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爱》修道君

34、生病

　　5月20日
　　她生病了。萧潇说的。
　　我不再关注她，却还是听说了她病得很重。
　　她好吗？现在怎么样了？我好想去看看她，但我真的可以吗？
　　我睡不着，天气开始转热，空气里总带着一丝闷，像棉丝一样缠在心上，很难受，透着几缕压抑。
　　我想她了，今天晚上特别想念她的笑脸，想念她对我的温柔，想念我们彼此在心上挂念的感觉，我想她了。
　　我感觉身体困倦，精神却很清醒，或许它明白我此刻多想看看她，一眼就好。
　　我明天要不要去看看她？我该去吗？或许我可以躲过刘辛她们。要不从后门绕进去？嗯，有点危险。要不明天牺牲下萧潇帮我引开她们？该找什么理由比较好？
　　不管了，让萧潇去想，我明天就要见到她！
　　我好想见你，傻瓜，你现在还好吗？

　　5月21日
　　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睡的，只记得最后脑里全是她以往对我的笑脸，傻傻的，带着一股干净的单纯。这样的她，总让我安心，但她啊，学不会爱护自己。昨天听萧潇无意中讲起她的事情，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她说她生病了，还病得很重。我故作无心的想了解她的近况，却被萧潇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了，急的我牙痒痒。
　　最后，她实在看不下去我的死鸭子嘴硬，主动跟我说了她高烧不退的情况，告诉了我她所在的病房，并许诺会尽力帮助我，只要我需要。当时我差点忍不住告诉她所有的事情，想到顾池的话还是沉默了。
　　现在闻着医院过道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我的心被高高吊起。她烧退了吗？是不是很难受？有没有人陪在她边上照顾她？不对，刘辛、纤柔都在她边上，她不会有事的。我不该来的！可我还是想见你，傻瓜，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萧潇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成功帮我引开她们……只要一会儿，让我看她一眼就好。我知道萧潇已经开始怀疑我跟顾池的感情不是出自我本身的意愿，但现在我只想偷偷看她一下，让我知道她一切都好就行，其他的都先放一边吧。
　　520号病房，是这吗？
　　从病房外看她并不是很清楚，她应该还没醒，一动不动的。我要不要进去？
　　前一刻还在思考，下一秒身体就做出了反应，我似乎没有别的选择。我的手已经悄悄地打开病房的门，我的双腿早蹑手蹑脚的向她的病床靠近，我的心在一点点的收紧，我的眼里此时全都是她。我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我身体的隐隐颤栗，我的呼吸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我好怕她会突然醒来。
　　这样的我该怎么掩饰自己对她的在乎呢？

