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霍格沃茨支线日常》翡书

60、Chapter 59 认输 Give In

　　德拉科在休息室里整整一晚，都在反复讲述着他是如何亲手将哈利波特送到乌姆里奇面前的故事。他的身边围满了斯莱特林的学生，无论是较他年级更高的，还是低年级的孩子，眼神里无一不充满敬畏。家世显赫，如今又是霍格沃茨最高检查官座下头一号人物，德拉科在这些纯血甚至混血学生中的地位油然而升。笑容畅快得意，他一扫连日来的郁郁寡欢——这场与救世主哈利波特的对决，他是胜利者。

　　布雷斯面无表情坐在他的右手侧。他本该身处庆功狂欢的中心，此时却显得格格不入，他不说话，也没有对好友的演说给予相应的关注。似乎自愿地，将自己封闭在黑白色的世界里。
　　然而作为大获全胜至关重要的助力之一，德拉科依旧分外在意他：“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布雷斯？”
　　男孩用右手抵着下颌，左手随意抛弄着检查小组的徽章：“没有。”
　　若是往日，德拉科定然会嘴上不饶人。但他今天情绪高涨，便轻易打消了那一丝丝不满。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饶有兴趣地说：“告诉他们，你是如何发现那个拉文克劳的。”
　　“无可奉告。抱歉，我先去休息了。”布雷斯说着，便懒洋洋站起来，摆了摆手。
　　“喂，说说吧，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他恍若未闻，背对着众人将魔杖插进兜里。

　　“扎比尼正不高兴呢，不是吗？”米莉森伯斯德掩嘴笑道。
　　“他舍不得让自己的格兰芬多小女孩伤心难过，现在，可怎么办才好。”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方才便与伯斯德凑在一起窃窃耳语，此刻更是肆无忌惮地放声说出来。
　　其余学生虽不说话，却纷纷有意无意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布雷斯扎比尼和那位沙菲克小姐的故事，早已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只是从未有人公开承认过事实。他们一面等着看又一出女孩哭哭啼啼死缠烂打的戏码，一面又猜测他是否被下了迷情剂甚至夺魂咒——毕竟，扎比尼少爷的历任女伴里，还没有谁能如此牵动他的情绪。
　　潘西的心里，自然不满简屡次与格兰芬多惹祸精掺合在一起。今日的结局，同样在她的意料之内，倘若简一天不明确自己的立场，她只会在两个学院的斗争中日渐难以自处。可是，潘西仍然不愿让朋友当众难堪。她挑起眼眉，正要开口，布雷斯倏然扭过身子。
　　好事的学生齐刷刷盯着他，期待之情几乎写在脸上。“达芙妮，”他勾起唇角，但没人会认为那是一个笑容，“我是不是让你产生了错觉，以为我很好说话？”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那些等待收获一耳朵八卦的笑容，全都僵硬在脸上。他的眼神里没有额外的情绪，却分外压迫，让达芙妮无所适从。她讪讪往伯斯德的身后缩了缩，想要避开他的注视。
　　布雷斯扎比尼很少显露负面的情绪。似乎从来没有什么棘手的难题，能够让他失去风度，这一点与德拉科截然相反。没有人会否认，他是斯莱特林最有涵养的人。然而这种风度翩翩的修养，往往令人麻痹，进而忘记真实的他。
　　他同样也是斯莱特林同届中成绩最好的学生，能力甚至胜于许多七年级。

　　德拉科终于不耐。他怨恨抢他风头的人，即便这个人是他认可的朋友。
　　“你破坏了我的气氛，布雷斯。”他将小腿架在茶几上，环抱着双臂。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布雷斯漠然扫视鼻尖下的众人，随后果断离开。
　　潘西盯着他，似乎半边脑子也随他而去，连德拉科之后的演讲也听得心不在焉。

　　第二天，邓布利多畏罪潜逃乌姆里奇上任新一届霍格沃茨校长的消息，并未在斯莱特林分外轰动。长久以来，他们已习惯了与其他三院没有过多来往的关系，对一个格兰芬多出身的校长也无法奢求更多。这条晨间新闻，还不如卢修斯马尔福获得额外校董权力的事更下饭。暂且不管乌姆里奇是否具备成为老师合格的水平，目前看来，她更愿意倚重斯莱特林的学生，这便足够了。
　　魔法部的权力斗争距离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仍旧是个遥远的话题。近在眼前的，是本周的魁地奇赛——斯莱特林对赫奇帕奇。哈利波特和韦斯莱双胞胎都被乌姆里奇剥夺了参赛权力，这无疑是解决了另外三只球队的心头大患。德拉科马尔福可谓是春风得意：”魁地奇冠军？非斯莱特林莫属。“

