’的名义逮捕齐雅梅，顺便移走尸体以及一切可疑物品。
柏凼周六加班忙了一天，并没什么发现，周日早晨跟来替班的岳强交接，跑回自己租的小窝争分夺秒补个觉，醒来后果然精神一新。
家里打来电话，爷爷奶奶问他周末回不回去。
柏凼就着剃须刀一扬下巴：“回回回。我这就去割资本主义的小尾巴，晚上回去给您炸鲜鱼尾下酒。”
柏凼约了敖跃鳞，肚子里那个大问号钩得他心痒难耐。
见到人他开门见山：“那天我跟一个朋友到龙星找人，保安一开始拦着不让进大门，是不是你让人放行的？”
敖跃鳞：“是。”
柏凼：“你又多帮我一次？”
敖跃鳞：“我们的手机电池正在由第三方检测机构进行检测，龙星内部也在自查，可钜亿提供的资料非常有限，理由是很多原始材料已经在火灾中烧毁。我想，他们一样不会配合消防的调查？”
柏凼不愿意承认他猜得对，就没说话。
敖跃鳞：“我碍于长辈的情面不能深究，如果你们警方能够对钜亿施压，就可以加快火灾事故的调查。”
柏凼猜测：“你也想知道事故的原因？”
敖跃鳞：“是。”
柏凼：“我这算是送上门给你利用的？”
敖跃鳞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说：“算是。”
柏凼：“另外两件事呢，是怎么利用我的？”他问完自己先一笑，两把眉刀招式灵活，可挑可压可撩可拨，“说来话长就慢慢说，边吃边说也行。”
经过人妖表演那件事，柏凼更加对敖跃鳞刮目相看，不知他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决不能轻易放过，也不能心急。
敖跃鳞的神情放松下来：“我不再是你的追查对象了？”
柏凼：“套我话？我就是个新入职的小角色，就能帮着扫扫黄、打打假，人命关天的大案子，顶多跑个腿。”
敖跃鳞：“你真的不再负责调查我了？”
“嗯。”柏凼微眯眼，缩小视野排除一切杂质，就为看清对方真正的脸——看到了一个微笑。
嘴小，连个让人看过瘾的笑都撑不满……柏凼现在却不想看到这个笑，那代表着他在知道自己不再被当做嫌疑人时明显松了口气，他其实还是怕被人查么？
敖跃鳞：“想吃什么？”
柏凼：“嗯？”
敖跃鳞：“你刚才说边吃边说。”
柏凼：“你请？”
敖跃鳞：“当然。”
柏凼当然也不会轻易显出吃货原形：“随便。”
敖跃鳞：“你有没有什么是一直都很想吃的？”
柏凼：“什么都行……哎，能去鸿富广场么，那边热闹。”他突然想再去现场看看。
敖跃鳞：“……好。等我打个电话。”
这个时间吃午饭还早，敖跃鳞开车在附近兜了个圈，问：“你不是鲸潮本地人？”
柏凼：“搬来六七年了。”
敖跃鳞：“东城近郊这一带景色不错，来过么？”
柏凼猛一回头，看路边一晃而过的指示牌——距夜郎镇5km，叫道：“往哪儿开呢，越走越偏了，调头调头！”
敖跃鳞没说什么，在最近的路口调头回城。
一进饭店柏凼就郁闷了，他不是个没见识的，这家店门脸虽然小，可内有乾坤。他低声问：“不是说随便点么，这种饭店对穿什么有要求吧？”
敖跃鳞：“没要求，也没别的客人，想怎么随便都可以。”
柏凼看到厅中一个大铁锅似的摆设，又看到上面的牌匾‘五釜烩百味，一杯解千愁’，更惊了：“这儿是五釜轩？！五釜轩不是在丽天大厦里吗？”
鲸潮市最早那批高档食府中经久不衰的所剩无几，五釜轩几乎是硕果仅存。现在的‘融合菜’比比皆是，三十年前就凤毛麟角了。这座城市发展之初势头太迅猛，来不及培养惟精惟一的舌头，荟萃八方才吃香，五釜轩就是这种风格。
一家总店四家分店，都是会所制，为了保持饮食水准，每店每天的午、晚两市都只接待一桌客人，提前一个月也未必订得到。敖跃鳞今天本来就打算请柏凼吃饭，只不过订的是总店，因为他的提议才临时改成鸿富广场分店。柏凼没记错，鸿富分店本来是在丽天大厦里，因为顶层施工受了影响，就近临时迁到了这里。
临时改店，主厨和食材全部运了过来，原本预定了这里的那桌客人也得被转到其他分店——这些麻烦柏凼全然不知，他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餐前小蜜饯：“你真会选地方。我小时候就知道这家店，听说到这儿就能吃着全世界所有好吃的东西，那会儿真信了，做梦都想来。”
五釜轩是融合菜馆，十几年前对外宣传的就是无所不能，那时候的人见识也的确有限。
柏凼又问：“对了，请问你们做冰淇林么？”
