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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后记3 起点的重逢 ...

  •   西里斯看到埃琳娜那辆拉风的摩托车时,差点就和这个和他教子一个年龄段的女孩称兄道弟了。
      “这是SUZUKI的去年款?梅林,你是从哪儿搞到的?英格兰根本没有卖家。”
      埃琳娜倒是很想和他聊聊这个话题,但她此刻的脑子完全都为了如何挖掘出更有价值的信息而全速运转。

      弗雷德走进布莱克老宅那个窄窄的门廊时,险些被一个骑着玩具扫帚的小毛头撞翻。
      “喔,老兄,“他对着懒洋洋摊在沙发里的乔治发出一声怪叫,”芙蓉要是知道你让维克托娃骑扫帚——她得撕碎你——比老妈撕得更碎。”
      扫帚上毛茸茸的小姑娘咯咯笑着,从他身边飞过去。埃琳娜进来时,恰巧撞到另一个骑玩具扫帚的小男孩。
      “喔,真是——印象深刻。”埃琳娜发出一模一样的怪叫,她没想过韦斯莱把戏坊的老板还需要看孩子。
      乔治把一本翻开的杂志盖在脸上,从下面发出瓮瓮的声音:“或许有人懂得让学龄前小巫师安静下来的方法吗?事实证明,韦斯莱把戏坊的明星产品只会让他们更兴奋。”
      小男孩扔下扫帚,他的头发变成鲜艳的红色,跑过来抱着弗雷德的大腿,仰头嚷着要“听故事”。
      弗雷德熟练地举起维克托娃,小姑娘发出兴奋的尖叫——而泰迪·卢平像考拉一样紧紧缠在他腿上。

      弗雷德不慌不忙,还有空嘟囔着:“这位是——”
      “埃琳娜·埃弗里,我知道她。”乔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直了身体,勉强摆出有礼貌的姿态。
      “老兄,你的社交圈果然比我大。”弗雷德在旁边插嘴。他也坐下来,但两个孩子分别占据了他的两个膝盖头。
      “不,我读过那本《从神社到布斯巴顿》,”乔治冲埃琳娜点点头,“写得非常好。我和罗恩都认为,你会超越吉德罗·洛哈特。”
      埃琳娜很享受陌生人的赞美,尽管她似乎听过,洛哈特的大多数作品好像有抄袭嫌疑。
      乔治拿起一只吱哇乱叫的毛绒猫头鹰,吸引小女孩手脚并用爬到他身边来,解放了弗雷德的大腿。他流露出一些温柔神情,看上去比他兄弟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脾气更好。
      “别看他现在很温柔,”弗雷德凑在埃琳娜耳边小声说,“金妮毕业的时候我们都去了霍格沃茨,被老妈指挥着忙得不可开交。他居然还见缝插针,揍了扎比尼一顿。”
      “我只是讨厌那些让女孩子心碎的渣男,”乔治还是听到了,“况且简就是因为那群食死徒后来才——”
      弗雷德掀起眼皮看了看他:“哈利说了很多次,帕金森没有用那把刀,是简自己——”
      “可是没人能够证明她还活着。”乔治干巴巴地说。
      这倒是埃琳娜没听过的内容了。她没有拒绝小维克托娃·韦斯莱的血腥棒棒糖,一边塞进嘴里一边插话道:“她当然还活着,否则沙菲克先生早就跟帕金森翻脸了。”

      这句话让乔治的脸色好转不少,但很快又出现一丝狐疑。旁边的弗雷德表情如出一辙。
      “你是怎么知道的?”
      “先生们,先生们,巫师有多少种能够‘唰——’凭空消失的道具?你们应该比我更专业。”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相互对视,随之又郑重点头,她知道自己比刚踏入这座房子时多了几分可信度。
      埃琳娜突然觉得,需要威士忌、伏特加之类的烈酒,这场访谈才能进行下去。
      “这么说,你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初恋?”她露出求知的神情,不是刻意起哄。
      乔治想了想,他如实回答道:“我只是还不确定,自己已经拥有去爱别人的能力。”
      “看来你们的确有过很不愉快的时候。因为家庭?”
      弗雷德快要为埃琳娜的犀利提问鼓掌了。他很久没见过自己的兄弟露出一副小心翼翼斟酌的神情。

      “年纪轻轻的时候,我们总是过分看重一些东西,以为那就是生活的全部意义。”
      “我们被拥有和失去所带来的感觉牵着鼻子走,却忽略了生活的本意是教会我们爱和宽恕。”

