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恶女难驯》六日瞳

25、药（十一）

　　两人守在门外半天也没看到瘸子老娘身影，却不曾想此刻瘸子老娘正和奥瓦待在一起。

　　奥瓦看着面前打扮得干干净净的老妇人，笑吟吟地问道：“大娘，你儿子是郑恺全郑大师的弟子吗？”

　　瘸子老娘心中嘀咕着刚出门就在门口碰到这人赶着一辆马车过来，说是来接她去见儿子和隔壁郑老头，怎么现在到了宅子也不带她去见儿子，反倒是一个劲儿地跟她套近乎。

　　莫非这人想从她嘴里掏出什么秘密？她是知道郑老头儿际遇有些不同寻常，她可别给郑老头儿添乱。

　　想到这儿，瘸子老娘撩起眼皮瞪着有些浑浊的眼珠，故意大声说道：“你说什么，我耳朵背听不太清楚。”

　　奥瓦也不生气，提高声音继续问道：“你儿子是跟郑大师学医的吗？郑大师在这儿住上好几天了，身边确实有个小郎中，如果是你儿子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们。”

　　听到这儿，瘸子老娘觉得应该没问题，于是点点头。

　　奥瓦叫来门口把守的士兵，示意其中一个把瘸子老娘领下去，然后在另一个士兵耳边交代了几句。

　　两人在门前又等了许久，算着时间，就算瘸子老娘在他们过来之后才出发也应该到了，依旧始终不见她踪影。

　　一直这样枯守下去也不是办法，柳素素让李昊守在外面，她打算潜进去找找，顺便看看他师父如何。

　　千叮咛万嘱咐李昊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等她回来后，柳素素快速装扮了下自己，蹑手蹑脚找了个防守漏洞潜进去。

　　她小心地避过宅子里驻扎的士兵，漫无目的地游走着，忽然发现二门处的士兵有异动，一队小兵给两匹马装上板车和木笼，拉到大门处，几个人架着李昊的瘸子老娘上马车木笼。

　　光天化日下，柳素素不知宅内布兵几何不好行事，准备等出了大门再另寻良机将她救下。

　　李昊心急如焚地守在外面，没想到等了半晌，一直紧闭着的黑色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两匹马拖着一块板车走出来。

　　板车上面放着个一人高的木框，里面站着一个老妪，披散着花白的头发。

　　李昊心中莫名一跳，正好一阵风吹过撩起那老妪的头发，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娘！”

　　他登时心神大乱，高喊一声飞快地跑出去。

　　柳素素刚从墙头翻出来，还没落到地上，就听到李昊一声大叫，整个人从藏身处朝着刚驶出大门的马车扑过来。

　　一时间气得她牙痒痒。

　　很明显这局就是为了抓他而设。

　　亏得临行前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落入对方手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等到她回来再做商量，没想到这白痴这么沉不住气。

　　她恨不得拿出鞭子先把他抽死算了。

　　还没等她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就见一个彪形大汉从天而降，笑声如雷地一把将李昊擒住。

　　李昊被奥瓦反剪着手拎起来，双脚远离地面，虽然在扑出来的那一瞬间心里已经明白这就是捕捉他的陷阱，但为人子者怎可见老母亲受辱。

　　当下也不挣扎，只拿声恨恨道：“你不是就想抓我，现在我已经落到你手里，快放了我娘。”

　　奥瓦心中异常畅快，一扫昨日发现猎物从他手中逃脱的阴郁，口中嚷道：“任你有多大能耐也逃不开你奥爷爷的手掌心。”

　　说着用手捏住李昊下巴把他脸转过来对着他，不料手下皮肤触感不对。

　　定睛一看面前之人竟然是个中年汉子模样，黄皮大眼饱经风霜满脸皱纹，全然不似前日那少年皮滑肉嫩的俊俏。

　　刚才那声音听起来确实是少年口音，奥瓦心中暗暗称奇，把他拎到面前仔细打量一番，见他脸上并没附着任何面具，略一思索后大笑道：“中原人果然心眼多，竟然可以改变容貌，不过现在这幅样子你奥爷爷我可不喜欢，速速给我换回去。”

　　李昊见奥瓦自顾自地说话，始终不愿下令把他瘸子老娘放出来，还调戏起他这张脸来，又羞又恼，厉声呵斥道：“有什么冲我来就是，放了我娘。”

　　奥瓦呵呵笑着伸手去摸他脸。

　　李昊见奥瓦毛绒绒的大手径直往他脸上招呼，也不多想，一口唾到他脸上，怒斥道：“你这山野莽夫再如此羞辱我，我就咬舌自尽。”

