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资格测试》Aegis

6、急速进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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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韩至一的身影消失，二人才出来。

　　“韩至一什么时候被感染的？SE-3的感染者都能伪装成人类了？”原容焦躁起来，“刚才，我们是不是该强势的登上潜水艇吗？……该死，死掉的那些科研人员会不会是关键？”

　　“冷静，”奥德伦特沉声道，“韩至一如果对这群人有敌意，上潜水艇前有千百个机会下手，没必要等到下水。”

　　“你是说，他是在潜水艇上被感染的？可他没接触到感染源啊？”原容仔细回想，“搬运仪器，上潜水艇，下水……全程连水都没接触！”

　　奥德伦特仔细观察被击杀的两位特种兵，他们被口器击穿了大动脉，鲜血喷涌一地，已然没了气息。

　　“我们还忘了一种媒介。虫类。”

　　奥德伦特站起身，示意原容看向他手心。

　　那是一只极小的蛆虫，在奥德伦特手中令人不悦的蠕动，猛地，手心流出血来。

　　“你没事吧，”原容神色一凛，“你被咬了。”

　　奥德伦特轻描淡写的手指一捻，蛆虫令人牙酸的“叽”了一声，不动了。

　　“没事，我只是化作人形，已经脱离生物躯体了。”

　　“那就行。”

　　“假设韩至一是刚被寄生，没有饥饿感，所以没有食用这两具尸体，但等他感到饥饿，或者说体育馆驻扎的军队发现这群人未归，想必会引发激战。”

　　这座死城内唯几的活物，除了可能游荡着的怪物，估计只剩体育馆人群了。

　　“体育馆……”原容叹口气，“重头戏，果然是体育馆。”

　　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原容心头：“你说，这个病毒还能称为SE-3吗？”

　　奥德伦特意识到什么，沉下眼眸：“我忽略了这点。恐怕，咱们确实把这个世界想简单了。”

　　据二人得到的线索，SE-3寄生生物是SE-1-2肆虐下幸存者诞生的幼儿，可以看做SE-1-2的进化版。

　　SE-3的传染方式暴露后，人们消灭感染的婴怪，再不生育，在内陆集中区苟且偷生。

　　可如今见到的这个病毒，甚至进化到可以感染昆虫，进而感染大型动物，也征服了海洋。

　　“也许……我们全错了……”原容轻轻说，“感染婴儿的，兴许并非SE-3。幸存者的孩子不一定有抗体，没被完全消灭的SE-1-2又复发了也是可能的。”

　　“而SE-3，应该是真正意义上的进化体，是感染韩至一的这种，会伪装人类姿态结构的这种。”

　　SE-3寄生后，人还有过去记忆吗？

　　原容倾向于没有。

　　韩至一毫无恻隐之心的击杀了九死一生同肩作战的战友，即使有记忆，也没了人性。

　　若“它”会利用记忆则更可怕，体育馆俨然危险。

　　原容不顾暴露，凝出水龙腾空在这死城上空，海边水汽很足，这让他感觉有无限的力量。

　　他坐在张牙舞爪的蛟龙上，在半空中巡视韩至一可能去的路线。

　　奥德伦特闭上眼，感应生命的存在，又睁开：“东方，体育馆后门两条街之隔。”

　　原容驾驭蛟龙快速飞去，奥德伦特不断更正方向，最后，他们在一栋略显破旧的公寓楼前停下。

　　这应该是病毒爆发前的建筑，约十五层高，矮层外墙上溅射不少肮脏的血迹，令人心生不悦。

　　但……也仅此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这里？”原容皱眉，“他来这里有什么理由吗？”

　　奥德伦特从虚无中召唤出死神之镰，示意原容跟在身后：“这里或许有他的‘同伴’。”

　　是了，“五区”位于海边，韩至一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人形寄生体。

　　韩至一在天台，不知视线定格何处。

　　寄生者眼中看到的风景，和正常人是一般的吗？无从得知。

　　二人刚登上天台的一瞬，他便感应到了不速之客的敌意。在他试图伸出口器反击的一刹那，死神之镰已经将其抹杀。

　　原容刚要上前查看尸体，只听极其细微的“咯噔”一声在身后发出。

　　有情况！

　　湍急水流瞬间向声音方向甩出，□□碰撞在墙面一声闷声，回头，是一个穿着讲究的约莫二十岁的女孩儿，正在地上龇牙咧嘴。

　　她摸不清情况般，躺地上半天不动，浅蓝色裙子沾上泥土，有些可怜的味道。

　　原容不确定是否误伤，冷声问：“你是人类吗？”

　　女孩儿很吃力的慢慢坐起：“我是。你们……你们是谁？”

