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鹿之人》不枞

4、鹿爱

　　养一只鹿还是养一只鹿代他不知道鹿代说这话到底想表达什么。可是那渴求的目光也还在直直的看向他，一种想要被读懂的渴求。

　　可惜读不懂。

　　雏鹿似乎很满意抚摸，正欢快的舔着外甥的手心。他假想那种湿润的触感。肯定自己是受不了的。一定会很痒吧。这么痒，都不动弹吗

　　或许，是真的和手鞠吵架了吧，我爱罗又觉得。

　　并且似乎像找到正确答案一般，他回忆起今天中午，那对母子间莫名有些尴尬的气氛，两人对视又匆匆撇开的视线。还有自家姐姐那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暴脾气，不免有些心疼这个外甥。

　　如果是这样的话，想要来砂隐村住段时间对吧，他养他，没问题呀。这是小事情呀。

　　“我那里你随时都可以来。”

　　舅舅的关爱，是无时不刻无处不在的，他尽力向鹿代传达他的中心思想。走廊的夜灯已经亮起，烛火的微光透过灯罩，从我爱罗的背后照过来。他在阴影中的侧脸好看又温柔。鹿代觉得真是够了，就算你真的装傻或是听不懂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喜欢你，反正机会还有那么多。

　　可我爱罗觉得，他是懂他的，毕竟已经是成年的男孩子。一时半会拉不下脸跟母亲认错也都是可以理解的。离家出走，风影大人也是从青春期教育的书里也是看过的。年少的时候，谁没有一颗孤独任性的心呢。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代你去和你母亲聊聊。”

　　他拍拍他的肩膀，年轻的肌肉传来有力的弹性。鹿代已经整整高过自己一个头，于是我爱罗仰起来看他。英俊帅气，风度翩翩。再过几年，或许整个木叶的女孩子都会为他疯狂。想到没多久就能看到外甥的儿子，自己也要当舅爷爷，心里还有点莫名的酸涩。

　　这一代都快有了孩子，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啧，真是麻烦。舅舅快去睡吧，这里真的没事了。”

　　奈良鹿代阻止了我爱罗越开越大，并且越来越理所应当的脑洞。他知道自己自然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否则怎么会到今天这个进退为难的地步。既然失败了就不再过多纠缠，给彼此一点冷静思考的时间。或许当他偶然回想起他说的话时，会明白这一番苦心。

　　当然这都是对舅舅那可悲情商的自我安慰。

　　接下来的几天，鹿代看天说情话，看地说情话，看到不远处飞过一只鸟也要拉着我爱罗说，真想有和你远走高飞的一天。但他越是这样，我爱罗似乎就越担心他和他妈是不是吵得更厉害了，越要劝他可以去砂影村待到想回来为止。

　　真的，他是喜欢上了一个怎样的傻瓜。

　　奈良鹿代的确是想去风之国找他，可并不是用这种理由，这种方式去缓和那莫须有的矛盾。

　　明日就到了春狩的祭典开幕式，而在这此之后各村也差不多要开始新一年的忙碌。再下一次见面不知是多久，这个机会也确实是千载难逢。

　　可我爱罗的攻略难度实在是出乎意料，似乎除了一脸认真的告诉他，我喜欢你很久了之外，似乎没有别的方法。

　　再如这般，可能舅舅也会好声好气的说，谢谢，但这是不对的。甚至都不会当真，然后告诉他，家人是最重要的，我也喜欢你什么的，不是吗

　　在乎的心情抑制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一颗已经融化了的焦糖。糖粒都已经烫得快要跳跃出锅底，可烹饪的人却熟视无睹。奈良鹿代盘腿坐在那快垮棚的屋顶，像那糖粒，也离跳下去不远了。

　　如今正掌政的火影已经提前一晚来到了这里，更方便那清早的仪式。聊聊天是许久未见的朋友都会做的事，于是七代目和舅舅两人月下共饮，把酒言欢，情意绵绵，简直都要洞房花烛了。

