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霍格沃茨支线日常》翡书

48、Chapter 47 探病 Clinic

　　简站在空荡荡的小门厅里，暗灰色的石头立柱高入穹顶。仰起头，才觉得这房顶极高，黑黢黢看不清拱形交汇处藏着什么，那里也许是某个游荡于城堡中孤独的幽灵，或是鲜见于世的神奇生物，栖于黑暗，静静注视着她。窗外明明是淡金色的阳光，这城堡中却冷得发寒。
　　没过一会儿，潘西小跑过来。“德拉科还好吗？”她的脸苍白得吓人。
　　简轻轻摇头，说：“庞弗雷夫人不允许我进去。”
　　潘西显然是极慌张的，黑色的羊皮鞋子来回转圈，细小的鞋跟在砖石地面上敲击出一阵乱曲，无端令人心慌。
　　所幸并没有等太久，庞弗雷夫人便开了门。简微微松口气，这说明挂彩的两人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潘西没有丝毫犹豫便奔入门去，她捧着德拉科的脸，互相你来我往说了一阵子，又侧身和坐在另一张床上的布雷斯交谈起来。他们熟稔的氛围，倒让简在门口颇为踌躇，有些后悔自己今日鲁莽的行为。就在她犹豫的工夫，潘西扯着尖细的嗓子遥遥喊道：“你愣在那儿干什么呢，简？”
　　她不得不走进医务室了。

　　德拉科看见这个格兰芬多女孩，如同见到马尔福庄园的一只家养小精灵大摇大摆出现在他面前，他厌恶地扭头看着窗外。
　　她胸前的狮子院徽金红相间，在这间屋子里亮得晃眼。
　　简没有看他。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布雷斯，他正微笑地回视着她。他半倚在洁白柔软的被枕上，是一贯风流悠游的神情，挽起的魁地奇训练服袖口上，还有斑驳的血痕，但胳膊上的皮肉伤已全然不见，只留下淡淡的肉色生长痕。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肯相信，刚刚在赛场意气风发的是他，精准果决击飞对准哈利头颅的游走球是他，出手狠毒的也是他。

　　她微微屏着气，怔怔忘了自己一路赶来想要说些什么，又或许她根本没有打好腹稿。只是本能地想要追逐便来了。
　　布雷斯看着她呆呆傻傻的模样，嘴角的弧度浅浅扩大几分，说：“真是不该让你看见我这幅样子。可是我听说还有一种说法，受过伤的男人更有魅力。现在你眼中的我，会不会不那么讨厌了？”
　　简好不容易酝酿而生的那一点点担忧与同情，一秒间烟消云散。这人真是……没有道理，也硬要一本正经篡出歪理。
　　潘西首先不乐意了。她嚷着说：“这都是你们男生毫无道理的臆想罢了！我只要德拉科平平安安全须全尾就好。”

　　简敛起笑容，认真说：“看来也没什么要紧的。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布雷斯虚虚拽住她纤细的手腕，清了清喉咙，说：“我可是救了格兰芬多的宝贝男孩，你既然来了，不该替他道声谢？”
　　简忽的沉下脸。她懂得比赛中必然要分个胜负。但她既不愿看格兰芬多受辱，也不忍心见斯莱特林丧气失意。可事情发展至此，怎么看，都是蛇院有错在先，更何况他们几次三番使用阴损的招数招待对手。若不是看在潘西的面子上，她是绝对要逞着快意对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德拉科道一声“活该”。
　　于是，她说：“你的确救了哈利一次，可你最后是要杀了他们。”
　　布雷斯皱起眉头，说：“他们要把德拉科往死里打，我怎么能无动于衷。”
　　简凉凉地笑了：“是了。可你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动手。德拉科傻乎乎的咆哮大半个操场都听得清清楚楚。”

　　德拉科——他分明前一秒还靠在潘西肩膀上，老神在在地听她咒骂着格兰芬多那帮人，这一秒立马直起身子，仰着脸叫道：“我告诉过你，沙菲克，就算我妈妈允许你称呼我的教名，我也不准你直呼我的名字！你们这些格兰芬多渣滓，没什么区别！”
　　“是的，”简并不畏惧他狐假虎威式的威慑，那简直像一只牙口没长齐的小老虎便想学着当丛林之王，她语气平静地说，“尊贵的德拉科少爷被‘格兰芬多渣滓’打趴在地，还嫉妒着对手赢得比赛。你为什么不凭实力讲话呢？”
　　“你以为的实力是什么？”德拉科的眼神像是听见一个笑话，“我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家世都要高贵，都要富有，这才是真正的实力。”
　　完全无法沟通。她和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小少爷，思维方式是两条永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潘西揉了揉他的胳膊，似乎示意他消消气，柔声嘲讽道：“他们不过是运气好，德拉科。韦斯莱做守门员，格兰芬多将来不会有一场赢得比赛的机会了。”

