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樱落三世羽》独孤镜

4、残月的守护

　　“站的起来么？”残月的声音从残音的身后传来，他一直站在离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如果夜残殇真的要下手废了她，他会出手救她的，哪怕会受到任何惩罚。他向来如此，总是会站在离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守护她的安全，他和她一样，都有着彼此的执着。
　　残音呆楞的坐在地上，“好痛，”她的声音很轻，残月却听见了，他忙蹲下身子，着急的望着她：“伤的很重么？”残音如此倔强的一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喊痛，所以有些担心。
　　“心，痛的好难受。”残音捂着胸口，费力的呼吸着。
　　“残音，你别这样，我带你疗伤去。”残月把她扶起来，反而被她拉住。
　　残音望着他，乞求的说道：“残月，我求你，求你去杀了那个女人。”残音的眼中闪烁这泪花。
　　残月望着他她，陷入了沉思……
　　离殇阁
　　“主人，药好了。”残月推开房门，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药。
　　夜残殇正在为染雪失针疗伤，她的身体本来才好，却因为残音的杀心而又复发了，情况比以前更加严重。
　　夜残殇拔掉针，为染雪盖上被子，起身走到残月身旁，端起药闻了一下，点了一下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略抬起头，“残音的伤处理好了么？”
　　“嗯，只要休息一个月就没有大碍。”残月如实回答着，脑中闪过一丝诧异，主子关心残音？
　　“嗯，”夜残殇微微额首，“让她收敛一下也好，免得她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可是，主人你下手未免太重了，残音她没有内力。”残月想到残音受伤的样子，心里怜悯她的同时也有些责怪夜残殇。
　　夜残殇因为残月的话扬了扬眉，若有所思的望向他，随后扬起一抹笑意，“残月，我觉得你一直护着残音有些过头了，别忘记谁才是你的主子。”夜残殇的话里有一些警告，他不喜欢所有的事情不按他的掌控发展。虽然残音和残月都是他的手下，但是让他们两个在一起，他还没有如此大方。
　　夜残殇轻哼，正要说什么，床上响起了动静，“你下去吧！”他命令道，转身回到了床边。
　　残月退出了门外，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他的视线依然投射在夜残殇床上的人影身上。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夜残殇如此在一个人，难怪残音那么不安。脑中浮现近日来残音越来越憔悴的脸色，他心中有了决定，这个女人留不得……
　　是夜，一道人影以极其绝顶的轻功，轻而易举的避开四周的护卫，潜进离殇阁。
　　轻微的响动惊醒了床上的染雪，她最近几日总是反反复复，时好时坏，一直在昏睡和清醒之间，所以极小的动静都能把她吵醒。
　　她望向门边的黑影，一抹清浅的笑容绽放在她的唇边，“殇，是你么？”这一个多月，除了夜残殇和他的属下来过，还没有其他人来过这个房间，但是天太黑，她也只能试探性的问一下。自从跟着他回到这里，心就因为他而产生悸动，虽然直觉觉得他并不是好人，却还是因为他的存在而有安全感。仿佛她天生就是他的一样。这样的想法让她有些苍白的脸上出现两抹红晕。
　　黑影在恍惚之中已经来到床前，床帘被猛的掀起来。
　　不是他，染雪猛的一惊，眼前的黑衣人一脸杀气的望着她，而他并不认识此人。夜残殇的人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在门口，她并未看清楚，所以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染雪害怕的问道，她觉得只要她拖延时间，夜残殇会赶回来救她的。
　　残月望着床上的女人，冷冷的说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因为你是个将死之人，知道了也没有用。”残月不愿意浪费时间，夜残殇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他举剑对准染雪，染雪害怕的缩在床角，全身发颤，“你……”，她害怕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残月举在空中的剑一滞，身为残魂殿的人当一切遵从主子的命令，而今这样做就是等于违背了主人的命令。
　　染雪趁他分身之际，从床边滑下，奔向门口，身体的虚弱让她走几步也很艰难，她费力地移动脚步。
　　残月回过神来，反手一剑。染雪的背部传来剧痛，她向地上倒去。一双结实的双臂揽住的她下坠的身体，顺势将她拥入怀中。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悸动，她知道是他，她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夜残殇点住了她身上几处大穴，往她嘴里喂了一颗药丸。然后，抬起头，眼中浮现的是令人畏惧的森冷光芒，让人从心底渗出寒意。
