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后的痕迹》凌双乐

3、丑女美女

　　（三）
　　这人啊都是很“小市民”的，我觉得如果鲁迅叔叔活到现在文章写的可能会更好。记得从小学到大学，从学习他含义浅的文章，到学习他经典的作品，无时无刻不充满了讽刺、嘲笑、厌恶市井小民的味道。那些无非是贪财，或是处于非常时期懦弱的，而现在“小市民”已经由“小”变“大”，我称它为“大市民”。像我爸的战友聚会，所谓的战友聚会，无非是混得出人头地的，局长，科长，董事长之间的奢侈宴会。你吹一下年薪多少，我吹一下年产值多少，然后再相互利用，我见过了太多，毫无疑问我爸也在其中，我明白这是为了生存。我很少跟我爸我妈去，偶尔张叔叔全家来，我们才会家庭锯材，也只有我们两家，因为我爸跟张叔叔最要好，所以至今我从未见过我爸的哪位战友是下岗工人，哪位战友吃不上饭。那么我说人的本性就是“小”，我也只是敢想，却从未敢说过，所以我自认为我是那个“无非是贪财”的，而“非常时期懦弱”的还不得而知，希望那个有机会试试吧！等一下，我不是想搞什么大战，我只是随口一说，我还是相当维护和平的。
　　我感觉天刚蒙蒙亮，我妈就破门而入，“小朵，你张叔叔十点的飞机，你爸已经去接了，你快起来。”“哎呀妈，天刚亮我爸那么早去干嘛？”“9：50了，快起来，天刚亮，梦游呢！快点，别等人家来看你这个丑样子。”“来咱们家，不是直接去王府井？”“你张叔叔一家要先来坐会儿，然后再一起去。”“那么麻烦，我再睡会儿。”“易小朵，快起来吧！不然我又要暴力了。”“得，别总劳您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再扭着什么了，我就命苦点认了。”我特讨厌什么见长辈，夸来夸去的，虚伪，特不自在，但没办法。我跟一大家闺秀似的认真打扮了一下，再怎么有情绪，也得给足老爸老妈面子。大约十点半的时候，张叔叔一家都来了。我纳闷，航空公司怎么那么准时了。一进门，大家相互寒暄，你夸夸我，我赞赞你，相互恶心了一会儿。当我看到张冰夏的时候，我就差点抽过去，怎么如今的整容技术这么先进，连她那样的也能整过来，仔细看看跟小时候也挺像，别人女大十八变，她怎么着也得七十二变，也挺不容易的，我本想她可能会温柔点了，但当她一张嘴我就彻底崩溃了，当她特温柔的跟我爸我妈打过招呼之后，见到我立马精神焕发的，“呀！小朵弟弟都长这么大了。”我当时只感觉两眼一黑，就想抽她，我说：“合着这么多年只许你长，不许我变，劳驾问您一句，您多大岁数？”张叔叔说：“这俩孩子见面就知道吵。”大伙笑着坐下聊天，“小朵，你带我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吧！”没等我开口，她就开始找我的房间，我说：“您一姑娘家随便进一男的房间干嘛？”“咦这是你房间，不错吗。你说什么？哦，咱俩谁和谁，当姐姐的进弟弟房间怎么了？”“KAO，您多大？”“KAO，姐姐我大你俩月也叫大。”“嗬，你北方话说的不错。”“我算半个北京人，上初四那会儿才去的海南，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冰夏，你别叫我小朵，叫小易就行。”“不行，我叫惯了，再说也只有我能叫，谁叫你是我弟弟呢！”真是要死了，我已经交友不慎了，老天求您高抬贵手得了。