      “你听懂他在说什么了吗?”弗雷德向埃琳娜耸肩。
      后者一脸迷茫地转过脸,她觉得乔治仿佛说出了答案,又仿佛什么都没说。
      “这可真是极度深刻的见解,老兄。”弗雷德却像是完全明白自己的兄弟,他嘲弄地冲女孩挤挤眼。
      小维克托娃站在沙发上,也在咧嘴傻笑,嘴角粘连着血红的糖水。

      乔治看出埃琳娜还想再说些什么,抢先岔开话题:“啊,根据我们一位朋友的说法,霍格沃茨今年继续向往届生开放复读。”
      她有所耳闻,自从那年大战后,不少麻种小巫师陆续重返校园继续学业。可是……这和她今日的到访目的有什么关系?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求求你教给我们一些知识,”弗雷德顺口搭腔,曲调七零八碎,“不论我们是秃头老者,还是膝盖带疤的青年人——”
      维克托娃和泰迪笑得小脸通红,兴奋地挥舞着小手试图加入合唱。
      “等等——等等……”
      埃琳娜捂着额头,她无法招架小孩子的吵闹,整个脑瓜像被几十个小妖精当球踢。
      “那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我的故事没什么可说的。”
      这是乔治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布雷斯觉得自己的养气功夫日益精进。
      在法律司与各色人物周旋的这几年,他应付过得理不饶人的商人、比毒蛇还要圆滑阴险的政客、没理也要找理的官员。
      可德拉科在这里喋喋不休大倒苦水半个钟头。布雷斯面上不显山露水,摆在一旁的魔杖却不安分地在桌上微微颤动,与黑木桌面形成某种奇妙的共鸣。
      “所以呢?这不是潘西惯常的做法吗?”
      德拉科一时语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和我吵架。”
      他说这话时,流露出那种学生时代极度不耐烦的神态——布雷斯忽然有点怀念,毕竟在卢修斯的高压教育下已经很久不见德拉科这样暴躁了——德拉科正因别在袍子内侧的魔杖而狠狠皱起五官,该死的木棍抵得肋骨微微作痛,此时任何妨碍他宣泄情绪的存在都是有罪的。

      他用力抽出魔杖,仿佛要瞧瞧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和他作对,将这根木棍从头到尾研究了一遍。
      这还是他在入学那年购入的山楂木魔杖。
      梅林在上,当这个玩意儿在波特手中走了一遭后,他宁可将它踩成两截。
      可是马尔福夫妇及时制止了这种行为。
      “如果你笑不出来,那就别表现任何情绪。一句话也别说。”这是纳西莎教育他的话。
      “不要再留下任何话柄了,马尔福家族不能,也做不到,站在救世主的另一面。”

      “至少潘西还愿意和你吵架。”布雷斯默默看了会儿他对着魔杖发脾气。
      布雷斯站起身,用魔杖隔空点了点立柜,柜门缓缓打开,内侧是等身高度的镜子。
      德拉科忍不住发问:“你就要走了?”
      布雷斯一边慢慢扭着扣子,一边回答他:“去国王十字车站,快要到点了。”
      德拉科张嘴正要发声,又想了一想,面上现出傲慢骄矜的神情:“你可真是长情,布雷斯,谁能想到扎比尼先生每年为了见一幅画像,巴巴地跑到霍格沃茨去呢。”
      “你要是能对潘西多几分关注,她也不至于又发脾气。”
      布雷斯说得仿佛很在理,可德拉科不甘示弱:“校长同意把一个毫无意义的女巫画像挂在城堡里真是匪夷所思。”
      “德拉科,”布雷斯慢悠悠走到办公室门口,准备去外面幻影移形,“拖延时间是没用的,快点在纳西莎阿姨唠叨之前回家吧,潘西一准又在跟她哭诉。”

