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化羽》明镜惹尘

19、被拐

　　若羽三人走走停停，时间已经是正午，若霖摸着自己的肚子说:“羽姐姐，哦，不羽哥哥，我肚子好饿！你们饿没？我带你们去前面的富春楼吃饭吧。”紫晶也摸摸自己的肚子，“羽公，公子，我也好饿。”若羽为难地说:“我也饿啊，可我们没钱，怎么吃啊”“哦，对了！墨枫哥哥在瓷器坊查帐，那里离这儿还有两条街，我们去找他吧。”三人复又满怀希望地往前去了，没发现危险正向他们靠拢。
　　一辆马车从三人身边疾驰而过，三人吓了一跳，连忙闪到一边，就看着那马车扬长而去，错身时马车的帘子悄悄掀了掀又放下。
　　不一会儿，三人走到前面十字街口，见围着好多人，墨霖好奇小跑过去，一头钻了进去。“墨霖，别去！”小家伙已经灵巧地钻进去了，若羽和紫晶也赶紧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人群中间是刚才那辆马车，马车边站着一个穿着团花锦衣的肥胖男人，用一方手帕，按在额头，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他暴跳如雷，用脚狠狠踹地上的一个汉子。那汉子躺在地上，揉着身子，一边偷偷拿眼睛扫视人群，瞥见他三人来，立刻哭天号地起来。汉子身上粗衣粗裤，身边还摔着一副担子，地上滚着若干瓜果蔬菜。
　　“你们撞了我的担子，还要打人，还有没有王法啦”挑担汉子哭号着。“什么王法你胆敢撞了我家公子的马车，害得我家公子撞破了头，还不快快磕头请罪，赔上银子。”家丁撸起袖子，在汉子身上又捣了几拳。周围的人敢怒而不敢言，纷纷窃窃私语。
　　紫晶小声问边上的一个中年模样的妇人:“请问大姐，发生什么事了”大姐说:“马车从这边疾驰过来。”妇人指着若羽他们来的方向，又指指右边横着的街口，“那汉子挑担从那边街上过来，也不知道怎么两下在这十字路口，就撞上了啊。”“这马车上的主人，头一下撞在车窗上了，撞破了，正要那汉子赔钱呢。”
　　若羽看着那胖男人着实狠毒，一下一下地踢那汉子，一时气愤填膺，刚想上前，没成想墨霖已经冲上前去，一脚踢在那男人的腰上。好你个恶人!人家已经如此可怜，你还不依不饶。小爷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说罢拉开架势就与马车上的两人周旋起来。墨霖跟着离尘习武已经有个两年，一时拳下生风，打得那肥胖男人和车夫抱头鼠窜。肥胖男人叫道:“好你个乳臭未乾的小子，你给我等着，王三，还不回去叫人。”说着两人窜上马车，打马就车。人群迅速闪开一个口子，那马车一溜烟不见了。大家都鼓起掌来，都冲着墨霖喊“小英雄”。墨霖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挺着小胸脯，神气得很。
　　紫晶和若羽上前帮着扶起地上的汉子，边上的有人帮着捡起瓜果。人群渐渐散去。“谢谢，三位公子！谢谢！”那汉子感激地抱拳施礼。低头却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怎么了？是伤着了吗”若羽关切的俯身问道。那汉子抬眼悄悄看了看若羽漂亮的脸蛋，又看看那小巧的耳垂上两粒耳洞，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喜色，复又低头摸泪。
　　“公子啊，我家还有一个生病的老母。今天本是挑着瓜果送到丁四街的富春酒楼。”汉子捡起一棵烂了的白菜说，“这都烂了，我也没钱给老母抓药了。”
　　若羽听了低了头，眼圈也红了。怎么办，身边也没钱啊。若羽看看紫晶和墨霖，一下看见墨霖腰间系着的一枚玉佩。“墨霖，你能不能把这个送给这个大哥，回家后我再送你一块更好的。”“这是大哥送我的。”墨霖有些犹豫，看看汉子哭得可怜，咬咬牙解下来，递给汉子。“给你！”“谢谢!谢谢!你们真是好人。”汉子一把抓过玉佩是个上等的和田美玉，玉上雕着一对鲤鱼。汉子眼中一阵狂喜，把玉揣入怀中，爬起身来，讨好地说:“三位还没吃饭吧？我家就在边上，如果不嫌弃就去我家喝口水也行。正好让我母亲看看今天我遇到的三位活菩萨。”看向墨霖又补充说:“对了，我娘子做的绿豆糕最好吃啦。”若羽还想推辞，汉子已经挑起担子，拉着小墨霖往前走了。小墨霖也无心机，自以为做了些见义勇为的好事，心情愉快得很。蹦蹦跳跳地跟着汉子转了几条街，这一路走来人越来越少，房子越来越破落。
