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主角的人》雾与酒与歌

3、星河大典奇遇记（上上）

　　这几日灵力也恢复得七七八八，闲来无事就在院子里晃悠，除了偶尔碰到来给花花草草浇水的戚贤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以外倒也没什么。幸好白子棋会经常来看自己，顺便带些小零食来慰问，不然白渊觉得自己还没等到主角降临就先在自己家无聊了。要不是怕他再出什么意外，掌门特地叫他在这安心养伤并下了结界，白渊恨不得马上跑回自己的小山坡待着。

　　只是今日太阳格外地暖和，白渊坐在趴在庭中的石桌上晒太阳，就像白渊家里以前养的那只大肥橘冬天一出太阳总喜欢跑到楼顶团成一团晒太阳。

　　戚贤拎着水壶看了一眼恨不得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扩大面积晒太阳的白渊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提着水壶绕开白渊。若是平时，白渊一见到戚贤基本上多会假装瞎转悠到其他地方再麻溜地滚回自己屋子里躲着。就连白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着戚贤，就是有种鱼被猫看见的感觉，吓得浑身汗毛竖起。再想想小说里土著白渊的死一半以上是戚贤的助攻，白渊就坚信戚贤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

　　但今天阳光真的太暖和了，白渊被烤得懒洋洋的，动也不想动，甚至还想出声唠嗑几句。但白渊发现戚贤根本不想搭理他，也只好默默收声，闲来无事就只能看着戚贤拿着水壶浇花。画面令人赏心悦目，若是此时被关内女弟子围观，白渊敢保证肯定能够把她们迷晕过去。戚贤浇花的时候感觉没有往日那样拒人千里之外，眼里带着一点点柔情，然而粗枝大叶的白渊根本不可能看到这些，心想着当年自己住在院子的时候也懒没这样勤于打理。再然后白渊满脑子想的都是痛恨现在没有类似于微博和论坛一样的东西，不然他想发表一下自己此时难以言喻的心情。

　　当戚贤突然拔出剑的时候，白渊吓得从一只懒散的猫秒变成待宰的死鱼再变成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那剑法白渊极其熟悉，正是秦月关各个弟子共通的一套基本剑法最后一式落叶归根，当初白渊修炼这套剑法的时候还吐槽了一下整个剑谱招式都是什么繁花茂叶，一枝独秀，落叶归根起得和园丁修剪枝叶一样。之见剑光闪烁了几下，新长出来的杂枝都乖乖地落在地上，白渊才恢复意识发觉对方真的只是在修剪枝叶！

　　修！剪！枝！叶！卧槽，谁家修剪枝叶拿剑修，还是赫赫有名的青云剑，要是让其他剑知道了，那不是成为剑中笑柄。白渊突然觉得剑光朝自己的时候亮得吓人，青云大大好好说，我绝对不会和我们家八七说的，你的名声还是棒棒的！！

　　不过话说回来青云出鞘片甲不留、血光肆意呢？再看看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树冠，和滴落在地上的汁液，emmmmmmm应该也算吧。

　　作为当事人的戚贤并没有什么表示，习以为常地把落枝都扫到土里就拿着水壶回去了。独留白渊还在一片混乱中，难到当初学的招式还真的都是拿来修剪枝叶用的？我可能学了假的剑谱。

　　愣了半天，戚贤都已经走远了也没有发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手臂有些痒痒的，撩起袖子就会看到一个芝麻大小的小凸起。习惯性地戳着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右手小臂上的蛊，自言自语地笑骂道，“你倒是悠闲，吃饱了就瞎转悠。”

　　这蛊安分地待在自己身体里面，只要自己灵力没有完全恢复他就一点动静没有。本想一次性恢复好马上跑回小山坡的白渊吃了一次苦头后，又连续在违法边缘试探了几次，发现灵力充满也许是开饭的讯号，这蛊就开始疯狂地榨干白渊身上的灵力。如今待在自己的地盘里灵力萎靡也没什么，就是不能靠修炼来消磨时间，倒是叫白渊第一次在这个一闭眼就是几天的修仙界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仗着自己之后还有任务不会轻易死掉，白渊无聊地戳着它发泄，看着他在自己皮肤下扭了一下好脾气地继续待着啥事也没有。便愈发猖狂地戳着玩，那蛊也不发作，倒是有时候被戳烦了，会跑到另一个地方待着，白渊还会在身上找一下它跑去哪里了，这也算是在这里待着唯一能找到的乐趣。