      布雷斯选择在车站转悠了一圈,才来到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因为他远远看到那里有多辆小推车挤在一起,便不想和学生家长凑热闹。
      “又是一年。”
      他在穿越墙体时微微阖上双眼。并非出于恐惧,而是专注在脑海中浮现的某些旧日画面。
      月台被水蒸气笼罩着,他避开模糊不清的人影往列车走,却防不住一辆小推车撞在他腿上。
      “对不起!先生!”
      布雷斯屈身,双手撑在大腿面,穿过朦朦水雾找到那颗黑色的小脑袋。
      若是同办公室的人见到扎比尼先生此时的神情,一定惊讶得找不见下巴。但纵使是布雷斯,也免不了触景生情。
      “走路留神,小巫师。”他回道。
      “对不起,”小女孩犹豫了一下,又怯生生地说,“我……没见过这么多奇怪的人,太可怕了。”
      “……你的父母是麻瓜吗?”布雷斯试探着问,“全家只有你会魔法?”
      “是的先生,爸爸妈妈不能来送我……”小女孩哽噎着快要落泪。
      布雷斯看着她抹眼睛,脑海里出现另一个鲜活的身影,不禁更柔和地说:“不用怕,学校会是你的第二个家。”
      他目送小姑娘攀上车厢,回头看见埃琳娜揶揄的神情,不动声色藏起脸上的温柔。
      “我以为你还是不喜欢麻种呢。”埃琳娜直白感叹。
      布雷斯笑了笑,没有回答。
      埃琳娜却恍然大悟,他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女孩的影子。
      男人没有继续搭理她的意思,提步往前走。
      埃琳娜赶忙喊:“或许您能捎上我一起?我也想去看看那副画像。”
      她的人生信条:该主动时绝不含蓄。紧紧跟着一位魔法部官员是此刻她能混进城堡的唯一路子了。

      男人没有拒绝她跟在后面坐进包厢,埃琳娜便当作是默许了。
      这个人一如既往的冷淡。布雷斯从头到尾没有再开口,她也不再打扰他。车厢里小巫师来回奔走嬉闹,一会儿又有叫卖糖果点心的推车路过,男人仿佛魂不守舍,被此情此景困在回忆的深渊里。
      埃琳娜敏感地察觉到氛围逐渐微妙,当巍峨城堡出现在车窗里,布雷斯的神情像是坠入冰窖。
      “布雷斯叔叔——”下车时,一个斯莱特林的男孩子认出来他。
      埃琳娜并不认识这孩子,但同样接受了一群小巫师的注目礼。
      布雷斯冲男孩点点头。
      待他走过之后,孩子们才七七八八地议论起来。
      “可真奇怪,布雷斯叔叔从前都是一个人来的。”
      “他来做什么?”
      被提问的男孩略有不耐,嫌弃道:“你不知道吗?他每年开学都会来见他的未婚妻。”
      在场显然还有更多摸不着头脑的孩子。男孩享受了几秒钟人群的注视,刚想得意开口,又不便显得过分骄矜,于是把一大段他知道的隐秘故事总结成一句话:“他的未婚妻在霍格沃茨战争那年去世了。”

      若不是跟随布雷斯,埃琳娜很难会注意到城堡里这个清幽的角落,很偏僻,但的确是个好地方。阳光穿过石刻的窗棂,映照在深深的走廊里,也正好温暖地照亮了这幅小画像。
      “我知道你会来的,布雷斯。”胸前佩戴狮子院徽的女孩高兴笑着。
      画像里的她停留在最好的年纪,十七岁的简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像是一只轻盈待飞的蝴蝶,暂时落在那里。
      布雷斯走过去,叹息一声,前额轻轻抵在画像上。
      埃琳娜悄悄退回楼梯旁的阴影里,此刻她不该出现。她想起简·沙菲克笔记里那些笑与泪的日子,忽然便理解了那个男人的叹息。
      她注视着男人的背影,可以听到他正在与恋人絮絮低语。头顶上方有极轻的脚步声,她下意识扭身回望。
      埃琳娜仰头,城堡繁复重叠的楼梯令人微微眩晕,那里出现了一张覆着面纱的脸孔。那双眼睛——
      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秒。那双像蝴蝶一般的眼睛——
      埃琳娜拔腿,疾步赶上楼梯。那双眼睛被她惊到,倏然消失。
      “等等!”埃琳娜常年在外流浪,体力素质比多数女巫都要好,何况她一时情急,速度不由更快。
      她伸手拦住那个女巫,望进那双眼睛。
      “是你吗,沙菲克...小姐。”事发突然,埃琳娜的脑子也没有转过弯来。
      那双眼睛的主人盯着她,态度冷漠。
      埃琳娜很确信就是她,但一时不知说什么。
      “你......”
      简·沙菲克弯弯眼睛,露出和画像里别无二致的笑容。
      “你为什么不去见见他?”埃琳娜意识到,她刚刚和自己一样,是在默默看着布雷斯。
      “我母亲去世了。”
      埃琳娜才有机会细细观察她,见她戴着葬礼用的黑纱,嗓音沙哑,似乎哭过很久。
      “这些年,你一直在陪伴沙菲克夫人吗?”埃琳娜察觉出了什么。
      “她不喜欢这个称呼,”简的反应有点敏感,但她很快自嘲地笑了笑,语气更柔和了一些,“她的身体很差,精神也不怎么好,我又能做到什么呢?只是换来几年我从小的梦。”
      “我很遗憾,很遗憾....”埃琳娜明白她对母亲的执念,但还是忍不住问,“那么你有什么打算?你还有那么多朋友——”
      简的态度很坚定,摇了摇头:“我并不确定自己想要回来,回到这个充满魔法的世界里。毕竟,我妈妈因为这些遭受了那么多......”

