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冷月死神

20、第 20 章

　　那天之后，陈程和姥姥的关系变得更加亲近，她心底对于姥姥发现小僵尸的存在也更加害怕。
　　她连着几天都没敢去，在家里专心学习着替人驱邪的门道，昨天又跟着姥姥出去了一趟，替人看了个墓。
　　在陈程这里，姥姥可以算得上无所不能，什么都瞒不过的。
　　所以……
　　这段时间还是安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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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整天，陈程的情绪都不太高。
　　姥姥这次进城了，得好几天才能回来，可是姥姥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她让姥姥好好休息，大不了她代替姥姥去！
　　可是姥姥还是说，她还不够厉害，这个事儿她解决不了的。
　　而且，这次是姥姥的一个好友发来的求救消息，不去也得去。
　　姥姥临走的时候，和陈程对视了一会儿，像是有什么话想和她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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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过去，纸扎店并没有人来光顾。
　　姥爷和人下象棋去了，她一个人坐在店里十分无聊。
　　突然很想撸猫，她伸手朝背对着她瘫着的哮天犬挠了挠，正准备把它抱过来的时候，哮天犬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转身就给了她一爪子，然后浑身炸毛地弓着身体朝她继续警告。
　　“……”陈程看着自己挨了一爪子的手背，有些发懵。
　　哮天犬其实不对劲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它不要她撸了，见到她不是炸毛哈她就是麻溜跑远，她不知道这猫是犯的什么毛病。
　　隐隐的，她又觉得不对劲。
　　到底是为什么？

