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逼民腐》铅锦

27、第二十七章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Lantana看着Newt不过五分钟就从门外进来，原以为他会和Thomas在外面继续腻歪着，毕竟都那么明目张胆地牵过手了。

　　“醉了的人，你也信？”

　　Newt脱了外面的衣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好像跟这帮人呆久了，自己莫名其妙变得喜欢一回到宿舍就脱个衣服，最近甚至已经不是那个精致的英国人了，为了防止半夜出任务，自己连睡衣都不穿了。直接和Evan看齐，裸个上半身就钻到被子里去。

　　简直可怕。

　　“酒后吐真言啊。”

　　Jandon洗了头出来，头发还在往下一缕缕的滴水。Evan看着她从浴室一路滴到自己的床铺前，实在受不了的丢了个毛巾给她。等着Jandon接过来一看，才发现是Evan随手拽的Newt的毛巾。Newt自然是目瞪口呆的看着Evan顺手将毛巾扯走，然后顺手的丢给Jandon，似乎那是自己的毛巾一样。

　　不过在这没那么讲究的军营里，Newt逐渐活的不讲究。有时候连吃饭的刀叉都不在乎是不是刚刚接触过上面还能看得到油星的餐桌上拿起的，一个医学生该有的洁癖，到了这里完全被磨没了。Jandon很怕某一天自己从外面回来，看到Newt变得和Evan一样，成了一个抠脚大汉。

　　“我相信Thomas除了酒后会吐，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酒后吐真言的事情。”

　　也只能说这世上最了解Thomas的，就是Newt。

　　等着他回了自己的宿舍，刚闻到一个男生宿舍该有的味道，就扶着墙冲去垃圾桶那边趴了半小时。

　　不过自从那一晚之后，Thomas来的次数逐渐减少。不用Newt说什么，Evan这个八卦的心又燃起了熊熊之火。每次背地里头跟Lantana说，完全就是Newt误会了Thomas，以为他是开玩笑。一字一顿说的一板一眼，搞得Lantana都快信了他的邪。

　　那日子如同流水一般的过去，飞行员的预备役人数也如同流水一般减少。Collins不断以各种借口找所有人的茬，不断有人自愿放弃退出，或者被Collins无情的刷掉。但所有被Collins找过茬的人，除了Thomas，都走了。

　　铁打的Thomas，流水的兵。

　　“你那个剑桥的朋友，不得不说，是挺顽强的。”

　　“叔叔，您也不用因此特意跑来一趟医务室。”

　　Colins是Newt父亲的战友，自打他出生，就是在Collins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以至于后面Newt父亲给他指定的教父，都是Collins。这中间理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全是拜自己父亲所赐。

　　“啊不是，今天来找你有事，并不是刻意的。我要你把Thomas的所有医疗报告都给我。”

　　Collins清了清嗓子，在Newt的狐疑目光注视下，如愿以偿的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突然间要医疗报告做什么？”

　　Newt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Collins竖起食指压在自己唇上，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上头说的，估计是要物尽其用。你也知道，战机那边严重缺人。”

　　话都说到这里了，Newt要是在不明白就是个傻子了。这不精致的生活，也还不至于影响他的脑子。按照Collins的意思，Thomas八成要被调到第一梯队去。今天下午的□□机飞行，变相的是另一道门槛，这一遭飞行下来，还会再刷掉一批人。

　　□□机带着嘈杂的声音起飞，似乎在撕裂天际的同时也要将耳膜撕裂。塔台里头的调度系统有条不紊，Evan站在Newt身旁，面前是空旷的蓝天，阳光强烈的照射几乎要让人睁不开眼。战机从地面升空，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

　　“去睡一觉吧，等你醒来，说不定他们就回来了。”

　　“不了。”

　　Newt插了口袋，慢慢从旁边的楼梯走下去。对于军营里头唯一不习惯的陡峭楼梯，Newt一步一步走的极为细心，生怕一脚踩空就摔下去。

　　“你要和我去看看研究室的标本吗，那里面最近有新的。”

　　“我才不要。”

　　Evan朝着Newt背影摆了摆手，也不管他看没看见。

　　“你每天对着人体还不烦吗？那些泡在福尔马林水里面的胳膊手指脚趾，我现在一闭眼做梦都是它们。连吃个宵夜，都生怕一眨眼就变了。”

　　“□□准备，抵达目标上空，学员跳伞。”

