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请别伤害》戒不掉的甜

6、第 6 章

　　“苏素，大娘来看看你，身体好点了吗？”
　　“你看小脸白的，一点颜色也没有，婶子给你拿了些鸡蛋，好好补补身子。”
　　“要我说还是年轻，这怀没怀孕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呢？”
　　“哎，你看这两天把你婆婆忙的，又是顾着地里的活儿，还得伺候你吃喝。我看嘉远都瘦了一大圈啦！”
　　“你听大娘的话，这女人坐小月子可得注意，这跟月子一个样儿，可不能任性不吃饭！”
　　“这事儿也不能怪嘉远，男人嘛，心本来就没女人心细，你要是真生气你骂他两声打他几下，婶子给你撑着腰，我看他敢还手！你要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不能再置气了，日子总得往下过不是？”
　　“对呀！还是太年轻，经的事情少，要是时间长了，到我和你叔这么大岁数，你就知道都是这么磕磕绊绊过来的！”
　　“可不能说离婚，不过了什么的，那都是气话，这婚姻不是儿戏，可不是闹着玩的！”
　　“……”
　　苏素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掉了，身边有好多女人嗡嗡的说话声，她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啦。
　　她拼命一挣扎，嘴里喊道:“不要再说啦！”猛的睁开了眼睛，手一撑，从被窝里面钻出头来。
　　还好，只是一场梦。
　　苏素在被子里捂了一头的汗，坐在被窝里发了一会儿呆，才打开手机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屋子里很清冷，她随手打开床头的电暖器，怔愣了片刻，才依依不舍的从被窝里出来。
　　肚子好饿，苏素挠了挠变成鸡窝的头发，想着等会儿去吃什么。
　　村子紧挨着县城，在村口就有到县城的公交车。苏素想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计算着能否赶上末班的公交，便拿皮筋随便把头发一绑。
　　苏素把早上穿过的灰色齐膝棉服和藕粉色针织围脖叠起来，装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大塑料袋子里收起来。这衣服还是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李嘉远陪她一起买的，她是不打算再穿了，收起来放着吧。还有皮靴，也是一块买的，本来就有些破损，让她今天早上那么一折腾，已经不能穿了。苏素也用个塑料袋装起来，以后抽空就扔了算了。
　　从行李箱里拿了一件新买的黑色长款棉服，把棉服的帽子一扣，戴着条卡其色的围巾，苏素便要出门。
　　她在屋里就把自己包了个严实，出了屋子，就去敲客厅的门，就听见身后有人说道，“你有事儿吗？”
　　说话的王昊然一身穿戴整齐，背着个背包，刚好从东屋走了出来。
　　“我找李大娘。”苏素看到对方的衣服，立刻想到早上撞到的人，这个人怎么会在这儿？
　　“我奶奶去彭奶奶家织布去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儿吗？”王昊然觉得这个人的身影好熟悉啊。
　　“我，我早上回来太累了，都没跟李大娘打招呼。”苏素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道。
　　“哦，是你啊！”王昊然释然的笑道，“我奶奶早上就知道你回来了。”
　　“这样啊，你是李大娘的孙子？我前几天怎么没见过你呢？”苏素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柔和些。
　　“我来这儿住两天，这就要走了。你这是，要出去？”
　　“是啊，去买点东西。”苏素说着就往外走，“要不，你先走我锁门？”看着王昊然背着背包，苏素好心的提议道。
　　“你还真是挺喜欢锁门的啊！”王昊然打趣道。
　　“额？”苏素现在门外的台阶上，她把自己包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
　　“早上是你锁的门吧？”王昊然随手把门关上，用力转了一下把手，门轻轻“咔嚓”一声就锁上了。他回身看到对方呆呆的样子，好笑的说道:“我今天早上也不知道倒得什么霉，出去晨跑被撞到嘴流血，回到家还被锁在门外面，整整半个钟头，冻得我呀！”王昊然说的很夸张，还不忘哆嗦两下表明当时被冻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是李大娘昨晚上没锁门呢。”苏素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说到。
