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小别是个什么玩意儿 ...
-
狍子正契而不舍地挠着阳台的门。它有些惆怅。
为什么惆怅呢？
它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到它家的亓美人了。
它已经有两个多月被亓美人的男人的猫给欺负了。
它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去公园扑蝶了。虽然，亓美人的男人很贴心地隔两天带它去放飞自我。
狍子很惆怅，它的尾巴懒洋洋地扫了扫地，仰望天空。这是亓美人走的第68天，想她。
狍子没想到，亓修瑾本人也是被近阶段连续轰炸的工作给逼的差点神经衰弱。她用无与伦比的自制力克制住了想一个闪现到某个神龙不见首不见尾的Boss地方扯着他的衣领质问为什么把这堆需要到处飞的工作仍给她。
今天帝都的律协开个会，明天G市有个研讨会，后头有个交流酒会，然后亓修瑾手头上的那个坑爹案子还要消耗大量的精力。话说病来如山倒，在亓修瑾看来前段日子大概有些逍遥了，逍遥到她差点忘了苦日子是怎么样的。这下倒好，非常完美的繁忙工作实打实地让亓律师尝到了吃苦思甜的滋味。原本亓律师和周教授还能每天打个电话相互诉诉衷肠，到后来亓律师忙到周教授的好几个电话和信息都收不到。
周教授近来的低气压十分显著。
自家女朋友在各地奔波劳苦，虽然周教授的理智和面子工程做得十分出色，没有任何的怨言和愁苦，不过脸色上是不会好就对了。
就连神经大条的徐旭晨都察觉到了周靳延的不正常，连问了好几次。周靳延本身就是个藏得住心事的人，轻飘飘几句话就把徐旭晨这个傻姑娘给打发了。
周靳延一直很能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但是唯独亓修瑾一直是他近30年生命中的一个不定数。明明以前并没有过多的交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女孩子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内心的一片柔软之处。从小到大不过寥寥几面，却是一次又一次见证了她的成长。
正在运算的笔一顿，周靳延有些自嘲地嗤笑了一声。真的是败了。
只是两个多月没有见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夸张的形容都难以去比较了。一不小心这个叫亓修瑾的姑娘就溜进了他这里，即使没有见面，那种无法言语的情感剥丝抽茧一点一点蔓延，如同杂乱无章的线团理还乱。
周靳延拿起手机，即使不见面，在亓修瑾面前刷刷存在感也是必须的。
“修瑾，等你回来我带你去泡温泉怎样。温泉山庄那里有一个预定的四合院，风景不错。”
亓修瑾正巧在和同行的郑律师闲聊，手机震动，亓修瑾打了个手势就开始回复。郑律师表示明白便中断了话题。
“温泉？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周教授在第一时间收到了回复表示非常满意，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这个温泉山庄的特色就是四合院式。环境很好，很私密，不怕被打扰。”
亓修瑾曾经也是去过类似的山庄的，丽江的玉龙雪山下就有这样的山庄，确实是很独特，在那里从院子里就能看到雪山。心下愉悦，就答应了。不过，周靳延的强调点为什么不是温泉很不错？
似乎能察觉到这一头亓修瑾的疑惑，手机又震动，新信息弹出。
“修瑾，我是说，你想做什么都没关系。哪怕是在院子里。“
握着手机的亓修瑾当下就手轻微一抖，脸上略微蔓延起了红晕。周靳延这种略带暗示性的言语不是头一次，但是次次她都能中招。更可怕的是，次次她都停止不了脑海中的遐想！
亓修瑾快步走到开阔处，给肆意妄为的某人去了一个电话。很快，那头传来了毫不掩饰笑意的声音。
“修瑾。”
亓修瑾平复了一下心情，不过咬牙切齿的声音依然彰显了她的不正常。“能不能正经点！被别人看见怎么办。你还是个教授呢，有你这么为人师表的吗？”
只是周教授的段位也不低，被亓律师十分没有气势的言语压迫之下也异常从容。“修瑾我只是说温泉不错，而且院子里就有温泉，你想在院子里泡也可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很不对好不好！
