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竹马—1（B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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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知道，程府有个小混世女魔头，分明只是个年方五岁的黄口小儿，却天生怪力，人小鬼大；偏偏家世显赫，父亲程峰还是个战功赫赫的镇国大将军，据说她娘亲在生她时难产死了，程峰也没有再添房的打算，还把女儿宠的娇蛮无比，令人闻风丧胆。
春来的犹疑，乍暖还寒，依旧是几近凝固的冷意。
深深的巷子里，透着孩童放肆嬉笑的声音。一个瘦小的身躯被几个包裹的保暖厚实的孩子围在中间。
“喂！都给我让开！”一声清脆的女童声划破寒冷的空气。
“女魔头来啦！快跑！”那几个孩子叫喊出声后一哄而散，只剩下还倒伏在地上的瘦小躯体。
“臭臭？还没死吧？”女孩蹲下身子拍拍他单薄瘦小的身子。
“小姐...你那种力气...瑜公子要被你拍死了...."红姑弱弱开口。
程瑜没有回应，反而别过了头，但依旧直挺挺的在地上趴着，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握成拳。
“啧。”程欢耐心被耗尽，将程瑜整个人提起来，不顾红姑的劝解，将他挡在自己脸上的手拍来“问你话呢！吱一声行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很久，程瑜面无表情的“吱。”
“......”程欢无奈的揉揉内心，让他跟在自己身后，一路上絮絮叨叨地“不是跟你说了吗，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报上本姑娘的大名啊...”
红姑在旁边弱弱地说“小姐...程瑜公子还冻着呢...”
程欢回过头一瞧，终于注意到程瑜着着薄薄的布衣，身子一抖一抖的，蹙起眉将穿得圆滚滚的身子上的两件外套脱下来，套在程瑜身上。
程瑜冷淡地往旁边一躲，“脏。”
“你敢嫌弃我衣服脏！”
就在程欢就要炸毛的前一秒，红姑又无奈的开口“小姐，程公子意思不是嫌弃你，是担心自己身上的尘土....”
“哼，放心吧小臭臭，我不嫌弃你！”程欢这才摆摆手，一副大方的样子。
倒是程瑜冷淡又沉默，收下衣服后也一声不吭。
红姑跟在两人身后，叹了口气。她作为程欢的奶妈，自然知道程欢是小孩子心性，但还是善意好心的，就是这个捡回来没多久的程瑜，明明年纪和程欢相仿，都只是个孩子，却像块冰一样，怎么也捂不热，被欺负了也不出声，倔强又令人心疼。
红姑喜欢孩子，把程欢程瑜他们都当自己亲生的疼，每每看到程瑜漂亮却冷淡的小脸，又想到他本该是被抱在怀里疼爱的年纪，却流浪街头，要不是被程欢发现带回府，恐怕....又不禁无奈的叹气，幸好的是程欢看上去还挺喜欢他，程将军也将他视如己出，又释然地舒展眉头。
回到程府，正好碰到在喝茶的程将军，“爹爹！”程欢像个软绵绵的粉白团子扑在程将军身上，还蠢蠢地被自己撞上去的冲击力冲的往后踉跄几步。
程峰爽朗的大笑几声，摸摸程欢毛茸茸的头，注意到站在角落的程瑜后，关切地问“瑜儿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皮到脏兮兮的呢？”
“爹爹！春华巷那几个破孩老是欺负小臭臭！”
“那你就得教训他们啊，不能让我们府自己人受委屈。”程峰神色认真极了
“好！下次我揍他们....”程欢一边说一边攥紧了小小肉肉的粉拳。
是夜。
“小姐，该睡了。”红姑剪灭一星星烛光，只留下一盏。
“好——”乖巧地应了一声的程欢，用她短短的四肢手脚并用地爬上床。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映出了程瑜冷清又精致的小脸，“唔...小臭臭真好看..嘿嘿嘿...”
只不过，平时一沾床就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程欢——今天竟然失眠了！辗转反侧地，被褥都被蹭皱了。
她慢慢爬起来，奶声奶气地叫唤“红姑姑——”
“欸！怎么了？”听到传唤的红姑急忙爬起来奔进内寝室，摸摸程欢的头，轻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程欢皱起小脸蛋，小声说“我睡不着...”
“红姑哄你睡啊，乖。”红姑抱住小小的团子就要哄睡。
“可是我想和小臭臭一起睡...”