      埃琳娜想起沙菲克先生将日记交给她的那天。这个男人仿佛老了很多,他不再花费心思去经营生意,对财富的欲望也骤然不见。
      “我没有资格再见到她。”男人垂着头。他向来最在乎仪容,可昔日笔挺的西装在膝盖处皱皱巴巴,像被大力揉攥过。

      “简,这或许不是最恰当的时刻,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埃琳娜很小声,她不希望让简觉得自己被冒犯,“你母亲一定希望你能替她幸福地活下去。而活着的人里,还有那么多一直牵挂着你的下落。”
      简的眼圈渐渐红了,她的神情有所松动。
      “可是,你来霍格沃茨是为了什么?”
      听到埃琳娜的提问,她的表情又重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麦格教授劝我回来读书,拿到毕业证。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作为巫师继续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还是再想想吧。”

      埃琳娜回到挂着简·沙菲克画像的走廊,果然布雷斯还在那儿。
      她抿着嘴唇,思想斗争了一番,眼神在布雷斯和画像之间往复好几个来回。
      “有件事......你可能得知道。”她期期艾艾地说。
      埃琳娜讲简的母亲与沙菲克先生之间的纠葛时,布雷斯一直盯着简的画像看。直到她说,简方才就在身后看着他,布雷斯突然腿有点发软,身子晃动了一下。
      “你还好吗?”埃琳娜有点愕然。
      布雷斯向后踱了几步,靠在石壁上,左手在口袋里胡乱摸索,半天才摸出一根烟。
      “她......怎么样?”他低声问。

      布雷斯大步往外走,埃琳娜说简打算在霍格莫德住一阵子再做决定。
      想到这儿,他一阵心慌,生怕她的决定是抛弃这里的一切,便越走越急。可走着走着,他忍不住笑起来,停在原地。
      他扶着膝盖微微弯腰,心脏像针扎着痛,可呼吸却前所未有地畅快,像搁浅的鱼重回水里。
      真好,他没有失去她。她还活着。

      霍格莫德太小了,简走得并不快,布雷斯轻而易举便找到了她。
      他远远跟着,甚至怕她发现自己。实际上,他有点胆怯,不敢去想她会说什么。简在三把扫帚开了房间,于是他也住了下来。
      白天她会去学生时代常逛的店铺,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与胖胖的帕笛芙夫人说话,说到高兴处两只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布雷斯在对面的屋檐下望着她,眼睛也在发光。
      傍晚,她路过挂着野猪头招牌的酒吧,不由得停在那儿。
      这里是回忆绕不开的地方,是邓布利多最后与她交谈的地方,是她与潘西决裂的地方。
      再往前几步,那个巷子是她与布雷斯多次相拥亲吻的秘密场所。
      她并非毫无畏惧,但布雷斯总会坚定地握着她的手。

      手腕内侧的黑魔印记已经很淡了,但往事都会留下痕迹,不论是父母的,还是自己的,永远不会过去,正是无数个往事组成了现在的她。
      她能够忘记母亲的离开吗?能够忘记母亲遭遇的不幸吗?
      她做不到。
      可如果需要一个留在这里的理由......
      小巷的尽头,布雷斯正站在那里。
      她笑起来,后知后觉泪水决堤,又哭又笑,像半晴半雨的天空。

  • 作者有话要说:  拖了很久很久,因为再次去了环球影城,在HP区找到很多回忆,最终下决心更完。感谢大家一路陪伴,不算写得很好,之后的作品会继续用爱发电,毕竟现在找一个合心意的同人文太难啦,不如自己产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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