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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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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前的日子突然变得忙碌，因为不想让自己再胡思乱想，开始找工作，便b市和天津两头跑。
“面试怎么样？”三十号傍晚，还在地铁上，学姐肖菲打电话问我。她也在大同上班，但在人事部，主要负责员工培训和招聘，“滨海新区这个职位其实还是不错的，还比较对你专业，你不想再从事跟外贸相关的工作，也不想在天津，我理解，可是滨海离市区也挺远的。”
“嗯。”是啊，我也觉得该试试看，结果面试貌似还不错，“谢谢肖菲姐。”我说。
“一个学校的，客气什么！我也是心血来潮搜搜你有没有投简历，帮你看看。哦，对了，你现在回市区了吗？有没有时间来一起聚聚？就公司这边。”
“嗯，可以啊。”我看看手表，发现已经过下班时间，“你在加班？”
“是啊！所以要不要顺便回来一趟，今天我们全公司加班，你来的话，果断能拉仇恨。告诉你哦，你们主管也在。你之前不是说你扔过两年标枪吗？怎么样，敢不敢来寻寻仇？”
我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应该是闲得无聊，可能也是和以前一样，属于陪别人加班性质的，说话也比较随意了：“当然敢，我可是欺负同学长大的。呃……不过要是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怎么办？我门卡扔了。”
“用我的呀。”
“哇哦，这么仗义？不怕你们领导找你麻烦啊？”
“嘿嘿，领导给我下达的任务就是务必把你骗到公司来。”
“嗯？”
“你的工位上不是还有点私人物品吗？过来拿一下呗！你们部门节后要来新人了。嘿嘿，所以，来不来？你暴揍你们主管的时候，我还可以帮你站岗。……你揍人，用刀顺手，还是棍子顺手？用不用我去隔壁屋把小王的飞镖拿来？”
“……还是拳头吧！哈哈……肖菲姐，你再认真一点，我就信了。”
“哈哈，我无聊嘛，自己乐呵乐呵，不过，你来了，跟你们主管打个嘴仗还是可以的，反正你现在也不在她手下混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嘛，要是实在想上手，我给你递高跟鞋。”肖菲姐依旧很幽默，“而且……”她突然神神秘秘地放低声调，却依然兴奋不已地说，“有内部消息哦！你们主管好像也快不干了？所以，你赶紧来。我这可是逮了好几天，才摁到活的，立刻打电话给你！再过几天，她可能就办离职了。我够意思吧！”
“离职？”去上海吗？居然这么快。我的心只来得及小小酸涩一下，就听肖菲姐继续说，“嗯，是啊，这就是报应！她应该也待不下去了啊！”
“哦，对，你应该不知道那件事。也就是你走了没几天的事，非常劲爆！！市场二部的王婧你认识吧？就是年会一直中大奖的那个。听上面的意思，好像她就要接替你们主管的位置。你走的第二天，她过来这边熟悉一下工作，上班时候在你们主管的办公室换衣服，差点儿成现场直播。办公室那时候都炸了……后来调查了一下，才知道是办公室玻璃的问题，一般的办公室为了领导监督下属和保护领导隐私都会设计成里面能看外面、外面不能看里面的嘛，可这个办公室却刚好反过来，也不知道是安装师傅搞错了，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本来李清砚的辞职只是口头上的，可发生这件事后，好多小道消息都说是她做的，她还被王婧骂哭过好几次。王婧那可是和公司高层都有来往的，李清砚老爸一个公司的小股东恐怕是抗不住。呃，说远了，说远了，咱们继续说咱们的事。……你什么时候来，给个时间，再聊下去，公司可能都要下班了。”
“我啊？我……”我本来打算顺路过去，可听完这个，突然改变了主意，“肖菲姐，我想了下，还是你帮我把东西收一下吧！放保卫室就行，我在地铁上，可能赶不过去，而且今天面试好久，有点累。”
“累？”肖菲姐到底是了解我，一针见血地说，“怂了？你忘了她以前是怎么对你了。”
当然没忘。可就是没忘，才不想去。以牙还牙落井下石是会很痛快，可这样之后呢？又和她有什么区别？
“麻烦你了，肖菲姐，改天再跟你聚。”我莫名顽固地说。
“唉！天赐良机啊，傻丫头！你让我错过一场好戏，你得赔我。你要请我大餐，请我看电影！
