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霍格沃茨支线日常》翡书

82、Chapter 81 破局 Breakthrough

　　三人组挤在一个沙发上，看着简和惊魂未定的丹尼斯克里维钻进休息室，同时长出一口气。
　　“感谢梅林，我根本劝不住哈利！你们再不回来，他真要冲过去拼命。”赫敏此时，才发觉自己已讲得口干舌燥，只是为了让哈利稳稳当当坐在这里，不要莽撞行动。
　　“你真的不去校医室吗？”简不放心，垂首询问身边的小男孩。
　　克里维这时倒找回格兰芬多的倔强，直说自己“不想丢人”，便匆忙跑开。哈利谨慎地将活点地图收进袍子里，一句话未说，眼中尽是期待。
　　“我想，我们快要接近他们的秘密了。”简深吸一口气，低声道。
　　赫敏想到方才在活点地图里，唯一留下的斯莱特林，便迟疑道：“……格林格拉斯？”
　　简疲倦地摇头，坐在他们对面的扶手椅上，说：“我不敢保证她究竟知道多少内情，可她曾经和德拉科去过有求必应屋。”
　　罗恩与哈利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迷茫。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这号人物实在有些陌生。
　　“你们肯定想不到，斯莱特林里还有这样小白兔似的女孩……又或者是她的伪装也说不定。无所谓她是谁，能得到我们渴望的消息就好。”
　　她的语气从来没有如此丧气而直白，苍白的脸颊写满倦意，看上去没有讨论其余问题的兴趣。纵使有一肚子问题，赫敏捅了捅哈利，三个人悄悄离开。简原本只想随意靠坐着歇息一阵，不料却真的沉沉睡去，梦里也是逃不过的心烦意乱。
　　她梦见幼时双颊犹有婴儿肥的潘西拽着她的衣角，眼中光芒却是成熟的锐利，尖声骂她是个叛徒，一遍又一遍。

　　在这霍格沃茨城堡寻找一处方便谈话的隐秘地点，的确不是什么难事。但说到景致好又无人打扰的地方，简最喜欢塔楼。阿斯托利亚的脚步，仿佛每一步都恰好踩在她落脚的位置。女孩是一贯低眉顺眼的娇怯模样，即便走路也完全没有声响。不知是否是刻意，她似乎竭力抹杀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走上旋转楼梯的尽头，黑湖及远山的风景几乎从这扇极小的窗子中迎面而来，阿斯托利亚温顺的面具之上终于出现一丝额外的情绪。
　　“住在高处虽然麻烦，每天都要爬数不清的楼梯，但还是有好处的，”简席地而坐，“大大小小的塔楼，我们都曾好奇过，而我还是最喜欢这里。”
　　她略微惊讶————阿斯托利亚也浑不在意地坐下来，丝毫没有贵族淑女的架子。
　　女孩伸出纤细食指，自窗台边轻轻划过，便是一指尘土。
　　“脏吗？”她微笑，侧头看着自己的手，“小时候，我姐姐常常这样捉弄我。父母一转身，她就敢把我推倒在地上。我的裙子没有哪天不是脏兮兮的，小腿总有淤青，父母还当我是个傻子，走路都走不稳。”
　　简不说话，静静看着她。这是头一次，她和阿斯托利亚单独相见。这个女孩不在她的记忆里，她总是过分安静，独自坐在熙攘人群之外，即便参加宴会也是如此。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事情，沙菲克小姐。”阿斯托利亚轻撩金发，像是夕阳下金光粼粼的水波。
　　简不由想到扎比尼夫人曾说，要让阿斯托利亚嫁给布雷斯。不论其他，样貌来看他俩倒是十分相配。
　　“我猜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她想了想，笑眯眯地说：“在达芙妮讨厌的人里，你大概排得上前三。”
　　“扎比尼夫人好像格外青睐你们家。”简说道。
　　她露出一副困惑思考的神态，双颊微微鼓起，十分可爱：“格林格拉斯有什么好呢？我也不知道。”
　　“显而易见，比沙菲克好多了。”简自我吐槽。
　　阿斯托利亚咯咯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顶顶有趣的人。能让他移不开眼的女孩必然不寻常。可惜啊，扎比尼夫人不是那么容易敷衍的。”
　　简心头一动，联想起布雷斯圣诞节后便有意无意避着她的行径，问道：“他母亲……做了什么？”
　　阿斯托利亚瞟她一眼，笑着说：“你可千万别以为是我多管闲事，只不过凑巧罢了。德里安普塞对我有意思，有天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扎比尼来还烟盒，我就长了个心眼。没想到他又借过几回，还抱怨德里安的烟不好。”
　　简有些发愣，喃喃道：“布雷斯……借烟？”
　　“是啊，扎比尼少爷几次三番问别人借烟。不说烟是多么私人的东西，他什么时候需要低声下气去借？有什么是他没有的？”
　　她心头一痛，可是他根本不愿与她分享自己的困窘。他有多骄傲，就有多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身上的伤痕，哪怕是最亲密的人。
　　布雷斯……你究竟想怎么做？她暗叹。

