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上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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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母妃的。”锦阳王淡淡地道。
“……是。”就知道父王靠不住，墨芷郁闷地扒着饭，转念一想，反正母妃不强逼她，那就先不着急，拖它几年再说。这么一想她又乐了起来，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饭。
两日光景转瞬即逝，被禁足的墨芷，终于要出府上京了。
“母妃……我只是随父王上趟京，不是要搬家……”墨芷看着府前浩浩荡荡的车马，不禁汗然。
“多带点总没坏处，京城不比家里，自己备齐不求人。母妃还给你带了些小玩意儿，让你装装门面，免得京城的世家小姐看不起你，说你是蛮子地来的穷姑娘。对了，还有……”王妃想得周到，怕女儿受委屈。毕竟这是女儿第一次离开王府，虽然有她父王在，但还是觉得不放心。
墨芷知道王妃爱念叨，都是因为太疼爱自己，也不打断王妃，就在旁边默默听着。
等王妃念叨完，也到了该出发的时候。王妃送着墨芷上了车，又叮嘱了两句，道：“京城的贵女世子不比咱这儿，都是有脾气的人，你可收着点，别去惹事儿。”顿了顿，又低声加了句，“就算惹事儿了，也别怕，有你父王给你兜着，别一个人憋着。”
王府没有男丁，虽然锦阳王放出了话，但压的住大人，压不住孩子。墨芷又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最初有些风言风语，她就当没听见，可到后来竟然愈演愈烈。
八岁的墨芷还是瓷娃娃的模样，看起来弱不禁风，没人料到她直接就找了领头的大孩子，揍得他鼻青脸肿，跟着起哄的孩子也没好到哪去，每人都结结实实地挨了她赏的竹板炒肉。
这些孩子家里也不敢出声，一是孩子之间的打闹，大人确实拉不下脸参与，说句难听的，人家凭本事打的，有能耐让自己儿子打回去啊。二是墨芷她爹可是南疆的土霸王，别说她有理，就算没理，打都打了，难不成还让锦阳王交出他女儿。
锦阳王管束女儿严厉，但在这件事上，父女俩却是达成了高度的统一，自然不会去管她。王妃倒是过意不去，遣人送了礼物去道歉。这些人家更是惶惶，本来就是底下人嘴碎，叫孩子学了去，被郡主打了就打了，正主还赔礼道歉，大棒打完再给颗枣，这王妃可是好手段。
王妃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回来后还念叨锦阳王，平时管女儿管得严，打人这么大事却不管。叫外人说咱们家女儿仗势欺人，顶着锦阳王府的名头胡作非为。
锦阳王扛不住念叨，就敷衍地教训了一下墨芷，墨芷也礼貌性地回应了锦阳王的敷衍。父女俩拙劣的演技没骗过王妃，一大一小又挨了王妃好几天的数落。
到底是自家女儿，关起门来怎么教训都不为过，出了门，就没有让墨芷挨欺负这一说。何况，墨芷虽然有这种前科，但在其他事上，从没让锦阳王夫妇多操心，从小到大允文允武，皆不输人，在外也是文静有礼的模样，没什么骄矜之气——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还是给母妃留了个暴力少女的印象啊，墨芷无奈地在心里感叹，面上依旧顺从地应道：“知道了母妃，女儿会非常非常低调的，不去招惹是非。”
时候已经不早，王妃再不舍，车队还是要出发了。王妃站在王府门口，看着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地往出城方向行去，眼泪还是掉了出来。墨芷不知道，锦阳王却是告诉了她，皇上召墨芷一同进京的原因。所以她才会在出行前，特意跟墨芷提起婚事。
况且京城里，始终有颗刺横在他们心间。若不是锦阳王思量再三，与她阐明利弊，她是怎么都不肯将女儿送走的。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墨芷今后的造化就只能看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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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南疆道路又崎岖，就算锦城在南疆的中心，车队也走了半个多月，才出南疆。好在出了南疆，路已好走许多，车队脚步也快了些。
墨芷在南疆窝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什么都新鲜。锦阳王常走上京路，早已乏味，左右京城那边也不着急，女儿愿意逛逛，就由得她去，反正带的亲兵也都是手底下拔尖儿的儿郎，不怕出什么事。
一路走走停停，直走了两月有余，才抵达京城。得亏墨芷的身体扛得过去，第一次出远门，只是面色有些疲倦，其它倒没大碍。
