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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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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起看黄昏？
我愣住了。
想到在他身边的人，想到我站在他身边，像迎头被人打了一闷棍。
……他、他在说我吗？！
“我都要以为我喜欢了根木头。还好！”他看着我，微微一笑，很宽慰满足地说，“还不是实心木。敲打敲打，还是有回响的。程莞，”他又正经起来，深邃的眼眸垂下，仿佛要把我整个人都吸进他深深的凝望里，“……我喜欢你。”他说。
我不知怎么回事竟还是有种没听清他说话的感觉。
“你、你说什么？你只喝了一杯啤酒，说什么胡话。”我心跳已经忙乱，错开视线，手足也无措起来。
“再说，你喜欢我做什么，许悠远，我都记得我说过帮你追林雨薇了。”我又继续说。
“追林雨薇？”他的语气慢慢低沉，“我想，她清楚我喜欢的是谁。……知道我们怎么有联系的么？你们的电话差一位。”
什么意思？我抬头看他。
许悠远竟露出戏谑的神色，沉默一会儿，说：“从西塘回来，我就给你打过电话。”
我讶然，张口就说：“给我打过电话？你不是没我号码吗？”许悠远这话什么意思？！
“对啊，就是错的。”他嘴角也露出一丝苦笑。
那怎么打？我继续茫然。“……不是，你——”我想说什么，可随后喉咙向卡住什么东西，哽塞住。
“对！”他似乎也已经知道我想到什么，表情也平静而又坚定起来，“我就是想联系你。……明知道联系不到，却还是想试一试。结果——电话打到了她那里……”
“……可你说我留在面馆的号码只有10位啊！”我沉默几秒后惊叫。他明明知道我留的不是电话号码，只有10位。
还是——
……他不会想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试吧？
得多少啊？！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好像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说不出。只是被一种莫名沉重的气氛压得出不了气。
“许悠远，你说的你喜欢我是认真吗？”半晌，我有点赧然地开口，“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们好像没有很深的交情，起码我在今天之前没有觉得你对我有意思。……我这个人很容易相信人，你不要捉弄我。你捉弄我很多次了……如果是真的，我倒想问问你，你喜欢我什么？”这样我也好对症下药，不让他太受伤。
“你真想知道？”他看出我不是在开玩笑，顿了顿，说，“大概因为是别人追的你。对，是这个原因。”他又加以肯定，似乎自己也刚明确这个答案。
可——别人追的我？
……这是什么理由？
“因为——以你的水平，好像只有被追这一种结果。相比另一种，我更乐意接受这一个。”他继续解释说。
以你的水平，好像只有被追这一种结果？
……这、这厮是在笑我傻么？
我险些被气哭。
我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担心他会因被我拒绝而伤心！
我狠狠地瞪他两眼，转身暴走了。
本以为这样无厘头的表白经历算是活久见的事，但后来就发现有幸见识到某位喜欢猫科动物的神人的“算卦神力”才算是奇中之奇。
这让我格外感叹：“早知道某人有这特异功能，当年考试，就该好好利用，拯救一下我的及格率。”
“你当年抄我的还少吗？一考试就抱我大腿说：喵姐，让抄一个吧，就一个。”已混迹到娱乐圈，在经纪人职位上混的风生水起的某人对我依然十分无语，“我发誓我不过是心血来潮来想跟你和陈晨聚聚，看个电影而已。没想到你们一个个都跟我们圈里那明星似的，一个不肯老实交代，一个干脆躲着不见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谁在追她，肯定是那个高富帅对不对？他俩肯定已经勾搭在一起了，说不定今天就去了哪个饭店吃饭去了。切！提防我，我又不是狗仔！我男人才是。”小喵愤慨。
“所以啊，”我也感慨，“就是因为你男人太厉害，陈晨都后怕，这才连你都躲。你想想路子飞多恐怖，上次在二姐婚礼上，陈晨几乎是被组团盘问啊。”
“那就恐怖了？”小喵一副你真没见过世面的鄙视模样，“你知道路子飞逼婚多恐怖吗？你知道我现在多惨吗？现在他每天24消失盯死了我手底下的几个艺人，就等着揪住哪个的小辫子，逼我跟他领证。我现在只求我手里的那些祖宗安分点。把终身大事要在别人身上，你说我惨不惨，唉，太惨了，太惨了，”小喵望天，可突然却伸出猫爪，看着我说，“既然我这么惨，陈晨又不在，那不如就让我来八卦八卦你，找找平衡感？……说吧，是不是也有人追你啊？给我老实交代！把张择这种人甩掉又不想复合，没人追打死我都不信。你难道还想伪装成单身人士？说说看，什么人追你哪？看是不是我想的那位？”
我惊得手里的爆米花都掉了，怪叫道：“我去，章雪然，你成精啊！还想了一位？”
“少罗嗦！快说！”她直接上手威胁，让我见识到双子座人前人后的性格分裂。
“说什么。说什么！你认识么？我有什么可说的！”
“我不认识？不是那个……许悠远啊？你行情这么好？”小喵震惊，“你知道我的记忆力的，过目不忘。我其实见过他啊，我们上大一的时候，学校举行了桃花节，这帅哥找我问过路。还有啊，上次二姐婚礼上，不就是他背你回去的吗？我还上去打了个招呼，问了问名字嘞。我那天也就是见你心情不好，张择也在，才没多问。……怎么？他还没向你表白？”小喵玩味地看着我，“不应该啊，那看你的眼神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小喵冲我眯眯眼，然后，突然眼睛一转，拍着我的肩膀，说，“那个，你约他来的啊？”