“哦，修瑾，莫不是你想到别处去了。”周靳延展颜一笑，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痞气，“你想的这些其实也是可以的。”
亓修瑾发誓，这男人绝对就是故意的！匆匆敷衍两句便挂了电话，她怕自己再和周靳延理论下去，自己就要羞愧至死。出师未捷身先死，讲的大概就是她现在这样。
郑律师见着复返的亓修瑾，看着她两颊，有些奇怪：“亓律师，外面很热吗？你脸都有些红了。”
亓修瑾暗叹不好，面上却依旧淡然，随口掐了一句刚才揉了揉脸就应付过去。等坐下来继续刚才的话题，亓修瑾依然在心里给没事干就撩女朋友的周教授画圈圈。
沈教授敲开了周靳延的办公室的门，入眼就看到了还未收起笑容的周靳延。有些诧异这个年轻教授的喜形于色，不免开口问了两句：“年轻人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周靳延收起了手机，表情也略有收敛，只是微扬的嘴角无法掩饰。“没，就是刚决定要去短途旅行一趟。”
沈教授也不多问，随口嘱咐了两句。临出门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觉着还是要提醒一下。
“靳延，你妹妹跟我说有一个女学生对你有些不一样的心思？”
周靳延愣了一下，正色道：“确实是。”
沈教授微微额首。“记得小心点，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清楚。该提点的就稍微引导一下，万一出了事情，首当其冲的就是老师这个名号。”
周靳延没想到沈教授如此重视，不免也严肃了几分。有些冷峻的容颜在光线的映衬下柔和了一些线条，倒是清冷的气质不减分毫。
沈教授看了这位容貌出众的年轻人，捋了捋花白的头发，心下暗自赞叹了一下吸引力却是十足。了解周靳延一向做事谨慎不会出差错，唠了两句就离开了。
这厢亓修瑾又在陆陆续续几天的忙碌后逐渐开始了收尾的工作。想到不日能够回家好好休息一番也是十分惬意的。
临近黄昏，亓修瑾正准备返回酒店。突然手机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
没有过多在意，只是近阶段的陌生电话着实不少。按下接听键，用公式化的口吻开口：“你好，亓修瑾。”
那边沉默了许久，久到亓修瑾以为对方只是打错了电话。正当她准备二次发问的时候，终于传来了一个声音。
“小瑾，是我。”
很久违的声音，没有了当初少年的澄澈和明朗，倒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遮盖，有些朦胧，捎带沙哑的声音似乎是从喉头中挤出。他们曾经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依然认出了。
“郭渝。”她依然从容，声音没有丝毫变化。
郭渝听了，嘴里有些苦涩。她在叫他的名字，却依然是开头时对待陌生人的口吻。他一向了解她，从小亓修瑾就能够熟稔地转换对陌生人和朋友说话的方式。而显然，他终究被划分成了前一类。
“小瑾，我姐姐应该跟你说了我回国了。你放心，我不会来纠缠你，我只是，想找个机会我们谈一谈。”
“郭渝，”亓修瑾望了望写字楼的玻璃窗，恢弘高大的视野中层层叠叠的高楼把夕阳的光辉分割为了片片丝丝。“我答应过蓉蓉。所以，你要的机会我也会给。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真的做到“放下”二字。”
“小瑾，我知道你在防着我。我说到做到。你能找个时间吗？”
亓修瑾略微一思索，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我后天下午的飞机回S市，届时找个地方聊一聊。”
郭渝略微一愣，他没想到亓修瑾会这么痛快。答应过后，亓修瑾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郭渝，你终究又出现了。亓修瑾拿着手机，五味杂陈。有些事情拖着终归没有个结尾，做个了结说起来容易，真正要去践行的时候，却异常艰难。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小别是个什么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