　　二人对视一眼，原容缓和了语气：“抱歉。我们是二区来的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孩儿楚楚可怜的抽泣一声：“是我抱歉在先，我看到你们杀人，吓坏了，便准备逃走。你们相信我啊，我真的是人类，撤离时我有事在外地，没赶上撤离的大部队。自己又不敢走，便在这个公寓楼躲藏着。”

　　原容点点头：“你是本地人就太好了。我们想了解一下，本市重新爆发病毒的原因。”

　　“就是……突然多了许多怪物袭击人类，特别大的怪鸟，野狗等等。”

　　女孩回忆道：“超市，市场都断货了，去进货的人都没回来。恐慌很快蔓延，一下就全乱了。有些人发现邻居一家好几天没出来了，去查看，发现竟然家里小孩儿把一家人都吃了……”

　　“后来的我就不清楚了，发布撤离消息那天，我不放心外地的奶奶爷爷，去看他们，回来时人都走光了。”

　　“嗯。”

　　“所以，你们该相信我了吧……”

　　原容冷笑一声，未等女孩做出反应，水龙裹住女孩儿到半空：“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被寄生的？”

　　女孩用力挣扎：“你在说什么！什么寄生的，放开我！”

　　原容朗声笑出来：“你的演技着实太差。先不说看到异能一点诧异没有，我们把这男人杀了，定不安好心，你不抓紧逃跑，还向我们解释？退一万步，见到除自己之外的幸存者，应该惊喜万分上前求救吧，在背后偷看别人杀人可不是好心态。”

　　见伪装不了了，女孩儿露出了狰狞神色，只见她的嘴裂到人类难以达到的宽度，差不多撕裂到耳根，露出尖锐的牙和长半米的恶心口器，竟从水龙束缚下暴力扯开冲向原容！

　　奥德伦特挥起死神之镰，被原容拦下：“留着她还有用！”

　　他凝出一面水盾挡住攻击，借着蛟龙腾空而起，趁女孩不注意，在她背后刺入无数尖锐冰刀。

　　被寄生的女孩果然身体素质异常，被冰刃高速刺伤，也只是陷入□□，可见肌肉皮肤都得到了强化。

　　女孩被钉到墙上后，发出尖锐沙哑的嘶吼，原容又一把冰刀钉住她的长舌，恶心的黑色腐血四溅，她才安静下来。

　　她的眼球开始充血，原容注意到，在她背后有什么东西在鼓动。

　　他用水龙束缚住她防止异变，冷声问：“像你这样的寄生人，还有多少？”

　　女孩儿不出声，只是笑，布满黑色血丝的双眼几近要脱框而出：“要杀就杀！人类……已是强弩之末，少我一个不碍事。”

　　“人类？”原容冷笑，“你已经把自己划出人类了吗？你有着人的形态，人的思考能力，说着人的语言，却只因为一个病毒把自己划出了人类范围？”

　　“你懂什么！”女孩呲牙，“我是被SE-3选中的！过去，我因脊柱畸形导致双腿残废，自记事起就待在轮椅上，是SE-3病毒的进化让我感受到了行动自如的快乐！如果做人类要那么痛苦卑微，我情愿成为你们口中的怪物！”

　　原容看向女孩的变异口器，上面隐约沾染了血丝，不似她自身早已腐朽的黑血。

　　那是成为了她食物的，别人的血肉。

　　“SE-3的进化，确实给你带来了好处。但你不能因此失去了做人的人性，把弱肉强食归根于病毒感染。”

　　“多说无用。”奥德伦特沉声道，“她已经不是人类思维了。”

　　原容叹口气，一只冰刃了解了女孩。

　　他转身望向奥德伦特，奥德伦特背对着太阳，铺洒而来的逆光让他包裹了一层金色：“看来，寄生者留有人类思考能力。与其说是被寄生，倒不如……精神和身体都被改造了。”

　　“寄生会改变被寄生生物的思维和行为，不只是人类，生物界均如此。她已经不再是她了。”

　　“这女孩之前双腿有残，战斗力不能体现平均水平，但韩至一身手来看，寄生者身体素质十分强劲，”原容不安的摩挲着下巴，“你说，国安委那边，知道寄生者的存在吗？”

　　“起码，体育馆的军队不知道。不然，我们伪装的突兀出现的‘幸存者’可混不进去。”

　　这所海滨城市的幸存者，最有可能感染来自海洋的SE-3，能存活到现在的大概率都是寄生者。

　　“咱们一路走来，除了封锁的小区二单元，没遇到其他任何‘怪物’，应该也是被存活的人形寄生者捕食了。由此看来，有思考能力的人形寄生者比动物寄生者要强，”奥德伦特收起镰刀，“你认为我们要把寄生者的事情透露给军方吗？”

