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冷月死神

25、第 25 章

　　“离她远点！”
　　沐星辰一把掐住女人的手，刚一秒，他就松开了手，另一只手将桃木剑刺了过去。
　　女人大吼了一声，被沐星辰刺了一剑，两手一震，两人立刻被一股强大的劲风给撞得砸在地上，滑了好几米。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女人仰头大笑起来，脸也终于露出来，连着那被剖开的肚子，也显露在两人眼前。
　　“男人，都该死了！”
　　沐星辰单膝跪地，挡在陈程面前，祭出自己准备的符咒和降魂铃。
　　符咒在他的操纵中朝女人飞去，降魂铃叮叮当当地响彻整个楼道，女人终于脸露恐色，抬手一挥，几道红光一下将那道符掀翻在地，那不停的铃声则让她痛苦万分，紧接着，女人突然胀大了起来……
　　“我去！”沐星辰往后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喉间突然被一把力掐住，手里的东西一下子掉在地上。
　　女人大笑着，猛地将沐星辰朝她拉了过去。
　　“……”终于好了！
　　陈程左手伸出食指与中指并列在右手掌心里快速画了四个字，握紧之后，起身抬手朝着女人猛地拍去。
　　从她的掌心处猛地对着女人激射出十几道细密的闪电，一下子将女人穿透，女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已经被她掐得快晕过去的沐星辰攒了点力气抬剑一砍……
　　一道凄厉的叫声突然响彻楼道，那阵一直狂刮着的风也一下子消失无踪。
　　这是陈程第一次用这招，她看了眼自己的掌心，黑漆漆的楼道里，她的掌心正发出滋滋滋的电流声，淡蓝色的闪电在她手心里鼓动着。
　　“咳咳咳……”沐星辰捂着脖子咳嗽了好几下，眼泪和鼻血一同流着，瓮声瓮气地问她，“你这是什么技能？”
　　陈程背靠着墙瘫软在地上，无力地五个字：“大力金刚掌。”
　　“真厉害！”沐星辰蹭到她边上靠着，呼出一口气，“你要是再晚点儿，我可能就要去见我老妈了。”
　　“……嗯？”陈程任由他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肩，哑解释说：“我其实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还是第一次用。”
　　沐星辰伸手拉过她的左手摸了摸，发现什么也没有。
　　“幸好成功了……”话音刚落，陈程感觉自己的耳朵里有些痒，她伸手摸了一下，竟然是湿的。
　　“你真厉害！”沐星辰说，“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陈程抽回手。
　　“你那招谁教的啊，能不能也教教我，”沐星辰声音有些哑，“挺酷的，适合我耍帅。”
　　陈程伸手推了推他的脑袋：“起来，我很累。”
　　她不知道这个大力金刚掌竟然这么废法力，她这会儿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
　　“不起，我刚好像砸到腰椎了，瘫了。”沐星辰其实是真起不来，他的额头上都还是冷汗。
　　陈程使了点劲儿，发现自己真的没力气起来了，只好破罐子破摔，把脑袋也搁在沐星辰脑袋上。
　　“……”沐星辰微微一怔。
　　“问你真的，你师从何处啊，”沐星辰整个人放松，闻着陈程身上的淡淡发香，“我想去拜师，认真的。”
　　“咱们俩这次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了，能到朋友的份儿了吧。”沐星辰脑袋挪了挪，更靠近了些。
　　陈程沉默半晌，回他：“……我姥姥。”
　　沐星辰一下子没了声。
　　“我是去乡下休养的时候，慢慢接触的。我姥姥说说我是天生的阴阳先生的命，那会儿其实我虽然表面上没笑，可是心底还是挺想笑的。”陈程眼睛盯着指示灯，发着愣说，“我没想过学这个的，一开始也只是好奇，可是慢慢到了后来……”
　　陈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沐星辰说这些，可能是找不到人发泄吧，平时不觉得，知道这会儿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憋得快疯了，她不停地说着，从一开始说到被老爸拖回家……
　　“其实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对于姥爷的死，我其实……”
　　沐星辰的呼吸平稳，全身的力都放在陈程身上，陈程停了声，渐渐的，沐星辰的脑袋往下滑了滑……
　　“……”陈程伸手给他接住。
　　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

　　趁着天还没亮，沐星辰拍了两坨纸在鼻子里，按照之前来的方法下到宿舍外面，冲陈程挥了挥手，赶着回去补觉去了。
　　陈程也困得不行，脱了外套往床上一躺，今天不想去上课了。
　　……