　　我无奈的随他们一同去了王府井，到了之后分两个房间，老爸老妈级的一个房间，我们一些孩子一个房间。我们已经去晚了，人家已经就坐在等我们了，我和张冰夏入了座，一桌的子弟，我也没仔细看，当我随便拿眼扫视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思凡，她正死死的盯着我，我的心情难以形容，然后大家开始自我介绍，之后就原形毕露，如同一伙豺狼虎豹，挥舞着兽爪看是疯狂“厮杀”，张冰夏一边狂吃还不忘给哦我夹菜，跟一大姐大似的。坐在我旁边的一男的特殷勤的给思凡夹菜，思凡却不予理睬，搞的他特尴尬，于是便冲我说：“刚才听说你也是**大学的，思凡你们是校友，认识吗？”我笑笑说：“认、认识……”然后思凡特温柔的说：“对不起，不认识。”KAO，我脸上他难看，真是没面子，张冰夏可能看出什么来了，故意说：“那你可是一书呆子，我们小朵可是校草，你怎么从小就孤陋寡闻，长这么大了好事一样，哎……”怎么回事，怎么有火药味，她们从小就认识？我糊涂了。那男的说：“你怎么说话呢？”思凡忙说：“没事儿，我跟冰夏从小就认识，这么说话习惯了。”冰夏冲那男的说：“哥们儿劝你一句，这朵野花刺儿可多。”经典，我发现她还是一人才，说话骂人不带脏字儿的，佩服！然后我拉拉她衣角，起身出去了，她不一会儿也出来了，“小朵干嘛，饿着呢！”“冰夏，你怎么这么不给吕思凡面子。”她，我又不是不认识她，从小阴谋就多，小学我俩一学校的，背后马人，阴着呢！别看她长得漂亮，完全是天使容貌，魔鬼心肠。小朵你不是看上她了吧！我告儿你可不行。”“胡说什么？我才不呢！”“这就好，快进去吧！你不饿我饿。”我彻底糊涂了，思凡到底城府有多深，单刀一直是我把她想的太好，哎郁闷死了。当我再进去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是觥筹交错，估计是吃饱了，我不擅长在酒场上耍太极，所以以柔克刚至今没学会，无奈，只有任由别人给灌，奇怪，却没人说我喝醉过，而我自己也不确定自己酒量有多大。低调，否则早晚要遭毒手。我小心的坐回原位，生怕有人注意我，冰夏似乎特兴奋，一个劲的劝思凡喝酒，而那个男的便一个劲的替思凡挡酒，我暗笑，这小子可要找死，冰夏当年上初中的时候已经是一斤半的酒量，毫无疑问是白的，现在几年没见酒量不说长一斤也得长八两。喝着喝着估计这小子挺不住了，捂着嘴说了一句“回来再喝”就如飞一般的窜了出去，小心连胃给吐出来。冰夏用啤酒杯装了满满一杯五粮液递给思凡，示意她喝了，我拉拉她的衣角，叫她停手，可她视我透明的，可气。因为我知道思凡不合计，过去有什么场合什么的，只要有喝酒的，都是我替她喝，我也没见过她喝酒，我冲冰夏说：“冰夏你喝多了，坐下喝点热烫醒酒吧！”思凡却挑衅的说：“不会，她合适‘酒仙’级的人物，不会醉。”我说：“你少说几句吧！不然她会灌醉你的。”冰夏瞪了我一眼，“小朵，管那么多干嘛？你是不认识她，她可是一酒鬼，来，吕思凡喝了这杯。”没等思凡接过去，我一把抢了过来一饮而尽，就跟喝可乐似的，我说：“没别的意思，我在还债。”我只是还她的，这也是我欠她的，我说那句话是不想让他误会，之后的算事我却记不清了，原来我只有一杯啤酒杯的酒量，我知道，心情好人容易醉。
　　今天早晨一睁开眼就看见张冰夏坐在我床上死死的看着我，下了个半死，我把被子拉在胸前，用吼的声音说：“你一女的一大早跑到一男的房间干嘛？何况我还在睡觉。”“嘘！要死呀！叫什么叫！你妈让我叫你起床吃早餐。”“那你也不能进来，起码先敲门。”“KAO，你睡得跟死猪似的敲门管用吗？快起来吧！”然后她就这么坐着，又说：“快点啊！”我咆哮着：“你不出去我怎么换衣服。”她冲我挥了挥拳头一甩门出了房间，真是无敌我快疯了。吃完早点，我爸跟张叔叔去了他在这儿的分公司，我妈跟张阿姨要去购物，又剩我跟一魔女在家，我这人怎么这么命苦。我一人在客厅看电视，她跑过来问我：“你跟吕思凡是不是认识？”“等等，你先告诉我昨天我怎么回来的？”“不是吧！你不知道？”“嘿嘿，喝多了，忘了。”“啊！那我真庆幸昨天没死你手里。”“怎么说话呢？我招你了？”