京城的府邸已被打理出来，墨芷一进府，就直奔房间补觉休息。看着墨芷的模样，锦阳王也是心疼，就随她去了。
墨芷可以去休息，锦阳王却不能。这趟来京在路上耗了两个月的光景，本就比以往来得慢，何况还是个风雨飘摇的关头，他可不敢留下个藩王怠慢的名声。在府中略做交代，就出府去了皇宫。
虽然王府的马车极为舒适，驿站的住宿也相当不错，但终归是在路途中，睡的没有家里安稳。因此墨芷才会一进府就倒头大睡，晌午沾的床，一觉醒来，竟然已经晚上了。
屋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偶来的晚风吹散了些许热意，院中的秀柳也随之摆动着枝条，惹得树上小憩的鸟儿一惊，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墨芷没有恋床的毛病，虽然府中仓促打理下有些简陋，也不妨碍她睡了个满足的实心觉。她半睡半醒地直起身，坐在床上还没醒过神来，好半晌才唤了观月进来。
“郡主，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是现在用吗？”观月一直在外间候着，听到郡主的声音，就掀了帘子进去伺候她梳洗更衣。
“嗯。”墨芷漫不经心地应着，往窗外望了望，天色刚刚擦了黑，“现在是什么时辰？”
“快到酉时了。”
“父王回来了没？”
“宫里传话，圣人许久没见王爷，甚是想念，特准王爷今日宿在宫中，不必回府了。”
想念？有意思。
“晚膳不在府里用了，出去尝尝京城有什么美食。”
“郡主要出府？那奴婢去通报一声齐统领，让他领队护卫来。”观月淡定地回复，她早已习惯自家郡主突如其来的想法。
“动静别那么大，让齐淮一个人跟着就行了，顺便叫上听雪。这丫头收拾府里一下午，肯定把她憋坏了，晚上出去再不带她，明日就要跟我耍小脾气了。”在南疆时，打理府中事务的一直是观月，初来新府邸，墨芷怕原来的守府仆不规矩，观月有手段压着，显不出来，才换了脾气更烈的听雪去激一激。
正在替墨芷梳头的观月抿嘴一笑，道：“听雪半柱香前就回来了，看那脸色，应该吃了闷亏。”
就知道，墨芷摇摇头，道：“屋子守得久了，把自己当半个主人了。叫听雪过来吧，你去让齐淮安排一下。”
“是，郡主。”观月放了梳子，福身退下。
往年锦阳王回京述职，待不过四五天，没心思整顿府邸，而且这里面的人，都是皇上赐府时一并赏下来的，压根儿入不了锦阳王的眼。只要他们守好府里的规矩，锦阳王也不会去动他们。
墨芷估摸着，这次自己随父上京，大抵是上面动了质子之心。虽然锦阳王府没有世子，好歹还有个受宠的郡主，留在京城总没错。既然得在京城待个三年两载的，那就提前清清人，省得以后麻烦。
观月出去后没多久，听雪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郡主，您可得好好管管，这群家丁仆役太不像话了。”
墨芷待下宽和，两个丫头又跟得久，有外人在时，规矩是一点不落，只有主仆在时，说话就随意多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委屈，今天先搁着，赶明儿再给你出气。”墨芷笑着安抚了几句，“晚上带你去逛京城的夜市。”
她这么一说，听雪瞬间雨过天晴：“谢郡主，郡主真是太好了！”
南疆也有夜市，墨芷带着丫头们去过几次，后来嫌没什么好玩意儿，就不常去了。而京城的夜市，是出了名的繁华，无论是稀珍古玩，还是倾城绝色，又或者，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宝贝，应有尽有。
墨芷带着两个丫头逛了一路，收获颇丰，左手冰糖葫芦，右手捏了个小糖人儿，吃得正开心，就看到齐淮回来了，“怎么样？”
“郡主，打听好了，这里最出名的酒楼叫烟雨楼，号称京城第一楼，就在前面不远。”
听了齐淮的回报，墨芷眼睛一亮，嘴里的糖葫芦儿还没咽下去，就口齿不清地说道：“去瞧瞧，看这京城第一楼，是不是名副其实。”
齐淮应了是，便走到前面给郡主引路。他本来是锦阳王的亲兵，郡主出过事后，锦阳王不放心，就遣了他做郡主的护卫。
齐淮做人做事都相当出色，若是放到军营里，最不济也能换个忠武将军的官衔。他却记着锦阳王的恩，甘愿留在墨芷身边，虽挂典军之称，实则只是当个护卫统领。
一行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烟雨楼。
墨芷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感叹这酒楼的富丽堂皇，一个茶杯就冲着她的面门飞来，得亏她反应快，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齐淮眼看郡主受袭，唰地一声拔出刀来，挡在郡主面前，也不言语，只冷冷地扫视着周围，试图找出暗袭之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上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