　　布雷斯有些不满简的注意力被对面这对夫唱妇随的活宝全部吸引。他低声说：“你为什么不坐下来说话呢，简？你看起来比炸尾螺还要暴躁。”
　　“这里不太需要我。”她生气地说。再一次地，她想要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争个明白，但她知道那样只会让她们摇摇欲坠的友谊更加脆弱。她只能把愤怒吞入肚里，让自己绞得不得安生。
　　布雷斯手上用了几分力，她却不肯就范坐到他身边，甩开他的手便欲离开。不料他突然闷哼一声，引得在一旁佯作处理药剂，实则竖着耳朵偷听的庞弗雷夫人风一样走到床边，大惊小怪地说道：“我告诉你要躺下休息，扎比尼先生。跌打损伤我可帮不了你，伤处正好在腰部，你这一阵子行动都会痛的。”

　　简被唬得停在那儿，束手无策地看着她倒出一杯床头柜上药剂瓶中颜色可疑的液体，递给布雷斯。男孩却一手端着，迟迟不肯入口。四个人的视线都黏在他身上，庞弗雷夫人插着手，像是他一刻不喝，她便一刻不会离开。最后是德拉科嗤笑道：“这儿可不是扎比尼庄园，布雷斯，没有糖给你吃。”
　　简忍不住扬起嘴角，没想到布雷斯会害怕喝药。他装作没听到德拉科的调侃，闭着眼一口气喝完药，脸色沉得像潭死水。他把空杯子咯铛一声撂下，比之前安分了许多，英挺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委屈吃亏的神色。

　　简不由得坐在他的身前，放软了声音，轻轻问道：“怎么受伤的？”
　　德拉科看热闹不嫌事大，挂着恶质的笑容，歪着嘴着重说：“乔——治——韦斯莱一拳打中了他，布雷斯半个小臂都划破了。你说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发疯？”
　　“如果你能管好你的臭嘴，今天我就不需要拼命忍着随时想要揍你的冲动。”她心头一震，嘴上却不依不饶。
　　这个字眼，显然今日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他翻一个白眼，还是压低了声音嘀咕道：“果然格兰芬多都是用拳头说话的蠢货。”

　　简佯装没有听见，侧身对布雷斯说：“抱歉，我——我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不该打你，明明你——”
　　“我不需要你为他道歉，简。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如果他有脑子，我不介意他亲自向我道歉。”布雷斯扬起食指，竖在她嫣红的唇前几厘米，打断了她语无伦次的陈情。
　　她红着脸摆摆手，讷讷地说：“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你——要不要躺下来？庞弗雷夫人讲你应该躺下来休息。”

　　话说出口，她的大脑迟钝地闪过这一系列动作可能产生的影像，才明白自己慌乱中说了多么愚蠢的话。她的脸终是像夕阳天边的火烧云一般燃烧起来。
　　布雷斯的手轻抚她蛋白般滑嫩的脸庞，他不舍地摩挲了两下，知趣地将手落在她单薄的肩上。那只手掌心的温度，隔着她的校服外套和棉质衬衣，妥帖完整地传递到她的肌肤上。如同他这个人一样，不容拒绝，她也无处可逃。
　　她感到覆在他掌下的皮肤微微起栗，这种细微的波动很快蔓延至全身，让她的心跳砰砰加快。

　　“你不需要做什么，”她听见他磁性的嗓音，“坐在这里，看着我，就很好。”
　　他一字一句地讲完，黑曜石般的眼中光亮摄人。她不知自己究竟是被这光亮迷晕了眼，还是沉入他深深的漩涡的眼波晕头转向不肯自拔，方才那些梗在心间的不适痛苦减轻了。
　　她安稳地坐在那儿，连德拉科和潘西大声的交谈也不足以扰乱她的心绪，只因为身边这个人散发出的气场让她感到足够安稳。
　　她微笑着听布雷斯讲各种稀奇古怪的事——他向来擅长于此。虽然贵族家的孩子自小都会培养谈话的技巧，以确保他们不会在大场面言辞不当甚至尴尬冷场而失仪，但布雷斯的谈吐风度显然比她认识的任何人都要优秀。
　　他八面玲珑的手腕，并不是一味说个不停，时不时还会让对方发表意见。他的言语间只会令听者感到如沐春风，且没有一丝被冷落的不适感。这项天赋，自然在他讨好自己心仪的女孩时，运用地更为炉火纯青。
　　简听得久了，也不免逐渐放松下来。在他用情的注视下，她忘却了自己怀疑他那声呼痛是有意为之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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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开始期末复习季了，不定期更，大家可以养肥再看。忘记布雷斯和简的人我都会记在小本本上哦【超凶
这章写的很顺了，果然还是喜欢这种暧暧昧昧的小剧情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