“您没招我，我招您了。昨天你非要带我先走，号称我喝多了，先开车送我回来，你爸我爸他们后打车回来。我说让我开车，你说我没带驾照，说我喝多了，怕下半辈子毁我手里，所以你死活要开车，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儿就忍了，你可好，今天反问我你是怎么回来的，我可真命大呀！”啊！真后怕呀！我妈就我一儿子，我可得好好活着。我发誓，以后开车决不沾酒，这次我错了。我说：“得，我错了，为了安慰你，这次我们去海南你就当个主陪吧！”“去你的，差点把命赔上，还再请你，没门儿。”“有窗户就行。”“不跟你贫。喂，你快说你跟吕思凡什么关系？”“什么什么关系？就一般校友。”“废话，姐姐我见多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暧昧关系。”“早没了，胡说什么？”“早没了？哦，过去有过？说说，快说说你们是怎么个暧昧法。”“你打听这个干嘛？”“说不说？你不是不知道我爱野蛮……”“得……就是好过一阵子，后来又分手了。”“我说嘛，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对。你这眼光啊，是差点，你好歹长得也过得去……”“社那么叫过得去……”“行……相当帅。”“那是。”“那你那点眼光怎那么这么差，就那种俗的掉渣的，又立牌坊又挡那啥的，那么做作的人你也看得上。你以为你昨天多潇洒，多风度呢，还‘还债’，恶心，你就这么喜欢她，不会她甩了你吧？”“你不知道。我真希望是她甩了我，这样我心里会好受点，我一直觉得我骗了她，不喜欢她还跟她在一起。”“听你这么说我这当姐姐的也欣慰了，甩得好，什么欠她的，根本不存在，以后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就不难过了。”“什么姐姐，你瞎说什么？”“就是你姐。小朵，你和谁去海南玩儿啊？”“啊？同学，俩跟你一样疯的人。”“去你的。什么时候出发。”“明天我爸妈出发，我再过五天就走。”“我们也是明天回海南，都是后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吧！”算她讲义气。
　　早上先送我爸我妈去了机场，又送走了冰夏一家，我要过五天的艰难生活，没人管，也没人做饭，整天就跟方便面过不去，而且还要整理房间，我妈说如果她回来家里变猪窝，我就死定了。但好在没人早上催我起床了，我欢呼。当我睡得正香的时候门铃响了，每次这样我就会心情不好，但还是无奈的去开门，一开门小梓领着一七八岁的小男孩战在门口小梓说：“小易，嘿嘿，麻烦你一下好吗？”“不好。”“喂，你都没听什么事儿就说不好。”“什么事儿，每当你这么温柔，能吓死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干嘛，我就是想让你帮我照看一下我这个远房的表弟。”“什么？开什么玩笑？”“帮帮忙吗？我一远房表姨从天津过来看我姥姥，大人聊天闲小孩儿闹，就让我带，可我约了人买衣服。”“不行。”“易小朵！我去买几件好衣服也是为了咱们去海南吗，好光彩照人点，不给你们丢人，帮帮忙，小南叫人，好好听话姐姐走了。”一边说一边跑进了电梯，嘿这电梯也来的巧，仔细一看她事先用包夹着呢！这丫头“阴险”。我把那小男孩儿带进来，他一张嘴我就彻底失去了信心，他叫：“大叔好！”我只感觉我可能得有十几秒钟没反应，嘿，他到不拿自己党外人，屁颠屁颠的跑到客厅，一屁股蹲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播过来播过去。我过去一把抢过遥控器，我说：“你刚刚叫我什么？”