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霍格沃茨支线日常》翡书

36、Chapter 35 少年 Jungen

　　小天狼星布莱克双腿交叠，一只胳膊搭着沙发靠背。他目光复杂地抬眼望着弗克斯特，言词间是道道冰刃：“让我猜猜你的来意。你的主子活了，如今想来拉拢我？”
　　弗克斯特自如坐下，说：“很遗憾，我不站他那一边。”
　　“哦？十年前，我听说沙菲克跟在黑魔王身边，帮他监控了黑市上流通的所有黑魔法书籍。”小天狼星眯起眼睛。
　　“看来你在这边也过得不怎么顺心，西里斯，”弗克斯特语气淡淡，“那是我父亲。自始至终，我没为他做过什么。”
　　与好友并肩，为凤凰社战斗的日子的确是最难忘的回忆，当他在阿兹卡班冰冷残破的囚室中苟延残喘，摄魂怪一次又一次折磨他摧残他，便是这些与詹姆一起的回忆支撑他活下去。
　　但除此之外，他过去的日子乏善可陈。总会有人怀疑他，仅仅因为他的姓氏。他们看不到他与食死徒搏斗留下的伤痕，他对黑暗是那般憎恶，一再劝说邓布利多不该如此信任他，将重要的任务交给“食死徒的间谍”。即便邓布利多并没有因此与他生隙，但老人分身乏术，无法时刻看顾他。
　　在黑魔王时代的末期，也就是波特夫妇惨遭屠杀的前一年，他几乎因为凤凰社成员接连遭遇食死徒毒手而失去核心地位——他们将失利的矛头纷纷指向凤凰社里的布莱克。于是小天狼星自愿选择外派任务，战斗，能够让他远离猜疑耳根清净。直面鲜血，也好过勾心斗角。

　　他黑色的眼珠像是暗影中的狼眼，直直盯着弗克斯特，说：“那也无法证明你的身上一定干净。”
　　弗克斯特点起一支烟，叼在嘴里，道：“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西里斯。”
　　小天狼星仿佛听到一句极幽默的话，乐不可支地晃动身体，阴郁的五官竟透出些颓唐的帅气。他笑够了，才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吗？你看不起我，我从不觉得自己和你们是一路人。”
　　弗克斯特言简意赅道：“雷古勒斯，这是我来见你的原因。”
　　小天狼星逐渐冷静，面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你没有资格提起他。是你们，逼他走向送死的路。”
　　“你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你孬种到离家出走，布莱克家怎么会推他去黑魔王的脚下。”弗克斯特的语速极快。
　　“是他蠢！”小天狼星怔了怔，大吼一声，震得在门外偷听的简与赫敏差点跳起来。
　　弗克斯特抽出咬着的烟，直直指着他的鼻尖，说：“你明明知道他最在乎这个家的名声，而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扔在他身上。”
　　小天狼星颓然地缩起身子，眼睛瞪着地面陈旧残破的地毯，喘着粗气。
　　“如果不是雷古，我这辈子也不愿再和你这个蠢货打交道。”弗克斯特缓缓自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只木匣，示意他接过去。

　　小天狼星迟疑片刻，冰凉的手不由得因触碰到被体温捂热的匣子轻轻一颤，掀开盖子。
　　“这是什么？”他看着躺在黑色丝绒内衬上的挂坠盒，眼神十分疑惑。
　　“你的好弟弟为此付出生命的东西。”弗克斯特说。
　　客厅的窗子开着，似有若无的风渗进来，吹得久了，才发觉浑身凉得彻骨。
　　小天狼星皱眉摇头：“这不可能！他明明是……”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死因。而我，也是在他消失半个月后才收到克利切带给我的信和东西。”弗克斯特的瞳孔微微缩小。
　　他又轻轻拿出一张对折的泛黄信纸，小天狼星急不可耐便一把夺去，他一目十行读着，双手却越发颤抖。
　　弗克斯特微微阖起双眼，那个如火如荼的夏天便轰然再现于眼前。
　　他不知道那只家养小精灵是如何寻到他的踪迹。彼时他正苦于摆脱帕金森家的婚约，在英格兰南部一座山谷里假借考察地产之名而四处游荡。他大概记得这是布莱克家的小精灵，然而惊异于他奄奄一息，一副瘦脱相的模样。克利切交给他一个小包裹，哀哀重复着“这是雷古勒斯小少爷最后的心愿”便消失在他面前。

