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大宋第一女巫》羊笔笔羊

34、17.我是怪物

　　阴风阵阵，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下意识抓紧了展昭的衣袖。
　　封班主把小海紧紧抱在怀里，大声问：“来者何人？为何要对我儿下此毒手？”
　　铁鞭道长慢慢往这边走，他提着铁鞭，带着几分笑意开了口：“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畜生！”封班主咬牙切齿地骂，“你意欲何为？”
　　铁鞭道长悠然回答：“杀人灭口。”
　　他最后一个字说完，脚下蓦地发力，人已倏忽间奔至我们几个的面前，扬起铁鞭就朝封班主狠狠抽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展昭用力一把推开了我，闪身上前一剑刺他后腰。铁鞭道人哈哈大笑一声：“来得好！”蓦地回鞭转身，那条铁鞭带着吓人的风声朝着展昭天灵盖劈了下去！
　　我吓得瞪大了眼睛，而展昭几乎是擦着鞭子躲了过去。
　　他之前果真没有说谎，这个铁鞭道人看起来比他厉害得多，只几招功夫就把他逼得狼狈不堪，几乎没有招架还手之力。
　　“走！”我忍着胆战心惊绕过主战场，一把拉起被方才那雷霆一鞭骇得六神无主的封班主，“带着你儿子快跑！”
　　封班主还想说些什么，可他怀里的小孩却大哭起来。封班主嘴唇动了动，蓦地扭头快步朝着密道入口跑去。
　　忽然“铛”的一声巨响，我猛地回过头，正看到展昭手中的长剑被铁鞭道人的铁鞭一卷一拉，蓦地脱手飞出，竟然直直插入了一边的石壁里面，剑柄犹自不断抖动。
　　铁鞭道人长声大笑：“曲成剑宗的小子，纳命来吧！”
　　我一下就睁大了眼睛，拼命地用力吸了一口气。
　　一种奇怪的念头忽然涌了上来，我想，如果我真的有什么特异功能的话，那我现在就应该使用它。
　　不然展昭会死的。
　　“嗡”的一声轻响，嵌在石壁里头的长剑忽然轻吟一声。
　　我就在这一瞬间冷静了下来，并且冷静地看着眼前铁鞭道人再次挥鞭朝展昭甩过去，把右手轻轻抬了起来。
　　不同于在曲成剑宗做“提线玩偶”的那一次，当我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的时候，我感到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我身体里本来就有这种力量，而我不过是在使用它。
　　除了那种变态的治愈能力之外，我应该还有另一种更变态的能力——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生了出来，让我丝毫感不到吃惊。
　　如同用手拿起筷子一样，我抬起手，插进墙里的巨阙就“呛啷”一声脱出桎梏应声滑入我的手里。
　　“喂！”我用力扬起剑，有些不适应这种力量，然而却也没有特别不适应，“杂毛，小心身后！”
　　说完，我就凌空劈下了那一剑。
　　这条密道里其实很黑，只有封班主留下的火折子还在发出黯淡的光。然而我劈下那一剑的时候，密道里蓦地大亮！
　　一种带着奇异红色的火花从剑尖冒了出来，紧接着像是一支利箭一样直直射了出去，正朝着铁鞭道人的后心！
　　我被巨阙沉重的分量带得往前跌了一步，抬头就看到铁鞭道人堪堪扭身躲过了这一箭。然而那一箭擦着他的腰身飞过，他的腰带一下崩开，一块玉佩“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看得清楚，这块玉佩成色极好，还打成了鸳鸯的样子。
　　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然而并没有时间细想，我两手握着剑柄，迎着铁鞭道人惊恐的眼神再次劈下一剑。
　　这一次的火花红光更盛、速度更快，飞出的利箭破空直直没入了铁鞭道人的胸膛。
　　他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叫，随即整个人都僵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我抹了把汗，吐出口气来：“展昭，你这把剑真得很沉。”说完我只觉得一阵脱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展昭快步走过来，他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拉起来，不知道是被我吓得还是被我惊得，手也有些颤抖：“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腿软。”我勉强站直了，朝铁鞭道人看过去，“他怎么样了？”
