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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你没有资格爱他 ...

  •   那笑容和眼神,都是陌生的。
      “杀了!”他又冷漠开口,这一次声音,不似往日那种慵懒魅惑,而是低沉沙哑,甚至有些遥远。
      这一下,风澈突然明白了,是夜槿羽的心魔。
      夜槿羽许久之前就入魔,但是,因为对十流樱感情的执着和那份不忘,他一直用意念控制着魔性苏醒。而冷色的出现,一次次的刺激他意念崩溃,体内的魔就会趁虚而入,让他展现出了另外一面。
      绝望的一面,与爱对立的一面是恨。
      “殿下!”岚生见事不对,忙跪在夜槿羽身前,而身前的夜槿羽手却冷冷一挥,一掌击向了岚生,没有任何手软。
      风澈微微眯眼,看着流樱,依然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旋即一个黑色的身影翻身下马,手里举着一封信,跪在夜槿羽身前,“殿下,后方有大量追兵而来。就在三十里之外。”
      众人纷纷失色,夜槿羽拿过那封信,却发现手指间亦变成了淡淡蓝色,一朵蓝色的花苞正慢慢形成。
      “上马车。”说着,他目光落向风澈这边,“带七舞来。”
      七舞眼底闪过无比的失落,不由狠狠瞪着跪在地上的暗人,恨不得将他杀之。这氛围中,那流樱明显必死无疑,可偏偏却发生这种事,最该死的是那些暗人,明明听到夜槿羽两次吩咐,却都不出手,还有那个岚生,竟然开口阻止。
      看着夜槿羽上了后面的马车,七舞心中一百个不甘心,却也只得跟上,恰看得到风澈也走过来。
      岚生快速将流樱扶起来,叹了一口气,“夫人,你真不该……”
      他话刚说完,一道杀气轰然掠来,岚生下意识的避开,却看到夜槿羽立在马车的阴影处,“岚生,跟随本宫多年,注意言辞。”
      岚生不知道怎么开口,又听到夜槿羽声音多了一丝厌恶,“封了她的经脉,长生楼只有死人,可没有逃犯。处死之前,本宫不想见到她。”说着,狠狠盯了一眼风澈。
      七舞掀开马车帘子扶着夜槿羽进去,风澈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然后走到流樱身前,“上车吧,流樱,我只听命于殿下。”他声音不知道是讥是讽,可是周围人却将刚刚夜槿羽那句呵斥都听在了耳朵里。这个曾被夜槿羽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如今不过是长生楼的犯人。
      岚生命人将流樱和冷色送到了原来的马车里,流樱自从跪下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只是垂着头,一双黑色的双瞳如恒古之水,无法看见她的情绪,上了马车,她也只是虚弱的靠在车里面。
      刚上马车,花墨清瑶突然冲进来,盯着流樱,眼里有泪水翻滚,“慕流樱,你为什么要负他?”说完,上了自己的马车,哭成了泪人。他的夜哥哥,从小那么辛苦的活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爱的人,却是这样的。
      流樱坐在马车里,冷色那样被丢在地上,她来不及去将冷色扶起来,风澈已经跟着上了马车,将盒子里的银针摊开,执起流樱的手。
      风澈的手指也纤长,虽然不像夜槿羽那样秀美如玉,可也干净。
      他每一针都毫不含糊,全是她武学经脉,而且一针比一针精准,别说杀人,她恐怕逃跑的力气都没有,而这些经脉除非由他本人解,否则,世间难有人解开。
      “其实殿下说的没错。”风澈仔细的将针扎入另外一个穴位,叹道。
      流樱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盯着他。
      “你没有资格爱他。”最后一针扎完,风澈收起银针,起身盯着流樱,“你也配不上他。他宠你,爱你,整个天下都可以给你。可你,能给他什么?悲哀,难过,痛苦,绝望,甚至诅咒?”