　　“……”
　　陈程上楼，走到窗口边上站了会儿：“这家伙，也不知道饿死了没有……”
　　算了算，她应该得有十天没去了。
　　拉了凳子过来，她一屁股坐着，有些不知道该干嘛。
　　“好无聊……”陈程扣了扣手，看着框发呆，“想出去玩儿。”
　　“嗐，猫咪不让撸，小僵尸也不得玩儿……”
　　没意思啊没意思！
　　她抬头看着顶，结果屋外传来一声闷响，整个屋子猝不及防的摇晃了一下，差点儿给她连人带凳给一起撂倒。
　　她一手撑在床边，一手拉着桌子，隔了好几秒，她才连忙下楼。
　　“姥爷！姥爷是不是地震了！姥爷……”她边跑下楼边喊。
　　对了，姥爷还在外边儿！
　　她又往外跑，出来才感觉地面还有些许的余震，她跑到路中间，看到村民们都站在路面朝着山的方向看。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问。
　　“那座山，是那座山被人炸了吧？”有人回答。
　　“今天有人来咱们村？”
　　“有，说是什么地址勘测的专家？让我给他们带路呢，不过我手头忙，就没管，我寻思这搞研究的怎么还炸山的呢？”
　　“是啊？”
　　陈程找了一圈都没看到自己姥爷，忙扯着常和姥爷下棋的大爷问：“我姥爷呢？他没和你在一块儿吗？”
　　不是地震，可是陈程却无法控制自己越来越慌乱的心跳。
　　“诶，你姥爷不是早回去了吗？咋了这是？”大爷惊讶地看她。
　　陈程听他说完，心底顿时一沉。
　　恰好，边上一个大婶扯着嗓子朝她喊：“我看的你姥爷跟那群人上山了，估计是给他们带路的吧，不过我看那群人不太正常，一个个的奇奇怪怪的。”
　　怎么个奇怪法，大婶说不出来。
　　陈程道了谢，往家拿了罗盘，两指夹着引路符往空中一扔，符在落下过程中迅速燃尽，手里的罗盘也刷地指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就是这会儿正乌烟瘴气的方向。
　　陈程抬脚就往那里跑，而一些村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见陈程这样，也拿了锄头镰刀什么的就跟着赶了上去……
　　陈程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她想让自己不要乱想，姥爷不会有事的，可是她就是心慌……
　　陈程跑得很快，渐渐的，村民被她甩在老远处。
　　距离爆炸的地方越来越近，地面破碎的石头乱撒一地，之前平坦的小道也早已不见。
　　终于，陈程脚速减缓，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人，心脏瞬间就停了。
　　她突然就不敢上前了，因为老人的后脑到后背，全是血，腰间別着的那根大杆子烟让陈程目眦欲裂。
　　“姥，姥爷……”她一口气喘过来，哆嗦着走到老人身侧，重重跪了下去。
　　“姥爷，姥爷……”陈程抖着声音喊，却无人应答。
　　她伸手碰了碰姥爷惨白的脸，从指尖传来的冰凉终于让陈程痛哭出声。
　　“啊！！！”陈程的罗盘掉在地上，两手放在姥爷身上，看着姥爷禁闭的眼睛，眼泪控制不住地流淌出来。
　　她大喊着，全身颤抖着，全身的悲伤几乎将她淹没，从心口处传出来的那股锥痛延至指尖，让陈程蜷缩着身体，放声大哭。
　　落在姥爷脸上的除了她的眼泪，还有雨水。
　　瞬息之间，天空变暗，三四点的天空阴沉得像是七八点，随着惊雷而下的，是越来越大的雨势。
　　“姥爷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不要你死，呜呜呜啊……”陈程哭喊着，心口抽痛着。
　　姥爷说晚饭给她做糖醋排骨的话还萦绕在耳边，她不敢相信，这么疼爱她的姥爷竟然会死。
　　“我不要，不要……”陈程胸口实在痛的厉害，她终于用手捂住胸口，一抬头，突然发现自己一群人正打着伞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雨水覆满了她的脸，视线受阻，对面的人她不太看得清楚，可是他们的话却如惊雷般灌入她的耳朵。
　　“谁让你们把人弄死的。”
　　陈程全身发软，眼眶睁到最大，她站起身，颤抖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我姥爷，是你们害死的！”
　　“你们这群杀人犯！我要杀了你们！”
　　陈程捏紧了拳头，朝那群打扮奇怪的人大喊。
　　可是回应她的，却是对面懒得和她浪费时间似的，转身就要离去。
　　“别管她，回去吧。”
　　陈程垂在两侧的手突然张开，弯腰抓了一把石子，朝地面一撒，双手作决，嘴里呓语：“以石为躯，换尔军马，杀！无！赦！”
　　那群人听到她最后三个字，疑惑之余欲转身，一道劲风突然朝着身后袭来……
　　石子化为的士兵一拳砸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胸腔一震，士兵顿时就化为粉末。
　　“咳……”那人有些意外地咳了一声，喉间的腥味儿让他有些惊讶。
　　士兵碎掉的那一瞬间，陈程就像是被人一锤砸在胸口一样，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咳……呕……”看着自己吐出来的血，陈程一下子就懵了。
　　“哼，小丫头，别以为自己会一点鸡毛小计，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人冷哼出声，“想报仇？你还太嫩了。”
　　“哥，咱们要不要……”其中一人伸手往脖子那里比划了一下。
　　“她那里好像来人了，咱们出来得够久了，得回去交差了。”
　　头晕目眩间，陈程无力地抓紧地面的泥土，眼睁睁地看着那群人带着对她的嗤笑离去。
　　“不准走！不准走！！！呕……”一口血再次从她喉间吐出，陈程伸手摸了摸她的嘴，在放到眼前，手上的血被雨水很快就冲刷，她瞪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几乎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你们快过来，人在这里。”村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在看清楚之后，他吓得连忙喊人，“死人了！我的妈，怎么这么多血……”
　　陈程费力地扭头，发现是马媳妇的小舅子。
　　看到是熟悉的人，陈程终于撑不住，往边上就倒了下去，砸在满是泥泞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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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程啊，程程？你今晚想吃什么，姥爷给你做。
　　嗨哟，姥爷还能骗你吗？你不信你问你姥，你姥可得给我作证的，姥爷不骗人。
　　程程啊，姥爷这辈子没什么出息，最出息的，就是娶了你姥，这辈子也就值了！
　　程程啊……
　　程程？
　　姥爷就你一个孙女，可不得好好疼你？你姥也是，她可不比我少疼你……
　　程程……姥爷过几天准被养条土狗，你给取个名儿吧。
　　你这臭丫头，感冒了也不知道和姥爷说，这下好了吧，发烧了，难受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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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闭着眼躺在床上打着点滴的陈程满头大汗，她的嘴唇干得起皮，却还微张着嘴无声地说些什么，做了噩梦一般。
　　陈程感觉自己置身在火炉里，可是她的世界却漆黑一片，一点星光都看不见。
　　她快要热死了，脚底下像是泥潭，她动不了。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才能从这鬼地方出去！
　　她要喝水！她快渴死了！
　　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想喝水。
　　突然，陈程感觉她的左手连着心脏的部分变得滚烫无比，像是被烧红了的铁块用力贴着，她一下子跪倒在地，捂住胸口痛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她没想到，自己的左手突然被人往后一扯，接着咔哒一声，她双眼大睁，张嘴痛苦地喊了出来。
　　“啊！！！”
　　她的左手，被人生生拧断了……
　　然而，从心脏延伸出来的灼烧感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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