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生》间迟人

10、腿疾

　　十日后，辜明泽接过情报。
　　裴将军兵至边疆，居云安王府休整。
　　雇杉见他神色凝重，询问道“出了何事？”
　　将信递与他，辜明泽抬手揉了揉额角。
　　“可是那当初的三皇子？”
　　“正是。”
　　谁人不知，三皇子与五皇子是当年的死对头，两人皆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后五皇子欲设计陷害三皇子不料被告发，所有人便预料这皇位是非三皇子莫属了。后来辜明泽以仁德登上皇位，这二人一个疯了被囚禁在冷宫，一个以云游安泰为名谴去了北方做王爷。
　　以他对裴轩的了解，裴轩是断不可能自己跑去云安王府的。除非云安王相邀，可辜明泽又想不出他为何会答应云安王。
　　“皇上也不用过多思虑，再等等裴将军的消息。”
　　“等。” 辜明泽冷冷一笑，果然还是母妃死前说的，生在宫中，切记谁也不可信。
　　“将七王府好好给朕监视起来。”他倒要看看这云安王有多大的胆子。
　　雇杉略一思索七王爷与云安王当年的关系，便立马应了。
　　辜明泽揉着额角，这云安王在北方多年，尽管辜明泽谴去许多探子将他一举一动监视起来，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不知他是否还有企图，况且朝廷里当年的三皇子旧部十分之多，登基后他殚精竭虑又是朝中大换血又是逐个拔除，但毕竟杂草难除根…
　　外面寒风凛冽，今年冬天算是恶寒，雪接连着下。辜明泽腿上裹着厚重的毛毯，可还是剧痛难忍，敲骨抽髓的痛袭来，他目光却还是盯在奏折上，忍的万般辛苦。
　　直到所有奏折阅完，辜明泽这才发现竟是痛的起不了身，一旁奉茶的福公公瞧见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哎哟我的陛下啊，奴才，奴才这就去宣太医。”
　　辜明泽抬手挥了一下，示意不必，隐忍着扶着福公公起身“老毛病了。”
　　随着这天气的越发严寒，辜明泽索性坐在了轮椅上。
　　雇杉这天来请安时，目光闪烁不定，谈完政事辜明泽笑了打趣他“朕又不曾欺负了你，你今日怎么这般闪躲朕。”
　　雇杉微鄂，忙道“没有没有，是、是皇上的腿疾。”
　　“老毛病，有劳你担忧了。”辜明泽温和笑着。
　　“是、在下想、在下想皇上这腿或许可以一治，不过…”
　　辜明泽对自己这腿心里有数，早已不抱希望，但还是顺着他道“不过如何？”
　　“还请皇上移驾在下府中。”
　　辜明泽挑了下眉，心里猜了十之八九，定是雇杉求了那人，那人同意后却不愿进宫。
　　“有劳你了。”
　　对这腿他早已不报希望，这冬天过去了就好了，他更感兴趣的是那人。
　　雇杉推了他进屋，便见那男子高大身形伏于案前，辜明泽瞧也不瞧那案上的针，只不停思量着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像是江湖中人，可江湖中人从不插手朝廷，为何会与雇杉待在一起？
　　男人起身，只抬眼看了他一眼，冷漠十足。辜明泽却微微惊讶，这人有几分孤傲之气，周身气度不凡，有点像、、、
　　帝王。
　　便是帝王，如果说裴轩的冷漠，是疏离、抗拒，这人便是不屑一顾、不放在眼里的倨傲。
　　雇杉抬手拿走他腿上毛毯，又讪笑了下“师兄要施针。”
　　辜明泽顷刻明白，不多时，便脱了靴将裤腿卷到膝盖。
　　屋内火炉很旺，男子从容往他两膝盖处各扎了一针，又依次往下，两边各五针，共十二针。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那针扎进去的周围，起了一个又一个黑团。
　　辜明泽第一次见不由讶然，雇杉解释道“那针是沾了药水的。”
　　“晚了。”男子一一拔出针。
　　二人略顿便立马明白过来。
　　辜明泽笑道“无事，怪我遇见高人晚了一步。”
　　雇杉却很可惜“如何就晚了。”
　　“这腿是在严冬的水里泡了一夜，没坏死已是因有高人救治，不可根治，只能疏解。”说罢，便看了辜明泽一眼，辜明泽在那锐利异常的目光下仍是从容笑着。
　　他竟是在借此机会接近他试探他身份，江珩目光凛然，动手给他施针疏通血脉。
　　雇杉只可惜道“不过这番施针可缓解几日，几日后天气也不比现在寒冷，皇上今年是不用受苦了。”
　　辜明泽又道了谢，才由他送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