　　展昭顺着我的目光朝仍旧全身僵硬的道士看了一眼，低声问：“你点了他的穴道？”
　　“我也不知道。”我轻声回答，然后把他的剑还给了他，“不过他还活着，我没有杀了他。”
　　说完我朝着那个不知怎的就被我施了定身法的铁鞭道士走过去，然后弯下腰捡起那块熟悉的玉佩，拿在手里翻看了一下。
　　“这玉佩，眼熟得很。”我把玉佩递给跟过来的展昭，“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展昭只低头看了一眼，回答说：“阿婆有个一模一样的，和这个大概是一对。”他像是明白过来一样，“当年铁鞭道人和梅花郎君也是称兄道弟的，难道……”他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阿婆说的那个好兄弟，就是指他？”
　　“问问就知道了，”我说着抬起手来凭着直觉凌空点了点铁鞭道人，我的指尖蓦地爆出一个小火花来。我在心里默默想着“让他开口说实话”，然后问他，“梅花郎君是你杀的吗？”
　　铁鞭道人的腮帮子抖了起来，他像是在用力咬牙，但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是。”
　　“为什么杀他？”我加快了询问的速度，因为我感到另一种力量正在重新压制我的心脏，叫它停止跳动。
　　如果我的心脏停跳的话，这些能力就会再次消失了。
　　是谁在不断压制我的能力？
　　“青龙珠。”铁鞭道人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为了夺青龙珠。”他的眼睛睁得极大，鼻子呼哧呼哧喷气，但是偏偏控制不住把话都吐了出来。
　　我和展昭对视了一眼，然后我抓紧时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些杀手是你请来的吗？”
　　“不是。”随着铁鞭道人吐出这两个字，我的心脏最后挣扎着跳动了一下，随即又彻底恢复了死寂。
　　我指尖跳跃的火花一下子熄灭了，铁鞭道人也仰天倒了下去。
　　“他怎么了？”展昭低声问我，他小心翼翼俯身探了探铁鞭道人的鼻息，“怎么忽然晕过去了？”
　　我用力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别管他了，”我说着缓缓把气儿吐出来，“我觉得我也要晕过去了，记得扶我。”
　　说完，我就觉得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昏迷。

　　似乎每次我的心脏跳动起来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
　　之前几次都是被逼得情急，我的心脏像是自发地跳动起来。第一次治好了展昭身上的致命伤，第二次让我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第三次治好了我自己身上的伤。
　　而这一次，我很清楚是我自己让心脏跳动起来的，我的能力随着心脏的跳动变得得心应手。
　　而最后那股压制心脏跳动的力量也让我明白，有些人也许并不愿意看到我拥有那些变态的能力。
　　如果我的父母还活着，我一定会去问问他们当初生我的时候有没有天降异象，或者我小的时候有没有一些奇怪的举动，比如和动物说话之类的。还有那个十分令人在意的白色梦魇，我没有任何关于它的记忆，却偏偏在那天最痛苦的时候想起了那些画面。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哪怕不能问问我的父母，我也该去问问我的哥哥。
　　可现在，我只能自己一头雾水地胡乱摸索，唯一的线索就是剑宗禁地里的曲成侯像。
　　毕竟所有奇怪的事情都源自于我和这座该死的石像的邂逅，也许找到它，我就能找到答案，弄明白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在我作出以上规划的时候，我正坐在白云观东楼顶层走廊外的栏杆上，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
　　昨晚的那场惊心动魄结束之后我就昏迷了，所以也就错过了展昭是如何处理后续事宜的。后来他告诉我，铁鞭道人暗中杀害了主持真人的师弟，并且将他的尸体暂时藏在了那个密道里。这一幕却偏巧被戏班子里的小海看到，铁鞭道人害怕事情泄露就想杀人灭口，在未能找到合适的埋尸地点之前，他先把小海捆在了密道里。
