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妖怪朋友》ATHENA的小迷妹

8、年华似水轻描淡写

　　能被人所知的，都不是真相。

　　玉藻前挑了挑眉，说道：“你是妖，为了个微不足道的人类值得吗？”

　　雨女答道：“对不起，大人，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舍不得忘记，还请您动手，作为补偿，我愿将我的妖力给您。”

　　雨女转过身子，对着玉藻前郑重地行叩拜大礼，“求您了。”

　　玉藻前看着跪拜在地上的雨女，一言不发，只是捏着扇子的手掌紧了紧。

　　施法的那只手，狠狠一抓，雨女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都虚幻了起来。

　　一把把扇子扔到青木怀里，另一只手朝着伊织，以食指为笔画符。一团人形光影从伊织身上浮起，正是伊织的模样，这光影逐渐缩小最后变成了婴儿大小，与此同时雨女整个身体已经破碎，化成点点光芒散入空中，同伊织一样被抽出魂魄，只不过雨女身为妖，无法进入轮回，只能依旧保持着少妇形象。

　　从此世上又少了一个妖怪

　　雨女轻柔地接过伊织的灵魂，看向玉藻前，因此刻已是灵魂状态，能看透世间一切真相，所以雨女看到了玉藻前妖身模样——九条蓬松的大尾巴在玉藻前背后微微摆动，竟然是九尾妖狐，

　　虽然惊讶，但雨女仍不忘屈身以示谢意，随即身形越来越淡，最后消散在空中。

　　雨女已死，暴雨骤然停止，乌云散去。

　　青木手忙脚乱的接下扇子后，震惊的看着这一切，直到雨女消失，才缓过神来，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一脸震惊，这才安心下来，很好很好，没有失了风度。

　　青木看向玉藻前，问道：“藻哥，这是……”

　　玉藻前立掌示意他稍后再说，青木乖乖地爱上了嘴。

　　“贺茂忠行大人，你们一行人，伤害无辜百姓，该如何交代。”玉藻前看向贺茂忠行一群人，微笑着说道。

　　贺茂忠行看着这被称为藻哥的强大妖怪，明知对方是在索要封口费，心中无奈的滴血，同时也庆幸对方并没有要伤人性命的念头，于是拱手作揖，说道：“不知这位大人，想怎么解决。”

　　玉藻前听到这句话明显笑容真诚了许多，当即一指青木，说道：“你收此子为徒，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青木：“？”

　　贺茂忠行：“？？”

　　其他众人：“？？？”

　　贺茂忠行也是那慧心巧思之人，当即口头上认下了青木做关门弟子，约定三日后，接入皇宫，行正式的拜师礼。

　　青木：“？”

　　不过很快，青木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兴奋地打开了扇子，用力扇了扇，激动就差当场拜师了。

　　就这样，在处理完伊织的后事之后，玉藻前带着一蹦一跳的青木回到客栈，而贺茂忠行一行人也带着死去的那位阴阳师的遗体回到皇宫，处理后事。

　　客栈内，玉藻前倒是闲庭信步的踱回房间，平复了激动之意的青木，回想起早晨发生的一切事情，还是有许多疑惑的地方，不由地跟在在玉藻前身边打转。

　　回到房间内，玉藻前坐到榻榻米上，青木紧跟站在一旁，急切的问道：“藻哥，那个雨女是怎么回事，她女儿又是怎么回事，你快说，你快说。”

　　玉藻前反问道：“这我又怎么会知道呢？我可也是才来到京都。”

　　青木想了想发现自己又冒失了，于是心虚的问：“啊，那藻哥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呗。”

　　玉藻前装作没看到青木躲闪的眼神，用扇指了指小几上的茶盏，“我渴了。”

　　“我给您倒。”狗腿青木麻溜的去沏茶，端到玉藻前面前。

　　玉藻前略显懒散地半靠在榻榻米上，垂目看着端过来的茶杯，一根茶叶梗竖立在茶水里。

　　愉悦地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坐直身子，杯子顺势放在手中，两手叠握着，轻放在腿上。

　　“从我们到达木屋开始说起，我们到时，木屋里面只有一人，根据生气分辨出来，里面的是一位普通人而非妖，之后阴阳师那群人过来，显然，他们没有这样的本事察觉到里面的真实情况，所以出手了，当时贺茂忠行应该是察觉出了问题，但也不确定，所以没有制止，等到他发现，已经迟了，雨女此时也回来了，就是这样。”

　　青木严肃地说道：“真不愧是我仰慕的阴阳师，就是不一般。”