程瑜在还在挑灯做祝先生布置的功课，白天被程欢娇蛮地缠着，根本脱不开身，只能牺牲一点睡觉的时间来解决。
听到红姑一边叩门一边轻声问“小公子，睡了吗？”
程瑜跑去开门，果不其然，是红姑，只不过她手上还牵着一个被包的很厚实的团子。
“......”程瑜沉默。
“小公子，这么晚打扰你我真的过意不去，但是小姐睡不着，想....”红姑抱歉的开口。
“进来吧。”不等红姑说完，他就直接答道。
“哈...多谢...”红姑感激涕零地看向程瑜，毕竟如果他不答应，程欢一定不会轻易罢休，而且折腾一整晚都说不定。
安顿好程欢，红姑就走了。
沉默地看着一脸乖巧的程欢躺在自己床上的样子，亮亮的大眸子里满满的期待。
“......”程瑜无奈的揉揉眉心，缓缓说“你自己睡，我还有事做。”
闻言程欢失望的垂下眼帘，但很快调整好心情，笨拙地扭动着肉肉的四肢挣扎着爬下了床，小跑着到程瑜的书桌旁，用亮亮的眼睛盯着程瑜“我等你！”
程瑜低下头看看他，僵硬的学着程将军揉揉程欢的头，神色也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
程欢爬上了程瑜的大腿，乖乖地坐着，歪着头像是在专心看程瑜的课业，浅浅的呼吸和淡淡的奶香萦绕着程瑜。
程瑜心想这程欢这晚上倒像是转了性子，乖乖的，还...有点可爱...耳根不自觉晕上红霞，眼神也有些飘忽。
一把注意力转移回书桌上，程瑜的脸顿时黑了，“下去！”他呵斥着，将她赶回地上，看着自己刚刚做完的课业已经被墨水糊了一大片。他咬牙切齿地在心里痛斥“转性个屁！明明还是那么混账！”
程峰给程瑜找了师父学武功，所以他都是鸡鸣就起了，醒来天还蒙蒙亮，从课桌上撑起自己，身上厚厚的毯子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滑下，本来还有点疑惑毯子的出处，发现程欢伏在自己脚边酣睡，心底复杂的滋味传遍了四肢。叹口气，将程欢抱回床上，然后穿好衣服去后院晨练。
学武回来，沐浴更衣完，程欢还跟猪一样在床上躺着，忍不住坏心眼地拍了一下她的头，唤声“猪！起床了！”
被拍了头的程欢条件反射地弹起抓住那只作乱的手，然后睡眼惺忪地看向程瑜“臭臭？嘿嘿...”然后就一直傻笑，笑得程瑜毛骨悚然。
“你你你干嘛？！”程瑜心虚地想抽回手，奈何程欢的先天怪力占足了优势，一着急他就忘了师父教的套路，只能干着急。
岂料程欢将他的手放到脸前嗅了嗅说道“唉？臭臭好香啊！”，程瑜的冰山脸顿时涨的通红，手上更加用力得要抽回来，只是不小心抽到了程欢的脸.....
“......？？？”程欢一下子愣住。
“......我，我不是故意的。”程瑜有些慌张，嘴唇发颤，一贯毫无波澜的声调也微微颤抖，刚刚指尖那一瞬间的柔软难以忘却，他不自觉地蜷起手指。
其实也不是很痛，但是难得看到程瑜惊慌失措的样子，程欢也就继续装。只是看到程瑜有些失态，这个没良心的小魂淡突然良心发现自己欺负得好像有点过了，就揉揉脸放缓了语气说“也没有很痛啦......”
程瑜仍然一副没有回魂的样子，程欢有些急了，凑近大声说“真的不痛！我都被我爹揍习惯了，你这样和挠痒没区别的....”
程瑜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脸，然后转身走开，只冷冷的留下一句“你穿戴好就走吧，等等祝先生就要来了。”
“噢...好吧。”程欢撇撇嘴低下头，看上去有点失落。
祝先生德高望重，见多识广，不迂腐且善变通，只是他比较严肃认真，要求也高，所以不讨孩子喜欢。但他一看见程瑜就对上眼了，和程峰打好了商量，每天来程府给程瑜授课。
听祝先生授课，程瑜自然是受益匪浅，因此也很敬重他，但程欢是十分怕那祝先生的，每次看到都退避三舍。
以前欺负程瑜的那群小屁孩前不久看到依旧单薄的他，又招呼着围上去，结果被他揍的鼻青脸肿。程瑜的一招一式，毒辣无比，看的闻风前来江湖救急的程欢心惊胆战，愣是站在一边讪讪地不敢出大气，心想以后对这位爷要客气一点。
教训完这群小屁孩之后，程瑜的表情依旧是冷的，还透着点不符合他年龄的阴狠，以前即使是被欺负的再惨，他也从来不找程欢帮忙，为的就是有亲自动手的一天。
他恨透了软弱和平庸，更是恨透了以前的自己。
程瑜的时间在每日早起晨练师父严苛的训练，和午后先生的子曰中度过。
程欢的时间在睡觉吃饭卖萌打滚搞事被训挨揍讨好程瑜中度过。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竹马—1（B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