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竹马—2（B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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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程欢已经十五岁了，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粉雕玉琢的佳人，性子仍然和小时候一样的活泼外向，整天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程将军也开始愁，想将女儿许个良人，只是自己也舍不得，心想罢了罢了，来年再说。
这程瑜年方十六就进了朝廷任官，是这一代青年才俊中最出类拔萃的了，虽然年纪尚轻，但野心不小，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是红着眼拼了命的往上爬，程峰眼看着他一步一步往权力高峰攀爬，也摇摇头叹不知是福是祸。
新帝登基，刚坐上皇位，短短数月，借着一桩案子，罢了许多朝中元老的官职，更多看不下眼的老臣亲自脱下乌纱帽请辞，拂袖离去。
镇国大将军程峰在风头浪尖，大家都猜测着下一个被罢官的就是他，但他依旧面不改色地每日准时上朝。
这个国家能有如今安稳昌盛局面，全是靠程家世代抛头颅洒热血在边疆用命换来的，程将军的名号在百姓心里那就是守护神的地位，在皇帝眼里，可就是功高盖主的威胁了。
终于，程将军被罢了官，回到家里依旧是面带笑容的揉揉程欢的头，少女知道父亲被罢官的事，洞悉到父亲刚毅笑容下的疲惫，懂事的没有像以往一样叽叽喳喳，只是抱住自己的父亲，轻轻拍他的背。
——她意识到所向披靡的程将军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脆弱的男人，也会伤心会失望。
百姓们听闻镇国大将军卸职的事后，反应激烈，甚至闹到新帝也有所耳闻。
这时，程峰已经带上程欢在去往江南的路上了。江南是程欢母亲的故乡，程峰在那为自家夫人筑了一个小宅，盘算着等哪天自己提不动刀枪了，就把保家卫国的责任推给自家便宜儿子，再牵着自己夫人和闺女的手来这安度晚年，世事难料，儿子没有生，夫人在生自己闺女的时候没挺过去，自己也被君主提前辞了，想到这，程峰苦笑一声。
坐在颠簸马车上的程欢，迟疑着开口“爹爹...臭臭呢？我们不带臭臭一起吗？”其实她已经料到几分原因，但她还是希望那不是真的。
“....新帝挺赏识阿瑜的，他的志向既然是仕途，他又有辅政的能力，我们就...让他去吧。”
说的无比委婉，但听出端倪的程欢心还是凉了半截，毕竟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了。
程家父女在途中的一家客栈留宿，这种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有一家这样破破烂烂的客栈已经不错了，好在程峰是个早就习惯军旅生活的糙汉，程欢也是个可以将就的。
深夜，程欢半夜起来解手，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竟把肚子吃坏了，硬是在茅厕里蹲了许久。
从茅厕出来，依旧是冷寂的夜，但心中的不安强烈得无法忽略，她轻手轻脚回到自己的房中，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仿佛闻到空气中肃杀的血腥味若有若无，她颤抖着去找爹爹，想和他睡一个房，自己打地铺，比较有安全感。
“叩叩...”
无人回应。
寂静的夜里，小心翼翼的叩门声格外清晰。又敲了几次门，仍然没有人回应，程欢咬咬牙，破门而入，只觉有一股凌厉劲风直冲印堂，惊呼了一声，距眉宇不足半寸的掌风才堪堪收住，没有防备的程欢被震得往后退几步，又被程峰眼疾手快地扯回来。
“爹！你干嘛呢....”程欢娇嗔一句，后怕地揉揉心口。
“嘘....进来再说。”程峰警惕地望望四周，将程欢拉进房里。
“怎么了？”程欢看到程峰难得严肃的脸，也不自觉地严肃起来。
“这一路上，要小心刺客。”程峰一面说一面摊开一张地图，“你的路线也要改一改了。来，你看....”
“等一下，什么叫做...我的路线？”程欢打断程峰的话，“你不和我一起走了吗？”
“嗯...”程峰点点头，“我一路上听闻百姓因为我罢官的事情，一直闹，皇上知道了...很不高兴...”
“所以...我希望你一个人绕远一点，安安全全地到江南去，红姑已经在那里了，你一到，她就会接应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皇帝要这么做，他现在能稳坐皇位可都是爹爹你们用命换来的啊！”
“新帝表面上毫无波澜，但不代表他真的无动于衷，欢儿，你知道‘功高震主’这个词吧。”
“那...那你呢...怎么办啊...”程欢红了眼眶，声线颤抖着。
程峰勾起嘴角，依然温厚地笑“君要臣死，臣岂敢不从。”
“不，不要！”程欢摇着头，语无伦次“爹！我们一起走！”“你不能...不能这样丢下我....”“爹，我求你了，我们一起逃吧...我求你了！”
“乖，去睡吧。我已经备好了马车，明天一早你就从后门出去...”程峰用大手慢慢摸着程欢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清晨，一夜未眠的父女俩起了身，一个不愿睡，一个不敢睡。
程峰将程欢送上马车，又交代了几句，就催促着让她走了。
“爹，你千万小心。”程欢哽咽着，千万个不希望这是一别永世。
“好，你快些赶路吧，爹不怕，爹都打了半辈子仗了，还怕几个小刺客？”
马车渐渐行远，在少女看不见的距离，程峰一向挺直的脊梁有一瞬间佝偻和颓靡，但也只是一瞬间，迅速的挺直让刚刚一瞬间的佝偻像是错觉。
他还不能倒下，他要保证拖住充足的时间让程欢逃脱。
一到离开父亲视线的地方，程欢就制住了马，用武力威胁车夫，掉头北上往京城赶去。
这一路上，她没少听说关于少年丞相的奇闻，她打定了主意，也相信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冰山少年。
——我要去找臭臭，一定要救爹爹，一定。
虽说是夏季，但程欢却觉得周身冰冷至极，世间的人情冷暖，朝廷的诡谲云涌，都让她厌恶，但她必须为了父亲勇敢一点。
在程欢百般刁难下，车夫快马加鞭，京城很快就到了。
只用了三日就到达了，比程欢自己预计的还要少一日。
程欢下了车，车夫点头哈腰地只求快点送走这个磨人的小祖宗，钱却也一点没少收。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竹马—2（B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