“谁？”我不明所以，正心想她怎么也说见过许悠远，就很快就有种很悲愤、被猫爪子挠了一脸血的感觉。
我去，章雪然这张嘴究竟是什么做的！这属性真是分分钟想让人把她摁在角落里让她喊一百遍“我会涨工资”。
“不是吗？那挺有缘。必须得过去见见。”说完，她连拖带拽把拉到我许悠远面前。
“原来真是许先生，好巧！好久不见，方才小莞还和我提到你。”小喵笑得比售票大厅的服务员还甜，果然依旧是自来熟搭腔风。
“……章小姐。”许悠远的目光在我这边停留了一下，才去看小喵，“是很巧！你们居然也在这儿来看电影？”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觉得许悠远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有点怪，甚至有点阴阳怪气，好像还刻意加重了语气说“这儿”。
“对啊。”小喵隐约也有点尴尬，但到底厚脸皮，仍然继续套近乎，大有混熟了好说话的意思，“这不是新开业吗？有优惠。来看个电影，”小喵指着旁边一张非常醒目的海报，“今天刚上映，就在9号厅，一会儿检票。许先生呢？来看什么？只一个人吗？”
“嗯。《**》。”许悠远报出个电影名字，却突然像又注意到什么似的，打量起我，说，“感冒好了？怎么穿这么少？”
“嗯——少吗？”我低头看看身上的牛仔裙，心想：今天也不是很冷吧，只是有点下雨。然后就想到他上周麻烦盛一铭带给我的药。
“哇，小莞，你都会感冒啦？”小喵看了眼许悠远，突然开始笑，“我记得你以前身体壮得跟牛似的，有一回，我们宿舍轮番感冒都没传染上你。要不是你胃不好，我都怀疑您老不是凡人。嘿嘿……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还挺会感冒的嘛？……唔，当然也挺会好的。”
“你才挺会感冒，也挺会好！”我瞪小喵，见许悠远在笑，不想理他俩。
傻子也能听出来这不是在夸人好吧？
“额，这也快七点半了，该检票了吧？”小喵大概觉得无趣，过了几秒，拿出手机，“……许先生也该进去了吧？……朋友还没来吗？之前就见你一直站在门口，电影快开始了。”
“嗯。”许悠远没有移动脚步，也没有朝外面看，好像已经知道人不会来了似的，顿了顿，继续说，“不是看七点三十五那一场。”
“那是上一场？”小喵的神情古怪起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下许悠远，说，“可上一场似乎是一个半小时以前吧。我之前订票对电影放映有印象。……什么样的朋友？许先生等这么长时间。或者说……是什么样的女生？”小喵瞅了我一下，语气已经慢慢变得尖刻，
“不打搅了。”小喵似乎突然没了耐心，甚至流露出一种不加掩饰的厌恶，拉我走向检票口，边走，边数落起我，“什么眼光啊你，怎么对这种人有意思？我之前还对他印象很好，觉得人又好，又长的帅，想着要是你们都有意思，就撮合撮合。可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什么了吗？我问他约的什么女生，不是发神经，我刚才注意到他手里有两张票，这本来也没什么，可那个许悠远注意到我看，却好像有点心虚，竟然把手放进兜里。……你说这家伙不会想脚踏两只船吧？”
“啊？”我惊叹于小喵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正想提醒小喵一句“我没上船”，手机就响了。
“等下，有人发微信。”我看到微信嗖嗖地往外蹦，只好停下来看。
小喵挽着我的手臂也站在旁边，继续絮絮叨叨地说：“你说和他看电影的人是谁啊？你有没有什么后备选项什么的？我记得几年前见他的时候，他就拿着单反拍啊拍的，他不会现在是摄影师吧？摄影师接触的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可多啊，肤白貌美大长腿，他和路子飞可不一样，路子飞做狗仔，没几个女明星待见，我一点也不担心，可这个许悠远长得这么帅，绝对有可能是个花心大萝卜。喂！喂喂喂！微信待会再看啊，你先跟我再说说这个许悠远，我跟你分析分析，别到时候被人骗。”小喵有点受不了我这不以为意、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关上手机，说：“你不就问我他等谁吗？”
“嗯。”
我深吸口气：“许悠远等的人，貌似是我。”
“啊？”
“很惊讶吧？”我也是刚知道的。“许悠远他哥们方才跟我发了个消息，说许悠远上飞机前让他帮忙约我，他和女朋友吵了架，给忘记了，让我千万不要出卖他。……哦，许悠远是个摄影师，之前去广州拍片子了，今天下午回来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刚刚作孽了？我居然冲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发火了。”她有点呆，突然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发神经似的，说，“唔，小莞，我突然想起今天晚上有个饭局。”
我鄙视地看着她：“我会信么？”
“我也不信。但是，我觉得要是我去把那位许先生叫过来，咱们就该‘信’了。”
然后，她就真的拽来了许悠远，非常迅速，然后，她就当着我的面，跟许悠远道起歉来，又是解释，说什么不应该逼我来陪她看电影，又说自己是和男朋友吵架出来散心的，心情不好，胡乱说了一通，甚至还很贴心地嘱咐许悠远看完电影一定要送我回去，说我怕黑、夜盲还低血糖……
我挺佩服她这“公关能力”，可一想她今天的“乌鸦嘴神技”，赶忙捂住她嘴，想把她踹到电梯口去。
终于，她闪了，我松口气，也叹了口气，决定按这祖宗的安排认命。
然后，我就听许悠远问我：“……章小姐做什么工作的？”
“你猜？”
“……卖保险？”
我笑出猪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