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樱落三世羽》独孤镜

159、比她更恐怖的脸

　　“将那个铃铛取下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回北燕，若是王问起，就说落舞樱的尸体焚烧了，只留下了这手链。”
　　“是，绾颜门主。”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少女，手里的剑狠狠一刺，竟然再度刺进那尸体的手腕里。
　　“给孤住手！”齐月霖怒起一掌就打了过去，却穿过对方身体，而对方剑往上一挑，那铃铛带着血肉飞上了天，又落在黄衣女子手里。黄衣服少女退了几步，笑容明媚，是天雪。
　　齐月霖握紧拳头，却突然看到尸体突然这个开眼，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其中一个女子，“歌绾颜，你最好让我死得彻底，否则，我从地狱都要爬出来报仇雪恨。”
　　“哟，这样了都能说话。”中间的带着披风的黑衣女子发出冷笑，对旁边的人道：“硫酸拿来，我让你入了阎王殿都没法伸冤。” 她打开瓶子，一下捏住了落舞樱的嘴巴。
　　“歌绾颜，你要做什么？”齐月霖扑过去，试图挡在她面前，“你敢动她，孤要将你凌迟。”
　　可身前漂亮的女子却带着阴森歹毒的笑，然后将那硫酸灌入落舞樱的喉咙。
　　“好了，你就在这这里哭嚎着等死吧。”歌绾颜丢下瓶子，俯瞰着尸体，笑道：“你可不要怪我，这全都是王的意思。是王要你死，是王要我们毁你脸，挑你经脉……”说完，她手中红菱飞出，“不过你就这样在荒野之中似乎不太好，不如，我好心把你安葬了吧！”
　　身后的人一听，马上动手挖了一个大坑，把落舞樱丢了进去，活埋了。
　　齐月霖跪在旁边，奋力的想要去抱落舞樱，“舞樱……我带你走……”他一次次的去拥抱，一次次扑空，而地上女子的声音原来越弱，渐渐的被埋在土里。
　　“噗！”他趴在地上，黑色的血像黑色丽花一样开在泥土上，大口大口的鲜血，似乎要将他整个心都吐出来。
　　泥土里，那女子再无声息，齐月霖爬过去，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躺下，“舞樱，我……陪你一起死吧。”
　　帷幔帐子上，黑色的血像泼墨一样喷洒开来，歌绾颜惊得冲了上去，齐月霖又一口鲜血喷在歌绾颜衣服上，她大惊失色，原本以为那不过是一件常物，怎么会如此。如果齐月霖深陷那忆境出不来，只得殒命于里面，但是，她又不知道他在里面到底看到什么，竟会吐血晕了过去。
　　“月霖，月霖……”歌绾颜着急的大声喊道，但是无论怎样，齐月霖都没有反应。
　　看着那铃铛，歌绾颜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针，对准齐月霖的脑穴。不如，就彻底忘记。
　　“啪！”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一道剑气直奔而来，旋即耳边传来啪的声响，放在青铜炉子旁边的铃铛被剑气斩断。歌绾颜手里的银针掉了下来，她苍白着脸看向门口，发现魂一持着剑站在门口。
　　“谁让你进来的？”歌绾颜狠狠盯着魂一，“你给我出去。”
　　“妖女，你到底对王做什么？”魂一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掀开帐子看到昏迷过去齐月霖，整个人脸色铁青，手里的剑不管三七二十直接斩向了歌绾颜。
　　歌绾颜飞快躲开，魂一剑气如排上倒海般刚烈，歌绾颜几乎一个踉跄，直接扑在旁边的屏风上，然后撞向旁边的青花瓷，摔得七晕八素。
　　她艰难的站起来，涂着殷红丹蔻的手指着魂一，“混账东西，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奴才，你敢对本妃动手？”
　　“你……”魂一的眼中闪过继续震惊，呆呆看着歌绾颜，竟一时张大嘴说不上话。
