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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彼时晖城还是祁国所属的边城,廷尉周穆奉命驻守于此,原祁国的属国夷,裂土自封为王,两国关系紧张,夷不时遣少数骑兵骚扰祁国边境,虽无大战,但摩擦不断,上面拨下的军饷却日益见少,周穆上书请拨军饷,一个月后,也不见有一两白银到晖城,周穆只好再次上书。
      他不是没想过被经手过的各层官员克扣的可能,但那一向只是小数目,他不相信那些人真的有胆子将军饷吞的一分不剩,况且他身为从一品的朝廷重臣,朝里的势力再蠢蠢欲动,也该顾忌他如今的地位。
      自从当年的三皇子轩执继位后,朝局越发的纷乱不堪,周家的两位公子自小与轩执交好,当年完全没想到,这个在二皇子辙宁和太子为王位斗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只想挨到成年坐等分封的无用王子竟然最后登上王位。如今登基两年,靠着周穆的胞弟,如今的内阁首相周奚在帝都与郑皇后和其父亲郑叡的外戚党羽周旋,才不至于落得一个外戚乱政的地步。
      半个月后,周穆没有等来朝中下发的饷银,却等到了周奚。
      周穆在城外等着弟弟,远远的,见一行人风尘仆仆赶来,周穆下马相迎,近了,车马停下,轿帘掀开,一俊秀雅致的年轻男子现出身来,面容与周穆五分相似,因在都城那样娇奢的环境里养的久,与久经沙场磨砺的周穆气质全然不像,面目白皙得雪染般。
      周穆步上前去,将周奚接下马车,周奚顺势紧紧抱住周穆。
      “好久不见了,兄长。”
      两人在城中一处酒楼落座,周穆拿出珍藏的柳林酒,正是好酒配重逢。
      “朝中近来还算安宁,我便请旨来了,我们兄弟快有两年没见了?”周奚道。
      周穆边启着酒封,边说,“是啊,离家两年了,母亲还好吗?”
      “母亲身子虽然一向弱,但有好好调理,并无什么大碍。”周奚温文的笑了笑。
      “你这副文弱的样子,正随了母亲,小时候父亲逼着我练武,却只能让你读书,还好你走的是文臣的路,不然如今驻守边疆的,也许就是你了。”
      “是我又何妨?”
      “做母亲的总是会偏爱一些小儿子的,父亲不在了,你正好在京中多陪陪她。”
      一提到父亲,二人一阵沉默。
      周穆率先开口道,“来尝尝为兄珍藏的酒吧,这坛可是我当年来晖城的路上,特地绕路去凤翔县收的,特意为你留了。”
      “哈哈,还是哥哥想着我。”
      两人就着酒,谈了些近几年境况。
      周奚难得离开京城,除去那副在公事上常用的温文面孔,在亲兄长面前他总算能自由些,他任由自己大口喝酒,放声玩笑,在朝中压抑许久的情绪得以纾解。
      待到酒酣饭足已是傍晚时分,两人都有些醉了。
      周穆的人来酒馆接二人,领头的是一名青年,与周奚年纪相仿,相貌俊朗,一身藏蓝色的官服被他穿得神采飞扬,这人引起了周奚的几分注意。
      周奚由侍卫扶进了一顶软轿。
      那青年小心的扶着周穆,因为周穆自小乘轿便会头晕,于是那青年便扶着他步行回去。周穆迷蒙中以为他是周奚,便亲昵的搂着他的肩,一路说着些含混不清的话。
      青年轻声答着话,温存笑意却不经意在眼中漾开。
      回到府中,周奚禁不住醉意袭来,倒头便睡。
      第二天周奚宿醉醒来,周穆已出府公办,周奚起床后也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素色衣衫出了门,有一青年自行跟随,说是周穆委派。
      周奚昨晚的记忆模糊不清,今早见他眼熟,不禁疑惑的看了他几眼,那人微微一笑,道,
      “大人昨日应当在酒馆见过我的,在下姓魏名流川。”
      周奚颔首,没再说什么,二人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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