　　陈程抱着膝盖，任由冷风吹着自己单薄的身体。
　　姥姥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她的两手抓着衣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是她害死的姥爷，是她自己，她还砸了姥姥最放在心上的牌子。
　　姥姥让她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天空突然传来一道闷雷，陈程被吓得浑身一抖，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一动不动。
　　等了会儿，并没有要下雨的征兆。
　　她又低下头，继续发着呆。
　　是她害死了姥爷，怪不得姥爷一次都没有托梦给她，是讨厌她了吧。
　　姥姥讨厌她，姥爷也讨厌她，老爸老妈要是知道真相肯定也讨厌她……
　　她感觉心口不断传来抽痛的感觉，她伸手捂着，好一会儿，她才哭出声来。
　　她才是一个杀人犯，她亲手，杀死了姥爷，她才该坐牢，或者，下地狱。
　　突然，身边好像落下了什么东西，风被挡了部分，陈程缓缓抬头，只看到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在盯着她。
　　而且离她很近，几乎十厘米的距离。
　　她条件反射往后一仰，却忘了身后空无一物，并且是个斜坡。
　　失重之际，她的的袖子被一把拉住，整个人撞进一个散发着冷气的怀里。
　　“别怕……”
　　头顶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陈程瞬间也明白过来，这玩意儿不是人。
　　她连忙捏诀，想把这东西给吓退，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手指刚要捏成决，手腕儿那里突然就抽筋了，疼得她直冒冷汗。
　　“你别怕……”
　　感觉到她的异常，这人终于把她松开，陈程捏着自己的手腕儿，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陈程有些不敢相信地张了张嘴，抖着声音喊道：“……王久久？”
　　对方脑门儿上贴着一张几乎只剩下一半的符，她仔细看了看，这是她的字迹。
　　她再看向这张脸，她见过。
　　陆玖有些迟疑地伸手将她脸上半干的泪痕抹去，收回手，继续端坐着。
　　陈程任由他替她擦去眼泪，好一会儿，她才问他：“你怎么变这么大个了？”
　　这不会又是一个梦吧！
　　不然怎么会……小僵尸变大疆尸了？
　　陆玖听她这么说，往自己脚下看了一圈，鼻子里恩了一声。
　　陈程不懂他这恩到底是个是什么意思，余光中撇到下面的村庄之后，她顿了顿，侧过身冷冷地说：“算了，我不管你哪儿来的，又为什么变成这样，都不关我的事了，你走吧。”
　　说完，陈程等了会儿，发现陆玖并没有和她意料之中的一样离开，而是学着她的姿势也跟着坐着，两手抱住膝盖，神情严肃地注视着坡下。
　　“……”陈程不想说话，将脸埋在膝盖里。
　　管他呢，她不想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程听见身后传来浅浅的脚步声。
　　“姥姥……”
　　陈程转身，看到姥姥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站在那里，一丝不苟的白发被这山坡上的冷风吹得十分凌乱。
　　这时候陈程才发现，姥姥那原本挺直的背脊，不知何时已经渐渐变得弯曲。
　　下意识的，陈程朝姥姥走了两步，可是她突然又想起什么，一个跨步走到陆玖身前，想把他挡住。
　　“……回去吧，这上边怪冷的。”姥姥眼神很冷，没有丝毫情感地说了这一句话。
　　说完姥姥就转身下坡去了。
　　“……”陈程沉默了会儿，抬脚跟了上去。
　　到门口的时候，她转头看了一眼，那家伙没有跟来。
　　她感觉自己松了口气，抬脚进了店。

　　和外边儿一比较，屋子里没有冷风吹，自然很暖和，陈程站着，看着姥姥给她把菜和碗拿出来，冲她招手。
　　“先吃饭。”姥姥说。
　　陈程吸了吸鼻子，拉开凳子坐下，拿筷子的时候发现手僵得不行，几乎夹不起菜。
　　姥姥坐在她边上，另外拿了双筷子给她把菜夹在碗里。
　　“吃吧。”姥姥放下筷子说。
　　“……嗯。”陈程努力扒拉着碗里的菜和饭，吃着吃着，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停下来，伸手将眼泪抹掉，抬起碗继续吃。
　　整个过程中，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

　　吃完，桌面收拾干净。
　　她看了姥姥一眼，姥姥突然问她：“你说，这个阴阳先生你不做了，是吗。”
　　陈程瞳孔微缩，心脏突然一抽，她的嘴唇抖了抖，她最见不得姥姥这个样子，她宁愿姥姥打她骂她，也不想看到姥姥对她像是一个陌生人的样子。
　　“不是，我……”陈程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发现自己一时之间竟然一路像样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现在脑子都是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