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求何

5、京城

　　饭后，温水远派人去找吴冬，吴冬正关着房门躲着姜安，听到有人来传话，求之不得，房门大开，也不理房门外的姜安，屁颠屁颠地就跑去了书房。
　　“主子，你算是解了我围，姜安那小姑娘太难缠了。”吴冬喘了一口气。
　　温水远写好信，装进信封，把三封信递给吴冬“找人替我去京城送信。”
　　“为何不用驿站？”
　　“太慢。”
　　“我替主子送也是可以。”吴冬说。
　　“也慢。”
　　吴冬被噎了一下，也不在乎，“那找谁去？”
　　温水远意味深远地一笑，“姜安身上不是有块令牌么？”
　　“我......”吴冬顿时丧了脸，“主子你是想卖了我啊！我这么讨喜，对你这么衷心。”
　　“你要把自己卖了我也不介意。”温水远显然不吃他这一套，“离开京城久了，规矩也没了吗？”
　　吴冬听到这话，瞬间正经，“送到京城哪里？”
　　“宫里，裴大将军府还有丞相府。聘礼让姜定先垫着，若将军府和丞相府有哪家将聘礼退了，让姜定这小子小心点。”
　　“聘？礼？！”吴冬挑眉，一笑，“得嘞，我们府上要有喜事了，主子，我先说好，我不随份子的哈。”
　　温水远望向窗外，梨花开得正好，桃树也含苞待放。
　　而姜安见没能逮到人，便去找自己阿姐宋姜。宋姜正翻着温水远给她的两个小本本，她找来纸笔，随手写下一字，见和册子上的字迹一般无二，便信了几分册子上的是她随手所记。
　　通过小本本，宋姜至少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还有，昨天她去了城西的酥饼铺，以及红袖楼和天香楼有漂亮姑娘可勾搭。宋姜觉得后两者乃是重中之重，正所谓“食色性也”。
　　宋姜想着，再怎么着今天也得去红袖楼勾搭勾搭漂亮姑娘，但进去是要花钱的，见漂亮姑娘也是要花钱的，听漂亮姑娘弹曲也是要花钱的。很显然的，她没钱，她琢磨着，得找一个愿意掏钱的和她一起去。
　　想了想，宋姜觉得还是今天早上叫她阿姐的小姑娘最合适，毕竟如温水远一般的，应该是要讨回来的。
　　也正在此时，姜安打开房门，露出个脑袋，笑嘻嘻地，“阿姐，要一起出去逛一逛吗？”宋姜自然是笑着点头。
　　进了红袖楼，姜安显然是比宋姜更熟门熟路，姜安将宋姜带上了楼上雅间，又找来几个姑娘，端来几盘点心。一姑娘拿着团扇跳舞，一姑娘唱着小曲，还有一姑娘弹着琴。宋姜真真觉得自己处于人间天堂。
　　宋姜见姜安的熟稔程度，忍不住问了句，“这红袖楼莫不是你家开的？”
　　姜安坐在榻上，两腿敞开，灌了一口茶，“阿姐，不是，只是红姨忒小气，回回不愿意让最好的姑娘出来招待人家，我只好亲自去挑几个好的来。”
　　几个姑娘表演表演着就离宋姜姜安越来越近，最后竟不表演直接赖在了她们怀里。宋姜怀里一个，姜安怀里两个。
　　刚才跳舞的漂亮姑娘眼放媚光，摸了摸宋姜下巴，娇笑着问，“你可是很久没来了，可有想我？”
　　宋姜见美人投怀，捉了她手，摸了摸她脸，“想，如何不想。”现在说不想的人自是傻子。
　　美人听了也很高兴，亲自喂了个点心给宋姜，宋姜自然是享受。而姜安招架着怀里俩撒娇的姑娘，见自己阿姐的享受模样，笑出了声，虽说失去了记忆，这本性倒是没变，依旧爱沾花惹草。