　　“格林格拉斯小姐，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故事。”简定了定心绪，看见她的眼中有流光闪过。
　　阿斯托利亚垂下眼帘，声线回归平稳：“站在你的角度来看，你想要知道的这件事与你无关。”
　　简没有心情和她兜圈子，诚恳说道：“看着德拉科毁掉霍格沃茨，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毁掉？”她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霍格沃茨不是他的目标。”
　　“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个地点，其他的，完全可以当作我们今天没有见过。”简的回答直截了当。
　　“对不起，我并不觉得告诉你对于我有什么益处。”阿斯托利亚十分冷静。
　　简淡淡一笑，视线被窗外飞翔的鸟牵动：“丹尼斯克里维那天回去之后，让我一定要感谢你。他说，这是你第二次救他性命。”
　　那个莽撞大意的麻种男孩……她想了一想，才明白他这句话的缘由。

　　“格林格拉斯小姐，我知道你不讨厌克里维。你和你姐姐是全然不同的，事事听从于她，一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简盯着她胸前的银蛇院徽，目光又渐渐回到自己的金红狮子上，说：“我总希望能够证明，斯莱特林不全是黑魔王的信徒。阿斯托利亚，你伪装得太久，有一天会忘记真正的自己是怎样的人。一味地将自己封在壳里，永远也摆脱不了被操纵的命运。”
　　阿斯托利亚缓缓抬眼，眼中是另一种漠然：“沙菲克小姐，没想到你也有格兰芬多麻烦精那种多管闲事的心思。”
　　简站起来，拍抚袍子下摆的尘土，说：“你说得对，我无权置喙你的人生。我只是希望这个世界上正常的人能多活一阵子，为那些虚无的荣誉送命实在太没意思。”
　　她说完便走了。走下两个台阶后，听到阿斯托利亚轻细的声音：“那里是藏匿消失柜的地方。”
　　简露出一丝微笑。

　　她的步子轻快些许，路过悬着挂毯的石壁时，又不禁沉了下来。有那么一秒，她就将要开始在心里默念那个地方。
　　然而这不是一个好时候。她如是对自己说。
　　她没有告诉三人组自己的去向，只因为不希望他们抱有太大期待。老实说，她今天几乎是超水平发挥，居然让一个斯莱特林吐露了秘密。在此之前她设想过种种可能，包括空手而归。简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不擅长洞察人心，可是这一次，她微妙地感到布雷斯对她的影响隐隐约约终有所现。

　　晚餐前，她终于见到完完整整的三个人。简依旧没有叙述她和阿斯托利亚交谈的细节，只捡最关键的一小部分说。三人组商量之后，决定今晚宵禁时间便去探查一番。哈利脸上轻松不少，他们结伴走向礼堂的途中，他突然问道：“你也来吗，简？”
　　简怔了怔，微笑道：“我会和你们一起。”

　　她和赫敏装作互相解答问题，在休息室中等到所有人都呵欠连天回去睡觉——或许只有她心神不宁在伪装，赫敏对答如流的模样，仿佛每句话都能为格兰芬多加十分。
　　“晚安，简。”帕瓦蒂随意挥手道。
　　她回以“晚安”，却见女孩突然停在椅子后，指着地毯问：“那是什么？”
　　她发誓，这一瞬间她的心脏像是被巨怪紧紧攥住。
　　“什么东西？”简有些僵硬地折下腰，生怕看到哈利隐形衣下露出一半的运动鞋。
　　“玉石！真好看啊……是你丢的吗？”帕瓦蒂提着银链，将吊坠对准暖黄的吊灯。
　　简拍了拍口袋，后知后觉站起来：“是我的，多亏你看到了！”
　　她洗澡时顺手摘下放入兜里，没想到竟滑落出来。
　　“在我们东方，宝石会带来好运，你可要用心保存它。”帕瓦蒂笑着将坠子放在她摊开的手掌心。
　　“希望是吧。”简咕哝一句。