　　所以他真的只感觉，这个人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这样愉悦过。

　　虽然表情依旧恬淡如常，但仅凭肉眼他就知道，我爱罗是快乐的，是放松的。

　　太过自信，却从没有想过。这个他所爱的人除了世俗压力，还会有心灵深处的重负。鹿代知道过去没有办法填补，那么未来是否可以插手呢。

　　隐约的忧伤和难过充斥着整个空气，月色凉凉，照在房上。从未体会过爱情之苦的少年，第一次真正的品味到了何为惆怅。只觉得烦躁的心情快要突破天际。

　　不想了解任何谈话的内容，却又在大半夜待在这儿不愿走。

　　他真的不是那种连空间都不愿给予的人。但，内心的不安，我爱罗弯起的眼角，两人快见底的酒杯。无一不是把等待的痛抹在刀上，又扎进他的心里。血流汩汩，却又无能为力。

　　喜欢本就无能为力。

　　若把爱比作分担，愿意分担好与坏的分担。是两人共同的选择。

　　可喜欢只是一个人的事，你只能看着他的喜怒哀乐，再悲哀自己的顾影自怜。

　　终于，便随着某怨男的气愤跺脚，本就奄奄一息的屋顶垮了。

　　奈良鹿代脑子还跟不上身体的反应，先一步影缚术把自己吊在房梁上。瓦片簌簌地往下掉，虽说是真的塌掉，但好像也只是他坐的那里比较严重，其他地方摇摇欲坠尚留一息。

　　至于下面的两位忍界翘楚，动作还会慢吗刚刚落下来，砂就正好接住了这群来自天上的问候。

　　“是鹿代吗发生了什么”

　　我爱罗抬起头来看向吊着的他，而场面实在太尴尬。鹿代只好装作很不经心的模样，悠然的从房梁上跳下来，还拍了拍尘土。抱着一定不要被发现的神态，一本正经的说着谎话。

　　“刚才父亲叫我来看看这个屋顶，担心漏雨七代目大人住得不够好。然后我刚才上去不小心踩空了，就这样了。”

　　大半夜你修什么屋顶。

　　漩涡鸣人倒是毫不在意的打着哈哈，摆着手说没事，跟舅甥两人告辞之后便去了另一间房休息了。

　　如今聊天的确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夜风从远山吹过来，今晚的月本就明亮皎洁，从洞中洒落，了却了一地思念。

　　“鹿代，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最近很奇怪。”

　　我爱罗眉眼间的不解，和那质问的口气又一次刺痛了他的心。

　　做什么他也想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舅舅的口气完全没有一点恼怒，甚至还带点担忧，可越是这样，他就越生气。

　　我爱罗训斥他也好不喜他也罢，这都能让他感觉到，在他心里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分量。

　　可这人总是这样，冷冷清清，不咸不淡。就好像询问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奈良鹿代是不开心，那也都是因为把情绪这两个字都系在了别人身上，才会让一举一动都被紧紧的绊住!

　　越怒，他的微笑也就更大。一步步的靠近，直到将我爱罗逼到门边。一拳打在门梁上，从而将两人压缩到不大的空间里。两双碧绿的眼睛对视，一深一浅。

　　危险的警铃，在年逾三十的耳边响起。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到界限，甚至要蹦出喉咙。脑海空白，我爱罗一句话竟也说不出来。

　　事情和自己想的好像完全不一样。哪一步出了错

　　每一步都是错。

　　“你真的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你以为我说的话都是开玩笑吗”

　　说罢，鹿代吻了他。疼痛和怜惜像是一场暴雨，淋湿了他的心。撬开牙关的舌头掠夺着呼吸，我爱罗不敢闭上眼睛，他看到他也一样。只不过，苍翠里带着的是爱意，毫不掩饰。荒原上烧起了一把火。雨也在下，火也在烧，什么都不一样了。

　　“我喜欢你很久了，你为什么都不懂”

　　恍惚的醒来，恍惚的去了猎场。

　　真的不想见到外甥，尽管他还不明白心里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大脑像一坨浆糊，昨夜同时答应了两个人一定第二天会出席开幕式。一夜未眠的日子再度席卷而来，措手不及，防不胜防。只觉得困意撩人，可却又清醒无比。

　　不远处的战鼓咚咚咚的敲起，今日的天不再似几日前那般爽朗。倒春寒若是来临定不比严冬逊色，各地都一贯如此。

　　鸣人跃跃欲试的拿起弓箭，他摸摸头好像不怎么自信，说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知为何，那金黄的光芒竟不再以往那般耀眼。我爱罗神情迷茫，台下有一道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他。木叶的村民那么多，不用心找是找不到鹿代在哪的。

　　不找，不找，不找。

　　冷静，冷静，冷静。

　　依据传统，由火影射出的第一箭代表着新的一年的好收成。不管射不射中新鹿，都会有人把已经宰杀好的老鹿送上来，以彰显影的能力。

　　弓弦被拉到昨晚的月，饱满有力。漩涡鸣人深蓝的瞳孔聚焦远处林中，一只年轻的小鹿正低头吃着草，毫不在意外界发生了什么。

　　“舅舅想养一只鹿吗”

　　嗖，箭矢划破寂静，产生了破风声。直直地向着目标而去。我爱罗心忽的收紧。

　　“那就养这只吧，名叫鹿代。”

　　欢呼的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猎物倒下的地方。箭矢深插入地上，而周围，一些碎砂缠绕着鹿脚。

　　并没有死。

　　我爱罗看到鸣人对自己微笑。

　　“想不到，你还是个爱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