　　玉藻前继续说道：“之后你也看见了，雨女进不去，还是贺茂忠行出手打碎结界，但同时也伤到了自己人，之后就是这样，我做的就是把雨女和她女儿的魂魄抽出来，送去轮回，不过雨女估计是不太可能，她是妖，应该会在地狱接受刑罚折磨。”

　　“那雨女为何会收养一个人类？”青木问道。

　　“不知道。”玉藻前看向窗外，明月皎皎，疏影横斜，盘踞在京都上空多日的妖气早已散去，看似风平浪静，却不知底下暗流涌动。心中一动。

　　“走吧。”玉藻前起身，往门外走去。

　　青木：“？”

　　“带你去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

　　青木大喜：“藻哥，你慢点，等等我。”快步追上前去，继续说道：“那我们这是去哪里？”

　　“稻禾神社。”

　　皇宫里，终于结束这混乱一天的花音坐在往日常坐的小几旁，一手抵住头，闭目养神。

　　绿箩上前关切道：“大人今天出行，一定是累着了，可是要现在歇息。”

　　花音想了想，答道：“不，我马上出宫一趟。”

　　绿箩吃了一惊：“大人可是这天色已晚…………”

　　食指抵住嘴唇，花音示意她不必多说，自是起身，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绿箩怔怔地看向花音的背影，自嘲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大人用得着你关心。”

　　花音拿出宫牌顺利通过守卫，出宫。

　　穿过中央大道，一路前往最近的神社——稻禾神社。

　　花音熟捻的走进神社，先在神社前的水池里，用长柄木勺舀水净手，接着往善款箱中放入一点钱，拍两下手，祭拜两下。这才往神社里面的屋子走去，屋子里面居住的都是一些神职人员，花音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内，这是宫内司的住处，敲门问道：“父亲，您在吗？”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一个年迈男子的声音：“请进。”

　　花音推门而入，脱下鞋子，跪坐在屋子中央草垫上，一位面目慈祥的老爷爷从屋内隔间走出，来到花音面前，坐下。

　　花音行礼后，直起腰身。

　　“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井上和彦问道。

　　花音犹豫一下，牙齿轻咬下唇。

　　“但说无妨。”

　　“父亲，妖到底是什么，我本以为妖应该冷酷无情，可是我现在却不明白了，他们究竟是怎么样的，请您告诉我。”花音忍住不脱口而出，憋闷了一天的疑问终于在最信任的人面前说了出来。

　　井上面色不变，仿佛早有预料，说道：“你又是怎么看妖的呢？”

　　“我……之前认为妖是低人一等的生物，虽然他们有的很强大，但是我所了解的妖都是丑陋的，面目可憎的，他们做尽坏事，应当被制裁，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妖，我感觉感觉真的不一样，她虽然弱小，但是却仿佛像一个人类，她会悲伤，会哭泣。总之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花音脸上充满了困惑。

　　井上摸了摸花音的头，很快又放下手来，说道：“花音，你终于开始学会质疑流传的所谓真相。”

　　“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只是一介平庸之人，只不过是靠着一把老骨头混上了这宫内司，所以我没能带你真正的认识一下真正的厉害人物。”

　　花音急切地说道：“父亲，您别这样说，我从来都不觉得您平庸无能，在我心里，您是最博学，最智慧的……”

　　井上抬手打断了花音未完的话语，说道：“花音，在今天之前，你真的见过妖吗，不是从书本上，或是听来的，而是真真切切，亲眼见到过吗？”

　　花音顿了顿，低声答道：“没有。”

　　“你既然没有见过，你又怎么能做出自己的判断呢。”井上注视着花音，温和地说道，“要相信自己的心，眼睛耳朵都有可能会欺骗你。”

　　花音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说。

　　井上手撑着地板，站起身来，走到门外，靠着走廊的护栏，花音随即跟上。

　　“花音，你看着月色多美，皎皎孤月，闭上你的眼睛，用心去感受一切，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在真实中包含着谎言，在谎言中蕴藏着真实。”

　　井上顺着走廊不急不慢的走着，花音跟在身后，抬头望向自己熟知的月亮。

　　“妖，从来都不是可怕的存在，恐惧是因为你不了解。世上有很多东西，比妖要更可怕。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让你见识一下我的一位老朋友，如果能见到他，你就会知道妖是一种多么迷人而智慧的存在了，他才是真正的渊博而富有涵养。”

　　花音疑惑道：“父亲，我从未听您提起过你还有一个妖怪朋友。”

　　“是的，毕竟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

　　不经意间，井上已经带着花音顺着庭院走了一圈，经过父亲的提点，花音也不再像最初那样迷茫困惑，虽然并没有真正解决自己地疑惑，但与来时相反，她感到了久违的宁静。

　　井上停下脚步，回头对花音说道：“我要睡了，你记得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花音屈身行礼，“父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