　　玩了小半天也腻了，耐不住今日阳光太好，就趴在石桌上睡着了。睡着睡着猛地一惊醒从凳子上滚下来，天色有些迟了，天空中月色依稀可见。白渊心道不好，一下子跳起来，连裤子上蹭到的灰也懒得管。

　　小跑着赶到三四园的门口，结界还好好地立在那里。眼看着星河大典马上开始了也不见有人把结界撤了，白渊在结界边缘急得又蹦又跳，把手放在结界上又马上拿开。这结界并非自己无法强行通过，只不过解释的时候还要施点苦肉计，想想都一阵寒颤。就在白渊深呼吸准备用蛮力把这个结界给破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吓得他赶忙往旁边地上一坐，装做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看着结界外的天空。

　　毫不意外，走出来的人是戚贤，笔直的长腿立在自己跟前，也不见得又出去的意思。白渊就纳了闷了，戚贤是他见过最守时的人了，任何会议总是提早到那么十分钟，害得压着点到的白渊总被拿这事说事，被掌门教训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过现在都这个时辰了戚贤竟还待在这里没有出去，白渊有些意外。戚贤从身上取下一个物件，朝他身上一扔。白渊还吐槽着自己又不是街边的乞丐，不稀罕这点东西。才慢悠悠拿起怀里的东西，入手一阵冰凉，放在眼前一看，是块质地圆润的玉佩。一时间有些愣神，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出结界的信物，马上蹦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直奔星河大典举办的主峰。

　　白渊刚跨出结界，又马上折回来，“你不去吗？”回来便看到戚贤拿着剑在比划着一枝独秀的招式，修理着那棵在门口立着的苏铁，修得也叶子都快没了，只剩半秃的杆，和几片残存的羽状叶。

　　戚贤手中动作一顿，剑在手中转了一圈插回剑鞘，“没意思，不去。要迟到了。”说着指了指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白渊说了句多谢就头也不回地直接御剑飞去秦月山。

　　星河大典布置在主峰秦月山上，花灯随辰星河顺流而下，宛若天上的星河落在这山上。抬头便可看到烟火拖着尾巴在黑夜中绽开，便化作点点荧光落下，白渊暗道不妙只好自认倒霉。这秦月关就是有个臭毛病，时不可违，只许早到，不许迟到，哪怕只差一秒，也要挨罚。小时候就因为爱睡懒觉，白渊在这上面不知道栽了多少回。

　　烟火升起便是开始的讯号，如今自己是没法按时赶到只能奉陪这些小辈一同参加这星河大典。这星河大典一样不欢迎迟到的人，四处设置着结界，不允许御剑飞行，只留山脚的通路，凡是无法按时到场的便只能同来报名的小辈一起上来。不过这对白渊来说也不算是难事，只是麻烦了点，而且这件事若是被人知道倒也是丢人。

　　等白渊赶到山脚的时候那里等待的弟子已经全部入场完毕，松了一口气，想了想保险起见还是从暗戒里翻出在人间游玩时买的面具，到时候万一被小辈认出来也是很丢脸的事情。戴上面具白渊也直接走进比赛场地，这次还是他第一次参加这星河大典。

　　和其他八大门派不同，秦月关根本不屑于去关心这些小辈考试的过程，再说了那么多人看也看不过来，但从结果可以判断的事情就不要为难自己什么都要去关心。以往白渊只需在峰顶和长老们唠唠嗑，猜猜灯谜，吃点果子和糕点，有些闲钱还会在赌局里小试身手。