　　帕瓦蒂离开几分钟后，赫敏身旁的沙发扶手上微微凹陷，显然是哈利和罗恩溜了出来。四个人同时挤在隐形衣下着实有些勉强，他们不得不将步子放得足够慢，好在路程不是很远。他们齐齐停在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哈利看了简一眼。
　　她的心跳略微加快，索性闭上眼睛反复默念：“我需要那个能藏东西的地方，不会有人找到秘密的地方，德拉科马尔福藏匿消失柜的地方——”

　　完好无损的墙壁上突然显出一扇木门。哈利钻出隐形衣上前握住门把手，他犹豫片刻，用力推开。
　　这是简上学以来第一次在宵禁时间夜游，虽然目前为止进展似乎十分顺利，她依旧紧张得手心发汗心如鼓擂。三人组却是十分寻常的模样，尤其是罗恩，他已经开始四处乱碰那些说不清是垃圾还是宝贝的闲置物品，引来赫敏一连串的白眼与呵斥。
　　这样的情形，倒是大大舒缓了她的情绪。她慢慢走在最后，点亮魔杖观察周围。屋子里有灯，但这些成年累月积攒的宝贝太多甚至垒到高高的天花板上，光线便也不够明亮了。

　　“是这个吗？”哈利的声音从一堆落满灰尘的软垫后传来。
　　简举着魔杖绕过去，她不小心随手照亮一个戴假发的石膏人像，那上面不知放了什么东西，反射的光竟刺得她睁不开眼。
　　她古怪地看了一眼，注意力很快被赫敏克制的细小的嗓音所吸引。
　　“看起来……这是这些垃圾里最干净的，看样子最近有人清理过。”
　　简仰起脖子，这是个足有两米高的柜子，深褐色，边角有些粗糙的花纹，仔细看来像是某种野兽。模样形制并没有什么特别，仿佛就是那种家里放置衣物所用的十分普通的大立柜。只是，和她一路看到的杂物相比，干净得有些过分。
　　“你确定吗？”罗恩难得也压低了嗓音，高扬着手臂，“那里，还有那里，都是柜子。我觉得都比这个更奇怪。”
　　哈利没有说话，但他下一刻便用魔杖敲开两扇门板。

　　什么也没有。
　　没有东西忽然扑出来吓人一跳，也没有东西码放在柜子里。它活像咧开一张黢黑的大口，无声嘲笑面前神色凝重的四人。

　　赫敏用魔杖照了照里面，完整的板壁，看不出任何端倪。太过寻常的东西，在这里反而是异常。
　　“我有个问题，假如就是这个东西，它会通向哪里？”简轻声问。
　　“马尔福庄园？”罗恩猜。
　　“博金-博克。”哈利肯定道，“开学前我看见他和他妈妈去了那里。”
　　如果是与食死徒有关，似乎马尔福庄园更合理些。但博金-博克也不是没有可能。
　　赫敏微微吸气，上前走了一步，说：“走吧，去看看。”
　　哈利压住她的手腕：“让我来。”
　　两双眼睛互不相让地望着对方，无需言语。

　　“你们，”简笑着摇头，“当然是我去。”
　　屋子里本就寂静得可怕，这一刻仿佛连呼吸声也听不见。
　　“这很危险，我们完全不知道另一头是什么。”哈利皱眉看着她。
　　“你们三个去只会更危险，”她用手指收拢松散的领口，整理好长发，“我去过马尔福庄园，如果是博金-博克也没什么，说是德拉科派来的就好。比起大难不死的男孩以及他的密友，沙菲克更有说服力。”
　　有理有据。三人组六只眼睛沉沉盯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心点，简。”哈利迟疑着为她让出一条路。
　　“你们几个，可不要丢下我跑了哦。”
　　她利索地将一条腿迈进柜子，又回头笑盈盈丢下这句话，便挥动魔杖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