　　残月毫不畏惧的注视着他，握紧了拳头，静静地等待着他要面临的惩罚。
　　如电光火石般，残月根本没有看清楚夜残殇的动作，他的胸口已经受了一掌，身体方向墙角，重重的撞在墙上，墙面瞬间出现几道裂痕，可见这一掌所用的力道有多大。
　　残月口中喷出大口鲜血，她用手按住胸口，踉跄的想要站起身，可惜有些力不从心，只能颓然的倒在墙边。
　　夜残殇冷冷的望着他：“残月，你做事一向衷心谨慎，不该犯这样的错误。”他微眯着双眼，片刻之后，他盯着残月：“你做事从来都有分寸，是残音让你这样做的。”他的语气中透漏着肯定。
　　“不关残音的事。”残月艰难的开口，“是属下看不惯主人如此宠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属下怕她会威胁到主人的千秋大业。”他有些急切的解释。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理由么？”夜残殇抽出身上的长剑，直接挥向残月，快的让残月避不开，左手被剑所伤。
　　残月咬紧牙关，只是一剑他的左手就不能动弹了。
　　“你的左手是我对你的惩罚，如果你再敢伤害这个女人，我就要了你的命。”夜残殇的语气是冷淡的，却同样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夜残殇望着残月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继续说：“然后要了残音的命。”他知道残音才是他的弱点。
　　果然，残月惊恐的抬起头。
　　夜残殇轻哼，“今天的事我会让残音给我一个交代。”说完抱起染雪走向室内。
　　残月是视线逐渐模糊，终于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你失败了。”残音推开残月的房门，皱着眉头质问道。
　　残月虚弱的靠在床上，看着心甘不满的残音，低垂下头，“对不起。”
　　残音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而是抱怨道：“她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而且还受了伤，我们竟然都杀不了她，我和你还真的没用。夜一定知道是我让你去的，他不会原谅我的。”
　　残月并没有理会残音，这反而让她说不下去了，她气的的哼了一声，不在继续这个话题，眼神飘向残月的身上，“你受伤了，上药了么？”
　　残月扬起一抹苦笑，他的左手已经没有用了，上药也是浪费。
　　残音撇了撇嘴，“你还真是木头，内伤我是不看不出来，但你一看就很严重，都化脓了，也不上药。”残音的眉头紧锁，她知道残月喜欢她，但她不喜欢残月，对于他，她只有依赖和愧疚，愧疚利用他的感情。让他帮忙自己杀人。可是她又不能对他说，她怕说了之后残月会不理她了。
　　“好不了了。”残月喃喃的说道，无关痛痒的语气，仿佛那废掉的左手不是他的。
　　残音一滞，一时间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残月的意思是……
　　她咬紧唇瓣，第一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心底范出一丝心疼，她走向床边，紧紧的握住残月的手。
　　残月望着她，有些想笑，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在残音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在乎。
　　残音的眼睛微微泛红，她低低的说道：“对不起。”
　　残月微微一笑，笑的有些落寞，“没事的，你只要记住我这只手是为了你而残的就可以了。”
　　残音身子微微一僵，随即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抓点药。”她快步走了出去，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给残月。
　　残月的心微微一痛，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她的不在乎，那你还难过什么，只要她幸福就好。
　　离殇阁，夜残殇放下为染雪把脉的手，皱起了眉。
　　“残殇，不要在费神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我能活着我已经很开心了。”染雪柔声说道。这半个多月的相处，她已经和他很亲密了，他允许自己直接叫他的名字。那种悸动仍在，所以呆在他身边，她很安心，她想自己该是爱上了这个男人吧，可惜她的身体不能好转，经不起任何风雨，不能陪他一起闯荡江湖。
　　夜残殇宠溺的一笑，“我会将你医好的，到时我们一起浪迹天涯。”他将她揽入怀中，染雪对他来说，那种感觉太让他费解了，他的心会随她而改变，因她笑而喜，因她痛而痛，难道他真的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