　　正在若羽和紫晶都有些迟疑时，汉子来到一条巷子尽头，打开两扇黑漆斑驳的大门。“娘啊，娘，儿回来啦。”汉子一进门就扯开嗓子喊起来。“三位公子请进。”待三人进得院子，汉子探头往巷口看看，把门吱呀一关，并上了锁。“你个死鬼！娘谁是你娘”随着尖细的嗓门一个满脸脂粉的中年女人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院子中三个陌生的男子，女人一愣，转而一甩帕子迎上来。
　　“哟，这都是谁家的小哥儿啊长得细皮嫩肉的。”女人穿着大红的粗布衣服，扭着腰，贴上来，斜着一双吊梢眼，把若羽和紫晶上下打量一番。吓得若羽不自觉得往后躲躲。
　　“你个骚婆娘，放尊重些!”男人呵斥。“这三个是我的恩人。还不快去倒些茶水，把绿豆糕端些来招待。”说着把三人让进里屋坐下。“三位别见怪，我婆娘是个粗人，不懂礼数。我这就去准备茶水、点心。”说完拉着女人使个眼色，出门去了厨房。
　　“公主!”紫晶乘二人出门，低声说:“我看这二人好生古怪，我们赶紧走吧。”若羽点头，墨霖尚自懵懂地等着绿豆糕呢。
　　若羽唤着墨霖刚跨出门槛，那汉子带着婆娘端着绿豆糕和一壶茶水已经回转过来。“怎么，公子们想到院里转转”汉子瞪着眼睛问。若羽尴尬地说:“啊，啊，我们想去探视你家母亲！”“哦，我娘啊，她躺在后院，等三位用些点心，我们再去不迟。”女人回着，已经麻利地摆好糕点，倒好茶水。
　　墨霖饿了，伸手就要拿绿豆糕,若羽递个眼色，咳嗽一声。墨霖一愣，放下绿豆糕，又端起茶碗要饮，若羽又咳嗽一声。墨霖放下茶盏，咽咽口水。那汉子看在眼里，眼珠一转对着婆娘说:“我也渴了，快给我也倒碗茶水。”那婆娘会意，忙也倒了一碗茶水，又取了两块绿豆糕给汉子，假意嗔怪道。“哟，客人还没用，你倒像个饿死鬼急着投胎呢。吃罢！”那汉子“咕咚”“咕咚”把碗里的茶喝干，又把绿豆糕扔嘴里嚼了两下咽了下去。然后看向三人，“三位恩人，请吧！切莫嫌弃吃食粗鄙。”墨霖吞吞口水，再顾不得许多，拿起绿豆糕就咬了一口。
　　若羽和紫晶对视一下，也放下戒心端起茶水喝了两口。三人着实饿了，虽然是寻常茶点，此时也是美味得很。
　　若羽喝了碗茶，吃了两块绿豆糕，对汉子说:“不知你母亲身体可好些了？我们可否去探视……”话还没说完，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指着汉子，头一歪软软得趴了下去。再看紫晶和墨霖也昏了过去。
　　那汉子和婆娘相视，露出了得意地奸笑，汉子对婆娘说:“你去检查一下那两个是不是母的。”那婆娘翻着白眼指着若羽说:“这么水灵还用检查，你看都快嫩得掐得出水了。”婆娘掐掐若羽的脸蛋。又指着若羽的耳洞说:“喏，这不是明摆着吗。”又看看若羽的心口，“嗯，这身子还没长全，肯定还是个雏儿。呵呵。”
　　那汉子也贼笑出声，“没瞧出这姑娘还挺精明的，看我吃了没事才敢吃。可你却不知道我可是事先吃了解药啊！哈哈！”“这么美的大姑娘，大爷我得尝尝，一会儿卖了就吃不着了。”汉子作势就要往若羽扑去，被女人一把揪住耳朵。“你个老不死的，敢动一下，我就把你废了。”那汉子龇牙咧嘴地讨饶。女人这才松了手，眼珠骨碌一转不解地问:“当家的，你怎么把他们骗来的。”
　　那汉子得意地说:“我这不在街上溜达，看他们买糖人出手阔绰就盯上了。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大富人家孩子。这不和老朱设个局，就骗来了。还得了个这个。”汉子从怀里掏出玉佩，婆娘一把夺过去，啧啧的揣进自己兜里。
　　“大户人家的？可有来头？如果人家查到会不会有麻烦？”婆娘有些担心。男人得意地说:“我早有打算，卖到外地不就行了。”这时院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音，男人赶紧出院，把门打开，探头出去，一看来人，赶紧领了进来。
　　来的却是那街上撞着的主仆，那婆娘一见那肥胖的富人，扭着腰抛着媚见就迎上前来。“哟，朱公子！你好久不来了，奴家都想你了。”汉子把眼一横，“收起你的骚样，人家朱公子还看得上你，滚开！”“朱公子，快请进！人已经麻翻了，乘着药劲儿你得快些上路，醒了就麻烦了。”
　　那姓朱的富人，扔了个钱袋汉子身上，又在婆娘屁股上掐了一把，那汉子数着银子也不计较。几个人把三人绑了手脚，又堵了嘴巴，挪到门外的马车内。
　　大街上一辆马车向着城门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