　　“我亲爱的朋友，恐怕之前的不详预感都成了真。他渴望一种极其黑暗的力量，我相信任何人都无法接受，这必然会带来可怕后果。不幸的是，他已经得到了这种力量，我不愿详述。但如今我既发现了他的秘密，便有阻止他的方法。虽然他绝不会仅有此一样，即便是以卵击石，也能证明汤姆里德尔不过是个凡人。他渴求的，永远无法实现。
　　请你务必将此物尽快销毁，也不要因我的离去而悲伤。原谅我潦草的道别，我会在星空祝福你们，最爱的亲友们。”
　　这封信几处留有大坨墨迹，笔锋凌乱至难以辨认，显然是雷古勒斯匆匆而就，或者只是躲在某处暗中写成。
　　马上将要下雨，室内的光线暗了不少，窗间涌入的风更为刻骨。弗克斯特紧紧盯着他，却疑心是不甚明亮的缘故，只看见他宛如一具呆立的石像。
　　小天狼星的眼睛贴在信纸上，似要把那本就发脆的纸页撕碎。一遍读完，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他难以置信，痛苦地说道：“他怎么会这样傻，想到要和黑魔王作对？”
　　弗克斯特嘲弄地看着他，说：“这难道不是你一直在做的？你觉得雷古勒斯是懦弱的任凭摆布的棋子，但他偏偏傻到去做和你一样的事。”

　　简听到沙菲克先生如诗朗诵般将那封绝笔的内容背诵而出，她咬着下唇，手指无意识地扣着坚硬的墙面，努力避免让泪水滚落。她在三年级见到报纸上小天狼星通缉令的那一刻，便认出这是与父亲留下合照的两兄弟之一。一直以来，她以为正因为他们都堕入黑暗，父亲才因此与好友决裂。可当尘封过去再现眼前，她才知自己错的彻底，没有人是真正的逃兵，他们都做出了最狂妄最骄傲的选择。
　　即便时至今日依旧无人理解，一个是阿兹卡班的逃犯只能活在阴影里，一个不知长眠于何处。

　　克利切悄悄从门口窜进去，赫敏伸手想要拽住他破旧的枕套衣服却迟了一步。两人对望一眼，索性跟着他一起进去。
　　克利切直奔撂在沙发座上的木匣，抱着它，豆大的眼泪自眼眶中滑下来。
　　“我的雷古勒斯小少爷！最最勇敢的小少爷！”他的鼻涕喷溅到黑色丝绒上，瞬间湿了一大片。
　　赫敏嫌恶地皱了皱鼻子，蹲下来说：“你一定知道雷古勒斯遭遇什么，是不是，克利切？”
　　克利切浑身一颤，苍老干枯的皮肤衬得一双眼睛大得像铜铃。
　　“克利切不知道，克利切不能说，克利切答应了雷古勒斯小主人的命令，谁也不说。”他连声说。
　　“没有其他人会知道的，克利切。你不希望雷古勒斯的努力白费吧？”简鼓励地看着他。
　　“那是十分可怕的回忆！克利切不——不能回想。”
　　“说出来，克利切！我命令你！”小天狼星粗声开口。
　　克利切抖了抖耳朵，怨恨地瞟他一眼，拖着粗哑难听的嗓子说道：“雷古勒斯小主人十分聪明，但黑魔王不用他，只是让他干不相关的事。有一天黑魔王需要一只家养小精灵，小主人便献出了克利切，他知道会有危险，还对克利切说，不要死，一定要回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黑魔王划船带克利切去一个山洞，里面全是阴尸，让克利切喝盆子里绿色的毒药……毒药……痛苦，真的痛苦。克利切倒地，在地上打滚，那些阴尸拽着克利切往水里去。黑魔王以为克利切要死了，在盆子里填满毒药，放了只挂坠盒就走了。但克利切还记得小主人的话，用魔法回家。小主人很同情克利切，他用了治疗术，让克利切再带他去那里。小主人……主人喝了所有的魔药，是他命令克利切，一定要让他喝完毒药，克利切拿走挂坠盒。小主人留在那里，他不准克利切救他回来……”

　　克利切的叙述颠三倒四，却使在场的四人都沉默了。
　　“什么是阴尸？”简打破僵局，问道。
　　小天狼星像是突然复苏，深吸了口气，说：“神秘人用黑魔法制造的尸体军团。”
　　“这么说，雷古勒斯也……”她不寒而栗。
　　小天狼星将脸埋在双手间，低声说：“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我想过很多次，哪怕是我亲手抓住他，把他送进阿兹卡班……他怎么能……怎么能死在那种地方……”

　　那个总比哥哥矮一个头的少年，幼时惯常怯生生躲在他身后。父亲埋怨母亲将他娇惯地像个女孩，他记得自己那时说“弟弟有我保护”。后来，母亲和他的关系越发紧张，他看得出雷古勒斯还是想要亲近他的，却因他伤了母亲的心记恨着他。再后来，弗克斯特反而更像他的亲哥哥。他们都是斯莱特林，都是纯血至上的拥簇，而他是身在格兰芬多的逆子。他以为雷古勒斯会长成布莱克家真正的儿子，这一点想法大大弥补了他内心耻于承认被压在心底的那一丝愧疚。可是他从未想过，那个少年的日子永远停留在十八岁。

　　“那个挂坠盒，究竟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该销毁的还留在这里？”赫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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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磨磨蹭蹭写了最后发现大纲里一行字我也扯了这么多捏哈哈。布莱克兄弟的设定其实很有意思哈，绝对能当主角了。卡文是因为琢磨半天，不想让兄弟俩人设崩。居然看出西里斯和弗克斯特的相爱相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