服务员说：“我们是中餐馆，不过……有时候也视客人的具体要求而调整。”
柏凼：“哈哈，我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外国人吃那种带火的冰淇淋，还以为在这儿也能吃着。”
服务员附和他说：“您小时候真可爱。看您的身材，一定是易瘦体质。”
柏凼：“我原来可胖了，八、九岁就快150斤，你信么？”
服务员笑着摇头，端着空托盘出去了，把门带上。
柏凼往对过儿一丢眼神：“你信么？”
敖跃鳞：“十几年，人会有很大变化。我小时候很瘦。”
柏凼：“你现在也很瘦阿。”
敖跃鳞：“但很强壮。”
不知为什么这种话从敖跃鳞嘴里说出就让人想笑，柏凼赶紧叼住筷子，含含糊糊的：“有多壮，有腹肌么，几块？”
敖跃鳞：“八块。”
柏凼：“不信。”
敖跃鳞一句话不多说，站起来就解扣，解完外衣解衬衫，一扯从腰带里拽出下摆。
柏凼：“……”他猜敖跃鳞藏在衣服里那部分也不会弱，没料想强到这种程度，骨架像钢筋一样羁勒住劲悍的肌肉，不许它越出优雅的范畴。
柏凼觉着嗓子发干，赶紧灌了一大口茶。低发酵的绿茶如果够浓、够新，也能上头，他竟然还晕头晕脑地数了一番，斤斤计较道：“六块。”
敖跃鳞：“八块。”
腿长的人，上身最多能露六块腹肌，剩那两块在肚脐下，藏在裤子里。
敖跃鳞竟真伸手到皮带扣——
“信了信了信了！”柏凼探过桌子一把摁住他手。不碰到正常温度不知道自己手有多热，他吓得赶紧撒开，还都是汗，丢死人了。这些年当警察看人体看到眼肌麻痹，敖跃鳞这一脱就是往他睛明穴上戳！
敖跃鳞系着衣扣说：“外面那个釜也有150斤，我能扛起来。”
柏凼：“信了信了信了！”刚说过自己小胖子那会儿有150斤，他这就说能扛起来，什么意思啊……一紧张就开始语无伦次，“怎么就……外面就只有一口大锅，不是五釜么？”
“五釜，是指‘五熟釜’，是古时候一种可以同时烹制多种食物的锅，类似现在的九宫格火锅。”五釜轩大老板钟瑞阳应声而入，身后的服务员端上来主菜小八珍。
他过来打招呼：“敖先生，您还满意？”
敖跃鳞见他进来，就打开放在一边的画筒，抽出一个卷轴。五釜轩享誉三十年，来客从不乏权贵名，钟瑞阳特别给敖跃鳞面子，是欠他人情。之前为了筹备五釜轩新店，钟瑞阳想请敖在田为大堂的巨幅山水题字，被婉拒了。熟人都知道，敖在田从不给别人的画做题跋，就连李归雁的画上也没见过他的墨迹。可钟瑞阳觉得只写一幅横幅太短，不够气派，敖跃鳞那天正好在，向他爸提议干脆写一幅字画：
‘晚日浴鲸海，壁月挂鳌峰。不知今夕何夕，灯火万家同。楼外芙蕖开遍，人在琉璃里，语笑隔帘重。对景且行乐，一醉任东风。’
字好、词选的也好，太入情入景了，钟瑞阳赞不绝口，然后又叹了口气：“唉……可惜、可惜了。”
敖跃鳞：“我父亲刚病愈，笔力可能稍不如前。”
钟瑞阳：“不不不，敖先生误会了，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本来打算在丽天大厦顶层的旋转餐厅租一个可观景的铺位，隔着落地窗，真是‘人在琉璃里’，俯瞰鲸海、远眺鳌峰、夜观万家灯火。这首词恰如其分。可是出了那种事……我们生意人不能不忌讳，新店是一定要重新选址了，这样的绝景还能到哪里去找？？不过这幅字我实在太喜欢了，打算自己收藏。”
柏凼：“丽天大厦的顶层是旋转餐厅么？”
敖跃鳞带来的朋友，钟瑞阳也一视同仁：“大厦现在不是在施工么，打算建一部观光电梯和一个大规模的旋转餐厅。本来这属于商业机密，不对外宣传，熟人才能预先订商铺，现在出了这种意外，租户都要退订，也就无所谓秘密了。”
柏凼：“就是说，顶层是能转的？”
钟瑞阳：“这个……我不知道具体建到什么程度了，要是建成，当然是能转的。”
柏凼霍地站起来，撞得桌椅杯盘一起乱响：“我有急事得走了，这顿谢了啊。”
敖跃鳞：“吃了甜品再走吧，可以现在上么？”
钟瑞阳：“我去安排。”
就是一个甜品，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柏凼说：“好，那我先去下洗手间，茶喝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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