　　最后一次赛前集训，恰巧遇上凄风冷雨的日子。守门员迈尔斯布莱奇在五十英尺的高空犹如断线的风筝，在风中疯狂摇晃。
　　“我希望，周末的天气能友好一些！”他大声呼喊着，然而只得到队友们一记鬼飞球的回敬。
　　“如果你周六还是这样的状态，迈尔斯，不如坐在观众席上暖和些。”布雷斯骑着扫帚，仰头对他喊道。
　　“嘿，这不是我的错。上面风太大了！”
　　“很好，不如我们换个位置。”布雷斯一把摘下防雨眼镜，指着他怒喊。
　　“他是怎么了？”迈尔斯对着飞到一旁的德里安普塞悄悄说。
　　“友情忠告，老兄，别惹队长。他最近有点——小问题，你懂得。”德里安摇头晃脑，故作神秘。
　　迈尔斯巨怪一样的脑结构无法理解他莫名其妙的回答，只好摸着湿淋淋的头发，悻悻飞回原位作预备姿态。
　　两只游走球在偌大场地间嗖嗖飞行，跟着距离最近的球员穷追不舍。斯莱特林球员所用的扫帚虽然型号略有不同，平均而言，是霍格沃茨四只魁地奇球队中最为先进的。然而飞行性能再优异的扫帚，诸如哈利波特所用的火弩箭，往往也对游走球的追击措手不及。
　　追球手沃林顿隔着三分之一场距离，伸手去抱德里安普塞投掷而来的鬼飞球。一只游走球忽然从他侧后方窜过来，直直撞上他的后背。他努力调整身姿，仅用一手抓着前柄，却因为水渍太滑，狼狈地歪着身子吊在扫帚上。惊惶之余，所幸此处距离地面极近，他跌在草地上翻滚了一段，全身沾满了湿漉漉的草屑。六名队员纷纷落下来，查看他是否有恙。
　　沃林顿捂着后背，龇牙咧嘴地拂落草屑，口中说道：“我没事。该死的下雨天，我根本抓不牢扫帚。”
　　“是我的错误。本来想把游走球打到远处去，没有估算好距离。”布雷斯坦率承认。
　　德拉科拄着扫帚，浅金色头发全部一缕一缕贴在脑袋上。其他六个男孩讷讷不作声，而他不怕布雷斯：“你从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湿透的防雨外套格外闷热，像是幽灵无形中扼住他的脖颈，令布雷斯的心头闪过几分焦躁。他脱掉雨披，任干燥的卫衣落满雨水。雨滴顺着黑色的发丝，蜿蜒划过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过苍白的脖颈，将万尺阴云上的森然寒意隐入衣物下的哧裸肌肤。
　　“抱歉，我今天没什么状态。雨看起来一整天都不会停，大家解散吧。”
　　其他人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他将不安分的游走球扣在箱子里。德拉科不作声，独自蹬上扫帚去捉不知所踪的金色飞贼。德里安普塞见状，微微叹气，俯身帮他收拾用具。

　　那场魁地奇球赛的焦灼形势，是斯莱特林队未曾预料的。向来被认为是霍格沃茨球队中最弱的赫奇帕奇，本场却宛如约瑟夫朗斯基附体，比分始终难分高下。
　　纵使是向来镇静悠游的布雷斯，也不免心如火炽。赫奇帕奇很明确自己的实力不如斯莱特林，因此他们的战术以保守防御为主——不轻易进攻，同样绝不给予对手突破防线的机会。一旦对手阵型向前，露出冒进的意图，他们立刻便会抓住破绽转守为攻。
　　布雷斯看在眼里，他对三名追球手比手势，示意他们采取更强硬的战术与对手争抢——不惜犯规的代价。三个男孩心领神会，姿态凶狠展开拼抢，引来观众席上一片嘘声。赫奇帕奇的扎卡赖斯史密斯如同三明治夹心一般，被身材高大的斯莱特林队员前后包夹，但他涨红了脸紧紧抱着鬼飞球，眨眼间便接近了斯莱特林队最左侧的球门。当布雷斯反应过来，加速上前，抄起球棍，将距离最近的游走球击向那方时，致胜一球已飞跃那个金制圆环。
　　霍琦夫人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斯莱特林以微弱的比分差爆冷输于赫奇帕奇，无缘决赛。
　　布雷斯一言不发回到准备室里。手指爆发式的发力方式，关节酸涩，几乎已经无力伸展。他将露指皮手套摘下，一拳狠狠捣在铁皮柜上，凸出的关节骨立刻渗出血来。絮絮抱怨的迈尔斯和沃林顿不禁沉默了。

　　他直到最后才走出门，湛蓝天空投射而下的阳光格外耀眼。布雷斯眯起眼睛，潘西一眨不眨，盯着他包扎严实的左手。
　　“你早就该回去了。”他说。
　　潘西向前走了几步，说：“德拉科心情糟透了，我想他更愿意一个人呆着。”
　　他笑了笑，眼中仍是不散的阴霾，潘西随他一起向城堡走去。
　　“虽然你很可能拒绝，但我还是想说——我们聊聊吧。”她努力想要柔和气氛。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不拒绝，也不接受。
　　“那就更简单了，”潘西看着城堡廊桥上来往的学生说，“作为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你们的关系变成这样。我不在乎你是如何要挟艾克莫的，因为我觉得，她绝对不会是你们之间真正的阻碍。”
　　布雷斯安静了许久，低声说：“她不会原谅我，你不知道，她的眼神有多失望。”
　　“你知道为什么我认可简是惟一的朋友吗？“潘西轻轻笑了，”她干净得可爱，也善良得可爱。那或许是我渴望成为的一种模样，与她相处，常常令我忘记很多烦恼。她与你我不同，布雷斯。你还是不愿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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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说一，这章的节奏是我最喜欢的。
朗斯基是“朗斯基假动作的创始人。大家端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