　　而吴冬敲门而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几个女的纠缠在一起的模样，还有两个女的躺在姜安怀里，他心里莫名的堵了一口气。虽说以前跟着小主子见过不少相同的场景，这次多了个姜安却莫名地来气。
　　宋姜见到吴冬只觉眼熟，继续和怀里姑娘调情。而姜安是连正眼都没给一个，在给怀里的姑娘喂点心。
　　吴冬拿剑戳了戳窗外，大着嗓门说：“李九，别在窗边吊着了，上来带小主子回去，要是让主子看见小主子这样，你晚上还吃不吃饭，这个月银子还要不要？”吴冬不解气，又戳了一戳。
　　窗户槛上多了两只手扒着，有人从窗户边爬了进来，一手捂着头揉，也不恼，又连忙一手遮了眼，默念两声“我有家室，我有家室。”
　　这才放下手，笑着看了宋姜一眼，“小主子，我有家室，你总不能看着你嫂子和你小侄子这个月没有新衣裳吧。”
　　宋姜本是不打算就这么回去的，但听到小侄子来了兴趣，点头，“来来来，带我回去见我小侄子。”
　　姜安见宋姜这么容易就被哄骗了，才舍得抬眼，“阿姐答应要走，小爷我可没答应放阿姐走啊。”
　　吴冬本来心里憋着气，听到这话火气也上来了，也顾不得自己比眼前的小姑娘大了十几岁，拉着姜安起来便扯出房门，姜安这时装作不愿走的样子，却眼里含笑，哪有半分不愿意的样子。
　　宋姜看着这转变心里好笑，也起身，还多拿了两块点心塞进嘴里，对着李九摊手，“给钱。”
　　三位姑娘本是看着戏，这时倒也不贪，“姜小爷早就给了。”
　　李九却笑着，拿出几锭银子放在桌上，“姑娘辛苦，拿去买些首饰胭脂。”
　　出了红袖楼，宋姜本着良心，笑着对李九说：“这钱我以后还你。”李九也不在意，“莫不是觉得我连这点钱也给不起了。”
　　“你嫂子大方，我零花钱不少。”李九说，“小主子，好好安定下来别到处惹事，这才是正理。”
　　李九心里想着的却是：妹子，活久一点。
　　宋姜觉得好笑，“不是说银子么？怎扯到这上面去了。”
　　“我瞧着自己是活不长的，活一天算一天。”
　　“活着总得顾及一些人。”李九还是忍不住反驳。
　　“我这什么也记不住的脑袋，还要顾及其他人，这不是为难自己么。”宋姜也不知为什么要和这个早上才见过一面的人说这些，但还是说了下去，“我若要顾及他人，无非亲人朋友，我若过得轻松，真为我想的人，必定也是心里快慰。”
　　“我今早瞧了瞧你们几个，看样子，我以前与你们肯定关系匪浅，尤其温水远和姜安那小姑娘。姜安那小姑娘开口便是带我游玩，说的也正是我心中所想。看她现在也是过得很随心，我自然能放心她，你和吴冬两个大老爷们也不用我操心，而温水远......，我心里是有点躲着他的，想必以前纠葛太深。你若真为我想，何不劝劝你主子，让他放我一马，我可不信我真是他妻子。”
　　这一席话竟让李九沉默。
　　“原来我真不是温水远妻子啊，你竟然不反驳我。”宋姜笑了。
　　李九：“......”
　　“哎，我说的这些话可别告诉温水远，要不然我没饭吃怎么办。”宋姜笑着说。
　　“来我家吃饭。”李九竟是这样接了过去。
　　宋姜挽起右手衣袖，手腕中间有道很深的疤、
　　她是不想勉强自己，拼命想起以前的事也挺没意思，现在这样有吃有喝还可以勾搭漂亮姑娘就很好。至于感情这玩意，她也不想勉强，更不想有人勉强自己。
　　毕竟一天培养不了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