      风澈语气平和,可字字诛心,流樱浑身冰凉,却没有力气开口回答,似乎也没有理会风澈竟然偷听夜槿羽说话。
      马车里归于平静,帘子放下来后,陷入一片昏暗,而身下的马车也缓缓启动,流樱整个人无力的从位置上滑下,最后跌坐在冷色身边
      夜槿羽的那句你有什么资格爱我?像一把刀至今插在流樱胸口,呼吸都无法顺畅。
      是啊,如风澈所说,她有什么资格,他想要的,她也好想给,可偏生给不了。
      “冷色。”流樱靠在昏迷的冷色身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皮沉重,流樱闭上眼睛,她多希望就这么一觉睡过去,然后醒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时间,停留在……停留在,哪怕停留在坟墓里也好,至少,她不用面对如此绝望而两难的局面。
      第一辆马车启动,旋即是皇宫两位妃子的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是花墨清瑶的,最后则原本就是七舞和风澈的,如今夜槿羽也只能坐在里面。
      七舞掀开帘子正要上马车,却看到风鬓走了过来,手放在她肩头。
      两人默契的退开几步,则听到风澈小声道:“你去郡主的马车。”
      七舞一愣,有些不解且茫然的看着风澈,“但是殿下需要我的血。”如今的夜槿羽应该无力离开她,至少从刚刚的态度可以判断。而且夜槿羽刚刚急匆匆上马车,很显然是蔓蛇毒发作了,那必须要她的热血才能当解药。
      “放碗里即可。”风澈将碗递给七舞,七舞盯着他一会儿,不动声色的接过,然后转身朝花墨清瑶的马车走去。
      看着七舞不甘离开的背影,风澈眼底闪过一丝讥笑,旋即手一倾斜,那满满一碗血的尽数全撒在泥沙里。宽大的袖袍举起,一把短刀划过自己的手腕,殷红的血从滴落成线,落在碗里。等一切做好,风澈这才走向最后一辆马车,掀开帘子上去。
      马车里,夜槿羽的脸隐在暗处,可因为肌肤如凝雪般白皙,依然看的清楚他精美的五官。风澈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他耳边那朵蔓蛇花,蓝色的花瓣,衬得他脸更加完美。
      风澈将碗递过去,道:“你身上怕有两朵花了吧。”七十二朵之后,他将会被整个蔓蛇花吞噬,如行尸走肉。
      蔓蛇只要三个月的成长时间,但是一个月之后,若不从他体内逼出,那再也无法将其引出来,这一点,他事先并没有告诉夜槿羽。因为他知道,夜槿羽根本没有想过将蔓蛇蛇再逼出身体。
      夜槿羽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接过风尽盛满鲜血的碗,那莹白的指尖有一朵蓝色的花蕾,如女子在指甲上描得花钿,有一份难言的妖娆。
      “我们行程如何隐秘,却也被盯上了,难道你不觉得蹊跷?”
      碧眸泛着碎冰似的光,上马车之后,他瞳色稍淡,可周身戾气不减,温热的血滑入喉咙,一直躁动的蔓蛇王终于在饮到雌性蔓蛇滋养过的鲜血后,餍足的停留在了心脏。可指尖那朵花蕾却并没有因为它的安静而消失,似乎永远潜伏在了那里,随时等待绽放。
      “你觉得有内鬼?”夜槿羽低哑的声音有着一丝冷嘲。
      “我不知道。只是有些人出现的太是时候了,却又恰到好处的出事。”
      风澈的话很明显,他直指冷色,冷色出现本就诡异,而且那么巧合在长安遇到流樱,更巧和的是,这五日的行程是他们周密计划,却突然出事耽误。他向来知道夜槿羽讨厌自作聪明,注意到夜槿羽看着自己的目光有几分审视,他将头扭到一边,用极为不屑的口气道:“当然,五辆马车这么明显,迟早会被盯着,而且还有两个孕妇,一路向西,根本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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