他疑惑的看着我，说：“大叔啊！”“我有那么老吗？你叫小梓姐姐，叫我大叔，你是不是差辈儿了？”“没有啊！因为我觉得叫你大叔你就不能跟姐姐谈恋爱了。”KAO，我晕。现在的小孩儿明显就比我们那个时候高一个档次的，这他也想的出，但他毕竟小，他万万不会想到现在“爷爷级”的人物也会和“姐姐级”的谈恋爱，何况大叔乎？我问：“怎么，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姐姐谈恋爱？”“嗯……嗯……你长得不好看。”什么，我这么英俊潇洒，他居然说我……气死我了，算了算了，小孩子没什么眼光，不理他了，心脏受不了。我把遥控器扔给他，回卧室打开电脑上会儿网，我刚打开电脑，那小家伙已经笔直的站在我的房门口，他说：“叔叔，你为什么不让我玩儿？”我说：“你会吗？这东西可不是小孩该动的，去，看电视去。”“我会玩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得，我认栽，整个一人小鬼大，不愧是李梓了表弟，比她那张嘴还绝，我也就心甘情愿的让他坐在了电脑前。我何必呀我从小看见比我小的就烦，哥哥长哥哥短的，听着烦，大人还总让你让着他，明明是他不讲理，你还得挨骂。李梓今天我非敲你竹杠不可，给我弄这么一爷来，我可怎么活呀！我一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梦里在用力的晃我，晃的我昏头转向的，猛的一睁眼，原来是随那小爷在叫我，“叔叔我饿了，饿了。”一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小梓怎么还不回来，我真快疯了，我安抚他说：“姐姐快回来了，再等等……”“不嘛，我饿……”然后一张嘴哭了，天哪，我一边哄一边去厨房拿面包，他看见面包后就住嘴了，然后一抹鼻涕问：“有牛奶嘛？叔叔。”我、我、我还是去那牛奶吧我。这是门铃响了，我忙去开门，当我看见李梓时我就像见到了党，终于该解放了，她说：“你们没吃饭呢吧！小易咱们出去吃吧！”李梓我告儿你，以后你再让我干这种事儿，我就死给你看。”“什么事儿？”“看孩子。”“哎呀！我当什么事儿这么严重，得今天中午我请你不就行了，我也该锻炼一下，将来有自己的孩子，你也好有个经验。”“那事儿以后在说，今天中午你说去哪儿”“肯德基。”那小家伙凑过来大叫，说这儿他耳朵好使。你说你挑点贵地儿，吃什么肯得基啊！真是，又许错过了一次机会，这会儿小梓肯定在窃喜呢！到了肯得基，我又充当了一劳力，点餐，再给那姐俩儿端过去，我怎么这么倒霉。小梓说：“我买了挺多东西，还有一身泳衣，去海南游海澡。然后我就拎不了了，所以我先回了一趟家。”“你倒是疯狂购物了，让我受了一天的哭。”我埋怨，“我们小南很听话，你没骂他吧！”“我也得敢啊！这小子一张口就叫大叔，我好意思嘛我？”“什么？大叔？”“是啊！我有那么磋跎吗？”小梓一个劲的小，真是背啊！当我们准备走的时候，我听见隔壁桌一大妈说：“这么年轻的父母啊！”我今天受的刺激太多了，我已经无力反抗了，出门口后小梓说：“喂，你听见那女的说的吗？”我点点头，她说：“什么眼光，你那么老……”“李梓，和你是不是该认识认识人身安全的重要性了。”“错了，我错了……”“这还差不多。哎，我泳裤还没买呢！”“早就知道你粗心，我都买了。”“嘿嘿算你有良心。”“那我们走了，小南和…叔叔再见。”“你……”那小家伙过来，示意我蹲下，然后他说：“那句话我是乱说的，如果我长大后能有哥哥这么帅就好了，哥哥再见。”我当时真有点感动，想哭，他终于证明了我的“清白”，重新把自信还给了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