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米家的餐桌》安雅歌

11、下酒菜和特制的海鲜粥上

　　一大早上刚起来，程东阳就对戚钰不停的念叨着要吃她做的海鲜锅，说是要把自己从昨天的阴影中解救出来。

　　准备着早餐的戚钰，对今天会不会有客人来店里，来的会是什么网的人，又是带着怎么样的故事来的。

　　皮蛋瘦肉粥、小馄钝、烤面包片配果酱牛奶，家里总共四个人，戚钰就做了三种早餐。

　　被叫起来还睡眼惺忪的金子进了厨房，见餐桌上摆的满满一桌子的美食，把头靠在戚钰的肩上，说道：“你可真不嫌累不嫌麻烦啊，就四个人而已做一样的不就行了，干嘛还一人一样啊？”

　　“粥是程东阳的，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每天至少要喝一次粥的。面包片果酱牛奶是你的，那不是你的最爱嘛。小馄钝是给我们家儿子的，他都说过好几回了。”戚钰嘴里说着，手里也没闲着，拿着抹布擦着弄脏的灶台。

　　“那你的呢？”金子看着桌子上的早餐，不满的说道：“别人的都有了，你自己的呢？别尽想着别人，多为自己想想才对。以后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以前喜欢吃面包片抹果酱是因为我没得选，我不会做饭可是不吃又不行，所以只能选择最简单的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了。现在每天都有人给我做饭，我干嘛还要吃这个呀。”

　　这话听的让戚钰无奈摇头直笑，“你这真是懒人说懒话懒到家了。去，叫程东阳和大米进来吃饭。”

　　“这么早他们俩去哪儿了？”金子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到外面，用她的大嗓门喊道：“大米，大米，回来吃饭。”

　　“噢，知道了。”戚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孩子跑哪儿去了？”金子好奇的探出头张望，却连戚米的影子都没见着。

　　戚钰和金子两个人坐在餐桌前等了好一会儿，程东阳才带着戚米回来。两个人都是满头的汗，一副很兴奋很高兴的样子。

　　“大米，你去哪儿了？”金子微斜着眼睛看着戚米，语气里带着满满的醋味说道：“你什么时候跟这个人走的这么近的？你们是昨天才认识的还好吧，注意点啊。”

　　“你都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程东阳没好气的送给金子一个白眼，他转向他身边的戚米说道：“大米，来，叔叔把粥分一点儿给你，你把馄钝分叔叔一点儿好不好？”

　　“嗯，好。”戚米点了点头，把自己的碗推到程东阳面前。看着程东阳和戚米关系这样亲近，金子的醋味越来越浓了，她不满的冲戚米嚷嚷道：“大米，二妈也要吃你的馄钝。”

　　“噢，好啊。”戚米把剩下的半碗馄钝，推到了金子的面前。“行了，你们都别闹了，让我儿子好好吃饭吧。”戚钰把戚米的碗放回到他面前，说道：“乖，你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她又转向金子说道：“你要吃锅里面还有，自己盛去。”有金子在，现在又来了个程东阳，这以后的日子是别想清净了。

　　“宝贝儿，你去干什么了？满头是汗不说，手上怎么还有泥啊？你看你刚才洗手的时候，都没洗干净。”戚钰用餐巾纸把戚米油乎乎的小嘴巴擦干净，又给他擦了手上的泥。

　　“去河边了。”戚米看着戚钰兴奋的说道：“妈妈，我们买了虾还有鱼还都是活的呢。对了，弯背公公还送了两条鳝鱼给我呢。说是让妈妈你做给我吃，补补身体好长个。”

　　“那你有没有跟弯背公公说谢谢啊？”戚钰看着自从回到老家之后就一直处在兴奋状态的戚米，心里面也有说不出的高兴。

　　“有啊，我有好好的跟弯背公公说谢谢呢。还有我还请他跟婆婆一起到我们家里来，说妈妈会给他们做很好吃的东西。”戚米躺在戚钰的怀里撒着娇，他现在已经渐渐的越来越依恋自己的妈妈了。

　　“这孩子聪明着呢。”程东阳摸了摸戚米的头，说道：“大米长大了，可会是个情商和智商双高的人。”

　　“那是，你也不看我们大米是谁的孩子。”一直埋头吃饭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的金子，抬起头看着程东阳很是自豪的说道。

　　“我知道！妈妈就很聪明很优秀，儿子肯定也差不了。”这次程东阳倒是没有跟金子抬杠，点着头表示赞成。

　　“我说你们俩行了啊。”被他们俩这么一夸，戚钰都不好意思了，赶紧岔开了话题，“你和叔叔还干什么了？”

　　“我们还在长楷舅舅哪儿，拿了很多大虾、鱿鱼、扇贝，还有鲍鱼，叔叔说今天晚上妈妈要做海鲜锅。”

　　“我答应了吗？”戚钰瞪了一眼程东阳说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医生的话了？还想着吃海鲜呢，吃了你的胃能受得了吗？”

　　“昨天晚上你让我吃那锅黑乎乎的海鲜锅的时候，你可没说我不能吃的啊。”程东阳看着戚钰委屈的说道。

　　“我昨天晚上也没想着让你吃的，我只是让你尝尝而已。”戚钰站起来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道：“在你病没有完全好之前，那些不容易消化的东西你想都别想。”

　　“我不管，我就要吃！”程东阳从戚钰的手里夺过碗筷来，说道：“碗筷我来洗，金子你擦桌子。还有你今天要是不让我吃海鲜锅的话，我就绝食！” 面对程东阳的无赖，戚钰只剩无奈的摇头了。