　　进入场地不知道被传送到山的哪里，白渊也不急着往上赶，毕竟前几名都是备受瞩目，要是自己被发现了就不好了，还是摸鱼等到大部队再一起出去。对于这星河大典的规则白渊还是略有耳闻，每位参加的小辈都要先到辰星河中选一盏花灯，那里面会放着写着任务的木牌，只要完成手里要求的任务并到达山顶就算完成任务。当然，任务完成得越多越好，但任务也分三六九等，难度都不一样，一旦拿走了任务牌花灯便会灭掉合拢，自然不可再放回去，完不成任务即使到了峰顶也没用，反倒还要扣去未完成的点数。

　　除了完成任务的多少和难度，时间也是个关键点，若是任务点数相同时，时间就是排名的依据。对于对时间异常敏感来说的秦月关，前十名都是会有额外的点数奖励。每位参加的小辈都要考虑是时间优先还是任务优先的问题。不过至少对现在的白渊来说没有任何可纠结的，他需要的只是等待，以往第一位到达的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在第三个时辰的时候会排出前四百名。

　　在林中休息片刻，白渊便发觉这烟火不简单。落下的荧光并没有消失而是会附着在落下来所触碰到的物体上，碰了也会沾染上，只是在光亮处就不明显，就和荧光粉差不多。倒是以前峰顶灯火通明胜似白昼，白渊也没注意到这种细节，现在想来也是评判的依据，不过这下更麻烦了，万一不小心沾到一点，那自己迟到的事不是也要露馅。左思右想，白渊还是决定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这平常都是直接从峰顶飞过去，也很少下山走山路，再说平常自己就喜欢宅在小山坡，如今到了这树林里，走到哪看起来都一模一样，白渊只能在里面瞎转悠。倒也真是白渊运气好，靠着老办法摸着石壁走，竟让他找着了个洞穴，那洞穴藏得隐蔽，藤蔓倒挂遮掩住洞门。白渊一下没注意，手一空，摔进洞里。

　　白渊吃痛地扶着腰靠着光滑的石壁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嘴里只念叨着“倒霉倒霉。”发泄般朝着石壁踢了两脚，又嫌脚疼，干脆扫了扫地上的灰，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下。才猛然发觉有个瘦小的身影缩在洞穴的角落里，那双黑幽幽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白渊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还在，松了一口气，见对方警惕也不敢贸然靠近就坐在洞边。

　　白渊外表看似风清云淡，一副风仙道骨的模样靠在石壁上，然而面具下早就老脸红透，内心风雨交加就差一道闪电把自己劈成灰，一想到自己在小辈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丑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为什么不直接拿灵识扫反倒要用手摸，摔就摔了，闹啥小孩子脾气，活了那么一百年怕是白活了。

　　在心里暗自吐槽了十几分钟也不能缓解这尴尬的气氛，白渊闻见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洞里只有缩在里面的小辈，白渊朝他看去，对方也毫不客气地朝他瞪去，似乎是怕被杀人灭口。只不过缩在在角落里气势全无，更像被激怒的幼猫，张牙舞爪杀伤力却不大，反倒有些惹人怜。

　　白渊一下子不小心噗呲一下笑了出来，看着对方眼神不善地看着自己才尴尬地咳了咳收住声。这可是个好机会，要谨慎对待！白渊翻找着暗戒里头送的出手的宝贝，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送点小礼大家都和平失忆。

　　只是对方缩成一团，再加上洞中漆黑一片，唯有透过藤蔓照进的一丝丝光线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然而现在若是贸然用灵识查看对方的伤口可不太礼貌。思来想去，白渊还是从暗戒里掏出一瓶万能的玉露小心翼翼地放在对方手边可以拿到的地方，心里祈求那小屁孩快点把这药水都喝了，把刚才看到的都从脑子里通通删去！

　　小孩模样的人狐疑地看了白渊一眼，拿起手边的玉瓶直接整瓶喝了下去，似乎感觉好点了才暗暗说了句谢谢。白渊顿时理直气壮地凑到他旁边，刚才的尴尬都随风逝去，想来对方也看不出自己的模样，身板又坐直了几分。

　　小孩似乎不是很习惯旁人靠太近，再往洞里躲了几分，显得更加娇小，但让白渊意外的是竟是对方先问出声，那问题呛得白渊直咳嗽。“你也是参赛者吗？”

