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生》间迟人

18、雪夜

　　很长时间辜明泽都不原意再让他碰。
　　日子又是难熬的冬天，辜明泽习惯道“传雇杉。”
　　室内一片安静，福公公也不再出言提醒。只看到门口之人道了声“皇上，大将军来了。”
　　裴轩待人都退出去，讥讽道“你心中向来只记得那个雇杉。”
　　辜明泽冷笑“关你何事。”
　　瞥到他腿上厚重毛毯，知道他又站不起身了。
　　裴轩凉凉笑着“除了雇杉你当真是不信任何人。”
　　“难道信你吗？你要我如何信你。”辜明泽讽刺，显然还是对他那夜的暴行怀恨在心。
　　裴轩却是心中翻起怒火，一把揪住他衣领“你心中就只有一个雇杉是吗。”
　　“你道我不信你？”辜明泽笑起来，笑的眼泪都要出来“对，我就是想要雇杉回来，我就是，想他了！”
　　那手越收越紧，裴轩眸子深沉，心里道，这是你逼我的。
　　裴轩松开手，在他惊惧的眸子里慢慢冷静下来，能把他逼到失态的，从来只有一个辜明泽。
　　“我替你守着这江山，我原以为你是信我的。”
　　“江山、也只是辜氏的江山。”换个皇帝，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
　　“是辜氏的你的江山。”
　　辜明泽偏过头“我怎么不曾信过你。”想起那日从边境回来，他想告诉裴轩的那句话就是再不相疑。
　　裴轩万万没想到他会哭，辜明泽自己也没想到，抬手愣了一下飞快抹去，转过头。
　　叹息一声“你要什么，我没给过你。十年前，你要天下兵马，我双手奉上。登基那晚，你要这具身子，我也给你了，十年来，有求必应，我自问没有亏待过你什么。但你现在要的东西，我拿不出。”
　　裴轩不由思索，是的，都给他了，可他许是越来越贪心，他要这人的心，却要不到。
　　但这天底下没有他要不到的东西！
　　裴轩弯腰将他抱起放到自己腿上，在他抗拒的目光里，掀开他颈间衣物，轻柔的吻在那依旧青紫的伤疤“我以后不这般欺负你了。”
　　这次确是说到做到，他整日的来宫中陪他，他批折子他就看书，倒也十分安逸。
　　见他精神不济，裴轩把那人抱到腿上“你若还想多看几年折子就不要这么操劳。”
　　他确实是身体越来越差了，虽说帝王多短寿，但他还是衰弱的早了些，早晨忘记披上大氅又在殿外吹了会冷风，此刻就隐隐有些难受。
　　道了声“无碍。”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裴轩盘算着时间，心道再提前一点罢。
　　目光落在怀里，温柔缱绻。
　　大雪刚过，窗外景色白的晃眼，裴轩执意带他出去走走，辜明泽就换了便装。夜里宿在裴府，那祝携见是他瞪大了眼。
　　“师娘！”
　　辜明泽脸黑下来，裴轩看见自己这个徒弟抬脚就要离开，顺带拉上辜明泽。祝携却是看准了时机立马跳过来拦住他师父。
　　“师、叔！好久没见你了啊！最近怎么样，这漫天大雪可要多穿一点，虽然您看着倒不瘦弱，但外强、、、、哎哎哎师父我多说两句而已！”
　　辜明泽忍不住发笑，倒是第一次看裴轩黑着脸踢人。
　　“还不去山上。”
　　这一脚并不认真，祝携闪身就躲开了扫来的腿。
　　“去去去，马上去。”
　　辜明泽见他背着一个黑篓子询问道“这是什么？”
　　“还不是师父，让我去外城一座山上送条蛇。”
　　辜明泽见他喋喋不休，外城？“刚下过雪，山里多半是封着的，晚上又黑，十分不安全。”
　　“对啊！还是师娘有道理！我也说这大晚上的又黑又冷…”
　　“你冻不死，早去早回。”说着拉上辜明泽要走。
　　祝携幽怨看着辜明泽“师、叔，我会早点回来的。”
　　辜明泽想想那山上又道“你还是明日走吧。”
　　祝携瞥了瞥裴轩，一脸不敢反驳的委屈神情，抬脚就要离开。
　　“明日再送。”
　　说完，裴轩就赶紧拉上他走了，将那聒噪声远远甩在后面。
　　辜明泽不由好笑，晚间搂着听窗外风雪声过，竟觉得这样安稳挺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