　　奥瓦并不恼怒，伸到一半的手顺势往自己脸上一擦，嬉笑道：“没关系，反正我要的也只是你这张皮，你是活是死都无所谓。”

　　李昊快要被气炸，他从没想过此生竟然会有如此进退两难之境地，自己这条命丢了也罢还连累老娘跟着受苦，一时间气得怒目圆瞪说不出半句话来。

　　就在这时，一把通体黝黑浑身散发出清冷杀意的大刀从斜刺里突然杀出，还未等周遭人反应过来，马车上的木框已经被人从上至下劈开，一条软鞭把站在笼中的老妪就腰一卷，急急往后退去。

　　“李昊你个王八蛋，老娘叫你躲好你又跑出来净给老娘找麻烦。”柳素素含着娇嗔的骂声渐渐远去。

　　李昊听着空气中留下来的余音，心里美滋滋的。

　　他的素儿妹妹终于把他从两难的境地救出来，救走了老娘，他相信等她安顿好老娘后肯定会找机会来救他。

　　“素素我等你。”李昊像条就要快干死过后又突然被人扔进水中的鱼般拼命挣扎着侧脸冲着柳素素消失的方向大喊道。

　　等个屁，鬼才来救你！柳素素恨恨地在心里骂道。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呆子，眼下须把他老娘安排妥帖，否则按照李昊那臭脾气不知道后面还会给她惹出多少麻烦。

　　柳素素带着李昊老娘回到张婶处，交代张婶带上丫头和她一起去城外避避，等到风头过后再前去找她们。

　　一切安排好后，她再次潜进宅子里。

　　这次柳素素并没有直接去找李昊，此时李昊身边一定有重兵把守，她转身去找郑恺全。

　　上次去见郑恺全时她总觉得他脸色太过苍白，只是因为时间紧没来得及多问几句，这次正好去看看，说不定救李昊还需要他助力。

　　柳素素溜到郑恺全房间，没想到门口一改上次的守备森严竟然无人把守，她检查四下无人后才侧身闪进去。

　　没想到迎面扑过来一股浓郁的腐肉臭味，熏得她差点吐出来。

　　柳素素从怀中掏出帕子蒙住鼻子，屏住呼吸疾步走到郑恺全床前，这一眼看过去她的心肉忍不住一紧。

　　面前躺着的这人哪还有郑恺全的样子，身上大大小小布满脓疮，还有蛆虫在其中蠕动，她差点没吐出来。

　　郑恺全双眼无力地直直瞪着上方，久不久才轮一下眼珠，俨然一副将死模样。

　　柳素素强忍住胸中翻滚的恶心感，轻声喊道：“郑师傅 ，你怎么了？”

　　郑恺全听到她的声音，方才还木然的眼珠瞬间燃起希望，急速转动起来，他颤抖着嘴唇半晌才说出一个蛊字。

　　“上次我带给你的解药没用？”

　　柳素素强忍着用手指拨开他尚还完好的眼皮，看到黄白眼珠下隐隐有虫影游动。

　　郑恺全闭闭眼，示意柳素素送他最后一程。

　　“我不会杀你。”柳素素想都没想下意识就拒绝道。

　　笑话！万一被李昊知道是她杀死他师父，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眼看任务快要接近尾声，她可不愿意担什么风险。

　　反正郑恺全看样子也活不了几个时辰，让他自然断气便是。

　　“昊……昊……”

　　“李昊他刚被奥瓦抓住了，我此行就是前来跟你商量该怎么办，没想到……”

　　郑恺全神色激动起来，连带着一直如同死去的身体也开始乱动，“……走……你……快……”

　　话还没说完，浑身抽搐着的郑恺全昏死过去。

　　柳素素垂头看着躺在床上如同一团烂肉陷入昏迷大限将至的郑恺全，终于下定决心，罢了，就算她替李昊积德尽孝吧。

　　她几步避到墙角，用鞭尾插进胸口用小瓶子取出一汪血。

　　待柳素素手中的瓶子被血装满，她胸上的伤口竟然无药自愈，任谁都以为是自己一时眼花看差。

　　柳素素给郑恺全喂下自己的血后，眼睛可见地看到他面色逐渐红润起来，身上大大小小的脓疮也逐渐愈合，方才还在里头肆意游走的蛆虫化作一缕又一缕黑烟，整个人头顶冒出汩汩的浓稠汗浆。

　　在吐出两口黑血后郑恺全竟然睁眼醒过来。

　　柳素素也不管郑恺全如何吃惊，捡了必要处跟他把眼下情形说个清楚。

　　郑恺全就算满腹疑惑，此刻也分得清轻重，两人一合计，奥瓦身后的主子是万宁公主，干脆柳素素直接去捉万宁公主逼奥瓦带李昊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