　　机舱内壁上的红灯一闪一闪，不过眨眼间就变成了绿灯。机舱门缓缓地打开，风从缺口处灌进来，要不是抓着从机舱顶上垂下来的抓手，怕是所有人都要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记住你们平时的训练。”

　　Collins带着护目镜，站在机舱门边，看着那一个个面部表情已经失去控制的新兵。他们背着跳伞包，身子不自觉地向后倾，明显的抵触。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往前挪动一步的打算，Collins走到机舱的内部，抬起手看着腕表。

　　“计时开始，超过时间还没有出舱的，视为淘汰。”

　　不得不说，人不逼一下，都不知道会有多绝望。

　　“三……”

　　前面是千尺高的天空，后面是Collins的计时器。

　　“一……”

　　似乎Collins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二’这个数字，当‘一’从他嘴里蹦出的时候，所有人都助跑往下跳。Collins心满意足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机舱，扬起了他骨节分明的手。

　　“我们返航。”

　　当Thomas跳下来的一瞬间，就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背上的重量，和自己平时接触的跳伞包重量完全不相同。所有人张开双手都围成一圈，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感觉到。

　　“哦忘了告诉你们，其中有一个人，跳伞包是空的。”

　　Collins风轻云淡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Thomas惊了，自己不会这么好运吧。

　　手腕上的高度表数字在快速下降，所有人抱圈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作何是好。一个人的降落伞包是空的，就代表有一个人需要带着他一起降落。然而抵不过引力的自由落体给不了他们多少时间思考，身边一个又一个人拉开身上的伞包，一朵朵迷彩色的花在天空之中绽放。轮着靠近Thomas身边的人拉开他的伞，那根带子断落并没有出现该有的降落伞。

　　自己的伞包不是空的！

　　Thomas暗自松了一口气，整个天空里只剩下了他和那个倒霉的人，如果他没记错，似乎他是睡在自己隔壁寝室的Bennett。显然Bennett也没有预料到会是自己的伞包中了奖，当下就乱了阵脚。

　　“Bennett，放松。”

　　所有的人都是用的公共频道，Thomas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倒是给了Bennett一丝丝救命稻草的意味。Thomas收了手俯冲下去，牢牢地抱住Bennett，平日里头的跳伞课，Bennett永远都是第一，希望他知道如何减缓两个人的着地冲击力。

　　“拉带子。”

　　Thomas看着高度区域危险边缘，喊了Bennett。在降落伞打开的那一瞬间，他们两个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降落伞有损坏。

　　Thomas最后还真的是运气好到物极必反。

　　“该死，降落伞是坏的！”

　　Collins原本靠着桌子的身子一下子弹起来，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

　　“Bennett，你的备用伞！不是空的！快拉！没时间了！”

　　好在Collins良心未泯，没有把Bennett的备用伞换掉。那屏幕上的红点坠落速度减缓，可远远达不到降落的安全速度。耳麦里是呼啸的风声，随后就是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

　　“Thomas，Bennett！回答我！”

　　耳麦里持续沙沙的电流声，整个指挥室一片死寂，只听得到呼吸声。

　　“报告……Thomas……昏迷。”

　　Newt在研究院的心突然间抽了一下，手中的试管没拿稳掉在地上碎成了渣。不过刚俯下身，就听到了门被粗暴推开‘咣’的一声，Evan上气不接下气的扶着门。

　　“怎么了？”

　　Newt起身，揉了揉刚刚被吓的瞌在桌角的后脑勺。

　　“是Thomas……Thomas跳伞……出事故了。现在……正在躺着，等着输血。”

　　Newt脸色一下子白了，连残骸都来不及收拾，直接夺门而出。Evan也不过深呼吸了几下，又拔起腿追上他。

　　“病人急需输血，但……”

　　Collins急的都要跳脚，面前的医生还在吞吞吐吐。

　　“但什么！”

　　“病人血型特殊……”

　　“抽我的。”

　　还未等医生说完，一截白色的胳膊突然横在了Collins和那个医生中间。Newt无论何时都是平稳的语气，无疑又给Collins脑袋上浇了一把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闹！Thomas不是一般的血型……”

　　“A型RH稀有血型者，我们是一样的。”

　　面对着Newt那张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风轻云淡脸，Collins惊了，医生也惊了。这一生能遇到一个RH阴性血就很难得了，这一下子还碰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

　　“这个巧合，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