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樱落三世羽》独孤镜

88、他叫羽

　　齐月霖负手站在后院中，他身前是在几乎坍塌的楼墙，而斜着的墙上，深浅如一的剑痕，似刀削，似斧锉，“魂一，看了整晚，可有看出什么？”
　　“属下无能，没有看出慕流樱功夫出处。”魂一垂首，要知道刚刚齐月霖和那个叫慕流樱的少年在比剑时，别说让人看出什么套路，他敢保证，在场这么多人几乎没有人完整将他们两个的招式看在眼里。
　　齐月霖快如闪电，那少年灵动如游龙，到了最后漫天剑雨中，只看剑空中月光和沥血剑相碰的光芒。
　　“慕流樱手中剑，恐怕就是当年的凤舞，虽外貌普通，但是的确是玄铁所造。”
　　他双瞳冰冷，黝黑的眼底闪过那青衣少年的轻若翩鸿身姿。他招招要取之性命，而那少年也是用心毕生所学在拆招，可是，对方却是只攻不守，好像是故意掩藏的自己招式套路。
　　“他还没有露出真的身手。”
　　“啊？”魂一苍白了脸，几乎不可置信的。
　　“不过，目前为止，玄天门和我们都没有查出任何关于慕流樱和那红衣女子的身份……”魂一顿了一下，甚至不知道那女子名字。
　　似看出他心中所想，齐月霖冷道：“他叫羽。”
　　歌绾颜偷袭那女子时，慕流樱竟然浑然不顾危险也要去救那女子。而那个时候，他听到她喊了一声，声音中竟满是担忧。
　　“萧王爷走时，曾透露独孤镇主垂涎那女子美貌将其掳于府中藏起来。那慕流樱提剑单身闯入独孤府，结果抢错了人，差点将独孤新娘抢走。”
　　说到这里齐月霖唇角一动，似笑非笑，“抢错新娘？”这么明锐的人会糊涂抢错新娘？
　　“是的。”魂一垂首，“不过，临走时，那少年故意受了独孤一箭，说是扰乱婚礼表达的歉意。”为那女子甘受独孤一箭？
　　“这么说来，这慕流樱还是一个懂得江湖道义的人？”齐月霖语带嘲讽，“若知道表示歉意，那今晚他就该留下人头再走。
　　魂一也不敢再说话，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对手，因为不管是他们还是玄天门的人，他们的确查不到任何关于慕流樱的消息，出生，出自何处，年纪，若非那红衣女子，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
　　“慕流樱神秘的就像从地下爬出来的鬼一样。”魂一如是说道，
　　“听你这么说，孤还真觉得。”当时的慕流樱立在房顶上，一双漆黑双瞳就像恒古死水，直直的看着他，无波无澜，甚至整个人都没有一点生气，那阴森气质和一具尸体无误。而当时离月鲜血淋淋的出现众人前时，慕流樱那死人似的脸，竟然泛起了阴森而怨毒的笑容。不过，来历如此神秘，出招又何故在他面前故意掩饰？
　　凤目危险的眯起，他看着黑压压的天，“你竟然都敢杀到孤的婚礼上，还有什么要隐藏的？”说完，掌心轰然击向度面，那斜塔的墙终于不受力，瞬间坍塌，而地面更是出现了一条巨大的沟壑。手掌收回的瞬间，带动袖中流动的真气，又刹那间涌向后面。
　　“唔！”三个跪在地上的男子，吐出一口黑血，却仍旧保持刚才的跪姿不敢跪下。他们分别是今晚睿亲王府的守卫统领，和长安禁军首领，和暗影统领。
　　慕流樱和夜槿羽当众挑衅时，他们已经作好部署，包围了整个睿亲王府里里外外，可就在这个密不透风的网中，那个两个人竟然如鬼魅一样，在烟花爆炸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不仅如此，把守在各个要点的暗卫反倒受到了伏击，因此，对方逃离之后，他们没有做到第一时间啊的追赶。
　　“离月如何？”提到离月，齐月霖声音更是低沉，隐有怒意。
　　“太医走的时候说情况很糟糕。”
　　“带路！”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人从内间端出来，血染红的纱布堆积如山，而且太医也换了一个又移开。
　　院子里的冬芙蓉，被殷红的血水染红，整个院子，就像一座红色染缸。
　　七舞抱着手臂站在屋檐下，而屋子里，歌绾颜的声音几乎失控，带着她从不曾见过的歇斯底里。离月被人当做‘礼物’送还回了玄天门，这个消息瞬间在玄天门高层传开。远远看着齐月霖带着魂一过来，七舞暗自将自己隐入阴暗出，抬手捂着胸口那未复原的伤口，垂着的眼眸掩着不明的情绪。
　　“统统给我滚出去！”
　　“也难怪歌绾颜会发疯，”歌绾颜特意吩咐不要惊动齐月霖，可是对方的送还方式那样的干脆，直接砸在了齐月霖和歌绾颜面前，当时的七舞也在场，她的任务潜伏然后刺杀房顶的两人。等她过去的时候，她惊骇的差点没有反应过来。房顶站着的两个人，竟然是南岭那晚的碰到的白衣少年和红衣女子。也就是那个少年，没有出招就将她手里的名册换掉了。
　　“慕流樱！”流水忍不住念出那少年的名字，想及白衣少年快如鬼魅，游走在齐月霖凌厉剑气的情景，她不由心血澎拜。这天下，竟有如此高手。
　　“砰！”东西打翻在地上，歌绾颜尖锐的声音带着颤抖，“都滚出去。”
　　七舞垂眸，看样子离月还是活了。不，应该是那个叫慕流樱的少年，让他活的。
　　离月消失了一个多月，七舞奉命前去寻找，若离月正不出现，月底就是自己的死期。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个曾让自己陷入绝境的慕流樱，又让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屋子里，离月呼吸微弱，却是竭力的睁开眼睛。
　　“离月，”歌绾颜跪在床前，静静的握着离月的手，脸上布满泪痕，“离月，”
　　“绾颜……”离月浑身裹着纱布，看了歌绾颜一眼，又痛苦的闭上眼睛。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好你的，谁伤害你，我加倍奉还。”
　　离月浑身一抖，血汩汩从嘴边涌出，吓得歌绾颜面色惨白，“离月，你怎么样？”
　　“不，收手……”
　　“什么收手？”歌绾颜脸上涌起狠毒神色，“我已经知道谁害你，放心，敢惹找她门的，我歌绾颜都会让他们统统死无葬身之地。”
　　“别……”离月乞求的看着歌绾颜，“别去惹她。”那人怨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说要留着如画的耳朵听到歌绾颜凄厉和绝望的尖叫。
　　“什么？”
　　“不要再去惹她了。”
　　“你到底说什么？”歌绾颜盯着离月，此时她眼底竟然写满了惧怕。他们认识足足有九年，这九年，离月时时刻刻都守在她身边，为她出谋划策，为她拭去所有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