　　铁鞭道人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隔着大老远外带两堵墙还能听到那孩子的哭声。
　　后来他看到我们三个进了仓库，就一路尾随进来想要一不做二不休，结果被我的变态能力给放倒了。并且还揪出了一桩陈年旧案，落得个人赃并获。
　　如今白云观已把铁鞭道人绑了送官，戏班子也重新整顿，准备为七月十五地官的寿诞欢庆。
　　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
　　正巧天很蓝，风也很暖，我忽然头也不回地开口：“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猫？走路都没有声音。”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狗？”展昭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在我身后响起，“说老实话，就是狗也未必能听见我的脚步声。”
　　我回过身去，就看到展昭站在我身后。他低下头看着我，忽然伸手猛地在我头顶一阵乱揉，把我本来就短的头发硬生生揉成了一团乱毛，然后笑着说：“这下就更像了。”
　　我伸手就要打他，笑着骂他：“讨厌鬼，破坏我的发型！”结果被他抓着手腕一拉，我整个人就撞进了他怀里。
　　我们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片刻，展昭轻轻舒了口气忽然把我抱紧，说：“二宝，第二个锦囊的任务我们也完成了吧？”
　　“嗯，”我搂住他的腰，低声回答说，“完成了。”
　　展昭低声问：“等三个任务都完成，你去禁地见到曲成侯像，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偏头靠在他胸口，伸手捻着他的腰带，“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只能确定一件事。”我说着抬起头看他，“展昭，我是个怪物，这就是我惟一能确定的事。”
　　展昭怔了怔，似乎没想到我会忽然说这么一句话。他半天才回答：“你不是怪物。”
　　“我是。”我咬着嘴唇，“你昨天也看到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有了那种诡异的能力。之前几次也是，我可能真的是个怪物。”
　　展昭忽然低下头，他的额头碰着我的，距离近得可以鼻息相闻。然后他轻声说：“就算你真的是个怪物，那你也是我的怪物。”
　　“讨厌。”我拧了他一把，“你就不能安慰我说，我不是个怪物，我是个漂亮姑娘吗？”
　　展昭从善如流地“嗯”了一声：“你是最漂亮的姑娘。”
　　“口是心非，真不老实。”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心里肯定在想，什么最漂亮的姑娘，恐怕是脸皮最后的姑娘吧？”
　　展昭笑起来，他说：“二宝，你不讲理。”
　　“嗯，我就是不讲理。”我厚着脸皮回答，“怎么着，你咬我呀？”
　　展昭低头看了我半天，又抬头扫了眼四周，最后说：“今日先算了，留到以后再咬。到时候连本带利咬回来，你可别哭。”
　　“呸！还说我像狗，你才像狗，狗咬狗。”我说着就忍不住笑，觉得这样真好，真希望时光永远能留在这一刻。
　　可惜不行，我抱了展昭一会儿就松开了他，从温柔乡里抽身的感觉就是怀里和心里同时一空。我掏出了最后一个锦囊准备充实一下自己，还许了个愿说：“最后一个任务，希望顺顺利利的。”
　　然后我就打开了这个白色的锦囊，从里面掏出一个……簪子？
　　“这又是个啥？没别的了？”我已经感觉不到惊讶了，顺手把锦囊抖了抖，发觉真的只装了这一支簪子，“这简直了，让人怎么猜？”
　　展昭伸手拿过了那支簪子，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这是一把钥匙。”
　　“你说什么？”我吃了一惊，“钥匙，哪里的钥匙？”
　　展昭的回答让我心里一沉：“剑宗禁地里面有个瀚海阁，这把钥匙就是打开瀚海阁的钥匙。”
　　“可是……”我也顾不得问展昭是怎么知道的，“不完成三个任务我们没法进入禁地啊。”
　　展昭捏着那把钥匙，皱着眉想了半天，说：“那我们就溜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