“好！……五一还加班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就今天晚上加，整理些材料，等节后去北京校招。陈晨说哪个学校帅哥多来着，中戏？北影？北体大？……中传？清华？北大？老娘天天对着一群老头快要疯了，老娘要找帅哥洗洗眼……咳咳……你说请我大餐是不是真的？我明天真要去医院看个朋友，离你那边不远，咱聚聚吧。你还住原来那儿吗？我把东西给你捎过去。”
“嗯，好啊。想吃什么？我提前定上位子。”
“云南菜吧，那边的云南菜不错。位子我定吧，坑无业游民，怕影响桃花运，姐要日行一善，争取早日脱单。……不过，咱们吃饭可能要晚点，我上午有事，下午才过去，然后直接去医院。不过说起来，程菀，你是不是也认识崔心航？……我记得好像在你朋友圈见你发过几张和同学打网球的照片。他最近住院了，你知不知道？”肖菲姐突然说。
我有点惊讶：“崔心航住院了？在哪个医院？”我和他还算熟，大学在一个网球社来着。
“就在你们小区右拐一直走到十字路口的那个中心医院，听说是打篮球摔的，挺严重的，小腿都骨折了。他老爸不是我们学院的院长吗？也是我读研时候的导师。你要去看望他吗？要去的话，一起吧？”
“……我、我想上午去，这几天胃一直有点痛，想去检查一下，上午人还少点。能顺便看看他。”
“嗯，你少吃点辣，吃饭规律点。他病床号是6楼……”
于是早上在楼下买了水果去医院。
因为崔心航和张择同专业，又是张择的学弟，他没上大学前，张择还做过他的家教老师，所以我不可避免也从他那儿听了些关于张择的消息。
与张择分开一月有余，本以为已经说服自己不再关注什么，计较什么，可偏偏从崔心航那儿出来，心眼突然又小了起来。
撞到李清砚和张择见面的那天，其实是我生日的，崔心航说，张择很早就让他订了蛋糕，一边骗我说来不了天津，一边又悄悄坐飞机过来。
崔心航还说，他认识张择这么久，从没见过他花这种心思在女生身上——他请李清砚帮忙让我去加班，然后按我喜欢的样子布置房间，做菜，煲汤，宛然世纪新好男人模样。
初听崔心航说这些话，只觉得是天方夜谈，满口胡诌，当年我和张择在一起，这小子没少撮合，胡说八道。可晚上陪肖菲姐看完电影，回家跟老妈打电话，无意间，听老妈也说起了来天津的事，竟也证实屋子里有蛋糕。
老妈说她打开门的时候，屋里都是东西馊了霉了的味道，一大桌子菜，燃尽的红烛，十几个空酒瓶，屋子里一片狼藉，好多尘土，仿佛好久没有人住。本来她只是趁周末来天津看看我和张择，却没想到我们已经到分手陌路的境地了。
我竟突然又想起了肖菲姐昨天说起的事，想起李清砚办公室里那块奇怪的玻璃。
那天，我在公司对面的快餐店待了好久，却很晚才接到他的电话，那时快半夜了，他问我在哪儿。
“分手吧，张择。”我那时耐心早已磨尽，甚至不想跟他再多说一句话。
我记得他当时好像还有点惊讶，以为我在开玩笑，还少有情趣的调侃我：“傻丫头!这么记仇！怎么说什么就信什么！你过生日，我怎么可能不来？我怎么也要准备准备不是？快回来！有惊喜给你。”他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但言语间不由流露出的喜色却刺得我撕心裂肺，体无完肤。
我的眼泪唰唰地流下来了。
“已经收到了！”我语气恶狠狠的，“分手吧！张择！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你和李清砚的事了！”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之后我们再没联系。
他再没联系我，我也是。
我一面故作潇洒，一面又近乎煎熬地等着他介绍李清砚的新身份。
可是今天在病房里，崔心航却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他并没有跟李清砚在一起。
“是不是有人告诉你他要来天津工作了？”崔心航猜测，“可不对啊，他也是为了你啊。”
“他要来天津？”我再次咋然。
跟老妈的电话打了一个小时，老妈说着说着就劝起我和张择复合，说我年纪不小了，又说我不能再任性什么的。只是这时候，我竟觉得她说的话都很有道理，很给我勇气，躺在床上，满脑子也只想拨通那个电话。
但一看腕表，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可能已经休息了吧？
我放下手机，强迫自己也睡觉。
明天依旧还有要做的事，住上铺的二姐要结婚了，要在天津办婚礼，让我过去。
二姐夫是金融学院的，和张择同级，关系也不错。
所以，他也会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