　　“那，那肯定是自然的，不然我为何在这。”凭着对方不知道自己是谁，白渊毫不犹豫开启瞎掰模式，神秘兮兮地凑到小孩耳边，指了指脸上的面具“我这个是低调，要是有人认出我不好，不好。”

　　小孩一脸狐疑地看着白渊。一看到小孩认真的样子，白渊吹牛的兴致突然就来了，“我跟你说啊，我这个身份可不一般，你听说过谷泗城吗？”

　　小孩摇摇头，白渊就兴致勃勃自个接下去，“那是秦月关在人间看守的最大的城池，”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满满的圈，“虽然不及皇都那边繁华，但大街小巷的居民都十分热情，我出门的话各家小姐都会送些瓜果给我，不带个小车都难拉回去，不过作为正人君子我都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看着小孩默默翻了个白眼，默默地收住了夸小姐姐如何貌美的话语。一转不知道怎么从那些雕梁画柱，亭台楼阁变成小吃介绍大会，“那个七月街上的小摊上摆着许多好吃的糕点，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蜜坊的蜜饯，放在嘴里甜蜜蜜的，有空带你去吃。”

　　一拍脑袋，从怀中掏出个小袋子，一丝甜味从中散出。唔，有些舍不得，但看着对面直勾勾的眼神一不忍心就递给了他。心想反正师兄都给我去买了，哼哼，过几天又可以吃到了。

　　见对面不敢拿，就硬塞在对方手上，这可是自己下了天大的决心才决定把它送人的，再过会儿说不定自己会反悔。对面的小孩似乎楞了一下，有些恍惚地问，“这是给我的吗？”

　　“那是，可好吃了，你快尝尝！”说着自己就毫不客气地从袋中掏出一颗放在自己嘴里，虽然送给别人了，但是也是自己的。

　　小孩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从袋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颗放在嘴里。白渊见到小孩一副珍稀的样子，怕是之前吃了不少苦，声音也放得愈发温柔，“甜吧？”

　　小孩眼直愣愣地看着笑得眉眼温柔的白渊，低下头，过了很久才有些哽咽地说了句，“很甜。”把袋子收起来，放入衣衫里。

　　“你，你叫什么？”小孩似乎想起刚才白渊说过自己身份特殊，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想想却释然的笑了。

　　“咳，”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离题十万八千里远，再看那小孩还听得认真，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眼神，略微松了口气。虽然小孩一副惹人怜的样子，但也不好说出自己的真名，继续蒙头瞎编。“而我，正是谷泗城首富顾启尚唯一一个儿子，顾肆，特地取得和谷泗城接近，叫我不要忘本。我们家呢，小说也算是富可敌国，就算在皇都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商。不过我们家就我一个独子，我排行第四，上头有三个姐姐。如今年方二十，家里面就想让我继承家业，可我对此深恶痛绝，谷泗城有秦月关的仙人们驻守，我从小到大唯一的心愿就是能拜入秦月关门下，于是我就逃出来报名了。”说得白渊觉得自己就像小时候朗诵自己的作文《我的梦想》一样充满激情斗志。

　　对方似乎是听进去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是白渊觉得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般关切。“那你年纪那么大竟然还能报得上名也真是不容易。”

　　“多谢关心，不及你年轻。” 秦月关收徒一般只要二十岁以下的，年纪越大往往连入门的初试都无法通过。不过，什么叫年纪大？虽然自己已经一百岁了，白渊听到这话的时候恨不得把面具摘下来，让对方好好的看看什么叫男人成熟的魅力。

　　“还好还好。”回答得略有些敷衍，“刚才的事我会帮你保密的。”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玉瓶，想起身往洞外走，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白渊，“我要赶着上峰顶了，要一起吗？”

　　刚想随口答应下来，但一想到待会一同上去自己的身份可保不住了，马上摇头说不必了。对方似乎有些遗憾，但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很认真地朝白渊说到，“是吗？那我们峰顶见，顾肆。”

　　等人走远了，白渊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问他的姓名，想想相遇即是有缘，再者对方看起来未免不让人怜惜，也可收作徒弟好生养着。只可惜，不知道对方名字怎么能在茫茫人海中选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