　　她睡得好熟，像个孩子。只是脸上多了一份疲惫。
　　我有多久没这样看着她了？一个月多了吧。可为什么感觉已经过去了好久？久到我快忘了这种感觉，这种曾让我以为能触碰到幸福的感觉。我后悔吗？自从答应顾池做这笔买卖开始，我无时无刻不难过自己的选择，但我绝不后悔。不管多爱，在现实面前，我们只能灰头土脸的承认自己的渺小脆弱。
　　她瘦了。连睡觉都蹙着眉，是很难受吗？我的手已经不自觉的伸了出去。我想抚平她的眉头。
　　可我不知道这个动作会成为蝴蝶扇动的那一下翅膀，在之后不断惊起我生命里的海浪。
　　我伸出去的手，因为大脑在中途反复向我发出警报，提醒我一旦她被我吵醒，之前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所以犹豫着打算收回。可在它正准备收回的这一瞬，它被抓住了！被此时躺在病床上的人抓住了！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让我无处可逃！
　　她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看着我，赤裸裸的，如此热烈！毫不掩藏！我第一次发现，她的情感可以浓烈到透过双眼拷问我的灵魂，以至于我惊慌失措的试图躲开这道视线。强忍住差点脱口的惊呼，将视线全部贡献给窗边上的小盆栽，像个不肯认错的孩子一样保持沉默，等待着她的审判。
　　一分钟过去了，我们什么都没说。但我能感受到她一直聚焦在我身上的视线，这让我变得越来越紧张，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你是在意我的对吗？”她还是开口了，语气温柔的让我心头止不住涌上一股温热，我看到她的眼里带上了一抹笑意。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尽力掩饰着自己在她这句话下显露的“狼狈”，心里暗自无奈今天的自己怎么连她一句话的温柔都承受不住。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她继续向我发起“进攻”。
　　“只是凑巧。”我继续逞强。
　　“噢~凑巧到你要偷偷摸摸的躲在外面看我，然后独独进了我这一间病房，接着被我美貌吸引忍不住摸我的时候，又刚好被我抓住了？”她的眼中透着几分逗弄，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看着她的“小得意”，我一阵气结，故意装病还调侃我，实在过分！
　　“你……放手，我该走了。”我开始试着挣脱被她握住的手，结果毫无效果。不仅如此，她还借力把我拉进了怀里！
　　因为惯性我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跟她四目相对，身体贴合的不留缝隙，还差点亲吻到她的唇！自己好像突然成了老虎怀中的兔子，心上的弦不由得绷得紧紧的！
　　我们第一次贴得这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心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近到每一次呼吸都成为我俩气息的一次“交杯”，近到我被她深情的目光注视至面红心跳却无处可逃，只觉得藏不住的羞怯。其实我自己说不清的喜欢她身上带着的味道，以及她温暖的体温和她不是很宽厚的胸膛。当然，她抱着我的力度，我最喜欢。这一切都让我无力抗拒，我的挣扎一时间看起来有些可笑。
　　“不放！探病时间还没结束！”她霸道的耍着无赖。
　　“放手！没生病，还装病，骗子！”我做着最后的尝试。
　　“不！放了，我就没媳妇了。不装病，你怎么会来见我呢？”这时候的她执拗的像跟别的小朋友抢玩具的孩子，满满的不服输的委屈倔强。她直直地注视着我，如此专注，我的挣扎在她的目光下，还是弃械投降了。
　　“你什么时候像阡陌一样这么无赖了？”无法挣脱的我，最后无可奈何的问道。
　　“在我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落寞的神情让我心疼，我的心抽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所以呀，这一次我不想放手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坚定霸道的让人心动。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强势的她。因为这一句话，我的心一下子复活了，眼角的湿润控制不住的滑落。
　　要是她早一点对我说出这句话该有多好？想到顾池的威胁，我的心忍不住的酸楚。
　　“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放弃吧。”
　　“为什么！”
　　“你很明白不是吗？”
　　“因为性别、地位？”
　　我沉默着。
　　“你……”我来不及挣扎就被她翻身强吻。这个吻灼热、急切，更是温柔绵长。我们唇齿相抵，她对我发起进攻，毫不留情！我的大脑接收到一股强大的电流刺激着我的神经，身体忍不住瘫软，对她愈发无力抵抗。
　　她是青涩的，我也是。
　　这个吻虽然比不得小说里描写的那般美好，但很醉人，到后来这个吻早已分不清是谁在吻谁了。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占有她。占有她的爱、她的心、她的现在、她的未来，不计较现实阻碍，只为了爱情。可为什么这么难？
　　“你哭了？是我弄疼你了，还是因为这个吻？”她心疼的拂去我眼角的泪花，眼含自责。这样的她让我愈发难过，难过她爱的谦卑忘了自己，难过自己对她有情却不能回应，泪更是难以控制了。我没有回答她。
　　“你别哭啊，我最怕看见你的泪，我只是……只是想喜欢你而已，我没想到……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这样做了，别哭了好不好？如果我对你的爱……这份爱不是你要的，那么我走开，决不会再打扰你！只要你对我说。”她原本想安抚我的情绪，到最后反而自己哽咽了起来。
　　听到她的决绝，看着她的泪，我知道如果说出那句话，我们再无可能，她真的会彻底离开。我犹豫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我的犹豫出卖了我。
　　“没有。”
　　“不说是你的权利与自由，现在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发自你内心的答案。你喜不喜欢我？”她温柔的抚开我脸旁的发丝，如此自然。而她眼角未干的泪却有力的控诉着我的无情。
　　“喜欢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注定不会有结果，何苦让彼此越陷越深？”我强忍违背心意的痛苦。
　　“我不怕别人的眼光和非议，不怕亲人的阻挠和厌弃，我只怕你厌我、弃我，只怕你在意这些，只怕你对我仅是友人之谊，而无儿女之情。我所惧所怕，皆为你而生，现在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如果你不喜欢我，从今天起我会彻底从你的世界消失，不再打扰你！如果你是喜欢我的，那么不管今后会遇到什么，我一定会竭尽我所能的给你幸福，哪怕跟全世界为敌！
　　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答案吗？”她终究不愿再给这段感情自欺欺人的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