　　歌绾颜以为明一被自己气势吓倒，冲上来，扬起手，就要给魂一一耳光。
　　“唔。”手腕却被人狠狠捏住，歌绾颜发出吃痛的尖叫声，一下跪在了魂一身前，她抬起头，却发现齐月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往昔那双深邃的眸子此时布满了血丝，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好似地狱恶鬼那样阴邪。
　　歌绾颜未曾见过他如此阴森的恐怖的眼神，浑身一个哆嗦，颤抖着嘴皮道：“王。”
　　齐月霖没有说话，只是捏着她手腕，寂静的空气中，她左手腕的骨头正一点点被捏碎，而对方血红的眼里，神色平静。
　　“王，我好疼。”她乞求的喊了一声，泪水从眼眶中滚落而出，滑过面颊时，不知道为何，竟然带着一阵刺痛，好像伤口被人撒盐那般，但是她手被秋叶一澈捏住，无法抽出来去探究自己的脸怎么回事。
　　“疼？”齐月霖挑眉，血眼里闪过片刻的恍惚，旋即看了看四周，目光停留在青铜路旁边那副铃铛手链上。许久，他想起来什么，目光再次落在了歌绾颜脸上，然后勾起沾着血丝的唇，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十分的温和还带着几分柔情，但同时，歌绾颜注意到他的双眼里除了血丝还是血，好像下一刻这些血丝就会涌出来一样，十分的吓人。
　　他半坐起来，将歌绾颜拉近，俯身笑容温柔的打量着她，“绾颜，你疼？”说完，他抬起左手亲昵的放在了她脸上，指尖冰凉，如冰锥刺骨。
　　“王。”歌绾颜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恐惧，哭了起来。
　　“你好像很害怕？”齐月霖手勾起一缕她的发丝，轻轻一拉，竟然扯了下来，“绾颜啊，你的头发，好像掉了许多？”
　　歌绾颜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假发不知道何时竟掉了下来，而所剩不过的头发像挂面一样搭在头皮上，发炎成红色的头皮露出来了，看起来分外恶心。难怪，刚刚魂一用那样惊恐的眼神望着自己。
　　“啊！” 她发出凄厉的尖叫，企图挣脱开齐月霖的手去捡那假发，没想到齐月霖却将她固定住，根本不给她动弹的机会。
　　“你的脸怎么了？”齐月霖惊恐的看着碧萝，“为什么有虫？”
　　“王，别碰。”旁边的魂一似乎终于发现了什么，忙将齐月霖的手拉住，歌绾颜趁机挣脱开，翻滚在地上慌忙去抱那个假发，谁知道，她刚刚站稳，就发现一条乳白色的虫从脸上掉了下来，旋即，一股再也掩饰不住的恶臭从身体里发出来。
　　“她的脸，烂了。”耳边传来魂一的声音。
　　歌绾颜扑向旁边铜镜，凑过去一看，再也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叫。她漂亮的脸，此时像被人泼了硫酸一样，到处起了血泡，额头，脸颊，鼻翼，下巴，几乎都在流脓，手一触上去，一块皮直接掉下来。
　　灯光虽然晦暗，但是却能清晰的看到有虫子在里面搅动，好似尸体腐烂之后生出的蛆虫。
　　“我的脸，我的脸？”歌绾颜捧着自己的脸，一步一步的后退，嘴里不停的喊，“我的脸，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她的脸曾被说成国色天香，她一直精心呵护的脸怎么会这样？
　　一回头，看着齐月霖冷视自己的眼神，她抬起袖子忙遮住直接的脸冲了出去，刚到门口就撞到了两个宫仪。
　　“哇。”其中一个宫女突然闻到恶臭，趴在地上就吐了起来。而另外一个宫女看到歌绾颜化脓的脸，发出一丝惨叫，直接晕了过去。
　　“她的脸？”
　　“她的脸？孤，见过比她更恐怖的脸，”魂一终于反应了过来，看着齐月霖，哪知，齐月霖发出一声冷笑，下床拾起地上的两窜铃铛，然后抽出放于床头的沥血剑，就着一身血衣赤脚跨过地上的青瓷碎渣，血红着双瞳，跟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