　　原容却在犹豫：“但是，军方真的不知道吗？你看，这一条就连初来乍到的我们都能分析出来，国安委会不知道？”

　　“你想说，上面隐瞒了危险让这群人送死？”

　　“送死倒不至于，”原容分析，“设备齐全，装备齐全，送死没必要物资匮乏的时候大老远来考察。让我感到矛盾的是，既然知道这里风险之大，兵力太少了点吧？”

　　三十几个特种兵，看似保险，若面对一城不知数目的寄生者，堪称白给。

　　“这么少的兵力……是不想让研究员起疑吗？”原容绞尽脑汁，“国安委知道寄生者的存在，军人和研究员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让这群人送死……送死？”

　　他目光如炬：“奥德伦特，研究员们有危险！”

　　他怎么之前没想到，寄生者可以自主思考！

　　韩至一或许根本不是在海边被寄生的，而是——早就是寄生者！

　　想必国安委，国家政要中，早已满布寄生者，这群有权有势的高地位寄生者，自然不想研究员能研发什么新疫苗，不如扔来海边，再处理。

　　“肖队也有问题！”原容分析，“肖队明知寄生者横行五区，还敢让咱们进门，想必是不怕的，或者说不怕同类！”

　　肖队今日没有跟来。怕是死在潜艇内和守在岸边的，都是不知情的人类。

　　如若今日出行人员全未归，体育馆会假惺惺的派人搜寻，再派新的研究员下水。

　　而韩至一这个执行者不知为何未归队，肖队可能会起疑心：韩至一会被什么生物袭击呢？

　　原容看向奥德伦特：“你能易容吗？易容成寄生者的样子？”

　　奥德伦特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下一秒张开口，露出狰狞的口器，吓了原容一跳。

　　原容反应过来，狠狠的睨他一眼：“你吓自己人有什么意思！……算了，这样也行，我不能易容，咱俩之间有一个假寄生者就够了。”

　　二人合计一番，把韩至一身上腐血抹了一身，大模大样的回了体育馆。

　　体育馆门口无人，想必特种兵们都认为五区毫无危险，放松了警惕。

　　他们一路进去，就听环形办公室变传来声音，二人对视一眼，贴在了墙边。

　　“……针对婴幼儿的SE-3产出后，秦老的功劳可是一顶一的。”

　　一个苍老声音不掩谦虚：“国家能给我这老头子这么多资源和保护，老头子我做点实事也是应当的。等小刘他们把海洋样本采集回来，希望能对瓶颈有所突破。”

　　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叹气：“那便再好不过了。五区当年那么繁华的国际大都市，真是想不到如今会是这般。”

　　接下来都是些家长里短的怀念话。

　　原容悄声讨论：“咱们怎么进去？那位老研究员起码是不知情的。”

　　奥德伦特没说话，反手在墙上一记重击，“哐”的一声巨响，幸好那墙算结实，只是裂了一道细纹，然后抄起瞠目结舌的原容，跳到体育馆门口。

　　这声巨响让环形办公室内里骚乱不小，果然，肖队带领几位进入警戒模式的兵出了来，环绕体育馆打量一圈，没发现可疑之处，便下令兵分几路彻底巡查体育馆。

　　就是现在。

　　奥德伦特在肖队落单时站了出来，未等肖队皱眉言语，露出了口器。

　　肖队一惊，随即沉下面色，带头出了体育馆。

　　这般举动，便是承认“自己人”身份了。

　　三人沉默的走到体育馆对面一家破败的咖啡馆坐下。

　　原容开门见山：“肖队，我先对您说声抱歉。方才我们二人觅食时，遇到了你的队友，没想到他对我们出手，不得已我们把他杀了。”

　　见肖队面色不善，原容露出温顺的微笑：“今天找您呢，一是说声抱歉，二是我们二人也有其他心思。”

　　他看了一眼奥德伦特，又说：“五区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差不多一座死城，日子过得太不好了，没出去是因为不知道外界情况如何。这次赶上您们来，便萌生了跟随您的想法。”

　　肖队冷声：“你认为我会接纳杀害我同伴的人吗？”

　　原容歪头：“我们是正当防卫，再者，轻易被反杀的同伴不要也罢吧？”

　　“我怎么能相信你们？”

　　“为什么不能呢？”原容微笑，“您比我们更清楚，什么能真正让‘新人类’死心塌地。能让我们投诚的东西，非常简单……”

　　闻言，肖队果然神色一松。

　　“你们是要食物？”

　　为了食物可以猎杀同伴，为了食物可以背叛组织。

　　比人类更展露本能的，具有野兽天性的“新人类”。

　　原容笑意盈盈：“您是聪明人。”