　　今天一整天倒是都很安静，并没有人到店里来带着自己的故事，来寻找留在记忆中的味道。不用忙了，有时间能安静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可戚钰却总觉得心里象少了点儿什么东西似的空落落的。

　　傍晚戚钰去关门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韩大叔，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戚钰看见来人立马招呼道。

　　“小钰，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是你妈在呢。”韩大叔一脸的沧桑，即使在笑可他的笑容里面也带着苦涩。

　　“噢，我回来有几天了。”戚钰倒了杯水放到韩大叔面前，说道：“韩大叔，你先喝点水。”

　　“不了，我本来是想你妈要是在的话，就在这儿喝一杯的。她不在家，那我就改日再来吧。”韩大叔站起来就要走。

　　“你就坐下吧。我知道你最喜欢用我妈做的凉拌熏干和醋腌小章鱼来做下酒菜，一个人坐在靠窗的那张桌子旁喝酒了，对不对？”戚钰看着韩大叔笑着说道。

　　“丫头，你还都记得啊。”韩大叔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戚钰，不觉间竟红了眼眶。

　　“我还很小的时候，你就一直是那样了，我怎么可能会忘呢。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酒。醋腌小章鱼是现成的，我妈做了好多存着呢。至于凉拌熏干嘛，你今天就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戚钰站起来笑着对韩大叔说道。

　　韩大叔点了点头，说道：“行，我今天就尝尝丫头的手艺怎么样，立不立得起你妈创建的这块金字招牌。”

　　“那行，你就坐这儿等着，敬请期待吧。”戚钰给韩大叔拿了酒，就去了厨房。

　　打开储藏柜里面全都是戚妈妈腌制的各种小菜，可以拿来佐餐配粥吃，也可以拿来当下酒菜，风味别具一格。打开瓶子戚钰用筷子把用醋腌制好的小章鱼夹出来，放进盘子里插上牙签。

　　今年春天腌制熏烤好的熏干，已经被包裹在大竹叶里裹在保鲜膜包好了。戚钰除去外面的保鲜膜，熏干特有的香气便透过包裹的大竹叶飘了出来。戚钰拿出几块熏干，把剩下的放在竹匾里晾好。

　　把拿出来准备要凉拌的熏干，用淘米水浸泡。趁着浸泡熏干的工夫，戚钰把葱丝和胡萝卜丝切好了。熏干不用浸泡很久只要稍微浸泡一下就可以了，戚钰把熏干切了丝，把刚才切好的葱丝和胡萝卜丝放进去，加些简单的调料拌一下，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凉拌熏干就可以上桌了。

　　“好香啊，你在做什么呢？”来厨房喝水的程东阳，看见戚钰给韩大叔做的下酒菜，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偷吃。

　　“干什么呢！”戚钰拍开程东阳的手，说道：“你怎么这么馋啊？这是给客人做的，不是给你吃的。”

　　“我也想吃。”程东阳的眼睛直盯着桌子上的菜，可怜巴巴的看着戚钰说道。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会儿给你做行了吧。”戚钰看着程东阳可怜的模样，真有点儿哭笑不得了。

　　“好！别忘了还有我的海鲜锅呢。”程东阳吃货的本性难移，宁愿让胃疼也不愿亏了自己的嘴。

　　戚钰把下酒菜端出来放到韩大叔的面前，说道：“大叔，下酒菜来了，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韩大叔拿起筷子夹了一些凉拌熏干放进嘴里细细的品尝着，他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酒，满足的说道：“丫头，你可以替你妈开店了。”

　　得到了称赞戚钰的心里自然也是很高兴的，“合胃口就好，你少喝点儿酒多吃点儿菜。”

　　“丫头，你也坐下来陪大叔喝一杯。”韩大叔给戚钰也倒了杯酒，拍了拍旁边的桌子让她坐下。

　　“行，我陪你喝一杯。”戚钰坐了下来，把韩大叔面前空了的杯子又倒满了酒。

　　韩大叔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说道：“从以前开始每天这个时候来这儿喝上一杯，就觉得日子不再那么苦了，又有力气去面对明天的生活了。”

　　“大宝的病还是那样吗？”戚钰看着比起同龄人要老上许多的韩大叔，心里一阵难受。

　　“也就那样了吧。”韩大叔苦涩一笑，猛灌了一口酒。

　　看着这个因着儿子的病已经压弯了脊梁的叔叔，戚钰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他。她默默的把韩大叔空了的酒杯倒满，静静的陪他坐着。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丫头，还是老规矩记账。”韩大叔已经喝的脸色微红，他站起来有些摇晃的往外面走。

　　“记什么账啊，我妈都关店去旅游了。你来家里喝点儿酒，难不成我还要收钱吗？”戚钰的酒量本来就不好，两杯酒下肚已经让她有点儿晕乎乎的了。“大叔，这段时间我都会待在家里的，你随时可以来。”

　　“嗯，好。我还想着等你妈回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现在好了有你在，我也能来解解馋了。”韩大叔笑的很开心，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愁容。

　　“大叔，你等一下。”戚钰叫住韩大叔，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厨房。她拿了袋子把刚才没有用完晾起来的熏干装进去，又拿了一些小菜，还把早上程东阳带回来的海鲜每样都拿了点儿一并装好拿了出去。

　　“大叔，你把这些带回去给大宝和云丽他们两个吃。过两天我去看大宝。”戚钰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韩大叔。

　　“好，那大叔走了。”韩大叔也没有推让，接过袋子晃晃悠悠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