　　“那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以为我是坏人吗？”王昊然笑问道。
　　“人有三急嘛！”苏素说完脸都红了，实在想不到别的借口啊！
　　“哈哈哈，我叫王昊然，你是叫苏素吧？”
　　“我听李大娘说起过你，还有你姐姐王依然。”苏素想起李大娘跟自己唠叨过的人名，当然，依然作为在读博士生，李大娘提过的频率自然要比王昊然多的多。
　　“一冉是我姑姑家的姐姐，她姓江，叫江一冉。”王昊然更正到，“我们家只有我一个。”
　　“这样啊，我总是听大娘说依然昊然的，还以为你们是亲姐弟呢！”
　　“听说你家在城里，是回家吗？还回来吗？”苏素接着试探着问道。
　　“不，我这次去省城有点事儿，短则一两个月，长则半年。”王昊然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苏素心里不由高兴地想着。
　　两个人说着话，走到路口就都停了下来。
　　“我一个人等车就行了，你不是还要去买东西吗？”
　　“我，我是想去县城买东西的。”苏素暗怪自己刚才没把话说清楚，弄的好像自己硬套近乎跟着似的。
　　二人就沉默着等车，倒也没等多长时间，车很快就来到了，二人上了车分别坐了下来。
　　一路无话，王昊然要去火车站就先下了车，临下车，还跟苏素点头示意了一下。
　　苏素赶紧也点了点头，目送着王昊然下了车，背着背包走向火车站。
　　公交车里开了空调，苏素围着围脖又感觉热的不行，幸亏商场没几站就到了。
　　下了车她犹豫是先做头发。还是先吃饭。压下隐隐胃疼的饥饿感，理智提醒自己还是剪了头去吃东西才保险。
　　找了一间门帘不大的理发店，迎面就被接待的小姑娘给迎了上来，人不是很多，也不用等时间。苏素坐在座位上，才一边解围脖一边询问。
　　“剪的话很快的，可是如果只剪头发，不染不烫的话会很没有型的。”男理发师左手捏着一把细齿梳，右手拿着一把剪刀，说话声音很温柔，右手的小拇指很自然的翘着。他一脸专业而真诚地说道:“我建议您还是烫染一下比较好。”
　　“可我还没吃饭，好饿呀。”苏素小声的嘀咕道。
　　旁边的助理小妹正好听到，连忙说道:“没关系的，你可以叫外卖啊，反正等会儿软化上色都要等很长时间。”
　　拿定主意，苏素坐在座位上。理发师用梳子轻轻梳理一遍，本来有些乱的头发，几经梳理便变得很贴服的垂在了脑后。
　　理发师一边梳理一边可惜的问道，“您这么长的头发剪了多可惜呀，要不我给稍微给你去点发梢，烫个波浪，很配您脸型的。”
　　苏素的发量不少，用手摸起来软软的，很是顺滑。想当初没结婚的时候，可真是算得上长发及腰，结婚的时候烫了波浪卷，后来这几年苏素不是很喜欢烫染，就任由头发这么长长了，陆续剪掉被烫过得头发，现在的头发已经快赶上当年及腰的长度了。
　　“不了，留着太麻烦了，还是短发清爽。”苏素微笑着拒绝了。
　　“那你这头发还要吗？”旁边的助理小妹凑过来，一脸期待的问道。
　　“不要了。”苏素笑着摇了摇头。
　　理发师瞥了小妹一眼，想了下才对苏素说道，“您看头发留到这里可以吗？”等苏素确定的点了点头，才接着说道:“下面我给您做个内扣，颜色你要染什么颜色？”
　　“你看着办吧！”苏素对着镜子冲理发师笑了笑。
　　“那我看你挺适合栗棕色的，就染这个吧？”
　　“好的。”
　　“那我给您算一下，这连烫带染一套下来，有一百五，一百八和两百二的，您选哪种？”
　　“这么贵？”三年没做过头发的苏素惊讶的问道，“我头发剪短后也这么贵？”
　　“短发可以便宜点，如果您把头发给我们，我可以再给您算便宜点。”理发师扫了一下旁边忙碌的同事和客人，轻声说道，“两百二我算你五十，怎么样？”
　　苏素当然知道自己的头发卖的话，应该不只这个价钱，可既然都到这里了，她怎么还会把头发拿回去呢？“就按你说的办吧，我这头发就交给您啦！”苏素说笑道。
　　理发师从手腕上褪下皮筋，把皮筋仔细的扎在合适的位置，然后右手利索的一翻，剪刀就拿在了手里。
　　嚓……嚓……
　　被剪短的头发轻轻散开，苏素只觉得脑后一空，头发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剪了下来。
　　理发师和助理小妹拿着将近三十公分长的头发，啧啧称赞。
　　苏素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悲凉，看着镜子里熟悉而陌生的自己，她冲着镜子眨了眨眼睛，默默弯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